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生,在戏曲行当里,又称正生,在以梅兰芳为代表的旦⻆崛起之前,戏中的主⻆大都是老生。这也是以男权为主的社会在戏曲中的反映吧。
老生因为要戴胡子,又称为须生,所戴的胡子称作“髯口”,是男性成熟的象征,也是责任和象 征,所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最基本的髯口是三绺的黑胡子,术语称"黑三"。另外还有灰色和白色的,称作“黪三”和“白三”, 还有不分绺的满口胡子,称作“满”。按照戏曲原来的传统,只有戴“黑三”的,才能算是真正的老 生,其他都归入“生旦净末丑”的“末”行或“外”行,大概表示英雄末路,该让位于他人了。后来随 着社会的进步和宽容,代表女性的旦⻆也能独当一面,成为主⻆。那么随着人类健康水平的提高 和寿命的增⻓,“末”和“外”都合并到老生行当里,老生扮演⻆色的范围大为扩大,也就没有什么 奇怪的了。
老生一出场,首先要正冠和捋髯,整理衣帽和胡子。冠,象征着男子的地位和权威,是社会和家庭赋予他的重担,是他必须承受的不可推卸的一切,包括荣誉,也包括痛苦,他都必须独立承担。
而挂在耳朵上的髯口,则是对他自己行为的约束:他不能偏听偏信,不能口无遮拦,要心平气和,要洁身自好。髯口增加了对面部的束缚,也加重了对行动的思考,使人更加沉稳,凝重!
老生的唱念都是用的本嗓,代表并演绎着真实的自己,来不得半点虚伪和做作。有人说,唱老生的不能太年轻,否则没有厚重感和沧桑感。是的,唱戏需要嗓子好,但也需要阅历和沧桑,因为他不光要唱出自己的快乐,也要唱出心底的痛苦、无奈和悲伤。四十岁后,有些苦是没办法和别人分享的,只能自己咽在肚子里;有些伤痛,虽然外表可以愈合,而内心深处的伤痛,却无时无刻不在缠绕着你,让你痛不欲生;还有孤独,那是和自己的挑战,是左右手的互搏,是灵与肉的对抗,是生与死的考验。
只有经历过世事沧桑,人间冷暖,爱恨情愁,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的人才能演好老生,唱好老生,理解老生,因为这时的他,已经和人物浑然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人间正道是沧桑,
历尽沧桑是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