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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在法押送异议人士过程曝光 吹哨者揭威胁虐打内幕
大陆国家主席习近平访法前夕,法媒播出大陆在巴黎机场押送异议人士凌华湛的画面,显示地下警察网络确实存在。吹哨者王先生告诉中央社,凌华湛饱受威胁、虐打,事实比电影还荒谬,仿佛在大陆。
法国电视2台(France 2)2日晚间播出专题报道,直击大陆驻法大使馆、中法协会成员、大陆地下警察、大陆公安局、侨民组织密切合作,企图在巴黎以有组织的方式强迫一位大陆异议分子回国。
电视2台团队以及挑战报(Challenges)事前接获与凌华湛有联系的大陆异议人士王先生通知示警,一路跟拍,直击整个过程。
吹哨者王先生2日在律师陪同下,与法国国内情报总局(DGSI)、警察和记者会面,提交所有人物证。他接受中央社专访,揭露更多前后细节以及纪录片差点无法播出的紧急状况。上述原本规划于2日晚间播放的影片,在播出前夕遭受一连串威胁,让媒体决定提前到1日晚间播出。
首先是凌华湛1日下午收到大陆传来语音信息,内容是亲哥哥受折磨的声音,并求他去大使馆作证报道是假的。
凌华湛随即失去联系,直到下午6点才被法国记者找到,情绪已接近崩溃。他说:“我考虑了很久,决定不去大使馆,我不能背叛你们”,但也请法国记者救他哥哥。当晚凌华湛在律师的陪同下报警。
大陆大使馆更用之前抢走的凌华湛手机,在1日下午3点多以凌华湛根本不会的法文向法国记者发送信息,自称大陆政府,指控报道都是谎言,并要求对方不要播出。
吹哨者王先生(图)表示,凌华湛饱受威胁、虐打,事实比电影还荒谬,仿佛在大陆。 图/中央社
王先生告诉中央社记者,大陆大使馆曾致电电视2台关切;法国记者也担心对方会透过法院命令阻止播出。
他说:“从这里我感觉法国对大陆态度较不坚定,过去报道的德、荷媒体,或半岛电视台、BBC等,都不会为大陆施压而担心。”
凌华湛最早在德国帮大陆办事,想弃暗投明,带著证据向警察报案。大陆使馆知道后便威胁他若不愿继续合作,就写检讨书回大陆。凌华湛被要求从法国回国,王先生猜测是因为德国已盯上大陆行动,打击非法警局较严,便让凌华湛先来法国,再押送回中。
来到法国后,凌华湛到了大使馆,之后被关在奥贝维埃(Aubervilliers)某地下室,白天要他写检讨和看央视,晚上和貌似被囚禁的哥哥视讯。
凌华湛仍不愿妥协,因此被送到巴黎第9区的云南、四川餐厅,遭到肢体暴力对待。按凌华湛说法,这两间餐厅的老板与巴黎第9区的警察局有关系。
凌华湛不仅被拘禁在餐厅内,更多次在街上遭殴打、涂抹小米椒,进医院近10次却仍不见警察介入。据信情报部门正就此事进行调查。
凌华湛过程中尽力保留证据,大陆打手为了威胁寄给他家人的影音也在凌华湛与王先生等人的恳劝下,成为保护凌华湛最重要的呈堂供证。然而据王先生说,报道播出后,提供证据的家人也失去联系。为自保,凌华湛开始假装配合,帮餐厅老板办事。
尽管旅欧数年的王先生也不断遭受大陆言语和人身威胁,但2月接到凌华湛联系时还是很难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在欧洲发生,直到证据逐渐累积才了解事情严重性,但一时也不知如何协助。
3月20日,凌华湛向王先生透露,大陆预告凌华湛要搭上22号的飞机被遣返。王先生说,“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过去;若不是真的,也就损失一张巴黎车票”。
凌华湛告知将有警察押他回去,王先生觉得不能单枪匹马,否则自己也有危险,因此联系认识的法国记者,对方也决定合作救人、拍摄。
22日早上6点,法国记者与王先生开始蹲守,一路跟拍。8点凌华湛进入暗黑的餐厅地下室;9点上了两辆守在门口的轿车。王先生一看对方大阵仗,便又在叫上两名法国记者友人,请他们先杀到机场等候、拍摄。
进入机场后,凌华湛遭到2位大陆使馆员工与好几位穿著红色“爱心团”背心工作人员的簇拥。“说实话我在机场看到这种场景我都蒙了,一群人以圆形围著他,穿著统一的制服红色马甲(背心),真的很夸张,仿佛像在大陆一样”,王先生说。
两小时后凌华湛登机前一刻自行逃脱。据王先生说,收到记者通知的DGSI很重视,当晚就找凌华湛详谈情况,保证必将对方缉拿归案。
然自3月22日至今,凌华湛不仅仍被威胁,又数度遭到殴打、抢手机,“让我震惊的是,他们已知我们把过程全拍下来了,还明目张胆地恐吓他”。
王先生觉得法国情报单位关切,但警方却不够重视,才让大陆所谓的“警侨服务处”横行霸道。
法国高层警官也觉得大陆“大阵仗押送人很荒谬,电影都不敢这么拍”。法方向王先生指出,“不管凌华湛是否为罪犯,大陆应通过正当途径,法中甚至有引渡条约,最少也应该通知法国,有大陆罪犯需要法方合作,不能自己抓人”。
几年前就被大陆盯上的王先生告诉记者,纪录片播出后他马上收到威胁电话与信息,对方说认识法国内政部长、三军统帅,要找人“办他”,态度嚣张。
王先生其实也担心自身处境,“大陆今天能绑凌华湛,明天就能来绑我”。
中共强行遣返在法异议人士 法媒全程跟踪拍摄
3月22日,中共警方试图强行把中国异议人士凌华湛从法国巴黎戴高乐机场带上飞往中国大陆的航班,遣返回中国。图为2023年8月2日的戴高乐机场。(LOU BENOIST / AFP)
3月22日,26岁的中国异议人士凌华湛被带进巴黎戴高乐机场1号航站楼,由七名人员“护送”,其中包括两名中国大使馆工作人员。他们的任务是确保这名年轻人搭乘于当天上午11点35分从巴黎飞往广州的航班。
然而,这次行动失败了。凌先生去机场取回了被大使馆没收的护照,拒绝登机。
两名中国大使馆工作人员联系了位于广东湛江市的一名警察,后者与凌华湛通话并命令他立即回国。几分钟后,法国边境警察赶来,制止了中方人员的行为。
这一幕发生在中共领导人习近平访法前夕。法国《电视2台》(France 2)于5月2日晚间播出了一档电视专题,揭示了中共警方如何通过中共驻法国大使馆、海外“服务中心”以及海外华人网络威胁、驱逐异议人士。
收到与凌有接触的另一位流亡异议人士王靖渝的爆料,《电视2台》团队及法国媒体《挑战报》(Challenges)记者得以一路跟拍,首次在欧洲电视台上展示了中共通过海外警察局骚扰、强行遣返异议人士的全过程。
“他们在各处都有人”
凌先生来自广东,在国内时是一名农业技术员。他曾抗议中共的专制统治、发布批评习近平和毛泽东的视频,并支持法轮功、台湾、香港和新疆等受中共迫害的团体。据称他曾在德国或荷兰参加法轮功学员的抗议活动,谴责中共侵犯人权。
2023年春季,他前往欧洲。同年9月,他在德国受到威胁后前往法国。抵达巴黎后,他在街上多次被华人跟踪、袭击和羞辱。
3月22日,凌先生接到中共大使馆的电话,要求他到巴黎北郊奥贝维利耶(Aubervilliers)的一家中餐馆外见面。法国情报部门长期以来一直将该地址确定为中共地下警察局。
“他们说他们在法国各处都有人,无論我躲到哪里都会找到我。我感到我会被逮捕并遣送回中国。”凌先生告诉法媒记者。
随即他被两辆车直接送到戴高乐机场,法媒记者紧随其后。凌后来解释说,中方人员承诺他一旦上车就会归还护照。
进入机场后,他被两名中共使馆工作人员和几名穿红色背心的“法国爱心团”工作人员包围。一名穿西服者“陪同”凌登机,但就在登机前一刻,他下定决心逃跑,激怒了使馆工作人员,后者紧随其后追赶。
这时,跟踪拍摄的法媒记者出面干预,协助凌先生取回护照。法国海关人员也抵达现场。然而,由于使馆工作人员的外交身份,法方无法采取进一步行动。
遣返失败后,凌先生继续收到骚扰电话和数百条威胁短信,要求他回国投案,否则他的家人将面临报复。威胁信息包括“我们会让你兄弟坐在老虎凳上”、和“生殖器给他打掉”等。
法方回拨骚扰电话的号码。电话由中国某个公安局的总机接听,对方拒绝解释为何骚扰凌先生,表示“不方便对公民透露案情”。
中共驻法国大使馆于5月2日在其网站称法媒的报道是“完全基于谎言捏造的叙述”。声明说,凌华湛是一个“反华活动人士”,他承认在练习法轮功时犯了错误,而大使馆工作人员“愿意根据他的要求帮助他回国,并且从未采取任何拘留、强制或威胁措施”。
“这是一派胡言。”与凌保持联系的王先生告诉记者。
法国境内的中共警察局
2022年,位于西班牙的人权组织“保护卫士”披露,中共在53个国家设立了100多个海外警察局,其中包括位于法国的四个,两个在巴黎,两个在巴黎郊区。
根据“保护卫士”4月的最新报告,中共方面称过去十年内,通过引渡、遣返,包括绑架等方法,成功将超过12,000人送回国内。报告回顾了“猎狐行动”和“天网行动”的第一个十年,包含至少56个国家和2个地区(香港和澳门)至少283人的非法遣返案例,中方则称这两项全球行动旨在逮捕涉嫌金融犯罪的海外华人。
海外华人警察“服务站”,即“110海外”,遍布五大洲数十个国家。(由“保护卫士”提供)
成立于2021年的“奥贝维利耶协会”自称是向法国华人提供慈善服务的组织,在法国奥贝维利耶市的Victor Hugo大道85-87号有办公室。“保护卫士”在2022年证实,这栋大楼曾是一个秘密警察局所在地,位于另一家机构——法中贸易协会的办公室内。
据法国内政部称,该机构及法国境内发现的其他六个中共警察局自2022年“保护卫士”发布报告以来就一直处于停止活动状态。
法方被批未采取行动
尽管王先生发推文表示,法国情报部门已经对此事件展开了调查,但法国当局被批未采取行动针对中共海外警察局。
法国军事学校战略研究所(IRSEM)情报与混合威胁部门主管夏宏(Paul Charon)向《挑战报》表示,中共公安部瞄准了海外公民,也是利用了欧洲当局的软弱态度。
“感觉上就是有罪不罚……不管多少记者报道都没有进一步行动……即使揭露了,中共仍能在法国领土上自由行动。”
法媒要求内政部对此事置评,但尚未收到回应。
凌先生已于4月10日对骚扰他的未知人员提起诉讼。凌先生的律师亨利·图利斯(Henri Thulliez)表示,该案非常典型,案情也很清楚。
“外国政府在法国领土上损害一位公民的基本权利,这令人无法接受”。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