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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南京我的夜生活》后记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这个关于老鱼的故事在我的记忆中存放已久,连我自己有时候都不记得她准确的写作时间。而她的姊妹篇《活在多伦多》,老鱼故事的后半部到现在都已经出版四年有余了。

  这些年,连我也开始怀疑小说的构放,这个令人尴尬的时代究竟需要怎样的艺术形式去装饰它,诽谤它。我在梦里其实也写过东西,醒来以后又全部遗忘。而且,这么多年,我终于没有认真地写过一首诗歌,我总想,也许我的小说比诗歌更诗歌,那些比月亮光还短还空虚的东西就让她们悄悄地活在某些小说里吧。

  南京,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去过了,现在则离它更远。但那条极其肮脏后来又慢慢变清的秦淮河总是能优美地环绕在我的各种梦中。我至今为止的所有小说,都被我固执地弥漫进了南京的气息,但这本《南京我的夜生活》应该是最完整的,那个凋零在加拿大异国他乡的老鱼就是从这个城市的夜生活里出发的,而且再也没有回头。

  迷恋艺术是这个时代让我们更尴尬的方法。如今,我居住在一个没有了南京的外国南京,这里的大雪非常沉默,比南京的那种薄雪更迷人也更直接。于是,我会好奇,这个浮躁的季节,还会有多少人喜欢我这本已经掩埋已久的《南京我的夜生活》。

  这些年,我的人生发生了巨变,甚至比老鱼的故事更荒谬更令人惊奇。如今,我坐在远离你们的多伦多的早春里,为我过去写的小说添加尾声。还记得年少时候最爱的艾略特的《荒原》的开头就写到过这种早春,他说这是一个残酷的季节。我觉得季节和小说一样到很难说是那一种最残酷。小说里如果有季节,我想,最残酷的一段就是我们似乎要进入小说这条破船必须归航的这时节,不巧的很,船沉了。

  多伦多今年的春天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类似我自己在这么回忆着自己过去的小说。真的是,有时温暖,有时寒冷,有时还暴雪,变化莫测。今天,我坐的地方,可以听见地下地铁经过的声音。这样的东西以前给过我音乐感。如今,我不再思乡,也有些不再渴望写作,更想彻底拒绝怀旧。但我不能。二十年前,我写过这样的句子:“朋友死了我也接着死了。”我想那是年轻时代的单纯的我。那时候的我,住在南京的乌云里,渴望远去,即使抛弃友情亲情爱情也在所不惜。老看到不少朋友写在路上,其实都是写一些旅游的故事。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雅凯般的在路上。虽然,现在,雅凯穿越北美大陆的那辆破车已经再也不会缓慢地出现在我和我小说的梦境里,但是,旧日朋友们,你们还记得我大三坐在南园女生八舍时候对你们说的我的残酷梦想吗?那个想背着《百年孤独》独自去流浪去最远的远方的十八岁的乱发少年。

  要你同意艾略特的早春残酷观,不妨和我一样,坐在这多伦多某个光线特别倾斜的正午。没有阳光,也没有痛楚,如果把发呆叫一种沉思,那我们就一起把这个缺乏朋友缺乏小说的早春,坐在自己的年老色衰的屁股下面沉思个透彻。小说结束了,但我们不能结束。

  谨以此书纪念我年轻时代南京的朋友们。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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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枫下拾英 / 笔耕枫下 / 两个小说的后记:1,《神童往事》后记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时间或许是这些奇怪小说的浮云。
      离开中国有些年了,但总觉得自己生活在多伦多,其实就是生活在以前的中国的南京珠海北京。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变化。大学时代曾经狂热地喜欢写诗,为此,开过十几门功课的红灯。不知不觉那样的疯狂时代已经烟消云散。
      我一直曾以为纯粹文学是离我内心底部最远但其实最近的东西,为此,我错过了自己人生中很多的车站。80年代末,那时候,我和自己斜斜的影子一起走在北京的大街上。我当时跟随一个现在的福布斯争议富翁孙宏斌,那一年我多年轻。二十二岁。但心里牢记却是一些不知所云的诗歌。
      在珠海,我又跟随过另一个福布斯争议富翁史玉柱,但我心里依然把文学当成真正的老板。要问我现在有没有后悔。我不会明确告诉你。但我会说,文学,让我错过的车站,其实虽不诗意,但也是一些人性深处最柔软也最美好的地方。而且,我从这些人类非文学大师身上学到的东西,是历代文学大师们永远不会教育我的。
      从放弃诗歌写作到写小说,其实是我对现实和人生的妥协。《欲望船》是我第一个长篇,当年畅销过,但不能不说是运气而不是实力。以后也写过几个长篇,但《南京我的夜生活》的出版及其不顺利,也打击过我的文学信心。
      我坚持过,但我更会放弃,包括离开自己的家乡和祖国。我的经历曲折,即便就是一个会写小说的人,都难以自说其圆。但我依然会说,如果让我自由而不功利地选择表达自己表述这个世界的载体,我还是会选诗歌。那种东西简练,痛快,是心灵里最高的山脉。
      人可能是要走很多弯路,才会觉得自己没白活。来到加拿大,依然给我这个感觉。也使我更加怀念我的小说能流传的地方。我已经很多年不再写诗。出国后,也只写了两个长篇小说。《活在多伦多》由上海东方社出版。他们还再版了《欲望船》,但这个关于神童的小说却流浪了数年。
      小说们披着文字在曲折地奔波着,伴随着他们沧桑漂泊和已经不得不荣辱不惊的主人。于是,我终于学着明白,文学的秘密和动听已经开始离我越来越远了。我知道,其实,是我们内心深处对一些美妙的故事的渴望在熄灭。我们生活在了时间之外的小说里,却日益冷漠自己最珍贵的朋友们般的小说们。
      说说我如何开始写《一个科大神童得爱情的往事》的吧。我在多伦多的华人网站认识一个文采极好的叫非吾的版主,他是前科大神童。十八岁就在北京读研究生了。如今,他生活在渥太华。有很好的房子和事业,当过西人公司的CEO。他在网上贴过一些帖子,回忆他在科大的生活,里面有一个和他成天下棋的小神童师妹,他们的友谊淳朴感人,很让我感触。这是我小说中让我自己最感动的女神童杨杨的原型。
      他的真实往事让我想起了我当年中学同桌,陕西神童,王翔翔,他十二岁考上少年班,后来却受到同学的嫉妒和排挤,经常被关再宿舍外睡再走廊里,自己也不适应独立的大学生活,最后悲凉地转学回了西安的大学。还有我联想时候的好朋友,黄翔翔的同班同学毛劲松,他二十岁就是联想的分公司经理,如今在美国硅谷漂泊。而我自己,十六岁也离家千里,去上名大学南京大学。各种感悟和回忆,使我有了想写这个神童故事的渴望。我真的想告诉大家,超前教育有很多弊病。人生漫长,不全是考试和文凭。一个好的人生,首先应该是一个健康的人生,身体上的健康和心理上的健康。超前教育虽然可以发掘孩子智力上的潜能,但对他们的身心健康发育肯定不利。例如我自己,最后留了一级还是结业。
      写作过程中,我在海外文学网站也连载过这个神童故事,当时就不断有科大少年班的毕业生跳出来指责我丑化了少年班。他们那么直接固执的指责,恰恰让我看到他们心智上的不成熟。这些孩子太早被推进了人生大竞争大考试的行列。
      小说里的观点,就是我的以为。我的孩子,我一定要让他自然而然地长大。包括所有的生命,甚至是文学理想,阅读和交流,一切的一切都应该是自由和自然的才舒服,才小说。
    有时候,我曾以为文学是我这一生的一个错误,如同我写的这个神童他的早熟智商也是他人生的一个错误。这是一个经济危机的大时代,虽然,我们精神世界的危机开始得更早。
      十几年前,当我还在写作《欲望船》的时候,曾断言这是一个消灭精神家园的年代。现在,我想更改我这一说法。因为如果一个梦一首诗一部小说就能轻易打开精神世界的天窗,那这种虚无缥缈的所谓的精神家园也太简单,不可能被物质世界轻易消灭。精神家园永远会活在我们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开始倾向去活在自己生活的细节里,任何文学或者艺术都将成为他们私人生活的陪衬。博客或者交友空间甚至一点点短的微薄也成为取代传统文学艺术流传方法的新世界,每个参与的人都成为自己的小说家和诗人,成为自己艺术背景的主宰。所以我以为的小说家们已经成为了一种新型工人,建造新世界的一分子而已。
      另外,对于一个流行低俗艺术或者抄袭文人的国度,我也早已经不再对自己的这件工业品抱有以往的期望。危机改变了时代,悬崖上面的坚强的人类则让我惊奇。所以我耐心地为你们新世界的云房子制造着云瓦片,我平静地讲述着这些故事,哪怕只有东风来聆听。
      世界是奇妙的,哪怕危机几乎会毁灭它,人生也是奇妙的,哪怕文学并不能真正地温暖我们孤独的人生。感谢你们这些远道而来看我的家庭小工业制造的这部产品。最后感谢你们,我最后的读者,我的小说因为你们的参与而随雪飞扬。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2,《南京我的夜生活》后记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这个关于老鱼的故事在我的记忆中存放已久,连我自己有时候都不记得她准确的写作时间。而她的姊妹篇《活在多伦多》,老鱼故事的后半部到现在都已经出版四年有余了。

        这些年,连我也开始怀疑小说的构放,这个令人尴尬的时代究竟需要怎样的艺术形式去装饰它,诽谤它。我在梦里其实也写过东西,醒来以后又全部遗忘。而且,这么多年,我终于没有认真地写过一首诗歌,我总想,也许我的小说比诗歌更诗歌,那些比月亮光还短还空虚的东西就让她们悄悄地活在某些小说里吧。

        南京,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去过了,现在则离它更远。但那条极其肮脏后来又慢慢变清的秦淮河总是能优美地环绕在我的各种梦中。我至今为止的所有小说,都被我固执地弥漫进了南京的气息,但这本《南京我的夜生活》应该是最完整的,那个凋零在加拿大异国他乡的老鱼就是从这个城市的夜生活里出发的,而且再也没有回头。

        迷恋艺术是这个时代让我们更尴尬的方法。如今,我居住在一个没有了南京的外国南京,这里的大雪非常沉默,比南京的那种薄雪更迷人也更直接。于是,我会好奇,这个浮躁的季节,还会有多少人喜欢我这本已经掩埋已久的《南京我的夜生活》。

        这些年,我的人生发生了巨变,甚至比老鱼的故事更荒谬更令人惊奇。如今,我坐在远离你们的多伦多的早春里,为我过去写的小说添加尾声。还记得年少时候最爱的艾略特的《荒原》的开头就写到过这种早春,他说这是一个残酷的季节。我觉得季节和小说一样到很难说是那一种最残酷。小说里如果有季节,我想,最残酷的一段就是我们似乎要进入小说这条破船必须归航的这时节,不巧的很,船沉了。

        多伦多今年的春天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类似我自己在这么回忆着自己过去的小说。真的是,有时温暖,有时寒冷,有时还暴雪,变化莫测。今天,我坐的地方,可以听见地下地铁经过的声音。这样的东西以前给过我音乐感。如今,我不再思乡,也有些不再渴望写作,更想彻底拒绝怀旧。但我不能。二十年前,我写过这样的句子:“朋友死了我也接着死了。”我想那是年轻时代的单纯的我。那时候的我,住在南京的乌云里,渴望远去,即使抛弃友情亲情爱情也在所不惜。老看到不少朋友写在路上,其实都是写一些旅游的故事。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雅凯般的在路上。虽然,现在,雅凯穿越北美大陆的那辆破车已经再也不会缓慢地出现在我和我小说的梦境里,但是,旧日朋友们,你们还记得我大三坐在南园女生八舍时候对你们说的我的残酷梦想吗?那个想背着《百年孤独》独自去流浪去最远的远方的十八岁的乱发少年。

        要你同意艾略特的早春残酷观,不妨和我一样,坐在这多伦多某个光线特别倾斜的正午。没有阳光,也没有痛楚,如果把发呆叫一种沉思,那我们就一起把这个缺乏朋友缺乏小说的早春,坐在自己的年老色衰的屁股下面沉思个透彻。小说结束了,但我们不能结束。

        谨以此书纪念我年轻时代南京的朋友们。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在哪可以买到你的小说?希望拜读。渴望用心去读的小说很久了。谢谢。
        • 小说要下个月才能面试。应该只在国内有销售,我自己也只各有十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我。谢谢你的关注。如果你想看,我可以把文本文件发给你。
      • 网上可以买到吗?很吸引人。
        • 要到三月份,两本书才会出齐。到时候网上都会有吧。
      • 远离了故乡,却还能坚持用祖国的文字来追忆岁月,怀念朋友,思考当下,您令人敬佩。
    • 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