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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型小说:刺心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雨昕最近睡眠一直不太好,那样一个梦总是在雨昕失落的时候出现,相似的场景,相似的内容,甚至连人物的面孔也一成不变,它就象一把钩子将雨昕的心扯得生疼,它又象一块巨石压在雨昕的心口,让她喘不过气来。梦中惊醒的雨昕脸色苍白,胸口一阵郁闷和窒息,只见她飞快地从床上拿起一条毯子来裹在身上,冲到楼下、推开房门,来到外面,顿时寒意紧紧地将雨昕包围,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头到脚落满了雨昕,毯子里冻得直发抖的雨昕大口大口地吸着冰冷的空气,新鲜的冷空气很快让雨昕的呼吸恢复了正常。现在的雨昕非常地想家,也许人在伤心的时候总是很容易想家,雨昕真的已经太久没有回过家了。

雨昕从外面进来的时候,身上仍然打着寒战,她走进浴室,开始往浴缸里放起了热水,热气很快弥漫了整个房间,随后,空气里轻轻飘荡着雨昕心爱的钢琴曲。雨昕脱去睡袍,热水一点一点地漫过雨昕的身体,直到将她整个淹没,微烫的水温驱散着雨昕身体里的寒意,彻夜的困乏也减轻了许多,可是雨昕内心的那份疲惫和酸楚,心底的挣扎和无助,却依然一动不动地矗立在她的心海,吹不散,化不了,也抹不去。雨昕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第一次真正体会了“伤痛无声”这几个字的含义。雨昕多么希望自己面对痛苦时可以麻木些,再麻木些,她多么希望自己记得的全都是快乐,而遗忘的全都是忧伤,她试着努力过,可是却没有办法做到。

浴室里的水气变得越来越凝重,终于重得不行了,便在镜子上留下一道道的水痕,象极了一张哭坏了妆的女人的脸。昏暗的灯光中,整个浴室被浓浓的雾气笼罩着,雨昕闭着眼静静地躺在那里,她像是在入神地听着音乐,又像是在想着心事,忽然,有一颗晶莹的泪珠从雨昕的脸上悄悄滑落到水中,雨昕哭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次又一次地给他机会来伤害自己,而她却没有办法将他从记忆里抹去,他曾是她的全部,也是她的劫难,是上天的安排让雨昕在今生遇见他,然后再让她爱上他,而从那一刻起,她就注定无法逃脱。

雨昕穿好浴衣站在镜子前面,因为热水浴的原因,镜子里雨昕的脸色已不再象先那样苍白,甚至开始有了好看的红晕,可是她的眼神依然还是那样的黯淡,雨昕若有所思地拿起梳子,慢慢地、仔细地梳理着散落在肩头的发丝,她是那样专注地梳着,仿佛手里梳着的不是她的头发而是与他在一起的那一幕幕剪不断、理还乱的往事。她用手指在蒙着水气的镜子上写下几个字,随既便抹掉,然后再写,又再抹,谁也不知道她写下的和抹掉的是什么,可是看起来她好象是在一个重要的决定前彷徨着。

她恋着他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子,有他的日子无论刮风还是下雨,天晴还是下雪,都是那样的美好,所有欢笑和哭泣因为有了他而变得有了意义。他是一个象风一样的男子,强悍又温柔,这也正是她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可是她也知道风的秉性是自由的,是不喜欢被人牵绊的,她曾经天真地这样想:如果他是风,那么她就是他怀里的风筝,她愿意一辈子就这么随着他飞。有一天,她突发奇想地对他说:“要是我们有一个女儿,既有你的智慧,又有我的美丽,那该多好呀!”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惊讶和感动,他其实也和她一样喜欢孩子,他甚至为他们的女儿想好了一个美丽的名字,他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那一刻,他们在幸福的天堂里。

可是她忘了风筝也有累的时候,风筝也需要有安全的感觉,渐渐地,雨昕发现自己越来越需要来自他的关怀和在意,她害怕有一天会失去他,她不断地从他那里收集着爱的证据,这让他觉得很累。虽然他依然会在雨昕需要的时候说“我爱你”,然而雨昕却分明听出了掩藏在这三个字背后的平淡与苍白。对他来说,爱情不是一切,再美丽的爱情也需要赖以生存的土壤和气温,不然迟早会象玫瑰那样枯萎和凋谢。虽然爱情曾真实而美丽地存在于他和她之间,然而现在,雨昕觉得跟他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他们似乎已经偏离了从前的那个轨道,再也无法回去。风是多情的,又是无情的,风是率性的,来就来了,去就去了,他哪里知道在他来来去去的身后,雨昕的心愈合又破碎了多少次?

结束这段感情对雨昕来说显得有点力不从心,于是回国散心就提前放在了她的日程安排之中。雨昕不打算告诉他自己的安排,因为她这次回去绝不是赌气,而是想了很久以后的决定,因为她再也不能容忍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这样一个感情的漩涡中打转,她是该为自己的将来好好想想了。最要命的是,她还爱着他而且根本无法将他忘记,她知道,他的挽留可能彻底粉碎她的这一想法。

雨昕的机票订好了,在取机票回来的路上,她逛了逛街道两边的商店,正想着要给国内的亲人和朋友买点礼物,商店门口幸福的一对引起了雨昕的注意,女孩小鸟依人地偎依在高大男友的怀中,象极了曾经的他们,女孩有着一张年轻而漂亮的脸蛋,大衣下面是一条夏天的低胸连衣裙衫,它恰到好处地勾勒着女孩优美的曲线,不知道为什么就在雨昕看到那个女孩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底蓦然生出几分苍老的感觉,雨昕不易察觉地叹了一口气,为逝去的青春,也为这段没有结果的爱情。

回到小屋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打开房门,雨昕发现厨房的餐桌上多了一束火红的玫瑰,她知道一定是他来了。果然,浴室里的水哗哗地响着,这时的雨昕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应该伤心。那晚,他们共进了最后一次烛光晚餐,雨昕也最后一次做了他的女人。

临走那天,雨昕收拾好行李,把相框里那张他和她的合影放进了随身的手提箱,并且给他留了一张字条,字条上只是简单地写着:“亲爱的,我走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保重!你的小雨。”雨昕锁好门,回头看了一眼她和他的小屋,然后上了等在门口的出租车。女人真是傻的好笑,明明知道他是不可能这么快地赶来的,可在候机室里却偏偏幻想着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情景:他握着她的手,眼里满是温柔和不舍,说:“小雨,别走好吗?跟我回家,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这幻想中的一幕终究还是没有发生,直到登机前雨昕最后一次恋恋不舍的回头。

飞机开始启动了,雨昕的身体有种失重的感觉,就在飞机离开地面的那一刹那,雨昕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被撕裂的声音,那是怎样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啊,一辈子只这一次就够了,飞机的广播里响起了常艾非的那首《刺心》,此时的雨昕早已泪如雨下。。。。。

心不再坚韧
一碰就破损
我用牵强的微笑
掩饰那些裂痕
笑容有多深
伤害就能有多深
现实啊 总是太残忍
梦不再单纯 总是乱纷纷
一个女人的内心
有谁能看得真
自问我从来没有负过任何人
哪个女人 不想爱得安安稳稳
我想一辈子只爱一个人
在我心里只留下一根针
可是这不断的聚散离分
总在捉弄我脆弱的灵魂
每一段回忆都像一根刺
一点一点堆成一个字
多深刻的伤痕
多美丽的花纹
随时都会来临的隐隐的疼
每一段回忆都像一根刺
一点一点堆成一个字
用左眼看成爱
用右眼看成恨
为何我的感情 总不能完整


飞机上,雨昕一刻也没合过眼,二十个小时的旅程对雨昕来说却好像一个世纪那么久。当飞机终于接近中国领空并且稳稳降落在中国机场的时候,当脸上写满疲惫的雨昕在阔别多年后的今天又再次呼吸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的空气的时候,当雨昕的心因为马上就要见到日夜思念的亲人而开始变得有些激动和百感交集的时候,忽然,她的手提袋里的手机焦急地响了起来,雨昕拿起手机,上面闪跃着的是他的电话号码。。。。。。

(完)

【原创小说,谢绝转载】

歌曲链接:http://www.zghzswh.com/bbs/UploadFile/2007-5/20075258432748.wma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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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枫下拾英 / 小说故事 / 微型小说:刺心
    • 这也叫微型小说?
    • 本人生性愚钝,没看懂最终什么意思
    • 刺中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