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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林奇案录之河南烩面馆:第九节

双林奇案录第一部之河南烩面馆

作者: 八峰

第九节

几个人一起走进了值班室旁边的单间,坐在一张长条桌的后面。桌子对面靠墙的一把椅子上端坐着锅炉工老李。须发花白的老头显得非常的局促不安,他穿着一件泛黄的旧军棉袄,摘除了腰间的围裙和手臂上的套袖,来回地搓弄着两只粗糙的手掌。

看见孙忠阳、周源和张立伟走进来,他连忙站起身来:“几位首长,有什么事情需要问我吗?”

“你坐下吧!”孙忠阳大声对他说道,然后打开了手里的卷宗,“李志国,这是你的姓名吧?”保卫科长开始发问。

“是的,”年长的锅炉工点了点头。

“你是一九六五年三月进入沈阳军区第二招待所工作的吧?”

“是的,来二招都十年了,领导和大伙儿都很关心我——”

“夏龙山从昨天半夜里就失踪了,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周源突然打断了李志国的回话问道。

“这个,哦,我最后见到他是昨天晚上八点多,在锅炉房,他帮我送了一趟水之后就走了。”老李头想了想回答道。

“不对!你昨天夜里两点左右偷偷摸到食堂职工宿舍去找过夏龙山,有人还听见你们在房间里说话,所以,你昨天最后见到夏龙山的时间绝不是晚上八点多。”周源直截了当地说道。

“你这是冤枉人呀——我没有去找过他,你们肯定是搞错了!都那么晚了,我去找他干啥嘛?”老李头喊叫起来,脸涨得通红。

“你让他以添送开水的名义立刻到214房间、杀死刚刚入住的田参谋,盗取他的公文包。”周源斩金截铁地说道,眼里两道犀利的光芒盯着锅炉工的脸。

“啥!?你说啥?你们、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我也是共产党员,党龄都超过二十年了,昨天晚上我根本就没有去找过夏龙山,更没有要他去偷什么文件包!”老李头青筋暴起、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

“你喊什么!?”孙忠阳厉声对李志国说道,然后瞥了周源一眼。

“嘿嘿,”周源轻轻地笑了一声,他站起来走到锅炉工的面前:“老李头,你先不要那么激动,我知道你是不会轻易承认的——这样吧,我来告诉你昨天夜里在214房间和你那个锅炉房里都发生了什么,”

周源掏出一支香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其实,昨天夜里田参谋一到招待所就被你盯上了。你十二点半送完水后,正在一楼值班室与值班员肖金生下棋,田参谋进来办理入住登记手续时,你就在一旁,还从登记簿上发现他是来自83157部队的军官,看见他随身携带了一个黑色公文包,你当然也听到柜台上肖金生把田参谋安排住进了214房间。于是你偷偷来到食堂后面职工宿舍,溜进夏龙山的房间,他是你发展的下线,你要他佯装添送开水进入田参谋的房间、不惜一切盗出文件包。于是夏龙山拎了一只八磅的开水瓶从开水房的边门偷偷上楼来到二楼214房间敲门,田参谋洗漱了正欲睡觉,起来开门,夏龙山说是添送一瓶开水,田参谋便让他进来了,并接过夏龙山送上的水瓶,夏龙山借口要把桌上的空瓶换走,趁田参谋不备,从其侧后伸出左手猛然捂住田参谋的嘴巴,而右手则迅猛地将事先准备好的毒针刺进了田参谋脖颈右侧,挣扎中,田参谋左手拎着的热水瓶摔在地上,瓶胆破裂,水流淌出来打湿了地板,夏龙山见田参谋停止挣扎后,遂将其尸体放倒在床上,然后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黑色公文包、关闭了房间的灯光,仓皇逃离了现场。”

周源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夏龙山身高一米八二,穿了一双四十四码的解放鞋,鞋底沾满了煤灰,在流淌水渍的地板上和外面的楼道里都留下了清晰的鞋印。这个凶手从田参谋房间逃出后,轻轻带上门,沿着来路、也即出了214房门向左、从楼道东侧尽头的楼梯下楼,经过开水房的侧门回到了锅炉房,将文件包交给了你。你当时大喜,连忙打开皮包,却发现里面竟然空空如也,你们俩翻来翻去也没有找到什么文件,大怒之下,你责怪夏龙山,并责令他再次潜回田参谋房间仔细搜查,一定要找到那些文件拿回。夏龙山无奈之下,又蹑手蹑脚地窜上二楼,再次潜入田参谋房间,此时已过了夜里三点,他打开灯,又急又慌在房间里四处翻找,都没有找到那些文件,沮丧之下,坐在床上,突然发现枕头左侧露出一角棕色,连忙伸出右手扳开枕头,果然发现一个棕色档案袋,他抽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几份铅印红签的3A机密文件。他心中狂喜,也顾不得在枕头上留下了右手指纹,连忙将文件袋揣入怀里,正欲开门循来路逃离现场,突然听见楼道里传来对面房间有人说话的声音,连忙躲在门后,心想待楼道里或对面房间里说话的人走了之后再出门逃离;谁知这两人乃是久未相见的老乡、也就是昨夜三点半来到招待所的沈阳军区某通讯站副站长梁家喜和十六军某部连长罗云生,他二人竟然开着门在房间里聊起天来,把躲在对面214房间里的夏龙山急得火烧火燎,而在锅炉房等候的老李头见夏龙山久久不归,也曾悄悄地上楼想探查个究竟,结果瞥见214对面的房间有人开着门在说话,也不敢贸然现身,只好回到楼下锅炉房继续等候。此时已接近凌晨四点,夏龙山觉得再等下去实在危险,于是决定翻出窗户逃离,他关上灯,打开窗户,爬上窗台,留下了脚印,他身子翻出窗子后便将窗扇虚掩,然后纵身往下一跳,不料却因外面天色黑暗,他看不清地面,正好落在地面临时码成一堆的砖头上,右小腿当即摔断骨折,右手也被折断的树枝断茬刺破流血,他顾不得钻心的疼痛,用手扶着砖墙一瘸一拐,挣扎着从楼房后面绕到了锅炉房,他这一路上留下的脚印和血手印都被我们拍在这些照片上了!我们也采集了血迹的样本,”

周源说着把一沓照片扔在了李志国面前的小桌子上,继续说道:“你当时正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锅炉房里急得团团打转,见到夏龙山回来,又拿到了文件,不禁大喜过望!然而此时已接近凌晨五点,东方见白,而夏龙山腿断了也无法再送出情报,看着越来越亮的天光和卷缩在地上因疼痛而不断呻吟的夏龙山,你既没有办法为他医治也不可能将他秘密转移,而且时间也不允许你再拖延下去了,于是你决定立刻杀掉夏龙山灭口,藏匿盗取之文件,待风声缓解后再做打算!”

听着周源讲到这里,端坐的锅炉工浑身一震,他脸上的通红也转变成了铁青,原先尽显无辜的眼光变得茫然起来,他嘴唇蠕动了一下、竭力镇定地为自己辩解:“你说的夏龙山干的那些事都与我无关,我为什么要他去杀人盗包?我连他昨晚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杀他?你们有什么证据?”

“别着急,老李头,别着急,”周源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白色的红蓝两色圆珠笔递到老李头面前晃了晃:“你看看这支笔,这是田参谋公文包里的一支笔,是一种特制的高级红蓝双色圆珠笔,两面有机簧控制,专门供军队里作战指挥人员使用。你知道我是在哪里找到它的吗?——就在你西屋里的桌子上,它卡在桌子边沿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里!被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一堆书报掩盖着。”

锅炉工看了一眼圆珠笔,铁青的脸色开始发白。

“你给我们解释一下——田参谋文件包里的这支笔怎么会到了你房间里的桌子上?”周源话语平静却犹如尖刀。

“我不知道,反正我没有偷文件包、也没有杀人!那可能是夏龙山干的,你们不能诬陷我!”老李头依然顽固地狡辩。

“诬陷?嘿嘿,”周源挥了下手,坐在门边的梁干事拿上来一个小盘和几张照片,“这盘子里有几个烟头,是同一个人抽的同一种牌子香烟剩下的烟头;一个是在夏龙山房间里的烟灰缸里收集来的,一个是在你桌子上那个盛烟灰的瓷碗里,还有一个烟蒂沾上了血迹、是在你西屋里桌子下面的角落里发现的;这都是夏龙山丢下的烟头!这几张手印和指纹照片是夏龙山在田参谋房间床铺的枕头上、在214房间窗户下面后墙上、以及在锅炉房你睡觉的西屋左边墙角木柱上留下来的,你要是与那夏龙山没有关系,他杀了人之后怎么跑到你锅炉房的西屋里留下这些证据!?可惜啊——你杀了夏龙山之后清理现场时却没有把这些痕迹给彻底清除掉。”周源讥讽地看着脸色越变越白的锅炉工。

“我、我没有杀人!”锅炉工最后一次声嘶力竭地叫喊起来。

“你再看看这把劈柴的斧子吧,”周源毫不理会老李头的叫喊继续说道:“第一次走进锅炉房时我就赶到奇怪——所有的工具、铁锨、煤铲、捅条、炉钩,都靠着外间水槽旁边的东墙摆放,唯独这把斧子,你却把它放在西屋里的床架后面,你虽然用抹布把斧头和斧把上的血迹都擦过了,可我们的检验还是在斧背的上端侧面发现了一些干凅的血迹和毛发,这些血迹和在你房间里其他地方发现的血迹都属于同一个人、那就是被你用斧子杀害的夏龙山!”周源停顿了一下,瞟了一眼低头沉默起来的锅炉工。

“你当时假意哄骗夏龙山安静下来,然后趁其扭头不注意之时,抡起劈柴的斧头,用斧背猛击其头部左侧,杀死夏龙山后,你将其尸体拖拽至锅炉房外不远的堆煤场,用铁锹把煤堆左边一角铲开一块,把夏龙山的尸体连同那个公文包一起埋藏了进去,又扒下煤炭掩盖好,然后回到锅炉房里将血迹清扫干净,想等事情风平浪静之后再想办法送出情报,再将夏龙山的尸体转移出去处理掉。这就是你杀害夏龙山、掩盖罪证的过程。”周源说完之后,房间里一片沉静,锅炉工低着头,两手微微颤抖,却再没有反驳。

“怎么样,你想不想看看夏龙山的尸体?我们刚刚从煤堆里挖出来的;在他紧攥成拳的左手里我还发现了这个打火机,上面还有血迹;打火机应该是你的吧?昨夜一两点钟你和肖金生下棋的时候还在使用,怎么会到了夏龙山这个死人的手里?这是他跳窗受伤后躲在你锅炉房西屋里抽烟时攥在手里的,你杀死他时却没有发现、成为了夏龙山作案后躲藏在你房间里的又一件证据。”周源把一个装在透明塑料袋里的打火机丢在李志国面前的小桌子上。

“唉,这个蠢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年老的锅炉工抬起头来长叹一声:“是的,我杀了夏龙山。当夜田参谋入住时,我发现他是来自上峰一直要我们重点打探的解放军东北重型炮兵基地,而且随身携带了一个公文包,于是我悄悄找到了夏龙山,要他以送水为名去214房间盗取文件,谁知这小子拿回来一个空包,里面只有几只笔和一本空白信笺,我只好严令他再次潜入214房间,找到文件带回来,谁知道那小子一去就是好久不回,我急得不得了,不知道他出了啥事,顺着东边的楼梯偷偷上到二楼,发现214对面的房间门是开着的,还听到里面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我不敢过去,只好又下楼回到锅炉房里;四点都过了,夏龙山才一瘸一拐地回来了,总算拿回了文件,可他腿上伤得不轻,骨折了,根本无法动弹。眼看着天色就要亮起,那个蠢材又受了伤不能行走,还不停地喊叫疼痛,为了不暴露自己,我别无选择,只能将其杀掉灭口,临时把他的尸体藏在了煤堆里。唉,不料想这么快就被你们查了出来——你说得那么详细,好像你当时就在旁边、看到了发生的一切。”

老李头抬起头来、神情沮丧地看了看周源,语气平静地坦承了一切。

“等一下!那些被盗的文件呢?你把它们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孙忠阳厉声问道。

“哈哈,那些文件嘛,你们永远也找不到了,因为,我已经把它们送出去了!”须发花白的锅炉工脸色狰狞、得意地咧嘴笑了起来。

“老李头,锅炉房外面东南房檐下的那些鸽子都是你养的吧?”周源突然问了一句、打断了老李头得意的笑声。

“啊?鸽子…… 是的,”老李头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神情不安地点了点头。

“嗯,养得不错,我听说你每天早饭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鸽子笼舍放飞所有的鸽子,今天天气这么好,晴空万里,你却没有打开鸽笼放飞那些鸽子,为什么?”周源继续问道。

“因为,这个,”刚才还得意狂妄的锅炉工一下子语塞起来:“我早上忘记了。”他低头说道,声音越来越小。

“忘记了?不对吧——是昨天夜里你在鸽子笼舍里面藏了件东西,而今天早上七点左右招待所大楼所有的出入口都被军警封锁守卫,包括锅炉房,你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打开鸽子笼舍,对不对?”周源目光犀利,直逼老李头。

锅炉工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来,周源转身拿出了一个棕色的牛皮纸信封:“这是我刚才从鸽子笼舍里搜出来的,应该就是被老李头和夏龙山盗走的机要文件!”

“太好了!”孙忠阳高兴得猛拍了一下桌子,立刻站起来从周源手中接过来那个宝贵的牛皮纸信封走出房间去做鉴定。

张立伟挥了下手,站立一旁的两个军警立刻上前将面若死灰、低头瘫坐在椅子上的老李头架起来押送出了房间。

“干得漂亮!”张立伟走过来拍了拍周源的肩膀,他看了看手表说:“不到二十四小时就抓获了凶手、找到了文件包,真服了你啦!”

“也得谢谢你的大力协助,何况剩下的审问还要由你来主持完成!”周源谦虚地笑了笑。

“嗯,是的,总参情报部和公安部国安局都来了指示,要彻底查清楚这个李志国的背景和他参与其中的沈阳地区敌特间谍网。好啦,我要跟着押送车先走一步了,咱们后会有期。”张立伟与周源紧紧握手后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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