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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系列之 彼岸花 20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人世间的孟婆汤叫做时间。疗效很长,每天可以服用的剂量也有限。关键是坚持服用,一定有效。”
“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定时服用?”
“因为我根本不想忘记你。”
“即使完全不快乐?”
“没有人会长久经营一件完全没有快乐的事情。每次看到你笑,听到你的声音,收到你的信都使我快乐。你让我的心有所寄托。已经比很多没有找到真爱的人快乐许多。”
“你好像已经想得很透彻。”
“我只是觉得你给我的开心或者不开心都没有第二个人可以给。我只想对你好,不求回报。”

小优只觉得俊说得荡气回肠,自己却无话可回。她自问及不上俊那么洒脱,她依赖着庄回馈给她的爱为生。另一方面她也不及伊文那么勇敢, 如果哪天庄收回所有的爱,她会为他放弃自己的生命吗?小优觉得答案可能是否定的。小优突然觉得,原来自己的爱是最自私的。

追悼会在下午举行,小优和俊只到酒店匆匆放下行李就赶到殡仪馆。
伊文的母亲早已哭得瘫软下来,父亲看上去也比2年前要老了几十岁,在门口苍白地接待来人。见到小优,说:“谢谢你们来。小优,你是文文最好的朋友,今天能不能劳烦你代表她的同学给她致词?”
小优想一想说:“当然可以,可是我还没有准备过,如果致得不好…”
伊文的父亲老泪纵横:“是我们不好,没有及早通知你。如果你能够为她说两句送行的话我们已经很感谢了。”
小优连忙点头应允,又劝慰了老人家几句。家里临时祸从天降,两位老人能够支撑到今天已经不容易了,哪能还做得到面面俱到。

小优看到里间的棺材,知道里面躺的是伊文却不敢走近去,潜意识里小优不想看到死亡的伊文,她希望在她的印象里的伊文永远是活生生的。
周围摆满花圈,上面有伊文的名字,小优第一次觉得这个名字是那么扎眼。小优闭上眼睛,只觉得温暖的眼泪又要冲出来,俊又及时递给小优一杯水和一包纸巾。
“俊,帮我一个忙好吗?”
“在所不辞。”
“快,快去帮我买一束花,要红玫瑰。”
俊犹疑一下,点头离去。
明在上海的时候也不爱送花,每次小优收到鲜花的时候,伊文总爱开玩笑地说:“哗,要是明送我那么漂亮的花,我也就死而无憾啦。”那时候,大家都觉得死是多么遥远的一件事情,和北极一样遥远,仿佛是你永远不会去到的地方。

俊正好赶在仪式开始之前带着玫瑰花回来,在菊花,白花当中,红玫瑰显得很突兀。
小优在长辈们致词以后走上前,她没有稿子,过一会儿,只听她说:

“我不打算在这里念伊文的简历。我只想用她生前喜欢的席慕容的句子送送她。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你以为明天一定可以再继续做的,有很多人,你以为一定可以再见面的,于是,在你暂时放下手,或者暂时转过身的时候,你心中所想的,只是明日又将重聚的希望,有时候,连这种希望都感觉不到,因为,你以为日子既然这样一天天过来,当然也应该这样一天天过去。昨天、今天、明天应该是没有什么不同的,但是,就会有那么一次,在你一放手,一转身的那一刹那,有的事情就完全改变了,太阳落下去,而在她重新升起以前,有些人,就从此和你永别。’“

艰难说完,小优觉得喉咙被哽住了般再也说不出话来。
和遗体告别的时候,小优把玫瑰轻轻放到伊文身上。心里默默念:祝愿你在天堂找到你要的爱情,永远不再受到伤害。看着平静躺着的伊文,小优突然觉得她不是昔日好友,真正的伊文仿佛会在阳光灿烂的室外等着他们,然后调皮地说:“哈哈,上当了吧,我在恶作剧呢。”

离场的时候,小优只觉得头晕眼花,伊文的父亲向她道谢:“谢谢你,你说得很好。”
小优点点头,告别,突然忍不住回头问道:“请问,伊文,她是怎么走的?”
“她吞食了整瓶安眠药。”
小优不禁打一个冷战。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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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枫下拾英 / 小说故事 / 彼岸花系列之 彼岸花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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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伤心。 -smilingfacehao(smilingface); 08:09 (#336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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