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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民去故乡系列之 和外国人谈一场恋爱(5.6)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趁着迈克去换衣服的时间,燕妮赶紧到客房卫生间用冷水洗一把脸,让怦怦乱跳的心稳定下来。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眼光盈盈,双颊绯红,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简直为“春情勃发”这个词作注脚。深深吸气,她就着水把头发向后拢去,露出眉毛和额头,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镇定,镇定。”她自言自语地鼓励着自己。

回到客厅,燕妮沏好两杯茶,放在茶几上面。她挑了面朝门方向的沙发坐下,这样可以看到迈克走出来。茶叶在滚水中打着转,飞快地舒展开来,清水被茶叶映得碧绿如萍,一股茉莉花的清香在公寓里弥散开来。燕妮突然觉得伤感,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像现在,她那么盼望自己已经结婚,在自己家的客厅,泡好茶等丈夫出来。她想起这一周来孤独,在多伦多公寓的孤独,在上海公寓的孤独,那么多那么深的孤独感,几乎又要逼出她的眼泪来。

迈克穿着短袖运动衫和宽松运动裤走出来,坐到沙发上。他看起来那么英俊和健壮,暗金色的头发半湿,变成一种更深的麦色。白色短袖衫被肌肉绷得紧刮刮的,露在袖子外面手臂非常粗壮,肌肉轮廓起伏,让燕妮想起照片里面的骏马。在上海的时候,燕妮曾经跟着办公室的女士们一起凑热闹,参加什么健身沙龙。那里进进出出,常常可以看到半专业的健美运动男士,肌肉发达得吓人,却老给人比例失调的短粗感觉,没有迈克的身材看来那么修长健硕,像米开朗基罗的雕塑人物。记得沙龙的教练曾经讲过,白种人健身比较容易塑造肌肉尺寸,而亚洲人则比较容易练出清晰的肌肉轮廓,这是由人种基因决定的,算是各有所长。只是在中国,人们对运动的热情远远不如北美人那么高昂,所以众多男士都是豆芽菜身材,或许有一颗智慧的头脑,可惜原始本钱着实寒酸得可以。

迈克似乎很习惯被女性这样垂涎三尺地注视,他看起来自然到极点,顺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赞道:“好香的绿茶。”他微微地靠在沙发背上,半闭起眼睛品闻清幽的绿茶香味,一副非常舒服的样子。

“谢谢,茶叶是我从中国带过来的。”燕妮说着,也喝了一口自己杯中的茶。
“哦,中国绿茶。虽然我不常喝绿茶,但也不能不说这个味道很不错。”迈克放下茶杯,用他清澈的蓝眼睛恳求地注视着燕妮,问道:“好了,来,告诉我你想要谈什么。”
燕妮学着迈克的样子回视着他,说:“我只是想要说,这个星期天我就要回多伦多了,所以很感谢你的招待和帮助,让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假期。”
“哦,星期天就走吗?”迈克似乎有点吃惊,但他很由衷地说:“你不用谢我。我希望你在温哥华过得很开心。这一周,你都逛了哪些地方?”迈克问。

清香微烫茶水,和迈克的诚恳,慢慢地缓和了燕妮的紧张,让她可以轻松地开始交谈。她轻轻地跟迈克说着英文,像迈克一样尽量放慢自己说话的速度,不求快,只求准确,学着他的发音修正自己的口音和腔调。气氛出乎意料地融洽,两人从温哥华的名胜谈起,说到温哥华的唐人街和多伦多的唐人街有什么不同,又说起各自旅行过的地方。迈克是天生的谈话高手,他的表情和微笑带着无可抗拒的吸引力,燕妮惊奇地发现自己几乎可以和他无话不谈。她告诉他中国的事,上海的事,自己少年时代的梦想和失落,以及来到加拿大后所感受到的被排斥在生活之外的不安。这些情绪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甚至没有跟安安说过,但对着迈克,却很自然地倾吐出来。

迈克似乎也被这样和谐的谈话气氛所感染,他告诉燕妮自己对东方文化和东方思想几乎一无所知,所以不能理解和明白燕妮的挣扎和苦闷,但是他认为东方人和西方人对生活中的失落的感受应该是类同的,尤其是在人的少年时代。他说起自己从小就希望成为一个职业橄榄球运动员,但在他17岁那年,却被告知自己不可能成为职业球员。那天,失望至极的他路过一座横在高速公路上面的天桥,几乎想飞身跳下去结束自己的生命。“不过这次打击并没有伤害我对橄榄球的热爱,所以我在大学里面仍然继续打球,还是有很多fun。”迈克笑得很自信,“或者我应该感谢自己没有能够成为橄榄球运动员,因为现在我还是拥有自己满意的生活,而且我很快乐。”

“那多好。”燕妮说。她看着迈克窄窄的脸,凹进去的蓝眼睛,长长的睫毛,还有脸颊上面的酒窝。他的嘴很结实性感,嘴唇的颜色比东方人要浅,她几乎想伸手去抚摸他的唇,感受一下它的柔软和温暖。她的面孔因为心中的绮念而涨红了,忘记了说话,眼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的嘴唇,像少女面对自己心仪的男子,不知该如何老练地藏起心中的思慕之情。

迈克似乎看出燕妮在走神,他突然把脸凑到燕妮的面前,夸张地拉开嘴巴说:“嘿,有人在家吗?”
燕妮吓了一跳,感到迈克的呼吸覆在自己鼻子上,她的脸更红了,却不想拉开距离。
“你在想什么?”迈克挪开一点,俯视着燕妮,她的颈项也涨红了,这种少女情态自他中学毕业以后就没有再见过,看上去是非常动人的。不知不觉之间,两人都忘记了正在交谈的话题,沉默下来。仿佛被下了蛊惑般,气氛变得暧昧,在沉默中有激情的暗流在浮动着。
燕妮抬起头,眼睛正好对着迈克的嘴唇,她觉得眩晕,许许多多好莱坞电影中的亲吻镜头浮上脑海。“女人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不抓紧机会及时行乐的话,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她想起某个日剧女主角说过的台词,于是鼓起勇气,问道:“迈克,我可以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吗?”
“问吧。”
燕妮字斟句酌地开口:“你是异性恋者吗?”
“是,百分之百是。”迈克微笑着回答。
“那么,你有女朋友吗?”燕妮问出口之后,紧张地瞪着迈克,等他回答。
“不,我没有女朋友。”迈克似乎被问惯了这个问题,他回答得非常顺口。“我有不定期的约会,但是没有和哪一个女孩子有确定的关系。”
虽然不是很明白他的回答的意思,但从字面上理解,他没有女朋友。燕妮放了心。
迈克用手指点点燕妮的鼻尖,开玩笑地问:“下一个问题,记者女士?”
燕妮鼓起勇气,说:“我能摸一下你的脸吗?”
“Sure.”迈克慷慨地应承,一面握住燕妮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像一个盲人那样,燕妮全心全意地用手指感受迈克的轮廓和肌肤。他的皮肤摸起来没有看上去粗,带着男性的紧实感与弹性,有种被阳光晒干的棉衬衣那样的干爽温暖。白种人的脸部是立体的,正面狭长,侧面看比东方人扁扁的侧脸要宽得多,也没有东方人那样凸出的颧骨和腮骨,所以更符合美学的比例,特别好看。燕妮的手指沿着他高挺的鼻梁一直向上,他的双目之间有一个深深凹下去的沟,两边的眼窝更加深陷,仿佛眉骨就要盖住眼睛似的。燕妮爱恋地抚摸着这张男性的面孔,不由地在心里深深地感叹人种所造成的差别之巨,他和她的轮廓特征已经是那么地不同,更不要说内心的差距了。在两性之间,差距越大,往往更增添彼此之间的吸引。她的手指轻轻滑过他满脸刚冒出头的胡子茬,感觉到触电一样的酸麻,从指尖传到心底。

迈克很合作地坐着,感受燕妮的手指在自己脸上抚摸的感觉。他无法猜测到燕妮心中的比较和感叹,却凭着男人的本能清楚地察觉她已经动了情,这让他那颗男性虚荣心感到满足。凭心而论,他认为燕妮是个美丽的女人,有东方女人著名的纤细和温柔,而且他不能不承认她的异国情调吸引着他的热情,这在两人相见的第一个晚上,在他们共舞的时候,就已经很明白了。她的手掌柔软得不可思议,雪白的手指像兰花花瓣碰触着他的皮肤,爱意仿佛顺着手指传递,令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迈克抬起头,用目光锁住燕妮羞涩顾盼的双眼。他忍不住用单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伸过去环住她的细腰,把她的身体拉近自己。这时他第一次这样近地注视一个纯粹的东方女孩,她的脸扁扁的,五官好像都平铺在正面上,樱花瓣一样娇嫩,像日本浮世绘画上的女人,让他觉得不像真人。新奇的吸引开始高涨,同时他脑海中的警钟也开始长鸣,让他的身体僵硬在原地,不能动弹。燕妮的身体软软地靠进他的怀抱之中,似乎失去了意识,所有的矜持像沙城塌泄在海浪的冲刷之下。两个人的鼻尖相触,可以感觉到对方灼热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燕妮很快察觉到迈克的迟疑,不由地睁大眼睛看向他。当她看到迈克的眼光中欲望与抗拒在激烈交战,他的犹豫令她惊疑不定,不由地轻轻地向后退去。

“对不起。”她慌乱地说,努力掩藏自己受伤的情绪。
“没什么好道歉的。”迈克微笑起来,再次把她拉近自己,这一次,他的怀抱变得迫切,甚至强硬。天性战胜了理智,两人都放弃了思考,只放纵自己的情感随波逐流。当他的嘴唇覆上她的,燕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大局已定似地放松下来,闭上双眼,沉醉在渴盼已久的激情当中。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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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plies, comments and Discussions:

  • 枫下拾英 / 小说故事 / 移民去故乡系列之 和外国人谈一场恋爱(5.6)
    • 总算接上火了,写得生动.
      • haha
      • 懂不懂啊
    • 屏住呼吸看完,好!!等着下集~ 加油啊,透明鱼作家
    • [白种人的脸部是立体的,正面狭长,侧面看比东方人扁扁的侧脸要宽得多,也没有东方人那样凸出的颧骨和腮骨,所以更符合美学的比例,特别好看。]I disagree.
    • Hurry up, you are losing fan base....:) Although I am still one.
    • 这也算恋爱吗?女人陷进去了,男人感觉到了,也受到了诱惑,然后就激情一把。看不出男的爱她。不过,快活一把也不错(无论华人老外)。
      • 我觉得这一段不太符合燕妮的为人,这好像有主动勾引的嫌疑了.她爱面子,矜持,有心计.虽然想和迈克在一起,并不是爱上了他.她不会这么用这么赤裸的办法去吸引他.
        • it's possible.
        • 你要对他有意思,再傻的男人都可以感觉到的。有意无意地表现一下,男人更容易上勾。
    • 过年去了??没下文了?
    • 是啊,怎么没下文了,等了一周了,透明鱼,再忙也不要忘了还有不少网友一直在关注着这篇文章啊,这周发二篇吧
    • 急死我了, 透明鱼,下集呢? 每天都到这等着.
      • 我也是,快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