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海石头说俺净捡软柿子,不厚道。现在俺身也热烈,换换口味,吃个硬柿子。来砍小曼的西昆五应。
其中一首,以前已经砍过,今录之,不再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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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是空言去绝踪, 月斜楼上五更钟。
梦为远别啼难唤, 书被催成墨未浓。
蜡照半笼金翡翠, 麝薰微度绣芙蓉。
刘郎已恨蓬山远, 更隔蓬山一万重。
薄雾山前辨鹿踪,只闻山外有天钟。
因之清露三更白,从此桓伊一笛浓。
人道云边倚红杏,谁识蛙语出芙蓉。
刘郎非是五湖客,早动乡心几万重。
”来是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14字点出了时间,地点,景象,还有声音,“来去” 有动感,而且使空间极度延伸。动静交织,绵密丰富。薄雾山前辨鹿踪,只闻山外有天钟。不仅内容少多了,没有时间,更缺乏时空的拓延。令人感觉 “单” “薄”。
因之清露三更白,从此桓伊一笛浓。3,4 句是否从“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化出?不敢确定。不过,老杜的此句,上句之写实,全靠下句之“虚” --- 思乡深情---托起。而社长的3,4, 从此桓伊一笛浓,不够好,把 ”因之清露三更白“ 也白费了。
义山的诗,虽然师承老杜,结构却最是绵密,而涵义却很朦胧难测。此诗先由悠悠远思起笔,然后拉近,描写“书” “金翡翠” “绣芙蓉” 等身边物事,睹物思人,各自烘托。 最后又拉向远处,“刘郎已恨蓬山远, 更隔蓬山一万重”,极目遥望,目断而思难断。“ 此诗有浓缛之致。起绝佳。第3句写梦境入神。5,6 句可想见彻夜不眠之状。7,8 深痛哀绝。义山平生追求无着,皆于结句发之。” ---前人的评论。 关于此诗主题,有几个说法。
1) 自感身世寥落,思君之情。君臣无际会之时,空自想念。
2) 入茂元幕府时感叹所作。
3) 相思之情。--- 这个与春风暗合。
4) 写给令狐綯的。蓬山,古人有时比翰林仙署。
再看小曼的习作。
起得虽然 ”单“ ”薄“ 一些,但是尚可。我等才力,如果起得太高,恐怕以后难继。3,4 有些脱节力弱,可能是主要问题。5,6 作者自述,化用” 天上碧桃和露种,日边红杏倚云栽。芙蓉生在秋江上,不向东风怨未开“,我觉得,”人道云边倚红杏“ 还不错,但是 ”谁识蛙语出芙蓉“ 感觉不那么好,没有更进一层。而结句,就像俺的偶像所说,力弱气短,欠佳。
总体而言,两相对照,义山的诗动静交错,层层承托,结构细密。而小曼的要粗疏单薄许多。也许,作者是在刻意模仿义山沉婉朦胧的风格,但是模仿他人本来很难,何况义山这样的高山。是否可以放开一些,以情御笔,但写自己的风格,也许会更好。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