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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小金鱼(2)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在我的诗文集里,卷首语是一篇叫做《超越自我》小文章,如果没读过这一篇文章的人,很难以理解,我作为一个北京著名大学毕业的硕士,在上海的一角,在一个小小的网吧里,能够一次次打开窗子,看着天上那蓝蓝的天空暇思,怡然自得地欣赏那飘飘的云朵,用充满深情地眼神看着周围路过的忙碌的人们,对自己今天的境遇如此满足至于感恩了。

网吧后来扩大了,还有一间游戏机房,不时地会听到那些在玩游戏进入角色的人在大声失语地喊叫“啊,进了!”“靠!快!”也居然有人大声用英语对着屏幕叫骂“FUCK YOU!FUCK YOU!”

他们投入他们的,我投入我的。而我的投入,就是一再地,再三地,看那蓝色无边的天野,欣赏那不知要飘到何处去的静谧的云朵。有时侯,我干脆走出去,在一个近海的地方躺着,整整半天不回来。

“大炮哥,有人来推销打印机,我觉得挺好,也不贵。”田甜走进我的耳房问我,田甜因为是我一个朋友介绍来的,一直喊我大炮哥。

“需要就买吧。”我不想放弃我的暇思。

“还要更新一些软件了?”田甜又问我。

“这样的事情,以后你自己觉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懒洋洋地回答。

然后田甜出去了,我则继续在我的耳房对着外面的天空,想和我周围的人物以及以前经历的事物没有任何关系的问题,包括天堂之类的问题。



超越自我



去北京读大学是我在读中学时偶尔萌生的一个念头,像梦一样,很快消失了,毕竟这样美好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当时我去过的最大的城市是徐州市。

后来我被北京一所很有名气的大学录取了。

记得那时曾经偶然听到邻居的一个孩子在一家市级小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心里满是羡慕和自卑,我是不行的,我想。

今天国内一些知名的刊物也发表我的作品了。

当我在大学舞厅里挥洒自如,飘然陶醉时,也忘不了,刚入大学时,只敢在舞厅外面透过玻璃窗子看时内心里的痛苦。

曾遇到过一个聪敏过人、不可战胜的棋手,下围棋可以让我四个子,我仍然会输。我们天天在一起下棋,随着时间的推移,后来让子减为三个,又减为两个……

不到一年时间,我们平等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我第一次战胜他时,他尴尬的表情。

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边远山区工作,那时我怀疑自己得了一种不治之症,所谓的症状都表现出来了,生命之火将在这远离家乡的群山中熄灭。那时我还没有谈过恋爱,没有体验过普希金、罗曼·罗兰笔下的伟大的爱情。大雨瓢泼之中,我一人独行,心中默默祈祷:上帝,让我再回一次北京,真正地爱一回,再去见您,再无遗憾!这一幕回忆起来常使我泪流满面。

后来我读硕士回到北京。

感谢这一次爱,我眼中的世界不一样了,我心中的自我也不一样了。

生命,总是要超越自我,也一定能超越自我



小林子和我一样没有投入地去经营这个网吧,她的兴趣始终在一些我感到琐屑、可笑的事情上,那时候,我们完全有经济实力雇请一个保姆了,但她依然喜欢系上围裙自己烧菜,她烧出的菜和无论什么都她人一样鲜艳可人,味道也不错,使吃过十八年学校食堂伙食的我大快朵颐,几个月下来,将军肚就开始初露端倪了。平时的时候,我看到她烧菜的模样总感到忍俊不禁,因为即使烧菜的时候,她的神态也绝不像是一个厨师,倒像是一个到厨房谗嘴偷吃食的小学生,她切菜很块,把菜投放到锅里的时候身体离锅远远的,像是朝锅里扔一颗手榴弹一样。

同样小林子也认为我身上有一种不可救药的固执,包括死抱着孔老二传下来的陈腐的做人规范,和死要面子的毛病,我知道这是读书太多的知识分子的通病。

我们在浦东租的房子是一个三室一厅的大房子,并不贵,才一千块钱多一点,离我们的网吧只有两站地远,装修地很好,小林子很喜欢房间里的情调,晚上喜欢在家里看电视,多是一些港台言情剧,一看就入迷,所以晚上去网吧的时间就不多了。我下班从网吧回来的时候,她总是很快站起来,扑到我的怀里,缠着我看她新上的妆和新画的眉是不是真的好看,有点像花瓶的感觉了,但清爽极了。在网吧人很多,她常被吵得恹恹欲睡,但一到能和我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刻,精神就会立即好起来。

而在家里,则绝对是我们两个人的天地,小林子也欢快了许多。

“你洗了吗?我先洗吧?”洗手间里有个大浴缸,但我不常去洗,嫌麻烦,一开始我不明白她问的意思,含糊地应答着,随后可能倒头睡着了。但不久,小林子一问我这句话,我就知道她今夜想和我欢娱了。女人毕竟是女人,讲究含蓄;而我则不会这么费劲,说话要直截了当得多。

一个成熟的男人和一个他喜欢的女人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总是要发生些什么,好的女人在你每次每次地向她索取时,总会有新鲜和激动人心的体验带给你,从美妙的肌肤中,从诱人的体香中,使你的热情一步步地高涨,达到一个无法忍受的快感高度,然后一泻如注,像是生命经过了一个轮回,再回到出生的时刻,没有任何负累一样地睁开眼睛看着这个世界,静静地等候这个世界上的新的一轮爱抚。

而小林子就是能给我这种快乐的人。有时候我感觉,大上海钢筋水泥的立交桥,虚幻的霓虹灯,大街上走得满满的不相识的人群,以及我的网吧里嘈杂的塑料键盘声音和过路的汽车喇叭声音,仿佛都在从四面八方向我压过来,使我不堪其负;而我怀里的这个水里的金鱼儿一样滑腻的的江南女孩子身体的无尽的温柔,帮我把那些重负轻轻地卸到一边去了,于是我又一身清爽地起来,精神振奋,对她说,宝贝儿,我还想再来……

那是我开始用悲天悯人的眼光看那些街头的流浪汉的日子,用悲天悯人的眼光看我那个一直到今天还是孤身一人的同学的日子,不知道是我滋养着小林子,还是小林子滋养了我,那些日子,很多人见到我们都感到惊诧:



“嚯嚯,红光满面啊,”这是朋友们见面对我说的。

“哎约,光彩照人啊,”这是女人们见了小林子时说的。



有的夜晚,我看着身边香甜地熟睡着的小林子,内心在起伏:真是一个好的女孩,睡梦中竟然也没有一点动静,呼气都是轻轻的、甜甜的,我们是幸福的,相爱着的,她则更像一个入笼的鸟儿,安心地经营自己的巢儿,再不想飞了。而我也觉得骄傲和满足,在万人渴慕的大上海,内有一个小窝和一个小窝里的美人儿,外面也有一个小小的属于自己发号施令的天地,我还需要什么呢?



那时在人们的羡慕的眼光中,我读懂我自己受到的尊重,我知道在人们的眼里,我是成功的。从形象上讲,我也开始注重自己的外表,总是西装革履,打上鲜艳的领带,同寒酸的知识分子时代告别了;而小林子从一开始就非常爱打扮,甚至常见到她买一些我根本不知道在中国还能买得到的时装之类的杂志钻研,她对服装的品味很好,总能保持清新而又鲜艳的风格,和她正当风华的年龄以及恬静柔媚的性格相衬。

虽然那时候我一心爱着小林子,但有时我仍然会使我不自觉地把她和别的女孩子比较,田甜干练泼辣,人长得也不错,尤其是向我请示什么事情的时候那乖巧温柔的眼神,时不时会撩动我一下。因为小林子不常来网吧,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了,一次我坐在耳房听她说一个游戏软件的情况,中途有个电话打来,我一抬头的时候,她正弯腰给我指点着看桌面上的什么东西,裙子的开胸的地方几乎触到了我的眉毛,使我为之一凛,继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抬头看着田甜,田甜也察觉到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走出去了。

但我知道,我是不可能会爱上田甜的,田甜也应该有这样的感觉。她又带很多朋友来网吧上网,总是带着炫耀的口气向她的朋友们介绍起我来,而在她的朋友们面前,我也从不把她当成雇员,总是以朋友的姿态一起聊上几句,对她的两个很亲近的朋友,我干脆让她赠送了免费上网月卡,欢迎常来。

小林子和田甜从形象上讲都是很出色的,走在街上都会有可观的回头率,如果再会写几篇哼哼唧唧的小说,弄个美女作家干干应该绰绰有余,但网吧开业以来,来过的客户中真正算得上绝色美人的,是一个大学四年级的女生,也是田甜带过来的,据说是她的中学同学,记得当时田甜介绍时,说她叫梁什么欣的。当时田甜和她牵手走到我的房间,我的目光一下就被吸引住了:这么美丽眩目的女学生,我只在北京大学未名湖边的一次诗歌朗诵会上见过,当时那个女孩子也和这一个差不多,短发齐颈,窈窕秀丽,美仑美奂,走在街上对面走过,恐怕不仅仅是回头率的问题了,我怀疑我的哥们儿老穆和老赵都可能掉头追过去,然后再假装擦肩而过,好多偷看几眼。



有时候我怀疑田甜出于什么目的把那个叫梁什么欣的女孩子介绍过来,记得一夜,我和小林子在一起聊天到很晚才入睡,小林子例假前几天有失眠的毛病,我一直在安慰她,第二天早晨醒来,感觉很疲倦,就抓起电话告诉已经在网吧的田甜,说我上午不去上班了,没睡过来困,田甜回答,你们就好好休息吧。我觉得田甜说“你们”两个字的时候语调很特别,而本来不需要说“你们”的。

后来才知道那个女孩子叫梁小欣,很像一个香港演员明星的名字,但几次来以后,我就开始叫她小欣了,她的穿着样式很传统,咖啡色衣裙居多,但服装质地感觉都不错,不像我印象中的一般大学生那样朴素。

记得当时我在上海有一个从小一块长大的一个朋友,外号叫许旅长,大学毕业后在上海做贸易,本来就是个情场老手,加上又有一点钱了,所以走马灯似地变换着女友,他的公司离我的网吧很近,以前只是偶尔来看看我,聊几句,近来却没事情就来我这里泡吧,毫无疑问是因为小欣的缘故,因为每次一旦让他撞上了小欣,就开始缠着她没完没了的讲起来,晚上还自告奋勇要开车送小欣回学校,好在小欣总和他保持一段距离,宁可自己坐几站公交车回去。但每当这时候,我都后悔不该把小欣介绍给他认识。

慢慢地,我摸透了小欣来上网的规律,一般每周三到四次,周末晚上是必来的,平时可能是周一或周四,周末有时会很晚才走。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我开始算起来小欣来上网的时间了,而随着周末的到来,我的心情也开始暗自兴奋起来,那时有时会突然看一下小欣经常坐的座位,但很快就觉得不妥,又继续做我的事情了。

又是周末晚上了,这天田甜有事情早就走了,小林子回家做完晚饭吃完后再没有来,专心看她喜欢的格格电视连续剧去了,网吧管理人员只剩下我和招聘来的川妹子小娟子和另外一个服务小姐,天稍微有一点暗,但我知道小欣今天一定会来。

果然一会儿,门被推开了,“小欣!”我心里一阵兴奋,眼睛一亮,就要去帮助拉开门帘子——这我以前从没有做过,不知怎么今天有点失态了。

但仔细看走进来的人时候,我差点昏过去了,走进来的并不是小欣,而是许旅长,他以为我这么热情是迎接他,连忙满脸堆笑打起哈哈来。

我失望之余,与许旅长寒暄几句,让小娟子给他找个座位,倒杯水,让他独自上网去了。

快七点了,小欣以前这个时候都已经坐在电脑屏幕前了,今天怎么啦?我在读一本书,但读不进去,小娟子在拿一个破计算器噼里啪啦按着计算什么,更使我感到烦躁。当时网吧人只有稀稀拉拉几个,显得冷清了。

一直到八点半的时候,仍然没有见到小欣,这时我觉得她今晚不会再来了,不知怎么地,我也想回家睡觉了,网吧虽然是二十四小时开业,但小娟子和另外一个服务生也可以值夜班了。

我把有些事项向小娟子交代一下后,和许旅长打个招呼,正要转身,突然觉得房间一下亮堂了起来,忙回过头来,一张明眸闪亮的鲜美无比的脸蛋,在咖啡色的外衣衬托下,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正是小欣来了。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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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枫下拾英 / 小说故事 / 测谎仪判别处女(1)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上海女儿吧

    一.测谎仪和处女
    上海浦东的天空晴朗而又明亮,因为本来这是一片远离闹市的荒地,空气比市区好
    过不知多少倍,仰面看去,万里蓝天,蓝得像透明一样,像刚出造物主的炉子一样新鲜
    ,甚至比我以前去过胜地——烟台开发区碧水白沙的海滨感觉更神清气爽,使我每次去
    都有恋恋不忍离去的感觉。
      所以当我后来教书赚了一点钱,就在那里人多的地方,租下一间临街的房子,大约
    二十平方米,开了一个小网吧,取名字“上海女儿吧”——说起来惭愧,取这个名字和
    我这个现代中国罕见的伟大诗人的水平不太相称,但当时想到雅俗共赏,加上小林子很
    喜欢这个名字,也就认可了,做了个大招牌挂了出去。小林子曾在师范大学读英语专业
    ,是娇小玲珑的江南女孩,毕业后没有找到喜欢的工作,是朋友介绍认识了我,彼此很
    情投意合,当时和我已同居半年而至于谈婚论嫁了。
      网吧开业时,朋友介绍了学计算机专业的大专毕业生田甜小姐做前台服务,田甜是
    高挑的苏北女孩,长像也不错,因为在上海呆的时间长了,穿着和言谈举止都很前卫,
    使小林子觉得很不舒服,几次暗示我,想让我辞掉她另聘新人,但我因为碍于朋友面子
    ,更因为我觉得田甜并没做错什么,所以一直没有行动,时间长了,田甜也知道在小林
    子面前谨慎一些,而小林子也就不再对我说什么了。
      在网吧没事的时候,除了走出门去,纵情欣赏那里绸缎一样的蓝天白云和大口地呼
    吸清爽无比的新鲜空气外,我喜欢在旁边的一个小耳房鼓捣我的那台宝贝——一个我精
    心组装的测谎仪,这是我前年在北京的一位精密仪器专家路教授的家里见到的,他当时
    刚从美国回来,带来了一些小零件和资料,因为我在读硕士的时候,研究方向是压力传
    感器,他就让我帮一下忙,主要是传感器方面,想把测谎仪再做出来。其实这并非他的
    课题项目,他也是出于兴趣才花精力研究的。
      这宝贝一开始就吸引了我,因为在电影里看到过,感觉是个很稀奇的东西。当时我
    常到路教授的研究室去,一起做实验,但后来因为他又要出国,就把仪器留给我,然后
    再也联系不到他的踪影了,而当时,一台效果非常好的测谎仪器已经成型了。
      我记得很清楚,临走前几天,路教授曾经把我作为测谎对象试验,他让我在手心上
    写下一个数字,在一千以内,我就转到角落边,写上751三个数字,然后迅速攥紧拳头,
    躺在椅子上,让路教授把测谎探头等贴在我的胸口部位和手腕、脚腕上,我当时感觉自
    己像是一个要被捆起来展览的大马猴。
      记得当时他问:“你手里的是小于500的三位数字?”
      按照要求,我可以回答,也可以沉默,为了看效果,我选择一直沉默到底。
      “你手里的是大于800的三位数字?”他又问。
      “你手里的是数字第一位是6?”
      …………
       他并不知道这个数字,但问话不过两分钟,我甚至没有回答一个字,他已经准确的
    报出我手心里的数字是751,使我惊讶得嘴巴张开十分钟没合拢。
      记得当时我对路教授开始有点崇拜了,但测谎仪在我手里一年以后,当初路教授和
    我玩的那个把戏,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了。
      随着网吧来人的增多,我和一些看上面善的网客可以聊上几句,几位常客我还邀请
    他们到耳房子,给他们演示我的测谎仪。
      测扑克牌点数是测谎仪的经典节目,一个网客从一副扑克里抽出一张,一般我只要
    问几次就可以准确说出他抽的那一张是什么。我还在几分钟内测出过一个朋友口袋里的
    钱:1556元整!这和路教授测数字的把戏如出一辙,没什么值得大书一笔的。
      但一个朋友的到来,使我这个测谎仪第一次发挥了大的作用。
      一天傍晚,大约吃晚饭的时间,网吧还没有多少人,来了一个三十来岁、脸膛黑黑
    的青年,一来就急匆匆地直接走进我在的耳房。
      “经理,你要帮我一个忙,”看得出,他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找我。
      我不动声色地让他继续说下去,原来,他是苏南一个县城的采购员,在去浙江出差
    采购原料时,不慎丢失一笔款,大约一万多块钱,但是老板却不相信他的话,怀疑是他
    私吞了,扬言要废了他。
      “听说你这里有个宝贝,能证明人说没说假话,求你给我证明一下,”黑脸膛的青
    年急得要哭一样说,“那钱确实是在车上被人偷了,我可以发誓。”
      “你的老板在哪里?”我问。
      “就在外面,”他回答。我让他出门去请进来,果然几分钟后,他就把他的老板带
    了进来。
      我仔细看了一眼他的老板,其实也是一个脸膛黑黑的青年,和他差不多,很容易误
    会成兄弟两个。
      其实,当时中国人相信测谎仪的并不多,一般人根本没见过,我也真奇怪他们怎么
    会想到找我来解决这个问题,我想可能是我和网客们经常做的测谎游戏传了出去,引来
    了他们,那应该叫做“口碑广告”了。
      我当时想反正这也没有什么违法的,因为当时我已经相信那个青年确实是无辜的了
    ,自己可以做一件善举帮他解脱罪名。于是很快让那个青年躺在椅子上,解释了规则以
    后,我开始问问题:
      “你是在车上看到贼了吗?”
      “你家里很缺钱吗?”
      “你把钱藏到朋友家里了?”
      “你把钱藏到……”
      “你是在车到了杭州才发现丢了钱吗?”
      …………
      这个青年大概急于表白自己,我几次告诉他可以不回答问题,但他总忍耐不住,一
    说起来就激动,但好在这不影响我的测试效果。
      经过测试,大致可以判断这个青年是在汽车过了浙江金华市的时候在车上发现自己
    丢了钱,而且完全可以认定,不是他自己私自把钱吞了。
      这个测试虽然结果很好,但使我以后想起来冷汗直冒,因为多亏我的事先判断没有
    错,但如果那个青年真的是搞鬼了的话,我可能不好收场,因为即使测谎仪显示出来,
    我也没有权力认定一个人是贼,那是警察的事情。
      记得当时我解释了测试结果,那个青年眼睛放出光芒,而那个老板表情也缓和许多
    ,显然是认可了我的测试结果。为了使那个老板进一步确信,我让他写一个数字在手心
    里,对他进行测试,重新做了一回当初路教授教我玩的把戏。做完后,那个老板信服得
    五体投地,走前掏出二百元钱硬要塞给我,被我谢绝后,和那个青年一再鞠躬道谢着走
    了。
      在这个事件以前,我虽然几次想对小林子测试一下她遇到我以前的情况,是不是有
    过别的男人,我相信我能准确测试出来,但一直没有敢,我怕测试出我不喜欢的结果,
    那将是我无法承受的。而且,我感觉到,小林子对我每天热情鼓捣的这个冰冷的铁皮和
    导线做成的东西,有一种本能的敌意,总保持一个相当的距离。
      田甜倒是很喜欢这个东西,总是瞅小林子回家做晚饭后的时候或其它小林子不在的
    时候,带几个闺中女友来看我的测谎游戏,旁若无人地嘻嘻哈哈,常使我不知所措;有
    时她还带几个白领模样的男子来看,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模样,像受过专业训练,举止很
    礼貌得体,但不亲切,我虽不太喜欢,但也热情地表示欢迎,他们中有一两个后来成了
    我网吧的常客。
      因为网吧慢慢客户多了,又招收几个服务小姐,田甜因为懂得电脑,成为了有点像
    领班一样的角色,空余时间较多了,小林子不在的时候,我听到几次她大声吆喝新来的
    天府小姐祝静静买这干那。
      那时侯我总觉得田甜随时都会给我带来点小麻烦,但这个能干、长相也不错的女孩
    子慢慢成了我的这个网吧最不可少的台柱。电脑出了故障或有了病毒,她居然很快就能
    排除,一切OK。有时侯遇到不好解决的问题,她会边打电话请教她在计算机学校的男同
    学甚至老师,一边就专注地调试着机器,解决问题。
      我和田甜有一个共同的秘密,就是她的奖金,因为工资经小林子的手发出,她只比
    新来的几个小姐多一百五十元钱,使我觉得不公平,我知道田甜花二百元钱月租金租了
    一对老夫妻的一间小房子,生活也很艰苦,每个月底,我总会再给田甜多发几百块钱,
    反正我口袋里的钱小林子是没有数的。也许正是看着这一点,田甜才一直在我的网吧干
    下去,也保证了网吧在我不怎么操心的情况下良好地运转。
      果然有一天下午,田甜领来了一对男女,两个人都像是大学生,进门就看到满面春
    风的模样,原来他们就要结婚了。
      两人走进来一点都不拘束地和我搭起话来,使我感到奇怪,这是我见到的年轻人中
    少见的,可能是因为兴奋的缘故吧,我想。
      “我们要结婚了,想测试一下各自有没有外遇”,女孩子微笑着轻松地说,她长得
    很白净,微笑时嘴角翘起,很吸引我多看了几眼。她的身材和田甜一样高挑,眼睛、嘴
    巴和鼻子都恰到好处地显出机灵俏皮,惹人爱怜,开口也爽快,笑容始终在脸上。看得
    出,她是出于游戏的目而来,并非真的相信我的测谎仪。
      “是的是的,邱老师您帮忙测试一下,省得她老是说我喜欢这个爱那个,吃着碗里
    看锅里,怀疑我”,男的显得很淳朴,也是开朗性格,喜气洋洋。
      当时我也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了,马上决定为他们测试,男的忙坐到那把椅子上,田
    甜帮忙把他手脚和胸部的测试探头装好,测试就开始了。
      “你喜欢找一个国外的女孩子做太太吗?”
      “不,我就喜欢现在这个。”
      “除了她以外,你和别的女孩子来往约会吗?”
      “没有。”
      …………
      测试结果,男士没有外遇,于是轮到了女孩子。
      我继续测试:
      “你爱吃什么品牌的话梅?”
      “还吃过别的品牌的吗?”
      “你周末的时候约过别的男友出去玩吗?”
      …………
      测试结果显示,女孩子也并没有外遇,显然这是个圆满的结局。
      我正要田甜给这个女孩子解下测试探头,田甜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测试扑克牌的游
    戏,就拿出一副扑克,让这个女孩抽出一张私下看一遍,然后田甜学着我的强调:
      “你拿的那一张牌是红色的?”
      “你拿的那一张牌是方块?”
      “那张牌点数大于8?”
      …………
      很快,田甜报出测试结果:红桃6!
      我看得出,这时候,这一对情侣这时才真正严肃起来,随后田甜又做了几个测试,
    包括测试数字和钱包里的钱,做完以后,他们两人已经完全被吸引住了。
      等女孩子拆掉探头站起来,男的突然有点扭捏起来,“哦,邱老师,可不可以再给
    我们测试一下?”
      “测试什么?不是测试完了吗?”我感到奇怪。
      “测试一下以前我们有没有过别的,关系亲密的,哦,异性朋友,有没有和别人有
    过关系?”男孩子表情诚恳,用手比划着,因为斟酌词句,似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
    来的。
      男孩子自顾向我问这句话的时候,我眼睛旁边的那个女孩子白净的脸“唰”得黑了
    下来,虽然随后很快就正常了,但已经没有了刚进门时候的光彩。
      男孩子没有发现女友的变化,只顾自己说,表情显得依然很兴奋,看来他并不是怀
    疑自己的女友,而是出于好奇,也想趁机多经历一些,长长见识。见我没有表示反对,
    开始催促田甜动手了。
      只有我感觉出那个女孩子连呼吸都停止了,我觉得我应该阻止继续测试下去,但看
    到依然兴致勃勃又开始拿测谎探头的田甜和迫不及待的那个男孩子——他已经开始推她
    的女友坐到了椅子上,我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阻止。
      一直到今天,我也没有想清楚,这个男孩子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让我,另外一个男人
    ,来问他的女友这么一个敏感的问题,虽然我在做测试的时候,为了效果,喜欢穿上白
    色的大褂,像是一个医生,但毕竟,我们的年龄相差不大。可能他认为还有田甜在场,
    两对男女一起像做个游戏很好玩,也可能因为他来自更开放的南方城市,没有我考虑的
    那些顾忌。
      田甜对测谎仪已经很熟悉了,动作越来越麻利,只几十秒钟就把这个女孩身上探头
    装好了,那个女孩子外貌很平静,看样子想开个什么玩笑,但刚张开嘴,又闭上了,但
    我看得出,她的眼睛里一瞬间露出的像是被抬到祭坛上宰杀的羔羊一样的光,她抬头看
    我的时候,我感到了她的眼神里的求助的信息,但在田甜和那个男孩子的连声催促下,
    我顾不上多想,只好拿起了问话话筒。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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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炮哥,有人来推销打印机,我觉得挺好,也不贵。”田甜走进我的耳房问我,田甜因为是我一个朋友介绍来的,一直喊我大炮哥。

      “需要就买吧。”我不想放弃我的暇思。

      “还要更新一些软件了?”田甜又问我。

      “这样的事情,以后你自己觉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懒洋洋地回答。

      然后田甜出去了,我则继续在我的耳房对着外面的天空,想和我周围的人物以及以前经历的事物没有任何关系的问题,包括天堂之类的问题。



      超越自我



      去北京读大学是我在读中学时偶尔萌生的一个念头,像梦一样,很快消失了,毕竟这样美好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当时我去过的最大的城市是徐州市。

      后来我被北京一所很有名气的大学录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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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遇到过一个聪敏过人、不可战胜的棋手,下围棋可以让我四个子,我仍然会输。我们天天在一起下棋,随着时间的推移,后来让子减为三个,又减为两个……

      不到一年时间,我们平等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我第一次战胜他时,他尴尬的表情。

      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边远山区工作,那时我怀疑自己得了一种不治之症,所谓的症状都表现出来了,生命之火将在这远离家乡的群山中熄灭。那时我还没有谈过恋爱,没有体验过普希金、罗曼·罗兰笔下的伟大的爱情。大雨瓢泼之中,我一人独行,心中默默祈祷:上帝,让我再回一次北京,真正地爱一回,再去见您,再无遗憾!这一幕回忆起来常使我泪流满面。

      后来我读硕士回到北京。

      感谢这一次爱,我眼中的世界不一样了,我心中的自我也不一样了。

      生命,总是要超越自我,也一定能超越自我



      小林子和我一样没有投入地去经营这个网吧,她的兴趣始终在一些我感到琐屑、可笑的事情上,那时候,我们完全有经济实力雇请一个保姆了,但她依然喜欢系上围裙自己烧菜,她烧出的菜和无论什么都她人一样鲜艳可人,味道也不错,使吃过十八年学校食堂伙食的我大快朵颐,几个月下来,将军肚就开始初露端倪了。平时的时候,我看到她烧菜的模样总感到忍俊不禁,因为即使烧菜的时候,她的神态也绝不像是一个厨师,倒像是一个到厨房谗嘴偷吃食的小学生,她切菜很块,把菜投放到锅里的时候身体离锅远远的,像是朝锅里扔一颗手榴弹一样。

      同样小林子也认为我身上有一种不可救药的固执,包括死抱着孔老二传下来的陈腐的做人规范,和死要面子的毛病,我知道这是读书太多的知识分子的通病。

      我们在浦东租的房子是一个三室一厅的大房子,并不贵,才一千块钱多一点,离我们的网吧只有两站地远,装修地很好,小林子很喜欢房间里的情调,晚上喜欢在家里看电视,多是一些港台言情剧,一看就入迷,所以晚上去网吧的时间就不多了。我下班从网吧回来的时候,她总是很快站起来,扑到我的怀里,缠着我看她新上的妆和新画的眉是不是真的好看,有点像花瓶的感觉了,但清爽极了。在网吧人很多,她常被吵得恹恹欲睡,但一到能和我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刻,精神就会立即好起来。

      而在家里,则绝对是我们两个人的天地,小林子也欢快了许多。

      “你洗了吗?我先洗吧?”洗手间里有个大浴缸,但我不常去洗,嫌麻烦,一开始我不明白她问的意思,含糊地应答着,随后可能倒头睡着了。但不久,小林子一问我这句话,我就知道她今夜想和我欢娱了。女人毕竟是女人,讲究含蓄;而我则不会这么费劲,说话要直截了当得多。

      一个成熟的男人和一个他喜欢的女人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总是要发生些什么,好的女人在你每次每次地向她索取时,总会有新鲜和激动人心的体验带给你,从美妙的肌肤中,从诱人的体香中,使你的热情一步步地高涨,达到一个无法忍受的快感高度,然后一泻如注,像是生命经过了一个轮回,再回到出生的时刻,没有任何负累一样地睁开眼睛看着这个世界,静静地等候这个世界上的新的一轮爱抚。

      而小林子就是能给我这种快乐的人。有时候我感觉,大上海钢筋水泥的立交桥,虚幻的霓虹灯,大街上走得满满的不相识的人群,以及我的网吧里嘈杂的塑料键盘声音和过路的汽车喇叭声音,仿佛都在从四面八方向我压过来,使我不堪其负;而我怀里的这个水里的金鱼儿一样滑腻的的江南女孩子身体的无尽的温柔,帮我把那些重负轻轻地卸到一边去了,于是我又一身清爽地起来,精神振奋,对她说,宝贝儿,我还想再来……

      那是我开始用悲天悯人的眼光看那些街头的流浪汉的日子,用悲天悯人的眼光看我那个一直到今天还是孤身一人的同学的日子,不知道是我滋养着小林子,还是小林子滋养了我,那些日子,很多人见到我们都感到惊诧:



      “嚯嚯,红光满面啊,”这是朋友们见面对我说的。

      “哎约,光彩照人啊,”这是女人们见了小林子时说的。



      有的夜晚,我看着身边香甜地熟睡着的小林子,内心在起伏:真是一个好的女孩,睡梦中竟然也没有一点动静,呼气都是轻轻的、甜甜的,我们是幸福的,相爱着的,她则更像一个入笼的鸟儿,安心地经营自己的巢儿,再不想飞了。而我也觉得骄傲和满足,在万人渴慕的大上海,内有一个小窝和一个小窝里的美人儿,外面也有一个小小的属于自己发号施令的天地,我还需要什么呢?



      那时在人们的羡慕的眼光中,我读懂我自己受到的尊重,我知道在人们的眼里,我是成功的。从形象上讲,我也开始注重自己的外表,总是西装革履,打上鲜艳的领带,同寒酸的知识分子时代告别了;而小林子从一开始就非常爱打扮,甚至常见到她买一些我根本不知道在中国还能买得到的时装之类的杂志钻研,她对服装的品味很好,总能保持清新而又鲜艳的风格,和她正当风华的年龄以及恬静柔媚的性格相衬。

      虽然那时候我一心爱着小林子,但有时我仍然会使我不自觉地把她和别的女孩子比较,田甜干练泼辣,人长得也不错,尤其是向我请示什么事情的时候那乖巧温柔的眼神,时不时会撩动我一下。因为小林子不常来网吧,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了,一次我坐在耳房听她说一个游戏软件的情况,中途有个电话打来,我一抬头的时候,她正弯腰给我指点着看桌面上的什么东西,裙子的开胸的地方几乎触到了我的眉毛,使我为之一凛,继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抬头看着田甜,田甜也察觉到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走出去了。

      但我知道,我是不可能会爱上田甜的,田甜也应该有这样的感觉。她又带很多朋友来网吧上网,总是带着炫耀的口气向她的朋友们介绍起我来,而在她的朋友们面前,我也从不把她当成雇员,总是以朋友的姿态一起聊上几句,对她的两个很亲近的朋友,我干脆让她赠送了免费上网月卡,欢迎常来。

      小林子和田甜从形象上讲都是很出色的,走在街上都会有可观的回头率,如果再会写几篇哼哼唧唧的小说,弄个美女作家干干应该绰绰有余,但网吧开业以来,来过的客户中真正算得上绝色美人的,是一个大学四年级的女生,也是田甜带过来的,据说是她的中学同学,记得当时田甜介绍时,说她叫梁什么欣的。当时田甜和她牵手走到我的房间,我的目光一下就被吸引住了:这么美丽眩目的女学生,我只在北京大学未名湖边的一次诗歌朗诵会上见过,当时那个女孩子也和这一个差不多,短发齐颈,窈窕秀丽,美仑美奂,走在街上对面走过,恐怕不仅仅是回头率的问题了,我怀疑我的哥们儿老穆和老赵都可能掉头追过去,然后再假装擦肩而过,好多偷看几眼。



      有时候我怀疑田甜出于什么目的把那个叫梁什么欣的女孩子介绍过来,记得一夜,我和小林子在一起聊天到很晚才入睡,小林子例假前几天有失眠的毛病,我一直在安慰她,第二天早晨醒来,感觉很疲倦,就抓起电话告诉已经在网吧的田甜,说我上午不去上班了,没睡过来困,田甜回答,你们就好好休息吧。我觉得田甜说“你们”两个字的时候语调很特别,而本来不需要说“你们”的。

      后来才知道那个女孩子叫梁小欣,很像一个香港演员明星的名字,但几次来以后,我就开始叫她小欣了,她的穿着样式很传统,咖啡色衣裙居多,但服装质地感觉都不错,不像我印象中的一般大学生那样朴素。

      记得当时我在上海有一个从小一块长大的一个朋友,外号叫许旅长,大学毕业后在上海做贸易,本来就是个情场老手,加上又有一点钱了,所以走马灯似地变换着女友,他的公司离我的网吧很近,以前只是偶尔来看看我,聊几句,近来却没事情就来我这里泡吧,毫无疑问是因为小欣的缘故,因为每次一旦让他撞上了小欣,就开始缠着她没完没了的讲起来,晚上还自告奋勇要开车送小欣回学校,好在小欣总和他保持一段距离,宁可自己坐几站公交车回去。但每当这时候,我都后悔不该把小欣介绍给他认识。

      慢慢地,我摸透了小欣来上网的规律,一般每周三到四次,周末晚上是必来的,平时可能是周一或周四,周末有时会很晚才走。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我开始算起来小欣来上网的时间了,而随着周末的到来,我的心情也开始暗自兴奋起来,那时有时会突然看一下小欣经常坐的座位,但很快就觉得不妥,又继续做我的事情了。

      又是周末晚上了,这天田甜有事情早就走了,小林子回家做完晚饭吃完后再没有来,专心看她喜欢的格格电视连续剧去了,网吧管理人员只剩下我和招聘来的川妹子小娟子和另外一个服务小姐,天稍微有一点暗,但我知道小欣今天一定会来。

      果然一会儿,门被推开了,“小欣!”我心里一阵兴奋,眼睛一亮,就要去帮助拉开门帘子——这我以前从没有做过,不知怎么今天有点失态了。

      但仔细看走进来的人时候,我差点昏过去了,走进来的并不是小欣,而是许旅长,他以为我这么热情是迎接他,连忙满脸堆笑打起哈哈来。

      我失望之余,与许旅长寒暄几句,让小娟子给他找个座位,倒杯水,让他独自上网去了。

      快七点了,小欣以前这个时候都已经坐在电脑屏幕前了,今天怎么啦?我在读一本书,但读不进去,小娟子在拿一个破计算器噼里啪啦按着计算什么,更使我感到烦躁。当时网吧人只有稀稀拉拉几个,显得冷清了。

      一直到八点半的时候,仍然没有见到小欣,这时我觉得她今晚不会再来了,不知怎么地,我也想回家睡觉了,网吧虽然是二十四小时开业,但小娟子和另外一个服务生也可以值夜班了。

      我把有些事项向小娟子交代一下后,和许旅长打个招呼,正要转身,突然觉得房间一下亮堂了起来,忙回过头来,一张明眸闪亮的鲜美无比的脸蛋,在咖啡色的外衣衬托下,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正是小欣来了。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拷 魂 (3)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在我写这篇文章在网上张贴的时候,不断有朋友问我关于测谎仪的问题,问我这是不是科幻小说。

      其实,测谎仪早就在发达国家普遍采用,有报道说,美国政府官员和情报工作者都要经过测谎仪的测试才可以上岗,在克林顿陷入“拉链门”丑闻的时候,曾经做过测谎检查,结果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和莱温小姐没有任何关系的总统先生,被测谎仪器证实说谎,随后,测谎仪检测的结果最终被另外一项高科技的检验证实,就是莱温小姐裙子上的老克的龙种遗痕DNA检验。

      不知为什么,我对那个风流倜傥的美国前总统印象特别好,像是哥们儿兄弟的感觉,如果让我评选近年来最喜欢的美国总统的话,可能第一位就是这位克老兄了:风度翩翩,笑容可掬,对华友好,坚持延长中国最惠国待遇,临卸任还抽空到动物园看望中国赠送的国宝大熊猫……虽然在任期间发生中国驻南使馆被炸事件,但我怎么都不会相信是这位克老兄下的命令,毫无疑问是北约某个狗日的混蛋头目昏了头搞出的事情。

      所以刚写过上面关于莱温的一段话后就后悔了,觉得揭老朋友的短不够义气,但为了回答清楚网上朋友们的问题,也就得罪一次了。克兄别见怪,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测谎仪在中国其实也得到很好的应用,报载,北京西长安街附近有一所公安大学,内有一位武教授,近年来用国产的测谎仪侦破一件又一件大案要案,汇总成《中国刑侦大测谎》一书在国内发行。



      先进的测谎仪一般都由测谎探头、处理器、示波仪以及打印机组成,原理是利用人们在对不同问话的不同生理反应,测试出心理活动。比如,小偷到一家破门偷盗,必然知道房间里的摆设:柜上有一台电视机、床侧面有一个哑铃,保险柜是窗头柜等,当在测谎仪器下被提问这些问题的时候,即使不回答问题,生理反应也和完全不知道这些情况的人大不一样:



      “床头柜子是铁皮的保险柜,是吗?”刑侦人员问。

      “不知道。”小偷回答。



      但这时,测谎仪器的波形从水平线急剧高升,形成一个鼓包,证明小偷说了假话。而即使小偷不回答,因为他知道答案,波形也一样显示出来。而无辜者则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当那个男孩子把他的女友推上那把躺椅的时候,看到那个女孩子强作镇静的模样子,我已经可以预料出测试的结果,但在那个男孩子和田甜兴奋的情绪下感染和催促下,我只好开始了提问。

      一般测谎提问都是先问一些漠不相干的问题,使受测试者放松下来,当对方已经感到轻松的时候,再突然问敏感的问题,效果是最好的。

      我事后一直后悔的是,我当时完全可以打乱程序,趁这个女孩子未坐稳的时候立即发问,这样也许可以扰乱她的心思,使测试效果出现误差,她逃脱的机会相对就多一些——不知怎么地,那短短的时间内,我一再想起陀思陀耶夫斯基那拷问灵魂的巨著《罪与罚》。

      但一旦我穿上那件白大褂站在那里,我就变成了一个职业的灵魂拷问师:



      “春夏秋冬四季,你最喜欢哪一个季节?”

      “你在上学的时候,喜欢食堂的伙食吗?”



      我问着,同时提示她可以不回答问题,她显得很配合,总是应声回答,虽然声音很小。

      问她的问题我其实早就编排好了,但不是为她编排的,而是为小林子编排的,她和我在一起半年多了,经常暗示我她想结婚了,我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但我隐隐约约觉得她以前可能有些问题,虽然我并不特别在意,但总想有机会测试她一下,而每看到她娇媚可怜的模样,我又不敢开口要她坐在这张椅子上,拷问她这么一个问题。

      而今天,我有机会把准备的问题,统统用来问这个女孩子,可以试验一下这些问题会得到什么反应——如果说有私心的话,可能私心就是当时我没有坚决拒绝的理由之一。



      “你以前有过亲密的男友吗?”我问。她没有很快回答,但我看到,示波仪平缓的曲线开始陡升,毫无疑问,是有过。

      “你以前和别的男孩子有过超出一般恋人的关系吗?”

      “你——”我其实不用再继续问下去了,那个男孩子和田甜都不再呼吸了,我们六双眼睛都清楚地看到测谎仪器示波器上显示的那高高鼓起的一个包。

      沉默,像死一样的沉默一下笼罩的这个小房间,过了几秒钟后,我们都听到了那个女孩子“哇”地一声哭了,然后就去拽解缚在手上的导线。

      田甜一下反应过来,忙帮她解开,女孩子哭着,眼睛不看我们任何人,拿起自己的小包,一直向外面走了出去。但在我看她的时候,我分明看出了她对我,而不是对任何别人的怨恨。

      那个男孩子随后追了出去,没有和我和田甜打招呼,气氛当时已经完全不同了,室内气温像是到了冰点,我们几个人当时像是直立着的几块冰柱,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记得在读大学的时候,一个女孩子曾经在很多同学在一起的时候,批评我跳舞的姿势难看,因为那是我刚刚学会跳舞,但我仍然尖刻地回击一句:“像你,应该减减肥再去舞厅。”那个女孩子一下变了脸色,以后见我都露出恐惧模样。

      那是我第一个故意伤害的女人,多年以来都在使我自责;而今天,这个哭着跑出去的女孩子,则是我故意伤害的第二个女人,我知道这一次比那一次的伤害要深的多,记得事后,我坐在椅子上好久没有站起来。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里,疯狂地、一遍一遍地爱着小林子,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直到疲倦不堪。睡着后,我梦到自己是一个医生,手里拿一把长长的手术刀,在刺向一个血肉模糊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的面孔也有点像小林子。

      那是我一直愧疚的一件事情,夜深人静的时候常灼烧着我的心。我拷问了别人的灵魂,而后我自己的灵魂一直在因此承受着内心的鞭打。

      大约三四个月以后,我在上海繁华的南京路上,再次遇到那个我一直为之负疚的女孩,使我的愧疚之情才得以稍微地减轻。

      记得我当时匆忙走过一家商场,正要迈步走过的时候,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孩恰恰刚从商场了走出来。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女 劫 (4)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我在见到她的时候,几乎没有认出她来,当时她从商场门口朝外里走出,一只手拿着手机在讲话,人显得很秀丽,姿势也很是优雅,我路过时凝神看了她一眼,但她却立即认出我来了,用手示意我停下来,我这才仔细地看清楚果然是她。

      比起三四个月前,她的变化大多了:那时她还是一个学生模样,略有一点土气,而今天,她的头发剪短了,做了一个非常时髦的发型,显得神采飞扬,上身穿一件粉色短夹克,夹克敞开穿着,露出里面的米色羊毛衫,下身穿紧身咖啡色牛仔裤,皮鞋精巧别致。因为我经常在家里受小林子的熏陶,对时装已经颇有心得,我看得出,她这一套行头都是名牌。

      她打完电话,我微笑着对她伸出了手,她也显得很友好,和我拉一下手,然后建议我们在商场大厅咖啡座坐一会儿。

      她递给我一张名片,这时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焦洁,和“皎洁”两个字同音,目前是一个服装商店的经理,难怪她这一身打扮这么得体。她问我的网吧最近怎么样子了,还问起我田甜的情况,我都一一做了回答。然后她索取了我的电话,告诉我,等一会儿会有人开车到这里接她。

      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有再提起那一次测谎试验,她看来好象忘记了,而我当然不会把这个话题拿出来。

      一会儿,来接她的那个男人出现,大约三十七、八岁的模样,板寸头,黑色夹克衫,显得肥头大耳。焦洁把我介绍给了她,说我是她以前的一位朋友,我看到那个男人支吾几句,眼睛里对我明显有敌意。我也不再多说话,目送那个男人伸手把她拢在肩下,他们一起朝前走了几步,打开一辆黑色小汽车的车门进去后,汽车发动,然后他们绝尘而去。我认识那辆车后面的英文字母“Lincoln”是“林肯”的意思,很名贵的一辆车。

      我一直不明白,她和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要留住我和我聊这么一会儿,又为什么把我介绍给那个男人,她不再怨恨我了?抑或她找到了新的心理平衡点来向我表示,她并没有被我给她的伤害打倒,反倒活得更潇洒了?我百思不解。几次拿起她留给我的名片想再聊一聊,但因为别的事情,就耽搁下来了。

      但再见到她以后,我不再那么自责了,毕竟,看到一个曾以为我深深伤害了的女孩,那么鲜亮地活着,对我是一种很好的解脱。



      再见焦洁是后话了,而那一次测试后,我确实有过念头,把这个给我带来麻烦的测谎仪托人带回北京,送还路教授的实验室,但当时不但联系不到路教授,连她的家人也无法找到,只好把这惹祸的东西还放在那里。

      而田甜倒是彻底被这个宝贝迷住了,不久,她又带来一个矮矮墩墩的黑汉子,腰里夹一个黑皮包,进门就大声嚷叫,大意是说什么,测谎仪真有这么神,他就把他包里的钱都给我们了。

      黑汉子对我倒还尊重,一口一个经理地叫着。但我已经对此没有了兴趣,就让甜甜去测试,当时我的网吧已经扩大,除了放测谎仪器的那间耳房,我旁边还有一间小房子,放一台电脑,供我和小林子两个人上网用。我让田甜带那个黑汉子去耳房,自己进了旁边的房子。

      过了好一会儿,耳房那边又有了骚动,田甜进来告诉我,测谎仪不灵了。

      这我是不相信的,我连忙走过去问怎么会事。原来那个黑汉子要田甜给她测试皮包里有多少钱,扬言测试出来就把钱全部留下。我简单问了一下刚才测试的情况,让那个黑汉子到洗手间把钱数清楚,写在一张纸条上,自己也记清楚数目,然后把纸条也掖在包里,随即我让田甜继续测试。只七八分钟工夫,田甜测试出来了,包里一共43522.20元人民币,打开看时,果然分毫不差!

      原来当时那个黑汉子测试时,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包里有多少钱,而测谎仪是建立在知情原理上的,就是被测试者必须知道要测试问题的答案。我让他到洗手间数清楚钱,又记在纸条上,就是为了加深他的印象,他知道得越清楚,测试的效果就越好。

      当时黑汉子一下服气了,蔫声不语,再不提如果测试出来就把包里的钱交出来的话题了。



      我真正再喜欢上这台测谎仪是一个多月后,一个毕业后分配在西南的大学同学到上海来,因为上海也有几个同学,就聚会了一次,聚会完毕后他到我的网吧来玩玩,我想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就把测谎仪介绍一下,让他见识一下新鲜的玩意儿。

      当时我的这个同学已经官亨运通,才三十二岁就在西南一家兵工企业担任厂长,据说是厅级干部了,同学们在一起喝酒开玩笑的时候,都说他是贪官,他也很大度,不置可否地一笑带过。而这一次当我给他介绍我的宝贝仪器时,我看出他不屑的表情,好象我在玩什么小儿科的样子。当然,厂长大人有资格骄傲一点。

      我当时问他何不测试一下体验体验,保证效果很神奇。见我这么认真,他还真的躺在了那把椅子上,温驯地让田甜给他装上测谎探头。



      我先随便问了他几个问题,他一直笑着吊儿郎当地回答,全然不当一回事情。大概因为我们彼此太熟悉了,这样会影响测试效果。

      我干脆不提测试这个茬,和他聊起家常来,果然,他慢慢平静了,几乎忘记自己身上还带着测谎探头。

      我看到测谎仪的示波器上开始出现一条平直的水平线,并且保持很长一段时间,知道他已经完全放松下来的,于是我的话题立即变了:



      “平时是不是有很多人给你送钱、送礼品让你给他们办什么事情?”我问。

      “是的,少不了的,”我没想到他回答这么爽快。

      “那么去年一年,扣除工资和奖金外,你还收入了多少?”我问。

      “没多少,一点儿。”他回答。但示波仪显示出,他在说谎。

      “一年十万以上的灰色收入?”我继续问。

      “二十万?”看到示波仪的反应,我继续问到。



      测试结果,我告诉他,他去年的收入在三十四五万左右,是一个不小的贪官了。

      记得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时候还十分嘴硬,口口声声说测试根本就是胡来,一点都不准确。但到了晚上,我们在一起喝过几杯酒以后,他开始说了真心话。

      他告诉我,收别人的钱时候,自己也很担心,一有动静,有时候一家人都睡不着觉。但在官场大家都这样,你不收礼不但落不了好名声,恐怕纱帽都难保住。

      送他上火车的时候,他已经醉醺醺的,分手前狠狠地打了我肩窝一拳,说,像你这样,没有老婆,不当官,真好!



      那时侯我突然对我这个宝贝又有了十分的感情,居然能够测试出贪官,这可是个大好消息。毕竟,腐败是国人痛恨的一件大事,如果我的测谎仪器能为反腐倡廉做点贡献,总比我这个小小网吧的老板活得更有价值吧?

      记得那时刚好赶上人大和政协“两会”召开,我写了一个小的提案,交到我认识的外地一位小校校长那里,希望传上去。他是一个县的政协委员,有机会认识更高层的人物。

      我当时写的提案如下:



      建议人大对政府官员监督使用测谎仪



      测谎仪发展到今天,已经达到接近100%的准确率,据报,美国的政府官员、情报人员都要定期接受测谎仪的检测,相对许多其他国家的政府来说,美国对贪污腐败现象整治得比较好,测谎仪其实发挥很大作用。
      测谎仪使用很简单:假如你从一副扑克中抽出一张,譬如梅花5,只你自己知道,不让任何别人看到,但我通过测谎仪问你几个问题,即使你不回答,我也能知道你手里的扑克是梅花5,这在测谎仪上很好地显示出来。
      中国有多少贪官?恐怕数目惊人,单已经抓捕关到监牢里的就是一支庞大的队伍,更有浩浩荡荡的前仆后继者,整治腐败成为一个永恒的社会热点,几乎每天报刊都有某某副市长落网、某某局座受贿的消息,整治是一个方面,但因为贪污腐败隐蔽性极大,都是幕后交易,很难去取证,所以测谎仪器能很好地发挥作用。
      建议目前县级以上人大会议室最少准备测谎仪5台,对前来述职的官员进行测试,问题主要包括是否尽职,是否收受贿赂,由新闻媒体负责监督和报道,成为一种法定程序,相信不久后腐败现象就可以大大减少,接近根除。
      从人权的角度上讲,使用测谎仪要经过本人同意,但对政府官员或情报人员,国外的比较成功的惯例就是自愿原则,不接受者不予安排职务:想当官,先测试,否则没门!一旦测试,必须清廉才能过关,这样人大监督政府的工作就能良好有效地运转起来了。



      但过了很久,也没有接到什么回音,再后来听说那个校长也是个腐败分子,因贪污校舍建设款被拘留审查了。

      原来如此——他当然是不会把我的提案转达上去的。



      虽然我的测谎仪以后再没有机会测试过一个贪官,但确实测试过五花八门的问题,我印象很深的是一个阴沉的夜晚,来了一对青年夫妇,都是高级白领的模样,不用问,又是田甜的那一伙朋友引过来的。

      简单寒暄后,他们给我讲解了他们的情况,希望我能帮助他们测试一下。

      听男人语调悲哀地讲,原来他们结婚八年多了,有了一个七岁的男孩,本来一直是很幸福的,但不知怎么得,孩子长得越来越不像孩子的父亲,朋友中甚至有人说他有点像“二毛子”的味道。孩子的母亲在外企打工,经常去国外,不能不引起他的怀疑。这事情窝在他心里好几年了,实在窝不住了,听朋友说我这里有一台很灵敏的测谎仪器,于是就来央求我测试一下孩子的母亲。如果确实不是自己的孩子,那就离婚,今天无论如何想要个说法。

      男人其实最容易被男人的故事打动,他把这样的事情都不隐瞒地告诉了我,另外一个男人,我立即感到我很同情甚至是可怜他,我的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搭了一会儿。

      而那个孩子的妈妈则不愿意多说这些问题,她说,如果我能测,就帮忙测出个说法,她也受够了不明不白地被人怀疑,多说也没有用处。

      我想了一下,问他们为什么不去给孩子做DNA亲子鉴定,那样准确率也达到99.9%以上,他们的回答理由并不充足而且出乎意料:做DNA试验必须抽取孩子的血样,他们想自己解决,没有结论以前,不想让孩子因此受到任何的伤害。

      鉴于上次测试那个后来知道名叫焦洁的女孩子的教训,我这时再一次仔细端详了孩子的妈妈,想凭借自己的判断力来做一个初步的认定,除非有绝对把握把事态引向好的方向发展,我不会轻易再去造成一个可能的伤害。

      已是一个七岁孩子的妈妈的这个女人在我面前一点都不像是个少妇:单眼皮,眼睛细长,鼻子小巧,皮肤很白皙,嘴巴抿住,使我想起电视剧里的林黛玉的模样,她身穿西服套裙,显出纤细的身材,举首投足都是一个少女的模样,虽然不及小林子丰盈妩媚,但秀气可人尤胜小林子几分,以至于当时我犹豫一下,开始怀疑他们是串通好了来做游戏玩儿的。和我上次给焦洁做测试的时候完全不同,那时我在焦洁的眼睛里看到的是绝望和恐惧,而在这个女人的细长而又俊秀的眸子里我看到的是一种幽怨和期待的目光,而这期待,是我难以抗拒的。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一船金豆 (5)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当她躺在那把用于测谎仪的椅子上的时候,我让那个男人拿起桌边的一副扑克,让女人抽出一张,看清楚是什么,而我则把头扭向别处。通过测试提问,我很快我报出女人手里的扑克是黑桃7,男人让女人把牌亮出,果然是黑桃7——这个测试是为了使他们放松下来,进而更相信我的测谎结果。效果很如愿,随后我就开始了正式的提问。

      “你绝对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你的爱人的?” 我冷冷地发问。

      我这一问看起来似咄咄逼人,一针见血,其实是暗藏心机,懂得测谎仪器原理的人都明白,我这可能会给她增加脱扣的机会,因为世界上很少有绝对的什么事物,一般人对“绝对”两个字是没有什么反应的。而且,如果她对事实把握不定,还有哪怕一分怀疑的话,因为我问的是“绝对”两个字,她也可能会没有什么反应的。

      “不。”她回答。

      测谎仪示波器显示一条水平线,表示她没有说谎。

      我心里很满意,那个孩子的父亲则轻轻长舒了一口气。

      “在你怀上这个孩子的那一段时间——在你怀上这个孩子的那一段时间,你和你爱人以外的男人有过关系吗?”

      这句话是必须问的,但这里我也多了一个考虑,我把“在你怀上这个孩子的那段时间”语气加重说了两遍,只是为了测试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这个男人的,而不会带来其他的问题。

      “没有!”她回答。

      水平线依然是一条水平线,证明她没有说谎。

      “其实,你觉得——哦,其实你知道孩子就是你的爱人亲生的?”我又问。

      “是的!”

      示波仪依然是一条水平线,证明她相信这个孩子的父亲就是这个男人。

      …………

      测试完毕后,结果显示,孩子应该确实就是这个男人的,他也已经看出了结果,而这个女人,可能一开始就相信不会有别的结果,所以并没有看测谎仪的显示,缓缓站了起来。

      那个的男人脸上开始放出光芒,看那女人时眼睛也显得充满柔情和愧疚,而女人则眼睛模糊,悲壮的表情给人以劫后重生一样的感觉。

      他们在向我道谢以后,一起出门了,在下门口台阶的时候,女人趔趄了一下,男人忙伸手去扶,被女人一把推开,然后他们就一起地消失在上海的茫茫夜色中。



      那时候,我的网吧生意越来越好,上网的人很多,在我的网吧对面,有一个高级宾馆,里面的很多服务小姐和保安下班时经常到我的网吧开上网,他们上网主要就是网上聊天。时间长了,也对我的测谎仪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其中一个名叫旺子的保安,十八九岁,一说话就笑笑地小模样,开口就喊我大哥,和我处得很亲切。而我觉得他们一伙人素质都还不错,有一次甚至还让他们几个保安和服务小姐自己用我的测谎仪互相测试取乐。

      一次,旺子和另外一个保安和服务小姐三个人带来一个中年人,此人中等身材,面带微笑,穿旧的蓝咔叽中山装,带一顶蓝色的小帽子,穿戴虽然很不起眼,但目光炯炯有神,不同于常人,我禁不住在刚照面的时候,被他的目光吸引和他对视好几次。

      原来他给宾馆附近和几个保安小姐说,他是从事“中美银行资金解冻”事务的,专门负责管理解冻解放前国民党将领汤恩伯存在美国花旗银行的巨款。如果旺子他们参与他的工作,都会有丰厚的报酬,不过参与的人都要先交一笔钱作保证金。

      很多人都会看出,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骗局,但应该承认,很多骗子也确实是有与众不同的骗术,所以才能骗过那么多人。当时我也应该立即看穿他的把戏,但仍然被他一通海吹搞得把握不定,不是因为他说话的时候口臭很重的话,我觉得,如果在五年以前,我落魄北京街头缺钱花的时候,连我都可能被他骗了过去。

      测试的过程简单得其实都没有必要再提起,几分钟的提问就看出来他满嘴的谎话,连到美国应该坐飞机还是坐火车都没有搞清楚,却说去过美国花旗银行总部很多次,亲自查实过存款。测试结果显示出来,两个保安立即变了脸色,厉声训斥他,让他远远走开,否则就不客气了,然后连推带搡将他赶出了我的网吧。



      一船黄豆的故事是和我这个测谎仪联系最多、被朋友们提到最多的一件事情,也是我的得意之笔。那是我家乡的一位朋友小彭子,在上海做生意,他有一个舅舅老丁,在家乡收购一船黄豆,花费四十万元人民币左右,运到上海的一家酒厂去卖。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酒厂原来说好要买,后来船到了后,酒厂又说黄豆质量不太好,又说不要了。而船在上海每停留一天,都要花很多的钱,更重要的是,这一船黄豆怎么办?运回去吗?损失就太大了。

      情急之下,他的舅舅到处找买家,不知什么路子来的,有一天一个带眼镜的三十多岁的胖胖的男人找上来,说可以买这船黄豆,但要过一周后付款。黄豆交货后他们要先拉到浙江的一个城市的酒厂。这个男人带老丁到他的贸易公司看过,公司很宽敞,在一家不错的酒店里,显得很有实力,老丁考察以后也准备把黄豆交给他,然后在家里等他的汇票。

      小彭知道这件事情,怕不妥当,来到我的网吧,想让我帮忙测试一下那个买主。

      听过他讲的情况后,虽然我和小彭并非好友,但我立即答应了下来,毕竟,农民兄弟都是我的血亲,记得答应后,心里有点像当时电视台正热播的《水浒传》电视剧里主题歌“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好汉们的豪迈感觉了。

      果然,小彭和舅舅把那个人带来了,我和他简单寒暄了几句,告诉他,小彭和我从小是兄弟,他的舅舅也是我的舅舅,挣钱不容易,谨慎一些,请他别见怪。其实我说这话目的是让他别怪我多管闲事。

      他很配合,一再表示没有关系,爱怎么办都行。而且特别想长长见识,看看我的可以知道人说真话或假话的宝贝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按照惯例,我先给他表演一次测数字,他写在一张纸条上的四位数字几分钟就被我测试出来了,这使他的表情一下就肃然了。

      然后我开始问他关键的问题:

      “你是你们公司的法人代表吗?”我问。

      “是的。”他回答。波形显示,他是在说谎。这也证明了他随身携带的营业执照副本是假的。

      “你们公司正式注册过吗?”我问。

      “当然。”他回答。波形显示,这一次他没说假话。



      “你们公司有足够的资金来购买这船黄豆吗?”我又问。

      “当然有!”他回答。测谎仪示波器上的波形略有波动,他有说谎的可能。

      “你们确实准备在收到黄豆以后一周内付款吗?”我又问

      “我们的惯例是一周内付款,因为怕黄豆质量可能出现问题。”他回答。

      示波仪波形明白显示,他在说谎。

      “你收到货后根本就不准备付款,是吗?”我一口气问下去。

      “我们肯定会付款。”他侧头看到了示波器上的波形在动,说话底气已经明显不足。

      …………

      测试完后,我让小娟子把测谎仪显示的波形打印出来,然后捧在手里假装看了一会儿,对他说,很遗憾,测谎仪显示,他的营业执照可能有问题,他一下愣了下来,但我接下来说,也许有点误会,我们再打电话到工商局查一下就行了,请他先回去,明天上午我们可以再联系一次,因为当时已经很晚了。

      记得那个人走后,小彭子和舅舅对我充满感激,握住我的手,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告诉他们,第二天那个人不会再打电话来了,他们放心再找别的买主。后来,又过了两三天工夫,他们把一船黄豆直接卖到浙江的一个食品加工场了,拿走了现款,回上海后特意好好地宴请了我和小林子一次,酒席间买了一个很大很贵重的宝石戒指缠着要赠给小林子,被我和小林子一再推脱后拒绝了。

      他们走后,我在夜里把这件事情源源本本地说给小林子听,小林子听得很兴奋,早晨起来,她告诉我,她夜里梦到好多好多金豆豆堆在她的身上。



      一开始来找我做测试的人,一般我都知道来龙去脉,到后来,尤其是这一船豆子的事情传了出去后,许多来路莫名其妙的人都找上门来了,要做测试的原因也都是你想都想不到的。

      一天,一对夫妇和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来了,妻子大约四十岁,戴眼镜,像是个教师,丈夫很魁梧,模样不像是知识分子,而那个女孩子则是他们的保姆。

      原来,他们夫妻两个有一个很小的男孩子,保姆是从老家被别人介绍过来帮助带孩子的,同时也负责做饭,有一次,太太因为什么骂了保姆一顿,好像还用鸡毛掸子之类的东西打了她几下,晚上太太回家,看小保姆做饭时鬼鬼祟祟,就闯进厨房,发现小保姆手里拿一个纸杯子,正朝炒锅里倒,见太太闯进来,吓得浑身发抖,太太抢过纸杯子,发现里面居然是尿。于是太太狠揍了小保姆一顿,过后,夫妻商议把小保姆送回老家。

      但太太转而又想,是不是小保姆第一次这样做就被发现了,以前如果干过类似的事情,他们就吃大亏了。太太说他们曾想报警,但一没有更多证据,二来毕竟是乡亲介绍来的,不知怎么想起我的测谎仪来了。想让我给他们测试一下小保姆以前这样干过没有。如果没有,就放她回家;如果干过,则另当别论。

      我看那个小保姆,和我经常在上海坐公交车时见到的很多很多中学生没什么两样子,个头已经接近成人,但脸蛋依然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也还有几分水灵,穿着牛仔上衣,但满是畏惧的大眼睛里隐隐还有一丝桀骜不驯的光芒。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女儿吧之花 (6)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引子:一个男人抱起一个女人



      一个男人抱住一个女人,是沉甸甸的。

      像一个渔夫撒网捕一条大雨,一方面洋洋得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另一方面在想,怎么把这条大鱼找个地方放好,腾出鱼网,再撒第二网。

      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是幸福的:

      温暖而且没有孤独感了,可以躺在那里休息,想继续躺着,不想再走路了……

      于是——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战争开始了,有时一生都没有停止过。



      这是那年大炮在烟台海边看渔民打鱼时候领悟到的。



      很多第三者插足的故事都写凄婉优美,情节上丝丝入扣,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在第三者的那一只脚踏近来以前,两个人的空间已经有了或至少是潜在地有了一个沟壑,这样第三者的脚才能插得下,同时使第三者的故事也有了某种程度的合理性。

      但事实也有另外一种情况,就是本来两个人亲密无间,但第三者力量过于强大,硬是把两个“黄莺抓住鹞子的脚”一样热烈的佳偶之间挤出了空间,把自己的脚伸了进去。比如,前一段时间,大陆有一位音乐人,娶了一位香港著名歌星,很是引起轰动,但有报道,这位音乐人当时是在和结婚仅仅四个月的太太离婚后娶上那位香港明星的。

      记得当年,大炮先生曾经爱上了号称单身楼国色天香的陈妹妹,但不巧有人捷足先登了,大炮很是苦闷,于是朋友老郝给大炮鼓劲说:“把他们撬了!”

      当时他说的“撬”这个字眼很有趣,给大炮留下了深刻印象,谁都知道钥匙丢在屋里后不得不撬门的感觉:用改锥、用铁片或用薄薄但坚硬的身份证件,插入门锁之间的细细的缝隙,找到好的感觉的时候,稍一用力,于是门就被撬开了。

      即使配合很默契的门锁,如果外力强大而又用得巧妙的话,也是会被“撬”开的。



      女儿吧之花小欣那天晚上进网吧门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半多了。她每次来主要是上网查资料,另外就是向国外的大学发电子邮件,联系毕业后去国外读书的事情。她上网的时候,神情专著,好象周围没有任何别的人或事物一样,即使旁边游戏机房间有时吵得一塌糊涂,她也不曾转过脸去看过一眼。眼睛总是没有离开过那小小的电脑屏幕。而在她的周围不时地有男网客路过或假装路过,偷偷地瞄上几眼,也有一两个胆大的凑上去,找一些蹩足的理由和她搭话,但基本都是“现在几点了”之类的问题,然后连声道谢,快快走开。只有我和许旅长去的时候,她才会眼睛离开电脑屏幕,和我们聊上一会儿。

      记得老钱钟书有一个妙论说,夸美人有才华,就等于夸一朵花有萝卜土豆的斤两。小欣就是这样的一个美人,一朵有萝卜土豆斤两的美丽的红玫瑰花,每次每次我看到她那专注于网上世界的模样都感到她可怜兮兮:这么一个美人儿,到处都会有灿烂的笑脸和张开的手臂,何苦这么折腾自己要出国读书,就是想嫁一个洋毛子大上海也满街都是呀!

      小欣进来后,我和她打了个招呼,让她坐在平时常坐的位置上,小欣报以迷人的微笑,把手中的包放在旁边一个空座位上,自己也坐了下来。而许旅长这时已经凑了上去,大声打着招呼,夸奖着小欣的新着装,并喧宾夺主地拿起了开水瓶要给小欣随身携带的杯子加水。

      有时候我想,如果不是许旅长,我是不会这么快被小欣迷住的,因为我深知道许旅长的为人,即使小欣被他搞到手,要不一年半载也会抛到一边去,想到这么好的女孩子就被这样的一个家伙糟蹋了,我确实感到不平。

      如果说我和许旅长当时作为情敌或竞争对手的话,我应该有极大的优势,因为首先是在我的地盘上,如果我向许旅长流露出我看上了这个女孩子的话,他就会立即离开。但事实上我不会这样做的,这涉及到自尊,而且这可能是根本没有影子的事情,谁当真就可能被朋友们当成傻瓜来谈论。我们有点像两个守侯着的彼此是朋友的猎人,都在等待着机会,在猎物没有来到手边的时候,不想先因为争抢猎物把朋友得罪了。

      许旅长呆了一会,提出想请我去吃夜宵,同时对小欣也发出邀请,我知道请我是假的,请小欣是真,就借口忙不肯答应,而小欣可能是看我不想去,也说自己不饿推脱了。

      小欣是田甜介绍来网吧的,因为田甜称呼我大炮哥,有时也称呼我为大发哥,小欣也称呼我大发哥——我其实和“发哥”两个字没有任何联系,只因为一次穿了一身西服还带上了礼帽,田甜说我有点像是电影里的发哥了。凭着一个诗人兼商人的敏锐感觉,我发现这个称呼不错,就让她们喊我“发哥”好了,但我立即又觉得“发哥”这个称呼有拾人牙慧之嫌疑,干脆让她们喊我大发哥,好大发横财。对做生意的人来说,“发”是最动听的字眼了,许你老周发就不许俺大炮发?小娟子一开始叫不惯,喜欢叫我“经理”,有点像乡下妹子,但慢慢受田甜的影响也开始大发哥大发哥地叫起来了。而我尽人皆知的“大炮”这个名字,有些女孩子好象叫不出口。

      毕竟是朋友介绍来的,小欣对我的戒心要小得多。有一次,我手里拿一本青年杂志进屋里来,杂志上有一个标题,介绍国外的一个影星,醒目的黑体字写上“有谁比辛玛小姐更美丽?”,她刚好转身倒开水看到了,就凑上来,要过去看一眼封面正要翻一翻,我指着那一行字告诉他说,标题应该改为“除了小欣,还有谁比辛玛小姐更美丽?”,我当时拿腔拿调念了出来,小欣立即笑出声音来,连忙忍住说,大发哥你真是出口成诗——那甜甜的略带点撒娇儿的声音,使我每次回味都心里痒痒的。

      许旅长可能今晚有什么事情,瞅机会和小欣聊几句就走了,临走前我看到他在门口咽了几下口水。他走了使我感到一下轻松了许多,我可以开始我给小欣准备的节目了。

      测谎仪的许多小测谎游戏都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其中测生日是我的拿手好戏,而测生日则是为小欣一个人想出来的。

      有这个美丽得像明星一样的女孩子经常光顾,我的网吧生意可能也因此好了一些,虽然她自己可能不知道,但我能发现,有她的时候,至少有几个人能在网吧一直坐下去,不管多晚,而她一旦离开,这几个人就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很快走光了。

      我在她上网的时候看过她,想这个女孩子应该是和田甜差不多的年龄,那应该是二十三岁,但好象应该小一点,可能二十一二岁的情况多一些。但到底多大呢?我想到了用测谎仪来测试一下,应该没有问题。

      不像田甜的其他同学直接就是来看我的测谎仪来了,以前小欣多次来这里,从来没有到过我的耳房,田甜给她讲过一次,怂恿她上去试验一下,当时她一笑置之,完全不感兴趣,但那次距离今天时间久了,今夜我开口邀请她来测试一下应该没有大的问题。

      而小欣终于肯走进我的耳房,这使我加快了心跳。和一个心仪的美女共初在一个小空间里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快事。

      我告诉她我们将做一个游戏,我可以测试出她的生日,小欣感到新奇,并不相信我的话,于是我让她坐在那把椅子上,喊来小娟子给她装好了测试探头。

      小欣躺在那把椅子上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自己内心像被重重地击打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因为那是一把像理发店的躺椅一样的椅子,躺坐在那里,一个完整的、曲线玲珑的美人小欣,活生生地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抑制了一下心跳,清了清嗓子,开始了我的提问:

      …………

      “你爱好游泳吗,是吗?”我问。

      “是的。”

      “你是出生日是在夏季?”我又问。

      “不是。”她回答

      …………

      简单地测试一下,我就知道她的出生年月了,但我没有立即报出来,而是又问了她很多的问题,在这个过程中,我从她的左边走到右边,东面走到西面,不停地变换角度提问,用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好好地把小欣仔仔细细地欣赏了一遍。

      “你的生日是——”我像电视台主持人卖关子一样故意停顿一下,“1977年10月7日!”——这时候我才知道她再几个月就满要二十一岁了。

      小欣兴奋地叫了起来,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但手上被导线固定着,一下没有站起来,她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晶亮闪烁,似乎急不可待要站起来说什么。

      我连忙去帮助她解开导线,在拿起她的皓皓玉腕的时候,我的手停顿了大约十秒钟的时间,而这时候,我感到屋里有一团红色的光芒。

      我连忙回头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小林子正站在我的身后看着这眼前的一切。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go on.
    • 男 惑 (7)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引子:上帝耶和华在造了亚当之后就躺下休息了,醒来以后很久才用想起用亚当的肋骨造出了夏娃。而在夏娃出世以前,亚当已经光着身子在伊甸园的风雨里,因为孤独,疯狂地奔跑了四万八千七百一十六圈了。



      住单身楼或集体宿舍的时候,我们有很多很多的好汉,每天下班或下课聚集在一起吹牛聊天打扑克,豪情壮志和嗓门都直冲霄汉,那样在一起的时候,并不经常谈论女人,会被人瞧不起。但如果几位“铁哥们”在一起的时候,女人总是离不开的话题。



      “晓蓉妹妹最近戴一付眼镜,打扮更俏皮了。”

      “妹妹妹妹的,叫得真亲切,能到手吗?”

      “今晚行动,代号美洲豹!看我的吧。”



      那是进入了一点情况后来的话题了,更多的时候是这样:



      “肥妹今天戴一付黑墨镜,挺好玩儿。”

      “像熊猫,大熊猫。”

      “昨天他和一个小子都抱在一起了。”

      “唉,管她呢,睡觉吧,明天还要考试。”



      而很多的夜里,我们是睡不着的,十三四岁我们就成熟了,一股股冲动不时地贯穿全身、抵达大脑神经中枢,在一个个夜里,欲望苦恼着我们年轻的心。而直到十年甚至二十年后的,我们才有机会第一次接触一生中的第一个女人。

      十年甚至二十年,对人的一生,是一个短暂的日子吗?

      那十年甚至二十年,平静的外表下面,我们精神和肉体都在炼狱里受着似乎无止境煎熬。

      一个女人,一个鲜活的异性的肉体,一次大自然里每天发生亿万起的、繁衍后代的交媾,曾是我们一夜又一夜的梦。

      “梦中情人”是什么?是一个电影明星,或者一个邻家的女孩,或是你学校里、单身楼里最漂亮的女孩子……,你一夜一夜地想象着她的裸体,她的隐秘的部位——那是你从听说的故事里、从偷看的新华书店里的人体解剖图上知道一鳞半爪的、却无论如何直观不起来的、但却因此更充满诱惑的神秘部位,把她放在你的身下……,一遍一遍地,你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当然离不开世界上所有动物中人类独有的、最灵巧的一双手的帮助,完成人类独有的、任何别的动物都没有的,想象力性爱。于是,你成功了,然后你疲惫而又满足地躺下来,熟睡了,但梦里有时候还会有那躲不开的镜头,这一回是梦中情人找上你了,于是……你那一刻的感觉真好,然后身下湿漉漉地,你醒了,梦中情人没有了,而那时才凌晨两三点钟,被窝里你觉得了冷……

      十多年甚至二十多年一直就是这样过的吗?

      是的——别再问我了好吗?就是这样过的,还有好多好多人……

      那时侯,有一个彼岸,遥不可及的彼岸,使你一再地想,什么时候我才能有一次真正的……?

      “过来人”不知是哪一位天才发明的名词,而和一个真正的女人有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媾,成了一条隔开世界上两种男人的通天河。

      终于过来了……成了“过来人”!

      而在河那边徘徊的男人呢?应该叫“毛小子”吗?我的家乡有一个土语称呼很妙,叫“半拉橛子”。

      而有的男人已经两鬓斑斑了,还是“毛小子”或“半拉橛子” 吗?

      “你还没有摸过女人,我摸过,还是我去吧!”在小说里,年轻的战士要去牺牲自己炸敌人的碉堡,但这个的任务,被老班长强烈要求揽下了,理由就是这么简单,“你还没有摸过女人”,而我老班长是“过来人”了。



      所以当你有了自己的女人的时候,当一个女人愿意让自己的身体,成为你从此岸到彼岸的渡船的时候,你不能不眼含热泪、充满感激地伏倒在她的脚下,要用自己一生的自由作为报答来献给这个女人。



      那时侯,我看小林子的眼睛都满是柔情和赞美,这是我一生的第一个女人,我真正拥有的第一个女人,把她身上的一切美好的东西无保留地给予了我的第一个女人!

      早晨窗外的阳光通过纱帘洒到宽敞的房间来,聪明的、会唱歌和会说优美的英语的小林子,妩媚丰盈的小林子,鲜艳可人的小林子,在我面前敞开着自己。



      “傻看什么,衣服还给我,几点啦?”欢爱之后,小林子娇嗔着拉过床单遮住上身,这样说,她这个时候“看上去最美”。

      “给田甜打个电话,我们今天在家有事不去上班了。”我懒洋洋地说完,又把这美妙的人儿揽到了怀中,于是开始了新一轮的疯狂……

      “你以前有过吗?”我问她。黄昏都过了,我们还在房间里躺着,打开的电视里正播放着晚间新闻。

      “真的没有呀。”她这样回答。

      我相信她的话,但我没有在她的身上找到证据。



      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曾一遍又一遍地搜索过她的身体,最后熟悉她的身体像对自己的手掌一样熟悉了。但我最初进入她的身体的时候,我没有发现她应该有的那一层薄薄的障碍物。

      有没有那一层薄膜有什么关系呢?这洁白如玉的来自金星的尤物,使我一再地感受了生命的恩赐,沐浴在天堂一样的光辉下面。

      “如果这时候我死了——”我这样问自己。

      “那就死了吧,那就死了吧!”另一个我回答。



      “猪佬儿,起来,不喝就倒掉了?!”小林子穿着她的小红拖鞋,只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就转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小瓷杯子煨的黑芋汤,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谢谢,真他妈的幸福!”我一跃从床上坐了起来,突然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想抓个什么,但觉得没有必要,就光着身子走下床,端起小瓷碗喝了起来。

      《圣经》里说,我们的老祖宗在伊甸园,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小林子在我面前,总是一付恬静安闲的模样,她很多学英语专业的同学,把掌握一门外语作为飞到欧美、改变命运的翅膀,而她的兴趣却在另外的方面,除了爱看港台言情电视剧以外,更多的是读一些文艺类的图书,自己偶尔也写上几篇,收成一个小集子。而我当时已经在很多报刊上发表过作品,这也许是她当初爱上我的重要原因。

      记得当初我们刚相识不久的时候,一起到大上海的街道上逛过不少圈,我曾经给她买过很少几件衣服,结果后来都被她骂为乡巴佬的眼光,而我给她买的一些港台作家的优美小说和诗歌,她则爱如珍宝。和我以前处过的几个女友不同之处在于,她是唯一一个能陪我在书店里一坐就是半天的女孩子,有几次甚至是我催她,该走了。

      于是我们的共同语言就多了起来,我向她大谈我喜欢的《唐·吉诃德》和《好兵帅克》,她常听得笑弯了腰。而她谈论她喜欢的女作家的时候,充满称赞甚至是崇拜的表情,使我立即感到不快,她发现了,忙补充到,“当然,你的作品也很好看,只是风格不一样”。

      那时我们还没有同居在一起,她和另一个女孩子租房子住在上海徐家汇,我则在上海普陀区的一个朋友家借住,每次相见都是兴奋和令人激动的。

      在大上海的外滩有很多很多的情侣,那是我们经常去的地方。

      “帮帮忙好吗?”每次我们热烈地拥抱和亲吻以后,当我有进一步亲昵的动作的时候,她总是笑着把我的手拿开,说这么一句话。

      这样的话毫无疑问是聪明的,即以一个弱者的身份拒绝了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又保持了好的氛围,使我无话可说。

      帮帮忙好吗?帮什么忙?帮帮忙手老实点!但这样美好的上海夜色,这样的美人儿在怀里,你能坐得住吗?

      一轮皓月从东方升起来,上海外滩笼罩在水雾中,小林子像满月一样皎洁的脸蛋轻轻地合上了眼睛,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是想再要一个琼瑶式的长甜的吻吗?

      但满月的缭绕却刺激了我,我没有再忍耐下去,我的嘴唇凑上去的时候,手也犯规了,我触摸了她还没有批准我触摸的部位,也是她最后的堡垒。

      比一瞬间更长的时间,我们都凝神感受着我的手指触到的地方,我甚至想过要不要再进一步,但没有做下去。

      “你是不是一个坏蛋,是不是?”当我停止下来的时候,小林子站了起来,抬起穿高跟鞋的脚,狠很地朝我的小腿上叫迎面骨的地方踢了一脚。

      有时候我觉得很多伟大艺术的创造过程是不可重复的,让一个伟大的画家,譬如达芬奇,再画一张《蒙娜丽莎》的话,他可能画不那么出色了。

      在小林子踢我这一脚的时候,我发现了另外一个伟大的艺术家,不是别人,就是小林子。

      她踢我的这一脚,如果用力再小一点,我可能觉得没有什么反应,也就没有什么效果,就有点显得撒娇卖乖了;如果用力再大一点,我会感到过于痛疼难忍,甚至有可能跳起来,这一脚就显得太夸张了,而这力度绝对恰倒好处的一脚,使我既感觉到了彻骨的痛,又能冷静地忍受着。

      而我在月光下再看她美丽略显发白的脸蛋上的愤怒表情,也是那样地恰到好处:爱和恨交织一起,在她的美丽清纯略显得苍白的脸上不加矫饰地显示出来。

      所以,后来,当我问起她身体过去的历史的时候,她瞪大眼睛告诉我,我也是她的第一个。虽然没有证据,但就是这一次恰到好处的一脚,我倾向于相信她的话。只有一个真正的处女才会有这样的反应,而这是无法重复和表演的,即使天才的演员都演不出来。

      刚办我的女儿吧的时候,我缺了一点资金,小林子拿出了自己多年的积蓄,交给了我,虽然后来我很快就把钱还给她了,但她此举深明大义,无意加重了我对她的好感。

      女儿吧刚开业的时候,小林子的十六岁的弟弟来上海玩,晚上没有合适的地方住,而当时网吧还不是日夜营业,我就让她弟弟住在里面,不想他的弟弟非常调皮,把几台电脑都拆开,结果零件散失,害得田甜喊来一个男同学,整了好半天才整好。我去以后非常恼火,但没有说什么,她去狠狠地训了弟弟一顿,还让他给我和田甜姐姐赔礼道歉,话说得到位极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她其实是个大人,许多事情也能处理得很得体,“琼瑶玉女”式的形象只是她的另一面,或是她的主要一面。

      网吧开业时,要买很多电脑和桌子,而当时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两个,在把电脑搬进来的时候,她居然自己抱起一台沉重的主机搬进了当时还空着的网吧房间,放下后又去搬另外一台,连当时送电脑的司机师傅都看到她涨红的脸感到纳闷,这么一个娇弱的女子怎么还能干这种活儿。



      而今天,早被田甜和小娟子一伙人炒得沸沸扬扬的“网吧之花”小欣来到网吧,小林子并不知道,只是平时我一般晚上八九点钟就回到家里了,今天居然超过十一点了还没有回去,也没有给她打个电话,所以她不放心,叫了一辆车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小林子进来时候,我正在弯腰解开了小欣手腕上的导线,直起身来,手中还拿着小欣的玉腕在发怔,而这一个瞬间无疑被小林子的眼睛永远收藏起来了。

      我看得很清楚,在小林子眼睛直视小欣的时候,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如纸,表现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类似于自惭的感觉和对被侵犯的恐惧。确实,在女儿吧之花小欣风情万种的动人光彩照耀下,妩媚娇小的江南女孩小林子显得逊色了不少。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欣欣精品屋 (8)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小林子可能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小欣,因为小林子一般傍晚就回家做饭去了,晚上再不回网吧,而小欣总是在晚上才来网吧,虽然多嘴的田甜和小娟子和祝静静等人平时一再讲起女儿吧大美人小欣,无疑问会传到小林子的耳朵里,但她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完全没有把这当一回事情。

      小欣也不认识小林子,只是听说过这个网吧还有个“老板娘”,此刻见有一个女孩子怔怔地看着她,有点不好意思了,忙点头笑一笑,给我打了个招呼,就又回到网吧里她的座位上去了。

      记得当时我一愣怔后,马上就恢复平静,和小林子说起话来,问他怎么这么晚还到这儿来,因为,毕竟,我没有干什么坏事情,可以坦然面对小林子疑问的目光。

      小林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跑过去和小娟子说了几句话,然后过来问我,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别的事情?哦?当然没有,回家吧!



      随后,我和小林子一起出门,叫了一辆的士,回到了我们租的房子里,我很快就入睡了。

      夜里,不知什么原因,我醒来了,微弱的壁灯下见小林子还睁着大眼睛,在想什么。

      “睡吧,”困极了的我说,然后想要翻身倒头又要睡去,但小林子阻止了我。

      “你喜欢上了那个叫小欣的了,是吗?”她问我,眼睛幽幽的。

      “胡说八道!”我立即否认,然后把她揽在怀里,说:

      “有这么可爱宝贝儿,我还会想什么呢?不相信我的话吗?”

      “我相信你的话,”小林子说,“她是比我漂亮多了。”

      “你真是个混蛋!”我骂了起来,“她是哪里来的野丫头,怎么能和你相比呢?相信我,别乱想,睡吧!”

      随后,因为实在累了,我很快就又入睡了。



      从那以后,小林子改变了晚上不去网吧的习惯,吃完饭坚持和我一起去网吧,一直陪我到很晚才回家,我看出她坐在那里上一会儿网,然后和小娟子聊一会儿天,再张大嘴巴,打一个哈欠,除非我回家,她也不肯离开网吧一步了。

      她知道得很清楚,有她在的时候,我决不会和别的女人有任何勾搭,甚至也不会看别的女人一眼,作为一个精神上的贵族,朋友们都知道的邱大炮伯爵,绅士风度是我始终严守着的底线。

      这是我感到幸福的日子同时也是我感到困难的日子了,小林子寸步不离地跟上了我,使我有一种神圣的感觉,回想起我那苦难的单身时代,回想起我一个个苦难的夜晚和孤独漂泊的灵魂,有这么一个痴心的爱人,这么一个娇媚的江南女孩,有这么一个丰盈娇艳的肉体,是我的,属于我,我可以不分时间和场合地索取、欢爱……,那么,我还需要别的什么呢?

      但这一双每天不离开我一寸的眼睛始终看着,也使我感觉到了自己的牺牲。

      小欣还是那些时间来,她好象没有发现什么不同,甚至没有发现网吧里多了一个小林子。

      小欣依然故我地坐在那里,而我却不敢再走过去了,只能趁小林子离开去洗手间的时间飞快地对小欣瞄上几眼,有小林子的眼睛在身边,那是对我强有力的约束。

      许旅长这个混蛋偏偏喜欢趁火打劫,来的次数勤多了,也对小欣更殷勤了,一次他对着我和小林子大声喊,“哈哈,老板和老板娘都在坐镇啊!”

      而这时候,小欣也在场,她抬头仔细看了一眼小林子,我想,这时候,她才知道,小林子是这里的“老板娘”。

      这个混蛋许旅长,我气得咬牙切齿,朋友们谁不知道这小子结婚又离婚,现在还和几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关系密切。

      但许旅长是我多年的哥们,毕竟交情在,我一时也不好发作。

      有时候我想,这样一辈子也很好,小林子不是很可爱很娇媚吗,她还会写几句温馨的小文章,和这样一个江南小才女在一起,一辈子,不是我曾经做梦都盼望的吗?

      但那是我大学毕业后落魄偏远山沟的一家兵工厂里的时候的梦想,今天,今天我还是这样想的吗?

      不管怎样,在小林子的严密监视下,我老老实实地过了一两多月,连眼睛转到小欣那里都要仔细看看小林子还在不在。

      毕竟,我是爱小林子的,也是为有小林子感到骄傲和自得的,如果不是小欣,也许我们会这样都很快乐地过一辈子。



      而终于有一天,另一件事情发生了。

      还是小林子那个捣蛋的弟弟惹出来的祸端,他爱好唱歌,报考北京的一家音乐学院,但分数还差一些,没有被录取,本来他可以继续努力,再练习一年,可能就被录取了,但这时他偏偏走了邪路,整日和一伙地痞流氓混在一起,一次居然和几个酒肉朋友在老家饮酒大醉后用刀扎伤了人,受害者被送到医院后很快就死了,他被警方捉住,人命关天,虽然他不是主犯,但这一次他可能难逃牢狱之灾。

      小林子接到父亲的电话后眼泪汪汪,告诉我她要回老家一趟,我知道这里面少不了的是什么,就让小娟子去银行取出两万块钱,带给她,让她早早回家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我记得小林子回家的时候,似乎是一千个不愿意,直到列车上的广播第三次响起的时候:车马上就要开了!她才依依不舍地和我吻别,她说她对我很不放心。

      小林子走后,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同时也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毕竟没有每天都牢牢地守着你的那一双眼睛监管了,第二天,当小欣再来网吧上网的时候,我把他请到了对面的一家咖啡厅。



      和一个美女相处其实比想象的简单多了,台湾文坛巨星李敖曾经这样评价曾是他太太的胡茵梦女士:脸蛋满分,脑袋零蛋!

      小欣的脑袋绝对不是零蛋,而且很聪敏,但和我在一起相处长了,智力和知识的差距就显示出来了,学文史专业的她居然问过我,戴高乐是美国人吗?

      我终于第一次发现了美人的不完美,我觉得我们的距离拉近了。

      但这样一个千万人瞩目的鲜美逼人的佳人儿在我的面前距离仅仅几十毫米,呼出的气息就已经把我击倒了,不完美的地方也变成另外的一种完美了。

      记得她告诉我,虽然现在已经是暑假了,她还在读外语补习班,她联系了很多国外的大学,至尽没有收到录取函,她还想继续申请别的大学,但手中的美元已经花光了,想再兑换一些,但黑市太贵。

      我知道她绝无别的意图,只是和我随便聊天,但我当时就决定,帮她一次!

      我告诉她,我有几个哥们在银行工作,可以兑换到平价的美元,她听了很兴奋,很快,我答应帮她兑换一些美元。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哥们儿在银行工作,但我知道黑市兑换美元的地方——每次我路过那一座大厦,总有无事之人凑上来问我:美元要吗?

      最后我用黑市的价格兑换了一千元左右的美元,又用挂牌价转卖给了小欣,亏损大约一千六百多元人民币。

      其实,当时一两千元钱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而看到小欣拿到我兑换的平价美元那样地兴奋,则使我心花怒放。

      但小欣可能天生不是做学问的料子,花了很多钱,还是没有在国外联系到合适的学校,据田甜说,这和她在大学里的学习成绩不是很出色有关。

      在另一次聊天的时候,小欣告诉我,申请出国读书已经花了她很多的钱,她快坚持不住了,想找个地方,兼职做些工作,挣点钱补贴一下。



      其实在这以前,我和小林子已看上了上海南京路附近的一个服装市场的精品屋,小林子当时一再说,想在那里找个地方,经营服装,一定可以做起来,但我当时考虑,那个地方距离我们网吧太远,来回上班不方便,就没有深入考虑。当小欣和我提起她希望做一些兼职的工作的时候,我觉得这个差事对她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小欣虽然是个绝对的美女,但说起话来干脆利落,性情开朗直爽,我除了欣赏她的姿色以外,经商多年,我感到她无疑问可以成为一个招财进宝的招牌,这样的一个人儿,去销售服装或其他什么东西,男人们是不会拒绝的,而女人们看到这样一个光彩夺目的模特儿,也会不吝惜自己的腰包的。

      我想让小欣在这个时装精品屋兼职做工的真正的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其实是,当时我已经感觉离不开她了,而这里能给我们提供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空间。

      很快我就决定租下一间时装屋,让小娟子和另外招聘的一个湖南妹子小惠去管理,小欣周六日和平时晚上得暇的时候去帮忙销售,而那些时候,我也多次从浦东打车到时装屋去指点和检查一下。精品屋当时取名“欣欣精品屋”,可能是为了鼓励或讨好小欣才取的,这个名字我当时说过就后悔了,我感到小林子回来后因此就会有一场风波。

      时装屋不大,一开始主要销售从东南亚进来的一种叫卡兰的时装品牌,小娟子和小惠的职责是白天销售,和正常上班一样,晚上和周日休息,加班另有奖金。

      时装屋开业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眼光没有错,小欣非常地称职,只要有她的时候生意总是最好的时候,男人甚至是女人们总是喜欢问她这个那个,然后总是很乐意地把钱交给她,尤其是男人,几乎很少和小欣还价就掏出钱包付了帐,他们看着小欣时的那模样和调笑的语言,有时使我很恼火,但这也毫无疑问增加了精品屋的收入,所以我也总是当天就把小欣应该得到的报酬给她,以至于后来连小娟子都有点嫉妒了,一次精品屋来人了,我喊小娟子去照应,小娟子则懒洋洋地回答说,叫比我能干的人做吧。很显然,她是指小欣。

      那时侯,我和小欣接触多了,总怀有一种赞叹和欣赏的情感,我始终不敢把她当成一个员工,事实上她也确实不是我的员工,她只是业余来帮忙,像是我的一个好朋友。

      精品屋很小,一旦来人就显得很拥挤,小欣和我时不时就会有身体的接触,这对小欣来说也许没有感觉到什么,但却成了我回家后一夜夜地回味的佳肴。

      小欣又对我笑了,那牙齿细密整齐而又洁白,看来美人儿什么地方都是美的……

      小欣进门的时候,穿咖啡色牛仔裤的丰满灵巧的臀部刚好从我眼睛下走过,天哪,我受不了了,我连忙假装摇头闭上了眼睛……

      小欣弯腰给顾客选服装的时候,那一对时隐时现的白皙的乳部从我站的位置可以看得很清楚——那些日子,一再地撩动着我,装点我睡前的幻想和入睡后的梦。

      小欣……

      曾经有几次,我试图把她揽在怀里近一点,但她却像鲇鱼一样滑走了。也许是屋里还有别人的缘故,我想。

      那些日子,我真正地痴迷上了小欣,即使在网吧里也阻止不了自己疯狂的思绪,小欣,还是小欣,那鲜艳的明星一样的脸蛋,那大家处子的丰姿,那一笑露出的整齐洁白的牙齿,那……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在我的脑里,当我觉得无法忍受下去的时候,在一个下午,我告诉小娟子和小惠,今天晚上不加班了,让她们休息一下,好好迎接明天的新的战斗。

      那么,今天晚上,小欣还会再来,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晚上,小欣果然又来了,走进门来,当她注意到小娟子和小惠都不在的时候,忙连声问我是怎么回事。

      而当时,我已经不想回答了,只是贪婪地看着小欣,小欣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从屋里面又转到了外面,告诉我,她今天晚上也有事情,现在就要走了。

      但这时候,我的呼吸已经变得非常急促,那月亮一样晃动着的美丽脸蛋,那黑白分明风情万种的眼睛,那起伏的胸部……世界上仿佛只有小欣存在着了,我的一只手已经攥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揽住了她柔润的腰枝,就要在她那我一再梦想着的鲜美如奶酪一样的面颊上印上一个热吻。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少女保姆 (9)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当那一对夫妻和他们的小保姆走进来找我做测谎测试时,使我感到很为难,因为在这以前,我测试过的都是成年人,如今这个小保姆怎么看也不过十六七岁,而且,我看到太太看小保姆的眼神中敌意很重,他们要测试的又是这么一个使我难以启齿的话题。

      我想推脱,但却一时没有找到好的理由,因为来的人差不多都是和网吧有过来往的,知道底细,如果我说测谎仪器坏了,明天很多来上网的人可能就会发现到我又在那里给什么人做测试了,显然不太合适。那时候,我也曾拒绝过几个我特别看不顺眼的人的请求,但如何拒绝别人总是我一个头疼的问题。

      我再看那个小保姆,这个女孩子因为被女主人打骂,居然被主人发现用纸杯子朝炒菜锅里倒尿,使我感到很惊奇,我从她有点夸张的冷漠表情中我看到她的嘴角略动一下,就是这一动触动了我,使想起我的一个中学老师家的那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子了,我每次回老家的时候,这位老师都热情邀请我喝上几杯,这个小女孩就在旁边“叔叔长叔叔短,叔叔的家在北京”地围着我转,我很喜欢这个小女孩,还给她买过一个大玩具狗熊。

      她的嘴角这么动了一下,使我觉得这个小保姆分明还是个小孩子,而我喜欢小孩子是出了名的,这使我的同情心陡增,看她的眼睛也柔和多了。

      “年龄太小,人难免都有做错事情的时候,”我这样先开了后,然后微笑着问那个女孩子,“你这样是第一次?以前从来没这样做过是吗?”

      小保姆以前这样做过没有,正是这对夫妻要我测试的问题。

      “没有,就是没有,说了他们也不信!”小保姆说话声音很大,语速很快,像是和谁吵架,吓了我一跳。

      我倾向于相信了她的话,决定给她测试一下,我当时打算,如果发现问题,就立即找个借口停止测试,我担心如果测试出小保姆以前也干过这样的事情,用尿或什么别的脏东西给他们和他们的小孩子做了吃,这对夫妻非把这个小保姆当场打成残废不可。

      所以,在这里,当小保姆做上那张椅子接受测试的时候,我的问话显得非常技巧:

      “你以前曾竟和这位先生或太太发生过争吵吗?”我问。

      “吵过!”小保姆回答,测谎仪显示,她没有说谎。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因为如果他们以前没有争吵过,她就应该是无辜的。

      “你和他们一家是不是每顿都在一起吃饭?”我又问。

      “不是,有时候他们吃完后我才吃。”小保姆回答。这又是我不希望听到的,因为如果他们以前一直一起吃饭的话,小保姆应该不会在饭锅里做什么手脚的。

      “这位先生或太太以前打过你吗?”我又问。看见我迟迟不问正题,那位先生显得急躁了起来,开始朝房间里别的地方张望。

      “没有打过我!”小保姆回答。这使我大喜。

      “那么,他们骂过你吗?”我又问。

      这时候,太太拉了我一下说,希望我尽快问,我回答,会很快的。然后我又看着小保姆。

      “天天都骂我。”小保姆回答,看模样像是要哭一样。这个回答一下又使我感到很难办。

      当时,我想我一定要从一个间接的问题中判断出这个小保姆到底以前干过没有,那样我就有了回旋的余地,当时我既想要洗清这个小女孩的罪名,又怕她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无辜。

      “那一天太太打你,是第一次吗?”我明知故问。

      “是的!”她回答。

      “所以你很生气,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我又问。

      “是。”她回答,我看测谎仪器上显示,她说的是实话。这又给了我希望。

      “你很生气,所以才会那样冲动起来,是吗?”——这一问其实不伦不类,但确实我这次测试如愿的最关键的一笔,“那样冲动”几个字是个模糊的概念,而模糊概念在一般的测谎测试中应该避免的使用的,但这一次我只能用模糊的词语来探明白这个小保姆内心,而不会使旁边的这对夫妻察觉出来。

      “是。”小保姆回答。虽然是模糊词语,被测试的当事人心里是明白的。

      这时候我已经有了把握,但职业灵魂拷问师的素养使我继续冷静地用“模糊词语”问下去。

      “平时你没有感到这么冲动过吗?”我问。

      我问的都是她的心理活动,而不是她干没干什么,而从她的心理活动,我能判断出她干没干什么——直到今天我还在想,这次测试虽然不是留给我印象最深的,但确实是我最耗费心智的一次。

      “是。”小保姆很配合,一直没有说过假话。而这时候,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她以前没有对这对夫妻干过类似的事情。我终于转到了这对夫妻一直在瞪大眼睛要看结果的话题。

      “你以前从来没有把尿和其它类似的肮脏东西丢到锅里过?”虽然是知道应该不会有别的答案,但我仍然心提起来了。

      “没有,没有!”小保姆差点喊起来。

      测谎仪的示波器上,一条平直的水平线显示,她没有说假话。

      我一下坐在了身后的一张椅子上,不想说话了——那时的心情很像我在读大学的时候,代表班级参加中国象棋团体比赛,在最后关键的一局出场,耗费近四个小时,打败了一个凶猛的对手,最后班级获得了团体赛的冠军,我那时也是一下坐下不想站起来了。

      那对夫妻对我的测试结果很满意,他们说以前来看过我做的测试生日和扑克牌点数之类的游戏,对我的测试结果深信不疑,而我已经听习惯了那些人的连声道谢,临走时,我给了他们一张名片,也给了那个小保姆一张名片——我一般是不轻易地给出自己的名片的。

      那个我不知道姓名的小保姆,行为虽过激但有令人同情的地方,她现在还好吗?去年回老家的时候,到我的那个老师家小坐,见到了她的小女儿,小女孩见到我就跳起来笑起来,她笑的时候抽动着嘴角,她使我又想起那个说话语速像跟什么人吵架一样的小保姆,她说话的时候也是这样抽动的嘴角。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高雄来客 (10)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我在上海的时候,做过很多测谎仪的测试,但一般都是被测试者事先知道自己要被测试,知道我将要问的话题,只有一个例外,那时对一个来自台湾的商人进行的测试。而这个测试过程,曾经被几个朋友认为非常有故事性,并张罗着要拍成电视片。

      我在老家安徽有很多同学朋友,其中一个绰号叫黄毛的,师范大学毕业后到皖南的一个县城里教书,后来不知到怎么当上了当地招商局的局长,和我上学时候感情处得不错。一次我回到老家,和十几个朋友一起豪饮,因不胜酒力,半途我借口上洗手间逃避一会儿,从洗手间出来,我就溜到我们包房隔壁的一个空房间里坐着,房间没有开灯,但我走进去的时候,却吓一跳:里面有一个人,仔细一看,是黄毛也坐在里面,原来是和我一样逃酒来了。

      在这里,能听到隔壁吵闹划拳的声音像是都翻了天,但这里却很安静,我和黄毛就聊天起来,他问我,看我能否在北京或上海帮助他宣传一下,招商引资,我表示可以介绍一些朋友给他认识,在聊天的时候,他告诉我,现在他认识一个台湾商人,有心要在他们那个县城投资一个亿的美金,开发旅游资源,这也是他一直在努力促成的大的项目。

      但他也有一个烦恼,就是这个台商已经和他们谈过很多次了,答应的资金迟迟没有到位,而他们已经给这个台商前期投了好多引资费了:他们给他专门配备一辆汽车,住在县城里最高级的宾馆,一行人几个月的吃喝且不说,每次到歌舞厅和找小姐花的钱都快十万块了。

      “这家伙会不会是个骗子?”我一听就感到非常恼火。

      “看这个人倒不像。”黄毛从自己钱包的皮夹里拿出和那个台商的合影,看来这件事情他真的用心了。

      我仔细看了照片上的这个台湾的商人,四十多岁,额头宽大,很健壮的模样,目光显得很深但并没有邪气,直观感觉上应该不是骗子。黄毛告诉我,他的名字叫王渊庆,我听着很大气的一个名字,像那个塑胶大王。黄毛继续说,王渊庆在高雄有一个化工厂,员工据说就有三千多人。末了,黄毛还告诉我,王渊庆给他看过工厂的彩页介绍,很气派的。

      但我仔细咂摸,觉得还是应该劝他慎重一些。他现在很矛盾:继续这样等吧,怕被这个王渊庆骗了;拒绝吧,又怕万一这个王渊庆真要投资,可把一块到口的大肥肉扔出去了。

      我给他讲了我的测谎仪测试的效果非常好,他支吾着,看来还不是十分的相信,于是我建议他跟我去一下上海,因为明天我就要回上海了。

      第二天我们就一起开车到了上海,几个游戏做下来,他很快地就信服了我的测谎效果了,他提出要我带着测谎仪器到他们那个县城去,那里离上海不很远,开车半天就到了。

      我们在路上主要商议的是,怎么能够在不得罪这位“财主”的情况下做一次测试,因为要测试,就必须对方的配合,而我们要测试的这个问题太敏感,或许他根本就拒绝这样的测试。

      黄毛局长让我想个办法,我当时提出,可以邀请他来到我将要住的宾馆里看看,把测谎仪说成一个等待鉴定的新产品,一个他们的招商局正在考虑上的项目,请他提出参考意见,这样可能他就会上钩。

      黄毛觉得这个计划很好,但请他上门可能会打草惊蛇,不如安排一次巧妙的“偶然相逢”,这样对方的戒心就会小得多。

      这和我的看法很一致,最后我们决定,我在黄毛的一个哥们开的娱乐城的一间房子里住着,等他带着王渊庆洗完桑那出来后,无意和我相逢,然后再进我住的屋里来。只要能坐下来,我们可能就有机会了。为了逼真,我们还决定,让黄毛把我宣传成一个知名作家,来这里体验生活的。冒充一个大作家,这对我来说没什么难的,只要把我以前发表过的一些作品带一本来,再吹得大一些就行了。

      到了目的地住了下来后,我还让黄毛在娱乐城给我找一个最漂亮的服务小姐丹丹,我训练她在最快的时间内学会了安装测谎仪器的探头。因为“女儿吧之花”小欣的缘故,我相信美人的笑靥是有巨大的力量的,我和黄毛配合好,又有美人儿丹丹做下手服侍,不愁王渊庆不上钩来。



      后来事情的发生比我们当初设计的要简单得多,使我们觉得当初太多虑了,王渊庆听说我是一个大作家,立即热情地不得了,诚惶诚恐的模样使我觉得好笑:这都什么年代了,作家都他妈的算是个什么玩意儿?

      但他这样的谦恭一下使我不好意思起来,甚至有点觉得我们这样算计人家,是不是太卑鄙了,但他这副模样无疑使我把握住了话题的方向和谈话的主动权,所以聊着聊着,我引导他看到了旁边这台仪器,他就问起我这是什么。

      这正是我们等待的机会,我连忙随后拿起一支笔,喊丹丹取一张纸,让王渊庆写一组八位的数字,他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就写下来了,然后我才告诉他,只要他躺在椅子上,装上探头,我问他几个问题,他即使不回答,我也会知道他手里这组数字是什么。

      王渊庆还没有回答,我已经喊派丹丹推他到椅子上,开始给他装上了测谎探头。

      看起来这并没有引起他的戒心,可能他也有点好奇,所以一直微笑着,我给他交代了游戏规则,就是,我可能会问一些无关但是很轻松的话题,这样可以保证测试的质量。因为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所以我说起来一点都不像做假。

      “你手里的数字的个位大于6?”当他牢牢坐定后,我问。同时告诉他可以不回答。

      “不是,”他回答。

      “外面的天气阳光明媚,是吗?”我插入一句无关的话。

      “是很好的。”

      “你去过北京吧?”我再问。

      “去过几次!”他又回答。

      他一直微笑着,有时也按照要求并不回答问题,显得很友好,测谎仪的示波仪开始一直是一条水平线,只是当我说他手里的数字,个位数是3的时候,直线前面升起了一个小山包,证明测试起了反应,那数字的个位数就是3。

      “台湾高雄的气候近来好吗?”我记得黄毛和他都说过他是在高雄工作。

      他还没有回答,但笑容已经收敛了,按理说这个问题不是个什么敏感问题,但我看到了示波仪上的波形陡然崛起,显然他开始意识到了什么,紧张起来了。

      “你手里的数字百位数字是7?”我连忙调转话题,我看到示波仪上的波形又开始平直起来。我感到他松了一口气。

      “你在台湾的企业里也有一个像丹丹这么漂亮的美眉吗?”我继续问,说“美眉”两个字的时候,我拿着强调,黄毛和丹丹都笑了起来。我看到王渊庆也笑了起来,回答说有,然后补充说,很多!

      但我感觉他笑得不太自然,测谎仪显示他两句话都在说谎,他的企业里并没有一个像丹丹这么漂亮的美眉,更不是很多!

      丹丹确实很漂亮,年龄不到二十岁,明眸皓齿,一笑显得清纯极了,但和“女儿吧之花”小欣比较,还是逊色不少,根据我的判断,像丹丹这样的美貌的女孩子,大约四五十个女孩子里就会有一个。

      王渊庆的三千人的大企业居然找不到一个像丹丹一样漂亮的女孩子,作为有经验的灵魂拷问师,我仅仅根据这一点甚至就可以中止测试,宣布他的工厂是子虚乌有的。

      但我还是要问出更多的东西来说服黄毛局长,而这时候我已经不怕问敏感的话题得罪王渊庆了,语言也变得更尖锐起来:

      “你的企业有三十个以上的女员工吗?”我冷不丁的问一句。

      “比这多多了!”他回答,但测谎仪显示结果:绝对没有!

      “你手里的数字后四位是7213?”我又返回来了。

      王渊庆早就不笑了,但还坚持着,他不回头就看不到在他背后的示波仪,所以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通过测试,已经看穿了他。

      “您准备在这个城市投资建设一个像这么漂亮的娱乐城或度假村别墅吗?”我又问。我记得黄毛给我讲过,王渊庆要在这里开发旅游资源,建造度假村。

      “是呀。”他回答。

      我没有立即继续再问下去,图穷匕首见了,我空下十几秒的时间,看示波仪上那条直线的走向。

      示波仪上那条直线开始走出了一个很大的山包,过一会儿才跌落下来,再过一会儿,才又成一条平直的水平线,证明他刚才在说谎。

      “您不在的时候,你在高雄的工厂有人管理吗?”

      “有,我太太!”又是说谎。

      其实已经没有必要问下去了,我看出一直没有说话的黄毛也看出了答案,就准备收场了。最后,我报出王渊庆手里的数字是88767123。

      王渊庆坐起来,他可能觉得自己最多是被怀疑了,不会被确证的,还是刚进来时的腔调模样,笑着连夸我的测谎仪高明,弄到台湾去卖一定能挣大钱。

      “有这个东西,没有谁能骗过我,”我回答。

      “是的,是的,”他连忙应声说。

      黄毛送走王渊庆以后,回到我住的地方来,我谢过了丹丹,让黄毛给了她一百元钱,丹丹欢喜地走了。

      我把测试的问题和结果打印出来,递给黄毛,告诉他,不要再朝里面搭一分钱了,这个人根本就是在行骗,现在最好就是去公安机关举报,请公安来调查。

      黄毛完全相信我的话了,他表示他刚才就已经打电话给他的下属,想办法把给王渊庆用的车快收回来,至于上报公安,我看到他感到为难,也许是自己也有什么不好说清楚的地方在里面吧,走的时候,我想。

      大约两个多月后,我几乎都把这件事情完全忘记了,却收到了黄毛从那个城市里给我寄来的几罐龙井茶叶,包装地异常精美,我就找到他的名片,给他打了个电话,询问一下那次测谎以后的情况,他告诉我王渊庆已经走了,甚至再也联系不上了,他是个地道的骗子,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他走后还有别人到他们局里找他,原来他还欠着当地一家企业的一笔款子。

      但那个王渊庆会不会换个名字再去别的地方去行骗呢?

      下次遇到我,我想我不会再这么轻易地就让他跑了。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美人的软肋 (11)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那个晚上,当我的心被爱和渴望火灼烧着,血液也开始翻滚的时候,我给小娟子和小惠放了晚上的假,当小欣来的时候,发现她们两个不在,只有我在那里目光热辣地看着她,可能意识到什么,也要找借口离开,但这时候,我的手已经把她揽到了我的怀里。

      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激烈反抗,甚至也没有一点反抗的动作,只是在我要吻她那鲜美像刚出炉的奶酪一样新鲜可人的面颊的时候,她把头朝另一边侧了过去,结果我吻了个空——这个场面今天想起来有点滑稽,但这时,我已经紧紧地抱住了她,我感觉到了她的温热和像蛇一样柔软的身体,而这个时候,她说的一句话让我感到非常地“酷”:

      “有点夸张了吧,大发哥?”她很平静地说出来,像是大姐姐安慰小弟弟一样亲切的语气,一下使我觉得我们的距离拉得更近了。

      “夸张?不!我这些天张开眼睛、闭上眼睛想的都着你,真的受不了啦。”

      我也低声说——不,应该是倾诉,我觉得自己血脉贲张,五脏六腑都像在火炉中冶炼一样,即快慰又热烈和躁动不安,我很乐意把话说得很长,同时再次凑上去要吻她的面颊。

      “人来了,”小欣躲闪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推开了我。

      其实真的人来了,是一个大胖子牵着一个的小姑娘在门口站着,大胖子大约四十来岁,穿着黑色风衣,显得很臃肿,小姑娘穿着红衣服,瘦瘦小小,看上去十一二岁,估计是大胖子的女儿,我只得丢开小欣,怒目看着他们,以至于大胖子见我这样有点不知所措,只是问,“你们这里的服装现在不卖吗?”

      “哦,当然,卖,”我一下回过神来,忙说“请进,请进”,小欣则对着房间里的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和上衣,然后很专业地微笑着看着这个大胖子和小女孩在屋里转悠起来。

      大胖子和小姑娘进来转一圈什么也没买就走了,这更使我生气,以后陆续又来了不少人,一直到晚上九点左右,人就没有断过,以至于我没有找到机会和小欣多说几句话。我看到晚上小欣情绪一直非常好,来的人都很乐意问她这个那个,而她则非常喜欢被人们围观的感觉,说话的时候眼睛和脸蛋都在放光,更迷得那些来买服装的,或假装来买服装的假绅士和毛小子们眼睛瞪得再大就要滚出眼眶了。这时候她有点像电视节目的主持人了,记得她曾给我说过,她很羡慕电视节目主持人这个职业,而我则觉得,小欣天生是一个电视节目主持人的料子,每次看她对很多顾客说话和回答问题的时候,都感觉到她的形象、丰姿都恰似现今当红的一个叫什么小丫的电视主持人。

      而当她在那里“主持节目”的时候,我则站在一边,正好和屋里的几个木制的洋妞模特儿一样没人理睬。偶尔有一两个中年的太太走进来才会发现原来站在那里的我的眼珠也能转动,问我几个问题,使我才没有完全变成一个木偶。

      晚上一般都是九点钟关门,这是这个服装市场的规定,到八点半的时候,我叫小欣准备关门,小欣则把收在钱箱子里的钱交给了我,同时我把她应该得到的报酬数出来,给了她。应该说,每次我给她的报酬都略高于原来谈定的数目。

      关门以后,我要打车回女儿吧,路上可以捎带她一程,但她上车以后,我坚持这一次把她送回宿舍,她推脱几次,见拗不过我,也就顺从了。

      当车停到她的宿舍楼门口,我就把出租车款付清了,等小欣下车时,我也跳下车,出租车随后开走了,把小欣吓了一跳。

      “你怎么不走了?”她忙问我。

      几个小时前,我曾经拥抱过这个美人,那种温热的美妙感觉一直保留在我的身体上,我只是想在告别的时候再体验一下那种感觉。

      但这一次却不同了,小欣推开了我,“不要再这样了,”她还是很平静地说。

      我没有察觉到她的变化,还要再把她朝自己的怀里拉。

      我又一次被推开了,“我真的不喜欢这样。”她语气坚定地说。

      这一下使我像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冷却了下来,要知道,整个晚上我一直都是激情亢奋地回味着拥抱着她那时候的美妙感觉,并谋划着下一次。

      借着路灯光,我定睛看了小欣,她说话的时候全然没有了几个小时前那样地亲切柔情,而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和谁赌气一样。

      “你要是再这样,我以后就不再去你那里了。你能答应我吗?”她看着我又说。

      记得有一次谁告诉我说,世界上最变幻莫测的是 “大海的风云,股市的波涛,姑娘的脸”,我当时体会并不深,但这一次是真实地体会到甚至有点感到痛在心里了。

      跳下出租车的时候,我因为充满了对拥抱小欣的渴望心里暖洋洋的,而此刻看到小欣开始转冷的模样,我一下觉得世界两个样子了。

      此时虽然还是和小欣面对面地站着,我却有了咫尺天涯的感觉。

      但我知道这时候我必须答应,否则可能永远再也见不到小欣了。

      “好吧,我答应你,”我回答,像是别人在替我说话一样有气无力。

      “说话算数?!”小欣表情又回复到了原来的开朗愉快的模样。

      “敢不算数吗?!”我懒洋洋地回答。

      “其实你真是挺好一个人。”小欣看着我委靡的模样,又这样说了一句。

      “你先上楼吧,等一会我叫个车回家,”我催小欣快回宿舍,因为我觉得有点冷了,我自己是要快回到我的屋里,赶快躺在床上,钻进被窝里,那里要暖和多了。

      回到家里,刚好接到了小林子打来的电话,她说她弟弟的事情还没有完,但有希望减轻罪名,父母很都悲伤,因为父母就她和弟弟两个孩子,如果上海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她要在家再过一些时间才回来。

      小林子回家以后,时不时会打来电话,我总是告诉她这儿一切都很好,让她安心在家里陪伴父母,休息一段时间,我告诉她我们又开了一个时装精品屋,叫小娟子来负责管理,就是她一直在琢磨要开办,但我们又一直没有顾上开办的那个。是她发现的那个地点,也是她一再说我才感兴趣的,所以她听了兴奋地在电话里叫了起来。

      我没有告诉她精品屋的名字叫“欣欣精品屋”,这成了我的一件心事,我觉得有必要在小林子回来以前解决。



      以后我仍然不时去“欣欣精品屋”,见了小欣一直没有再敢有任何越轨的行为,大概因为要奖励我守住了诺言,小欣对我微笑的时候笑容显得更甜美了,使我暗自不平,这个女人,你笑得这样使人心动,把我挑逗勾引得快疯了,自己反像没事的人一样了。那些天,虽然我的外表要平静了许多,但无论如何,小欣一颦一笑、举手投足,总在牵动着我的心,使我感到自己插翅难逃。

      我一定要得到小欣,那时候,我暗自下了决心,一边谋划着,一边在等待着机会。



      但这一回是小娟子帮了我大忙了。

      女人们在一起总要生出许多事情来,小娟子知道我每次给小欣的报酬很高,甚至远远比她这个跟我创业的“元老”要高许多,虽然她知道小欣销售成绩绝好,但也感到不满,加上小欣一直没有把她很放在眼睛里,她开始和精品屋里的另一个女孩子小惠一起嘀咕,常给小欣冷眼看,同时还说一些风凉话,一次居然不顾我和小欣都在场,两人大谈什么“欣欣精品屋”该改名字叫“靓妹精品屋”了。这使我很恼火,但没有发作,而小欣则显得很尴尬。

      小欣的处境我当时都感觉到了,但没很当一回事情。

      一连几天晚上的时间,我都感到小欣精神不振,说话声音都小了许多。我就瞅一个空子,把她又约会到我们以前去过的那家咖啡厅去坐了一个晚上。

      在和她聊天的时候,她告诉我,她过几天就不继续在精品屋干了,我问她为什么,她欲言又止,一副眼泪汪汪的模样,我立即就明白了,我必须对小娟子和小惠有所行动了。

      以前我和小欣聊天的时候,她曾经告诉过我,她还有一个妹妹,高中毕业后,本来在老家父母托人花不少钱给她找了个在税务部门工作的美差,但不知怎地,她就是看不上,自己跑到上海,和几个老乡租房住一起,又到劳务市场自己找了一份工作。

      我记得有两次小欣在女儿吧上网的时候,也带过一个女孩子一起去上过网,都是整晚上两个人围着一个电脑屏幕,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只是我当时没有看仔细那个女孩子什么模样,我估计可能就是她的妹妹了。

      今天闲聊的时候,我又问起她这个妹妹的事情,小欣告诉我,她的妹妹现在是上海一家宾馆的服务员,那家宾馆的来人很杂,她去看过,感到很不放心。

      我当时告诉她我马上就要把小娟子召回女儿吧了,因为那里太缺人手——其实这是我刚要决定下来的事情,因为我也知道小娟子还是喜欢在网吧上班的,闲时可以上网聊聊天,玩玩游戏,还可以给朋友们发邮件,把她调回来不会有问题。

      我告诉小欣,这样的话,精品屋就会缺人了,小惠年龄太小,还不太懂事,我也准备让她回家,换一个年龄大一点的,这样何不把她的妹妹找过来,让她来主管精品屋的生意。

      小欣显然被打动了——以后和小欣相处的日子,我有了一个重要发现,就是:美人无论多么出众,必然也有她的致命的软肋,像伟大的古希腊英雄阿喀硫斯的软肋在脚踵上一样,小欣的软肋就是她这个妹妹,就是她不惜一切也要保护好的妹妹。

      小欣问我是不是开玩笑,我说不是的,她说因为她知道这里的效益还是不错的,我这个老板待人也很好,她可以劝她的妹妹来我这里工作,同时她劝我说,不要炒掉小惠,她觉得小惠其实人是很好的,可以慢慢学会做生意。

      当时我们就决定下来了,第二天上午我就去精品屋告诉小娟子,问她想不想回女儿吧上班,小娟子果然连声说想,我告诉她说她马上可以坐车回女儿吧了,我还让小惠和小娟子一起回去,先在那里呆几天,小惠还没去过女儿吧,只是听小娟子给她讲过,此时一听到可以去上网和玩游戏,也欢喜地收拾一下东西和小娟子一起走了。

      就这样,中午,当小欣和她的妹妹来到精品屋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了。

      小欣把妹妹介绍给我,说她叫小美,我和小美握了一下手,然后让她坐下来,我这才仔细看了小欣的这个妹妹。

      小美比小欣矮了半头,但眉眼显得非常机灵,也有几分清秀,皮肤也很好,但说起漂亮,比小欣差了太多,她们站在一起的时候以至于我想,上帝确实是不公平的,这样的一对一母同胞,禀赋差异如此之大,不知小美该怎么想。

      谈好条件以后,小美说她很想来这里上班,这里自由——这个理由我不知道怎么来的,但她愿意来就很好,使我略感到失望的是,她要再等三四天,拿了酒店里的这个月的工资以后再过来。

      就这样,因为小娟子和小惠都去女儿吧那边了,这里就有了这么一个空挡:这几天白天精品屋我没有可以使用的人了。

      但使我欣喜的是,在晚上,精品屋又是只有我和小欣两个人了。

      一连几个晚上,我和小欣都在那间精品屋里值班,我表现得非常绅士,甚至连她转身有可能触碰到我的时候,我都忙不迭地躲开,因为我绝对不能在刚刚帮了别人一个忙后就要索求什么,那就太卑鄙了。能和小欣单独在一起,我觉得就已经很快活了。

      小美来了以后,我让她在门口竖立了一块招聘的木牌,很快又有一个来自苏州附近的一个女孩子来应聘,她的名字很别致,叫花翎,还会唱几句越剧。我问一下小美的感觉,她觉得可以和这个花翎合得来,于是我就让花翎也在这里上班,由小美支派。

      以后我白天基本上就不来精品物了,晚上也去的次数不多,小欣对业务已经很熟悉,可以带着妹妹干起来了,而且,一连多天,收益都很不错。

      我在女儿吧的日子越来越多,小欣晚上有时候还来上网,精品屋那里就叫小美和花翎晚上加班顶着。

      而那些日子我和小欣接触地次数多了,更熟悉了,渴望的火焰又在心底燃烧了起来。



      小林子回老家了,那时我一个人住在两室一厅的大房子里,回家的时候是最寂寞的时候,也是我最有时间想小欣的时候,想到深处的时候,明明屋里桌上摆的是小林子的照片,我眨了一下眼睛,就变成了小欣的模样了。孤枕难眠,辗转反侧,我不止一次地想象着和小欣在这张大床上一起欢爱的镜头,像我和小林子做的那样。

      我在北京的时候,正盛行迪斯科舞厅,或干脆叫“迪厅”,成百上千人在里面,拥挤得一塌糊涂,大家一起跟着音乐扭动着腰肢和屁股,“群魔乱舞”的感觉很使人激动,我常去的迪厅有JJ、NASA等,一般都是我自己去玩,我喜欢那种疯狂的节奏。

      到了上海,我玩的兴头已经过去,而且被小林子管得也没有时间去玩了,最近小林子不在,心里隐隐又骚动了起来,上海也有JJ迪斯科舞厅,我正琢磨着什么时候去玩一次,而这时我想起了小欣。

      当我邀请小欣去蹦迪斯科的时候,她很高兴地一口答应了,大概因为我最近表现很好,没有给她添什么烦恼,她对我很放心了。她说她一直想去迪厅玩,也有很多同学邀请过她,但她感到门票太贵,没舍得自己或要同学来破费,今天财神邀请去玩,当然乐意奉陪了。

      她说的话我还是很乐意听的,就在晚上天刚黑的时候,我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她的楼下,打过了她宿舍的电话通知她我到了,又等了她好一会儿,才见她姗姗来迟地走了出来。

      等再看清楚小欣的时候,我的心感到一阵的痉挛:平时不饰脂粉的水芙蓉花一样的小欣,明眸皓齿、光彩照人的小欣,此刻略加淡妆,显得愈加美艳照人,风华流溢,以至于我不敢逼视。

      “走吧!”小欣注意到了我的感觉,眼睛似乎在笑,我连忙叫了一辆出租车,和小欣坐在后面,朝上海那家著名的迪斯科舞厅驰去。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迪厅狂欢 (12)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我们进去的时候,空旷像小型足球场一样的迪斯科舞厅里还没有几个人,这一点也不奇怪,那时才晚上八点半左右,而一般这类迪斯科舞厅要到晚十点左右人才会多起来,晚上十一点左右人才达到高峰,而到凌晨两点才关门打烊。

      我们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门票就包含着两杯可乐饮料,需要自己去酒水台领取,而这时候服务小姐又拿出来饮料价目单,催问我们要不要饮料了。

      我在北京曾经多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明明门票里包含着饮料,但小姐为了提成和奖金,却不提这个茬,偏要怂恿你再继续点一些新的饮料,而饮料的价格则比外面贵得出奇,使你总有被宰一刀的感觉。

      但今天心情不一样了,而且也不是我在北京那穷光蛋逛庙会的感觉了,我潇洒地抓过饮料价目单,递给小欣,问她想喝什么。洋酒挺好的。

      小欣第一次来,里面的气氛使她把脸儿都涨红了,她粗看了一眼价目单,点了一个最便宜的饮料,而我则点了一大杯洋酒。

      这样,加上我马上就去酒水台领取的门票配给的两罐可乐外,我们每人面前都有两种饮料了,这造成一个假像,就是我们不止是两个人来,应该是四个人,这样我们两个人坐的一张桌子四个人的座位,就一直是我们两个人坐着,没有别人来问津。

      一开始迪厅放的是舒缓的音乐,这时候我们可以聊一会儿天。

      小欣就坐在我的对面,这样的场合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这一次感觉尤其与以前不同,尤其是小欣像过节日一样地上了妆,颜色愈加鲜艳起来,而我又饮用了一杯洋酒!我还注意到小欣里面穿了一件从来没见到她穿过的低胸嫩绿色绒背心,露出一段我从未见过的雪白丰满的胸脯,美而且晃眼极了,虽然我觉得这和她大学生的身份不太协调。

      音乐优美地流淌着,那里的灯光和情调明显地感染了小欣,我觉得她说话的强调都变了,一向干脆利索,快言快语的美人小欣,居然这时说出话来都有了港台电影里小女生撒娇的味道了,这使我一腔怜爱更有了去处,我很快由坐在她的对面转到了她的身边,一只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而她好象没有察觉到一样,于是我又把她拉近了一些,两个人靠在了一起。

      我又喊来小姐,要了一杯酒,给小欣也点了一杯女士香滨,小欣没有拒绝。

      迪斯科舞厅陆续来了很多的人,平时你根本见不到这么多的帅哥和靓妹,他们今天都聚集到这里来了,当迪厅来了近半数人的时候,疯狂的迪斯科舞曲响了,而这个时候,我和小欣已经无法聊天了,舞曲声音强大得像地震了一样,而这个时候,我又瞟了四周一眼,发现,目前为止,来了这么多的漂亮女孩子,她们千姿百态,但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小欣的。

      这个发现使坐在小欣边上,用右手揽住小欣肩膀的我一下高大了很多,我甚至开始用差不多是鄙夷的目光看舞厅来的那些男女尤其是男人们。

      而这时候,疯狂的舞曲,强烈的节奏,已经使我坐不住了,我拉着小欣走进了舞池。



      舞池里有很多男女在跳,在舞,小欣也很快找到感觉,摇摆起来,我在小欣的对面,发现小欣一点儿也不像新手,摇摆的姿势非常优美,她不像有的女孩子只会大扭屁股,显得很低级,而她则巧妙地利用身材比较高的优势,挥动双臂,同时扭动胯部,很是招惹人看,我记得站在她的对面,久经沙场的我甚至对自己的姿势是否可以和小欣伴舞发生了怀疑。

      这样疯狂地扭几支曲子后,我感觉有点累了,想提议休息一会儿,但见小欣扭得正起劲,便不再开口,我们就这样一直扭了下去,我在小欣对面,只看小欣虽香汗淋漓,但看着我的眼睛调皮而又带点笑意——她正在跟我比赛耐力,我这样想,也就更起劲地扭了起来。

      终于小欣跑下来了,我忙跟了出来,见她坐下以后大口地喝着可乐,用手作风扇扇动着,我也擦起汗来。

      疯狂的迪斯科过后,紧接着是一段优美的撒克斯风舞曲,而这时所有的灯都熄灭了,只有几个小壁灯在照明,大厅一片漆黑,有人开始拉着女伴走进舞池。

      我知道这是我的机会,也拉着小欣走进了舞池。

      迪斯科舞池里变成了鸳鸯舞池,一对对男女在舞池里紧抱在一起,灯黑得对面看不清楚鼻子眼睛,很多对男女抱得很紧很紧,而舞曲越来越柔缓催情。

      这是我蓄谋已久的机会,我试探着把小欣拉到我的怀抱中来,却遇到了阻力,小欣拒绝和我贴得这么近。

      这我并不在意,我知道今夜还有好几次这样的机会。

      果然,灯亮了,疯狂的舞曲又响起来的,这一次,我和小欣没有一起下舞池,她先下去了,一会儿就跑上来了,而我随后下去,也没有在舞池里呆几分种就上来了。

      我们开始看舞池里的那些男女们,简直是丑态百出,但无疑问这是一个恋爱的地方,是一个使人年轻人血脉贲张的地方。

      又一次灯黑了,一个餐馆跑堂模样的小伙子走到舞池中央抱着撒克斯管吹了起来,声音哀怨而又缠绵,我再次拉着小欣走进了舞池。

      当我再次拉着小欣到舞池的时候,我知道小欣已经爱上了我,因为当我再次把她拉到我的怀抱中的时候,她已经不做任何抵抗了,我紧紧地把这个来之不易的美人儿搂在怀了,对着她鲜艳的嘴唇吻了起来。

      一分钟,两分钟——哦,不,可能比这要长得多的时间,我吻着这个我日夜渴慕的人儿,我感到她迎着我的吻,柔软温热的身体像蛇一样紧紧地贴住了我。

      我变换着角度一遍有一遍地亲吻着小欣,紧紧地把小欣搂在怀里,我亲吻着小欣的柔美的面颊、鲜艳的嘴唇,紧紧地把小欣拥抱在怀里——世界是什么?不就是我和小欣吗?

      我的下身那突起的地方触到她的身体,无疑她感觉到了,但这并没有什么,这使我感到极其快慰地快慰,我爱这个甚至可以说是举世无双的女孩子,而她已经接受了我的一切!

      我吻着小欣无与伦比的鲜美的脸蛋,吻着小欣散发着迷人清香的脖颈,吻着小欣那鲜艳的唇……我知道整个舞厅的人,不,整个上海甚至整个世界的人,都在看着我,我是幸福的,而小欣,则是满足而又快乐的。

      我探到小欣温热的舌头,便再也不肯放走她了,而小欣的乖巧而又温热的舌头,却像泥鳅一样溜了过去。

      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刻了,但甚至没有等到舞厅关门,我告诉小欣,我想回去了。

      大约深夜一点半钟的时候,我和小欣走出那家迪斯科舞厅,坐在出租车里,我成功地说服小欣不要回宿舍了,直接到我住宿的地方去,我住宿的地方有空余的房间,小欣可以住在那里。

      回到我的住处,我发现小欣已经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这使我很扫兴,我劝小欣去洗一个澡,然而,她全然没有当一回事儿,我把她领到我和小林子住的房间之外的另一间房子,我没想到的是,她倒头就睡着了。

      而这时,我的血液在燃烧着,睡梦中我见到小欣不知想到什么,居然嘴角有了笑涡,这时候我已经无法忍受住了,昏暗台灯光下,我抖索着手,要解开她的咖啡色牛仔裤上的唯一的一颗黄铜纽扣。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花虎乐队之夜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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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花虎乐队之夜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当我的手触到她那咖啡色牛仔裤上的黄铜纽扣的时候,小欣一下就醒了,连忙笑着跳下床,把我朝外面推。

      “快回去睡吧,这么累还不睡觉。”她又拿出我听过的像大姐姐教训小弟弟的语调,我感到亲切而且受用,忙退了出去,而小欣立即把门关住,我听到她从里面插门闩的声音。我只好蹩回我的卧室。

      但只过一分钟,门闩的声音又响了,小欣探出头来看着我,我知道小欣要什么,连忙把给她准备的装有新毛巾、口杯和牙膏的小袋子递给她,这是我几天前就买好的,也是我路上一再保证有这些东西,小欣才肯跟我回来,在这儿暂住一个晚上的。

      小欣接过了,我又把一双放在鞋架上从未有人穿过的新拖鞋放到小欣的门口,小欣微笑着说声谢谢,于是我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我也确实累了,很快就睡着了,早晨醒来,已经七点半多了,我见小欣早已经穿好并洗漱完毕,正打开煤气,在厨房里煎蛋。

      我说声早上好,随后问小欣昨天休息得好吗,小欣回答说很好,睡得太香了。

      小欣是读大四,多数时间是用来做毕业论文,所以平时课也不很多,今天上午没有课,所以可以直到现在还在我的房间里从容地煎蛋。

      小欣煎好了三个蛋,用两个小碟子盛好,两个蛋的小碟子摆在我的面前,一个蛋的摆在自己面前,然后从微波炉子里拿出一大杯牛奶,分成两份,这使我感到很有趣,想起被广为称颂的歌德《少年维特的烦恼》里绿蒂给弟弟妹妹们分面包的镜头。

      歌德这个老混蛋,一辈子娶了十九次太太,做了十九次新郎,到七十多岁的时候,还要再娶一个十八岁的姑娘,结果被家人和朋友们制止住了。看来文人天才,没有美女是不行的,美女越多,才华越出众。

      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已经构思好了一篇诗歌,也是一首歌词,是专门为小欣写的,昨天晚上当我紧紧拥抱着小欣的时候,我就构思差不多了。

      我把它写了出来:



      我们一起歌唱

      ——为梁小欣小姐而作





      疯狂的摇摆 力量发自心底

      快乐的时刻 我和你在一起

      闪烁的灯光 世界如在梦里

      地震的节奏 扫荡一切记忆



      (女声独唱)没有人比你更可爱

      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全体合)哦 我们一起歌唱



      呼吸音乐 呼吸空气

      我们有纯净的血液

      燃烧爱情 燃烧希望

      我们摇入新世纪



      (男声独唱)没有人比你更可爱

      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全体合)哦 我们一起歌唱



      心走过的路 在这里不必记起

      爱在心里的时刻 是永远的天地

      心走过的路 在这里全部忘记

      爱存在的时刻

      是永远的天地——天地!



      (男女合唱)没有人比你更可爱

      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全体合)哦 我们一起歌唱





      昨晚激昂的舞曲中,我和小欣对面扭得正欢,我们还跟着那强烈而又欢快的歌曲的节奏一起唱了起来,当时不只是我们两个,整个舞厅千百人一起跟着领舞领唱的小姐一起又扭又唱,场面壮观极了。

      其实这首诗歌我早就有了初稿,但不满意,昨晚和小欣在一起,我想到了关键的几笔,就把它完善后写了出来,并在副标题位置上,特意写了“为梁小欣小姐而作”几个字。

      小欣很喜欢,拿着那张纸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我则坐在那里得意地欣赏着小欣,像玩味我的一首美妙的小诗。

      小欣读完,把那张纸折叠起来,小心地塞到她的小手包里,我告诉她很快我就要找人谱写曲子,把这首歌唱出来,到时候就请小欣小姐主唱,难保不是又开发出了一个王菲一样级别的女天后。

      小欣笑了起来,说自己可不想做什么天后,赶快通过毕业论文是正事儿。

      用完早餐以后,我贴近了一点小欣,拥抱并吻了一下她,但见她没有昨夜那样配合,也就不再勉强了,再等有情调的时间和地点吧。她说她要回学校了,而我也要去女儿吧了,就一起出门,我先送小欣坐上车,然后才坐另一趟车到我的网吧去。



      在网吧闲暇的时候,我又想起小欣,回味起昨夜的情景,原来我以为美人儿都是众星捧月、左右逢缘和事事如愿的,但和小欣接触了这么久,尤其是看到小欣今天挤公交车回学校去做毕业论文的镜头,却使我觉得并不都是这样。我还想起,我在北京读大学的时候,曾经见到过的一个出众的美人,那是一个夜晚,我在北京北太平庄汽车站等331路车回学校的时候,刚好在路边拐角处有几家露天的摊贩,卖煎饼和小吃,我走过去,一下就惊呆了:有一个高挑美艳之至的年轻女子,穿一身黑色的衣服,在那里卖炒蛤蜊,她是我那时近距离见到的最美丽的女子了,我看着她很长时间,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出色的年轻女子会在这里卖蛤蜊,当时是冬天,户外已经很冷了,我明显看得出,这是一个有修养的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子。

      “每个人都会有不如意,每个人都会有……”一首歌曲是这样唱的,是吗?

      我觉得小欣过于执着了,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没有必要每天鼓捣着要出国,因为在当时的出国热潮下,大家都在竞争,而有一个好用的头脑,考出出类拔萃的考分,无疑就有很大的优势。但智力绝不是小欣的强项,在智力上,她只是比一般的女孩子略聪明一些而已。

      美利坚合众国是那么容易去的吗?多少人花费好多钱,还是美金,联系学校,参加考试,排队等待签证的时候被大鼻子像挑牲口一样地挑拣,最后还是被淘汰下来,结果空忙了一场,小欣看来也会是这样的结果。

      但这时我想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就是泰国,我有几个朋友也曾忙乎着到美国读MBA,都忙乎得疯了,但还是没去成,结果最后都到东南亚的那个小国去读书去了,回来探亲时,说那里很好,很多学校是欧洲人投资办的,文凭也能得到很多国家承认,而且居住和学习的环境都很适合中国学生。

      我觉得那个地方可能适合小欣,一方面费用很低,另一方面压力不是在美国那么大,离家又近,还有,我有熟人朋友在那里。

      这是一个好主意,我立即想告诉小欣去,但想到晚上就能见到她,就没有很着急。

      晚上我和小欣在精品屋见面的时候,我告诉了她我的这个想法,她果然很感兴趣,这时候她已经对大鼻子的美国佬不报希望了,她问我几个在泰国读书的问题,尤其是费用,我告诉她费用不多,我完全可以借给她,等她学成回来再还给我。

      我还告诉他其实我最近想去泰国玩玩,看看老朋友,问她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去,她可以去考察一下那里的学校,当然旅费我来支付。

      小欣显然被打动了,她说过考虑一下,过几天再决定。

      而这时候,国庆节快到了,小欣有几天假期,我觉得不应该轻易放过去。

      又一个晚上,我把小欣约到附近的一家歌舞厅,这家歌舞厅雇用了一个大学生乐队,其中一个名叫张虎的乐队头目,常到女儿吧去上网,跟我很熟悉了,我把我给小欣写的那首歌词找他们很快谱好了曲子,今天晚上要试唱。

      走进歌舞厅的时候,小欣在门口掏钱买了几块口香糖,我先进去了,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我刚坐定,一个俏丽的女孩子走到了我的身边,问我要不要找个小姐陪陪,看来她也是个“小姐”了,她侧身弯下腰来,胸部突出的部分刚好抵住我的肩膀,把我吓了一跳。

      我连忙说我有伴了,而这时小欣走到了我旁边的位置,要坐下来。

      小姐有点扫兴,忙站直了,但姿势很优雅地退到了我们身后的暗影里站立着。



      我和小欣都没有唱歌,我是因为自己歌声不登大雅之堂,所以不唱,小欣是不习惯这里的环境,也不愿意去唱。这家歌厅主要是唱歌,间歇也播放一些舞曲,尤其是节奏快的舞曲。

      我们就一边喝着饮料,一边聊着天,偶尔有一两个歌喉确实不错的来客唱完小欣还鼓了掌。

      大约半场的时候,乐队要演出节目了,歌厅里嘈杂的声音立即安静了下来,先是一个女歌手上台唱了一支流行歌曲,是节奏舒缓的布鲁斯舞曲,马上就有人上舞池去跳舞了,我和小欣坐得很近,像那天在迪厅那样把她揽在自己的右手臂膊下,慵懒地躺在沙发座位上,看着舞池里的男女们。

      紧接着乐队的头目张虎宣布,他们花虎乐队推崇原创,自己创作排练了一些歌曲,马上要献给大家的是由邱大炮先生为小欣小姐写的一首名叫《我们一起歌唱》的歌曲,我看到小欣精神一下就振作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几个模样还显得稚气的大学生乐队成员。



      疯狂的摇摆 力量发自心底

      快乐的时刻 我和你在一起

      闪烁的灯光 世界如在梦里



      …………



      主唱唱得很卖力,节奏打得也很好,他们是音乐学院应届毕业生,对我的作品把握得非常到位。



      没有人比你更可爱

      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这两句是我在迪厅看到那么多的帅哥靓妹,居然没有一个比得上我身边的这个小欣的,当时心中得意,品味了一下感觉,顿觉好诗句就要出来了,我连忙凝神捉住了,记下来,后来又写出来给小欣。

      但这两句是插入在疯狂的节奏之间,用舒缓的曲调唱出来的,怎么和主旋律配合地好,这是一个难题,我构思出来以后,自己试唱过几次,但怎么也找不到好的感觉,就把构思讲给张虎听,然后就完全推给乐队了,没想到张虎他们居然演绎得这么出色。而主唱唱这两句的时候,大气深婉,有罗大佑的味道了。

      我看出小欣像发现什么宝贝一样一直盯着乐队在看,胸口的起伏使我可以感觉到她内心的激动,她可能有过无数的追求者,但我相信,能为她写这么一首能打动人心歌曲的只有我一个人。

      歌曲结束的时候,朦胧的彩灯下,我吻了她的还在发烫的面颊,吻了她的唇,我找到了她温热乖巧的舌头,这一次,它没有逃避,而是和我的纠缠在了一起了。

      那是美妙而又温馨的感受,小欣的口腔里有像玫瑰花瓣一样清新香甜的气息,使我无限依恋,我想起一个叫“双龙戏珠”的名词,我的是龙,她的是凤,应该叫“龙凤戏水”更合适。

      从那家歌舞厅出来以后,我向小欣提出,我们今天还到我的住处去住,想起和小欣在舞厅里的时光,我觉得今夜一定还会发生些什么,并开始挥手要拦住一辆路过的出租车。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不许有坏念头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当我挥手要拦住一辆过路的出租车的时候,小欣拉住了我的手,告诉我,她今天不想去我住的地方,要回到自己的宿舍去。

      我没有办法,那样也得喊一辆出租车,我们住的地方其实相距不远,也就二十分钟左右的车距。

      我把她送到楼下以后,当时已经很晚了,我就让出租车司机在旁边等一会儿,我拉小欣来到了离车几米外的树阴下,这里路灯照不到。

      小欣的表情已经很平静了,我用双手拥住她的肩膀,想再继续一次我们的“二龙戏水”,我还没有动作,她开口问起我来了。

      “你以前经常到这种地方去吧?”她问我。

      “就是想经常去也没有这个时间呀,”我回答,隐约感到什么触动了她。

      “我看里面的人好象都认识你,”小欣又问。

      “不可能吧,我一共也没去过几次。”我回答的时候,突然想起小欣刚进歌厅门的时候,看到歌厅小姐正在跟贴我贴得很近,问我要不要人陪,一定是这个触动了小欣。

      “加这一次总共是第三次吧,”我接着补充说,“你知道,我是唱不好歌的,没有你在旁边陪着,就是坐在那里也是受罪呀。”

      “有小欣在身边的感觉,就像灵魂被甘露洗涤过一样地美妙。”我不失时机地又俏皮了一句,这倒是真实的感觉。

      “那你就快回家做梦去洗去吧。”小欣笑了,像是相信了我的话。

      这时候我拉过小欣,很快地吻了一下,因为车在等着,我就催她快上楼,见她的身影进了楼门口以后,我也就上车朝我居住的方向去了。



      这时候国庆节快到了,小林子打电话来说,因为父母年纪大了,弟弟这次出事给他们的打击不轻,母亲居然病倒在床了,而父亲又要忙着到各地找关系托人疏通,她可能还要陪伴母亲一段时间,目前还没有要回来的意思,我让她安心在家,这里一切都运转地很好,我还让她告诉我她的家庭地址,让小娟子又给她汇了一笔款。

      这时候我的心思已经完全在小欣的身上了,我甚至开始考虑怎么处理小林子和小欣的关系了。

      和小林子彻底分开是我不能承受的,我们在一起同居以后甚至没有争吵过一句,感情非同寻常地好,这个网吧有小林子的很大付出,而这个精品屋甚至根本就是小林子的主意。

      而小欣是我一生中少见的美人儿,有时候我想,在大上海比我更有钱的人多如牛毛,与许多人相比,我只是刚刚脱贫而已;在上海有比我更有才华的人吗?才华又是什么?虽然我很自负,但才能没有转化为金钱的话,像我喜欢的中国天才诗人海子——我只感觉到在现代中国,也许只有他的诗作才可以比我的胜过一筹,而就是这样一个天才,最后不还是贫困潦倒中卧轨自杀了吗?

      能认识小欣是我的幸运,小欣也赏识我的才华和为人,这是我的机会。明星料子的小欣走在大街上没有被某个星探或大腕巨头发现,是她的不幸,而她遇到我,我相信我会弥补她的这个不幸。

      让小欣到国外去,我甚至可以把网吧和精品屋都留给小林子作为补偿,跟小欣到国外去陪读,或者我也干脆找一个学校再读书去,但没有了网吧和精品屋这些保障,小欣还能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

      就算可以这样做,但这样的话,我又怎么能向小林子启齿呢?

      最好的结局也许就是现在就放弃小欣,还不会造成太大的痛苦,但这又像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一样不可能,小欣已经占据了我的内心,我感到了像是从天而降的巨大召唤,推动我朝小欣走去。

      小欣和我已经有了一定的感情,但一旦小林子回来了,她还会愿意和我保持这种关系吗?

      我的脑袋乱纷纷的,而这时候小欣打来了电话。

      小欣问了我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我现在已经回忆不出来是什么问题了,大约是她和同学正在争论一个无关的历史事件,找不到答案,她就像自称“立地书橱”和“活百科全书”的我咨询来了。

      问题很简单被我解答了,最后小欣显得很随意地问起了我说过的泰国的学校的事情,她要上网查一下。

      这使我立即决定不再等待了,我告诉她,国庆节我已经决定去泰国了,并邀请她一定要去,并且告诉她,她可以不带一分钱。

      小欣电话里犹豫了一会儿,说晚上她到网吧来,可以当面再谈。



      小欣来到网吧门口的时候,大约八点钟了,因为网吧里人很多,谈话不方便而且没有情调,我提议出去坐坐,然后再次把她带到对面我们曾经去过两次的那家咖啡厅里。

      今天小欣的打扮与平时不同,平时小欣喜欢穿咖啡色的套服或牛仔服装,穿裙子的时候不多,也都是长裙,这一次小欣却穿了一套米黄色的质地很好的套裙,因为套裙有点透明,隐约可以看到套裙里面还有一层花色的小裙子,从小林子经常看的时装杂志我知道,那叫衬裙。大约因为她个头较高,裙子显得很短,几乎可以划入超短裙的范畴了。

      “行了吧?坐下吧!”

      我们见面的时候,她已经习惯了用身体语言配合来接受我的拥抱和亲吻了,咖啡厅有隔断,还比较隐蔽,当这一些完成以后,小欣这样说。

      我要了一杯酒,小欣要了一杯咖啡,我们坐在四人小隔断的同一侧,对面空着,坐下后,我第一次仔细看了小欣雪白的小腿和膝盖以上裙边摇曳的地方,那整个一个晚上都在我面前晃动着,使我有热血直冲脑门的感觉。

      看来美人确实什么地方都是美的,怎么可能有被造物造得这么精美的小腿,我在心里赞叹着。

      当我们坐定,我问她的去泰国的事情的时候,小欣目光有点调皮地看着我,对我说,她和我一起去泰国是可以的,但还有一个条件。

      听说有一个条件,我连忙问是什么。

      “就是,你,”小欣稍微朝我面前凑了一点,继续说,“必须保证不许对我有坏念头!”

      天哪,这是什么条件呀?!我连声说保证保证。大概因为以前我曾经答应过她的一个条件,一直能守住,个人信用还比较好,她就不再深究这个话题。

      小欣气色很好,她谈到去泰国的费用,算是借我的,将来她挣到钱一定会还给我,我们还应该写一个字据。

      “小欣说的话比盖上花旗银行的大印都更使我放心,还要麻烦写什么字据,”我笑着回答,“等你毕业回国,我的网吧该成了女儿吧企业集团了,让你来当总裁,我把你的薪水的零头去掉就够了。”

      一开始我们坐的距离很近,等到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小欣朝外挪了一点,咖啡厅里灯光很暗,音乐也都有点靡靡之音的味道,慢慢地,我们又贴得很近坐在一起了,我再次把小欣拥抱在怀里,吻了她。

      临出门的时候,我们商议了飞机票的日期,定在十月二号,这样我们在泰国可以呆上五天时间,我知道,小欣的课程已经不很多了,主要是在做论文,就是多呆上几天也不会有大的关系。

      这不过二十来天的时间内我要把我们的护照和签证办好,这不是什么难题,因为上海的旅行社有很多家都可以代办这些手续,他们的效率据说高得不得了,飞机起飞前六个小时把有关证件给他们,他们都能立即办好,不会耽误行程。当然,这要多交一点钱,毕竟大上海历来都是Money talks.(金钱说话!)

      把小欣送到了她的楼下,还不是很晚,我突然想到她的房间里看一下,就告诉她,小欣犹豫了一下,然后痛快地答应了,她要我先在门外稍等等她,她要进去收拾一下。

      小欣告诉过我,它们四个女生合租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她则自己住一间。上了四楼,小欣掏出钥匙打开居室门进去,我等了几分钟,小欣又出来领着我,我随后跟了进来,见里面有一男一女在做饭,这么晚还在做饭一定是夜宵了。小欣和他们说一句什么,然后进了自己单独居住的房间,进去后,她把门随手关上,然后一个动作使我为之一震:她从里面把门闩插上了。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闺室初探 (15)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小欣把门闩插上,转过身来示意我坐下来,我坐到了小欣的床上,开始仔细观察起她的闺房来。

      过了许多年的单身生活,一直住在乱得狼籍不堪的单身宿舍,即使后来自己有条件租房子了,屋里也是一塌糊涂,小林子回忆起第一次到我居住的地方的时候说,她到门口没有进门,鼻子就嗅到了单身汉的味道,差点不敢进去。虽然我怀疑她夸张了,但也就是因为后来有了小林子,我才开始“像一个文明人”一样地居住着,房间整齐、清洁而又显得温馨了起来,袜子和内衣总是有干净的换了,而就是破袜子,干净齐整着穿,确实比脏着揉成一团再穿舒服多了。这使我感激小林子的时候,也更多了一份依恋。

      平时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小林子回到家就拖地、擦桌子椅子和窗子玻璃时感到很新奇,不知道什么力量使一个女孩子这么热衷于这些皮毛小事情。我看到她蹲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板,另一只手在擦地板上的一块污痕,居然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站起来时时候,脸儿已经胀得通红,但总算把污痕擦掉。

      “OK!清洁仅次于神圣!”我把电视机的声音关小了一点,大声称颂起来,大声称颂是我为清洁我们美好家园所做的唯一贡献。

      幽雅、整洁、明亮的房间,配上色彩很有情调的窗帘——当然也是小林子去挑选的,我们的那个小窝,在喧嚣的大上海的一个小角落,成了一个封闭的桃花源。

      而小欣的“闺房”则是另外一种情调,平时小欣的穿着打扮远不如她的老同学田甜款式新潮,但更很讲究质地,色彩也不是很鲜艳,以咖啡色和淡黄色的居多,我只见过她穿过一次红色的外套,和像桃花一样鲜艳的面庞相衬托,给我留下了火焰燃烧一样的感觉,使我感到体内暴力的元素在翻腾着,而她则不得不低头躲避那些火辣辣的目光。所以我觉得平时小欣相对低调的着装,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

      我进房间第一眼看到的是在朝着门的书桌上立着的一个很大的小欣自己的彩色明星照,照片里的小欣短发齐颈、穿红色绒背心,露出两条鲜藕一样的臂膀,娇羞地微笑着,像是要把在看她的人吸引到镜框里的模样。

      我印象中的小欣是性情开朗直爽的,这个娇羞的表情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我不知道哪个混蛋摄影师居然把她挑逗出了这个模样。

      然后我才仔细打量了一下我一直想知道却怎么也想象不出来的小欣栖身之处,在这里,我看到了另一面的小欣:

      在小欣的照片旁边,书桌上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的镜子,大的镜子有近一米高,小镜子有书本大小,转过身看书桌对面是一张比一般单人床略宽的木床,被粉底细花的床单遮住,床上被子整齐地叠放着,上面又盖上一块白纱罩子,床里边加了一块粉红色的长条塑料板,被巧妙地吊在半空,上面摆了脂粉、眉笔、口红之类的东西和一个棕色的狗熊玩具,床头小柜子上有一个小巧的红色白底塑料台灯,紧挨着台灯靠床的位置,还挂一个开水瓶大小的喜气洋洋的布娃娃。

      在小欣床头靠近门的地方,墙上挂一部淡黄色的简易电话,正对着门的南面有一扇窗子,花色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视野,窗台上有一个花瓶,走近窗台,看到花瓶子里面有两条很小的热带鱼。我还隐隐看到,在窗帘褶皱下,有一些只有女孩子才用的东西,我猜测可能是小欣刚才进来藏起来的。



      我注意到在床内边有花纹的粉色壁纸上,布局很好地贴了两张印制的小巧的油画,我认得都是欧洲现代派画家的绘画,色彩都比较重,有一张是雷诺阿的“戴玫瑰花的少女”。

      在床对面墙壁上,也贴了两张大一点的画,是一张香港女明星的张曼玉的玉照,而另一张香港几个男歌星挤眉弄眼的画则使我大为扫兴,我想一定是小欣怕自己不在的时候张曼玉小姐寂寞,给他找了个一伙保镖——但找保镖也要找几个素质高的呀!譬如,天才诗人邱大炮先生,当然,就是在下了。

      这是一个在阳面的很小的空间,但却是一个鲜艳如水彩画一样的小天地。

      小欣很兴奋,大概看到我很赞赏她的房间,她自己设计艺术品,自己坐到了床边,指了指身侧,让我也坐下。

      受到这样的刺激后,我是坐不下来的,我站了起来,转到小欣的对面,弯腰揽过她的肩膀,要把她拥在怀里。

      小欣像是意识到了危险,一双手在我的肋部抵着,力气虽然不大,但却使我感到了她的决心。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非常滑稽的场面,我可以吻得到她鲜艳的面颊、她的唇甚至可以找到她温热乖巧的舌头,但身体不能贴近她的身体,除非我施用暴力。

      当我稍微加大力气,要把小欣朝怀里紧抱的时候,我感到小欣渐渐力气不支了。

      “我要喊人了,”小欣知道抵抗不住,这样警告了我。

      我只好不再作进一步的打算了,松开了手臂,坐到了旁边。

      小欣整理了一下头发,大概觉得不好意思了,就说,咱们聊一会天吧,等一会儿我再给你看我的影集吧。

      我急于知道小欣小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就连声催她快去出影集来我看,小欣慢慢腾腾站起来,走到书桌边,弯腰打开书桌的一个柜子。

      等小欣转过身来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我原来以为她说的影集就是一个日记本大小的东西,我就有一个这样的影集,是冲洗胶卷的时候,照相馆免费赠送的。没有想到小欣抱出来一尺多高的十几个颜色各异的大影集。

      我忙要伸手接过来翻看,小欣把我的手挡开,把影集放到枕头附近,而她则坐在影集边上,坐在我和她的影集之间。

      小欣拿了一本翻给我看,同时给我解说着。这是她幼儿时期的照片,那时的小欣还不是非常地出众,我觉得很多女孩子在幼儿和小姑娘的时候都被打扮地花枝招展,个个都很漂亮可爱,而这时的小欣眼睛很大,模样也很端正,只是我觉得眼窝的地方稍微深了一点。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有这么多的照片,单是这一本,大大小小的、全身半身的,和父母亲戚以及小朋友们合影的,就有几百张之多。我感到很惊讶,毫无疑问,小欣一直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小欣说他的父母都是在教育部门的,父亲在教育局里工作,母亲是位中学教师,我看到照片里小欣的父亲模样很严肃,母亲则是一副慈祥的模样。

      小欣翻完一本后递给我,又取出一本,这一本可能是她婴儿时期的照片,她刚翻了一页,忙又要合上,却被我按住了手,我看到的都是襁褓中的小欣,有一张还光光的身子,手脚朝天抓着什么。

      “这一本不给看,看读大学时候的吧,”小欣夺过这本影集,投掷到床里边,从旁边又取来一本。

      这是她读大学时候的很多留影,主要是她个人的,也有一部分合影,这时候小欣已经出类拔萃了,无论在哪里和无论和什么人合影,照片上的她都抢尽了风光。

      我看到这本影集的最后有一张大学毕业留念的集体合影照,上面的日期署的是去年,感到很奇怪,小欣不是一直说自己才大学四年级吗?

      小欣告诉我,她读的是双学位,她大三时候已经获得一个学士学位了,现在在读另一个学士,这使我大吃一惊。

      我硕士毕业后离开大学好几年了,对今天大学里的有些事情不甚明白,就问她双学位的事情,小欣告诉我,大学里像她这样的情况很多,其实并不是真的应该得到两个学位,大概是入学的时候,学校多收了一些赞助费用,就变通着,让学生多修几门不重要的课程,赠送了一个学位,实际上她还是大四学生的水平。

      但这个赠送的学位如果出国,可能会有一点用,因为国外很多大学都要学生国内的成绩,小欣告诉我她也是随大流,才又多弄了一个学位。

      也许是她谦虚了,也许确实是这样,我知道小欣不是出类拔萃的聪明,但我知道她是有一定的毅力的,从她在女儿吧上网,能够一动不动地坐几个小时看着电脑屏幕,我就感觉到了,因为网吧隔壁是游戏机房,吵得使我不安。

      我原来只是不太清楚小欣才刚上大学四年级,怎么就这么着忙联系去国外读书,现在明白了,如果明天国外大学发来录取函件,小欣可以马上就出去,不需要等到大学毕业了。

      这是一个重要的发现,我琢磨着它可能会带来我以前没有想到的什么东西。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看完这一本影集,我一口气又看了几本,小欣可能有点累了,就不再解说,让我自己翻看起来。她则坐在旁边,我问的时候才回答。

      等我翻完小欣的这些影集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还不想离开,但小欣开始催我快走了。

      我只好又交代了一下到泰国办护照和签证必须准备的手续,然后站起来要告辞了。

      小欣说要送我出房间大门,她把影集收拾好,小心地抱着,打开书桌的一个柜子,要把这些影集放进去,而这时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可以把这些影集借给我看一天吗?”我问小欣。

      “你不是已经看完了吗?快回去吧。”小欣以为我还在借故拖延时间,没有当一回事情。

      “真的,我还想再看一遍,明天就可以还给你。”我急忙说。

      小欣看我很认真,有点不理解,她问我为什么还要看,看样子她有点舍不得让我把这些宝贝儿拿出去。

      “明天晚上,不,早晨七点半以前,我给你送回来,”我很坚决地说,“而且,我保证不会有任何的损坏。”

      小欣相信了我的话,她知道我说明天早晨送来,一定会送来,她以为我只是想再仔细看一遍,就答应了。

      “好吧,就明天早晨七点半。”小欣回答。她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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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个是正版.哈哈
        • 麻烦问一句,小欣到底是不是处女?小林呢?好奇。
          • 笨笨,小欣不是去了泰国的时候xx了么?留了个毛巾.小林子不是
            • 我总是觉得,小说总得有点圈套,到现在还没见到任何,就怀疑有一个非常大的,要不作者怎么说。。。。
    • 这个"我"乏味,浅薄,无聊,象个发了小财的乡巴佬。
      • 没想到你居然勇于自我批评。
        • :-) no problem.
    • 《上海女儿吧》(或《测谎仪与处女》)内容简介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正直、善良的邱大炮硕士近而立之年遇到丰盈妩媚的江南女孩小林子,很快就幸福地同居在一起,并携手在上海浦东创办了由清一色的女孩子组成的名为“上海女儿吧”的网吧,同居的日子激情美丽,但邱大炮硕士对小林子的童贞怀有疑虑,成为其中抹不去的阴影。
        在此以前,邱大炮硕士曾经和精密仪器专家路教授合作,改进了一台从国外带回来的先进的、拷问灵魂的测谎仪,并在路教授出国后把这台测谎仪带到了上海女儿吧。
        有了这台可以准确测试人的内心活动的仪器,邱大炮硕士一直想测试同居恋人小林子的爱和性的历史,并且编排好测试的程序,但却犹豫不发。
        秀丽、浪漫的女青年焦洁结婚前,和恋人无意中撞入这一编排好的程序之中,在即将被问到最敏感的问题的时候,邱大炮硕士看到焦洁眼里有被抬上祭坛待宰杀的羔羊一样的光。
        本书通过测谎仪,展示了大上海外表看不出来的人生百态,揭露了诸多骗子和淫棍的丑恶嘴脸;当美丽倾城的女大学生梁小欣出现后,本书开始演变成为一曲催人泪下的爱情绝响。
        “我们的时代还需要处女吗?”本书最后尖锐地提出了这个不能回避的问题,并通过女儿吧和女儿吧周围几个女孩子不同的命运,表明了作者的态度和困惑。


      作者姓名:邱勇
        作者简介:邱勇,36岁,高知作家,笔名邱大炮、伊湖水,有“天才浪子”之称,大学毕业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一九九一年获北京科技大学理工硕士学位,文学作品散见全国各地报刊,部分作品被搬上电视屏幕。作者同时是新英语学习法“大炮英语”创始人。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我还是看不到,你还愿意past其它部分吗?
    • 人类正迅速向深渊堕落。
      • http://www.xicn.net/health/xawh/item/2002-07-10/83054.html 全文在这里.36,不过好像没完.
    • 16-37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上海女儿吧

      ——邱勇

      十六.异国风情





      飞机很晚的时候才从上海虹桥机场起飞,抵达泰国曼谷机场时,已经是子夜时分了,下了飞机,老李和她的女友慕容小姐早在机场门口等着我和小欣了,很快,他们把我们两个领到他们学校附近的一个宾馆住了下来。

      老李是我的一个哥们,曾同住一个单身楼里,虽然并非同学也不是老乡,不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但感情处得极好,是“光屁股在一起玩的”朋友。在我们科研所的操场上,夏天深夜,我和老李和几个朋友哥们都脱得光光的,连鞋子都不穿,在操场里一圈又一圈地走着,据说这是非常保健的运动,而发起人和走在最前头的正是老李。

      那时侯最怕万一有巡逻的报保安,虽然没有什么大事情,但手电筒照过来可能会使我们狼狈不堪,幸运的是一直没有人来打搅我们。

      在住宿的时候,老李电话里听说我和一个女孩子到曼谷,以为我和小欣关系已经很亲密了,就只给我们开了一个标准间的房子,到房间后,小欣扭捏着,表示很不满,提出再要一间,这怪我没有交代清楚,我把小欣拉到一边,商议一下,最后让老李给我们改租了一间套房。

      因为已经很晚了,我就让老李和慕容小姐先回去休息了,他们告辞的时候说明天上午再来。

      屋里只剩下我和小欣的时候,我才仔细看了这个房间。

      房间的层次大约是国内三星级别的宾馆,在国内打折后不过三百多元钱一个晚上,而这里的价格是一千五百泰铢,要五百多元人民币了,老李还特意问我换了零钱没有,因为在泰国住宿,不像在国内,给服务生的小费是少不掉的。

      我们来以前,我和老李通过几次电话,我问他一些在泰国的生活的问题,他都一一详细解答,最后,我还问他能不能搞到一个手提电脑,要能上互联网的,只借用十月七日一个晚上。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我才放心地踏上了飞往泰国的班机。

      夜很深了,我和小欣同时打起了哈欠,我让小欣住在套间的里屋,我住在外间的长沙发上,小欣没有反对。小欣洗漱时候,我打开电视看了一眼,发现全是听不懂的泰国话,虽然偶尔有英语节目可以看一下,但多是枯燥无味的新闻和体育节目,就关上电视,抱一床毛巾被,到外面沙发上睡觉去了,我知道小欣还要忙乎很长时间。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因为睡沙发毕竟很不习惯,睡得不踏实,我起来推了一下里屋的门,发现推不动,显然被小欣从里面插上了。我只好又回沙发上躺着,想着小欣和明天的行程。

      过了好久,房间里面才有了点声音,又过了好久,才听到门闩打开的声音,小欣拉开门,已经梳洗完毕,她看我眼睛瞪得很大,知道我早就醒了,忙说抱歉,让我在外面久等了。

      我这时才走进去,问她昨夜过得好吗,曼谷和北京不过一个小时的时差,对我们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我刚洗漱完的时候,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打开门,是老李在外面,要请我们去吃早点。

      我在枕头底下放了老李交待我必须放的小费泰铢,我们就一起走了出去。

      我问慕容小姐怎么没有来,老李说她今天上午还有课,于是我们很快来到一家华人办的餐馆。

      在这家餐馆吃的早点和在北京吃的没有什么差别,居然也是包子混沌和豆浆之类,这使我感到很亲切,问一下跑堂,果然是从北京附近来的。

      吃完饭,我给老李仔细讲了我们这次来的意图,是帮助小欣找到一个好的学校,老李说这没有问题,因为泰国百分之七八十的学校都设在曼谷,可以带我们去跑几天。

      当天老李就带我们去了几所大学,包括泰国最著名的大学朱拉大学。

      泰国的很多大学和上海的的大学相比较,学校校园显得要大得多,主要是很空旷,绿化得非常好,到处是我说不出名字的植被,这一点我觉得国内只有北京大学和清花大学的校园可以勉强比得上。在那里的中国学生非常多,我们走在路上就能看到很多人,完全中国式的打扮,一开口搭话,果然是同胞。

      到了几家大学负责招生的地方咨询,有一两家是讲泰国话的,老李负责翻译,更多大学招生的地方是讲英文,这我和小欣完全能应付下来,但热心的老李仍然坚持为我们做翻译,使我们乐得偷懒。

      我第一次听到小欣的英语讲这么出色,虽然不是很流利,也犯一些小错误,但发音非常标准,使我很多时候不敢开后先说英语,总是把小欣推到前面。这时候我想到小林子,她是英语专业本科毕业的,英语口语还要好些,但发音却没有小欣这么清晰、这么优美。

      在靠近中午的时候,小欣在一所校园的商店里买了一把小花伞,从此再不离开它了,泰国确实比上海阳光热辣一些,所以在泰国,即使阴凉的天气,我看小欣都要撑开那把伞,感到好笑。

      小欣带了一部小巧的照相机,给我和老李拍过合影以后,自己选景点要我给她拍照,每次拍照的时候,我看到小欣神采飞扬,微微挺胸,像是很骄傲的样子,感到很有趣,多次故意反复校准镜头,迟迟不按下快门,好在镜头里仔细欣赏挺胸的美人小欣。

      第二天,老李仍然带我们在一些大学里转悠,索取一些招生简章,在这些大学中,朱拉大学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这里的学生我感觉个个像学究,没有见到其他大学常见的小混混模样的学生,我建议小欣申请到朱拉大学来读书,小欣则拿了一大包的招生简章似的东西,说要回去考虑一后再决定。

      晚上很晚了,老李打电话告诉我们,他也要上课了,我觉得这么麻烦老李太不好意思了,就让他这几天自己上课去,同时我问他我,我给他交代的能上网的笔记本电脑的问题,老李回答说一切OK。

      这两天夜晚我和小欣基本都是第一夜的翻版,我住在外面沙发上,她住在里面大床上,因为沙发睡不舒服,我曾想再开一间房子,但小欣坚决反对,她说一个人住一间房子,她害怕,这是合乎情理的,所以每当我住在外面沙发上感到不舒服辗转反侧的时候,就想起一部电影里道格拉斯那著名的台词:Love means sacrifice.(爱意味着牺牲。)

      “Love means sacrifice.”第二天吃早点的时候,我突然不自觉的说出来了这句英语,小欣放下筷子,看了我好长时间,美丽的大眼睛里含情脉脉。

      “我以为你不懂呢,”她这样说。

      泰国的曼谷是一个水城,这点和苏州有些相似,虽高楼大厦林立,但也到处都见河流穿过市区,小欣很喜欢,路上和一个黑黑的、尖下巴,眼睛像鹞子一样的一个泰国船民比划着,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最后小欣告诉我,这个船民愿意拉我们在这个城市里逛一圈,收费二十美元。

      这个价格可以接受,比在北京颐和园昆明湖划船贵了一点,但毕竟是在异乡,于是我和小欣就坐到了那个黑瘦的船民的船上。

      一开始我们还试探着和这个船民用英语说几句,但很快就发现他只会说“多少钱”“谢谢你”“欢迎再来”之类的简单几句话,我和小欣就不再搭理她,自顾自地欣赏起曼谷城市的迷人景色来。

      曼谷是一个很奇怪的城市,繁华和落后统一于一体,那里有比上海的许多大厦显得还要高的高楼大厦,玻璃擦得一尘不染,也有破败失修的民房。木头制作的阁楼,油漆已经大部剥落,摇摇晃晃地,妇女们出来洗衣、晾衣和晒被子。

      但曼谷给我们留下最深印象的是佛寺,可以说遍地都是,走进这个转进那个,走在那一个个玲珑的佛塔中间,我感到自己来到了传说中的西天极乐世界,以一种朝圣者的心态来感受这一切,而小欣则时不时问我一些使我喷饭的话题。

      “这个佛要这么多塔干什么?”当我告诉她很多佛塔供奉佛的真身或遗骨舍利的时候,她问我。她可能以为是佛自己造的这些塔,然后让这些人来膜拜。

      我是怀着朝圣的心态去看这些佛像的,这涉及到生命的本源和灵魂的归依,像我以前多次去过基督教堂一样,我绝对不是一个教徒,但我在这种地方,是满怀敬畏的。

      而小欣则不然,她根本没有这些个概念,在看一尊佛像的时候,我看到她仔细摸了摸佛像的耳垂,像是要检查一下佛为什么没有带耳环一样。

      回到我们居住的地方的时候,还不是很晚,我躺在小欣睡的大床上,打开电视,发现正在播放歌舞节目,泰国的人妖舞蹈是有名的,但这些跳舞的分明是女人,没有一点迹象显示她们是人妖。

      小欣也凑过来看,她发现有一个跳舞的很像她的同学,顿时尖叫了起来,而这时,我把她揽在了怀了。

      小欣和我在一起的这几天,我沉醉在异域风光的同时,心也更加和小欣贴近了,只有我们两个才互相听得懂彼此的语言,别的所有走动的生物都是异类,这样的环境使我觉得小欣是这里我唯一的亲人,我相信小欣也是这样想。

      我把小欣推倒在大床上,紧紧拥抱在一起,一遍一遍地吻着她,她的胸怀也向我敞开了,在她高兴的时候,把她那灵巧而又美妙的乳房,作为对我殷勤的报答,在我的坚决要求下,也给了我,但当我临睡前再要的时候,被她坚决拒绝了。

      “你答应过我,”她这样说。

      于是我一下就蔫了,因为我确实答应过她。

      “你要再这样我就去死了,”一次她这样对我说,吓得我连忙赔礼道歉。

      但小欣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挑逗,甚至是一个挑战,当她看着我甜甜地笑着的时候,有时候我甚至恨起她来了。

      但小欣依然在对我微笑,甜甜地笑着,而这时,离我们回国的日子也迫近了。

      回国以后,小林子也该回来了,那时候,小欣和我会是怎么样子的情景?



      而小欣全然没有把我的想法当一回事情,她还在自得其乐地欣赏着另一个天地的明媚阳光。

      在异国的灿烂阳光下,在我们热烈拥抱在一起的时候,小欣鲜美如桃花的脸蛋更添加了光彩,像泰国海滨日出前的朝霞一样的了,我也被感染得又情绪高昂了起来,毕竟和小欣天天在一起,就是一件激动人心、值得回味和值得骄傲的事情。

      是呀,这么灿烂的阳光,这么新奇的天地,这么鲜美的笑脸,这么甜甜的呼吸扑面而来,贴近这么美妙的唇……这已经很使我陶醉了,再多的欲求就是贪婪,我也是幸福的了。

      那天上午,在游玩市内一家园林的路上,我唱了起来,小欣还鼓了掌,在路边椅子上坐下来休息的时候,我写了一首动人的诗篇,读给小欣听:



      飞旋的爱情



      神奇的新大陆 阳光灿烂

      载着我和你 升向梦的彼岸



      繁华的不夜城 五光十色

      我和你相约 流连忘返



      七彩的舞台 飞快地旋转

      你我站上面 璀璨又亮眼



      不要说眼花缭乱

      不要说头晕目眩



      解开心中的结 让长发自然飘散

      露出你的笑脸 和我一起向前

      握住我的手 天边就是身边

      看着我的眼 梦中就是眼前





      飞旋的世纪有飞旋的爱情

      飞旋的爱情有飞旋的诗篇



      小欣读了几遍,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她说她已经会背诵了,我让她背诵出来,果然几乎没错一个字。



      但小欣的情绪的反复我已经不止一次领教过了。

      “你在想什么呢?”看到她有点忧郁地坐在那里,我问她。

      “这里很好,只是不知道小美这几天怎么样子了。”她回答。随后她又笑了起来。

      “我的眼睛今天好象进了沙子,你帮我吹一下吧。”她说。



      夜里,我醒来的时候,再也睡不着了,试探着推开里间的房门,居然发现没有被插上门闩。

      此刻就是杀了我,我也要走进去,我突然这样想,大胆朝小欣睡的地方摸索而去。

      当我触到小欣的身体的时候,小欣醒了,打开了灯,她看着我,没有说一句话,我激动地刚要靠近,立即被朝外推开了,“回去睡觉吧,答应的话要算数!”她的声音很温柔,但难以抗拒。

      我确实答应过她,这是不能反悔的,于是我垂头丧气回到我住的那个沙发上,蒙上头,再也不想小欣。

      以后的两天更加平静了,小欣那曾经对我敞开的胸怀坚决地关闭了,夜里,小欣屋里的门再也推不开了。

      睡在沙发上本身就很不舒服,又被小欣拒在门外,在辗转反侧睡不着的时候,我开始回忆起小林子的许多好处来了。

      是的,应该感谢小林子,尤其是当我回忆起那寂寞、孤单、恐惧的少年时代,那绝望的岁月,那呻吟着的,在祈祷着苍天的灵魂……

      我开始有点悲观,甚至觉得想得到小欣可能是一个奢望了。

      这时候,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努力要把这个鲜艳的、万人瞩目的,尤其是日日夜夜都要入我心入我梦的女孩子揽到我的怀抱中来了。

      明天,我们按计划要乘车去泰国的度假胜地皮皮岛,那么,我们要由曼谷坐飞机到普吉岛,再坐车到皮皮岛,我觉得这次旅行可以取消了,因为我们在泰国已经这么多天了,没有什么新鲜的事物了,但小欣却执着地要去那个岛屿上去看一看。

      第二天午后,我们坐车来到了皮皮岛,这是一个外形像乌龟一样的岛屿,中间隆起,我们居住的旅馆在乌龟的脖子上,而在这一天以前,我已经通知老李,让他把手提电脑拿过来了,这在我在泰国的最后一个节目,我决定要演好。













      十七.天合皮皮岛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上邪》



      皮皮岛是泰国著名的旅游胜地,确实也像一个乌龟的形状,这里临近大海,温暖如春,海岸边有很多的宾馆旅店。

      夜降临以前,我和小欣坐在大海边上,这里的海岸和我以前赞叹的山东烟台的海岸又大不一样:烟台的海边多是平静的、蔚蓝的,像无边无尽的蓝色绸缎面子;而这里的海岸我们下午来的时候看到,则是黑色的、凶猛的和变化无常的,一个海浪一个海狼地打来,像是疯狂的复仇者,要吞噬这里的一切。

      因为这家宾馆也有套房,我们还是老样子居住,我早就通过我的测谎仪知道,并牢记在心里:今天是小欣的生日,虽然我对自己能否拥有小欣已经开始怀疑,但还是决定坚持下去,我使自己打起精神,毕竟,我还没有彻底失败,而没有彻底失败的人,就是还有机会的人!而即使得不到小欣,和小欣在一起的时候,我也要使她快乐,我这样想。

      那天夜晚,我和小欣来到海滩,小欣非常快活,虽然住在大上海,她还没有去看过真正的大海,而这一次,大海的美景,她要看个够了。

      我们在沙滩上铺了许多报纸,坐在了那里,而这个时候天气好转起来,满天星斗,一牙弯月,风很细但又很均匀,像梳子梳过来一样,但海水还是黑色的,海鸟在海面上飞,我们周围也有一些零散游客,坐在石头上看着海面,有一对情侣模样的白人在指点着海面说些什么,还听到女的尖叫了一声。

      我怀中的小欣神情专注,鲜美的脸蛋开始有一种静谧的光辉,像沉浸在一种美好的梦境之中,又像古典的淑女一样,此时不是千娇百媚,而是一种神圣的感觉。

      “除了这点儿,你这个人别的地方都好。”

      当我把她紧紧抱住,想让她躺在我们铺的报纸上的时候,小欣说,她说的“这点儿”指我对她的身体的渴望和侵犯。

      “其实我们两个在这里生活,不回去了,该有多好。”我对着大海感叹着。

      “我在这里写诗歌,你在这儿读书,早晨煎海鸟蛋给我吃,一辈子不回家了。”我像是自言自语,我想起小欣那次给我煎的鸡蛋。

      “你真的是这样想吗?”小欣侧过脸问我,一绺短发滑落,落在了她左面的面颊上,我伸出手轻轻给她理好。

      “是的,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日子,你看到前面的大海了吗?如果你愿意,我和你一起跳下去,我绝不会有一点点犹豫的,因为是你使我知道了生命中最美最可爱和最珍贵的是什么。”我动情地倾诉着,那是我日夜思念小欣的时候想说出的话,我说得异常动听,用托尔斯泰老头儿话描述,一定是“诗人被他自己的誓言感动得热泪盈眶。”

      后来,我回忆起我在海边说过的这些话,除了拿不定主意是否会和小欣一起立即跳下海去以外,都绝对是真挚的,但如果小欣真的要跳下去了,我会怎么办呢?

      应该是拉住她,坚决不能跳进去,而小欣又像当初那样,像泥鳅一样从我的手里滑了出去,跳进了这黑色的大海,随后再也找不到了,那我又会怎么办呢?

      而小欣当时真的问了我:

      “我跳下去,你真的会跟着我跳吗?”

      我告诉她我是一定要追随我的小欣而去的,但会事先写好一份遗嘱,把小欣,把美丽可爱的小欣的让世界上的人都知道,那么,世界上所有爱我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间天使一样美好的人儿永远和我在一起了,就不会再为我悲伤了;而世界上那些我的敌人和嫉妒我的人,将会永远嫉妒着我。

      我再一次被自己感动了,小欣显然也被打动,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我的脖颈,在想些什么。

      夜悄悄降临,海风还是细细的,但坐在沙滩旁边的小欣有点冷了,我把她抱紧了一点,提出该回宾馆了。

      回到我们住的房间里,我打电话告诉宾馆服务台,让他们送上我订的礼物,这是我假借出去走走的功夫和服务台订好的,小欣不知道。

      很快有了敲门的声音,我打开门,一个瘦小的系黑领结的小伙子捧着一个大蛋糕走了进来,我付了他小费后,他转身就离开了。

      小欣从洗手间出来,见到这么大一个东西,就问我是怎么回事情。

      “今天是我可爱的小欣小姐二十一华诞,我这里拜寿了,”我笑着揭开了蛋糕的盖子,这样对付小女生的法子都被用滥了,但确实还是征服的有效法宝。

      我把早晨就买的一瓶葡萄酒打开口,把小欣面前的杯子斟满,又给自己面前的杯子斟上了酒。

      小欣真的很感动了,我们都坐了下来,开始和我一起朝蛋糕上面插上了彩色的蜡烛。

      然后我开始举起酒杯致辞:

      “今天是我热爱的梁小欣小姐的二十一岁生日,虽然我们在远离我们家乡的一块土地上度过,但小欣小姐完全可以放心,因为这里有一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一个可以为她牺牲一切的人,在忠实地陪伴着她……”
      读到这里,我已经被自己感动地要流泪了,因为我是真心爱小欣的,小欣不可能不被打动。我喝了几杯酒之后,小欣也喝完了面前杯子里的酒。

      这时候,我还送了小欣一件生日礼物,一个白玉手镯,质感异常可人,这是泰国才有的工艺。泰国是一个盛产珠宝的国度,有些宝石国内绝对见不到,这个手镯绝不很贵重,但确实像玩具,晶莹透明,使人爱不释手,是我们在集市闲逛,我趁小欣正看商店里的服装,没注意我的时候买的。

      我告诉小欣,这是我给她的生日礼物,待一会儿我还要送她一件礼物。

      “这是手镯还是手铐,你想把我铐住吗?”小欣把手镯带上又摘下,然后再带上,扬起手,笑着对我说。

      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外面起风了,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们坐在对面,我在继续为小欣的生日晚会:

      “小欣,梁小欣小姐,今天,降临人间已经二十一个岁月了,在这些日子里,我感觉到,有了小欣,我的脑袋的直径大了不少,那时因为思念、爱和用脑过度……”

      我还一本正经说下去,但小欣笑着用手堵住了我的嘴巴,外面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我拿出老老李借给我的手提电脑,不想上面有很多导线,我才想起这可能是和电视机连接的结口,便试着把电视机连接上了,果然发现这是欧洲产的一种新型的电视机,可以通过电脑连接到互连网上,这样就比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效果好多了。

      这是我策划已久的献给小欣的礼物。

      我看到小欣在认真地看着,房间里别的灯都熄灭了,只有壁灯和电视机的光照着房间,在电视机里出现“祝你生日快乐”的音乐,随后电脑里就是小欣在不同时期的照片,在迷人的音乐声音中,一个一个的特写,一个一个的姿势,展示了出来,小欣的照片几乎都是彩色的,在电视机屏幕上效果非常地好。

      小欣总共有四千多张照片,那天夜晚,我拉上小惠,彻夜未眠,统统都扫描到了我的电脑里,然后有配上音乐,做了一个精美的个人主页,传到了互连网上女儿吧的网站上。

      我再一次仔细看到小欣的照片,虽然我已经看过很多遍了。有很多是夏装,但更多是特写:一张张活灵活现的小欣,大眼睛的小欣,身材窈窕、抬腿跳着艺术体操的小欣……看着看着,我知道那冲动火焰开始在我体内又燃烧了起来,直到要完全地吞噬了我。



      电视机里同时传来的,还有轻柔舒缓的抒情音乐。

      “声音放小一点吧。”小欣看着我,斜枕在她身后的被子上,鲜美的脸蛋红得比桃花还要鲜艳,眼睛异常明媚而又充满柔情。

      我走过去,把小欣推着朝床的里侧面挪了一点,面对着小欣躺了下去,贴近了小欣,我感到她的脸在烧得烫人。

      我是一千个不想离开,但看到小欣好像有点疲倦了,我觉得还是我自己提出离开比较明智。

      “想休息了吗,我出去了?”我轻声地问小欣。

      我看到小欣的眼睛异常地妩媚,像绽开的桃花,她看着我,小手轻轻地摩挲着我的脖颈。

      “你不是一直在想做些什么吗?”过一会儿,我听到了小欣的声音。

      “做什么?”我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把电视机关上吧,”小欣声音很轻但很清晰,我伸手关上了电视机。这样房间里只有壁灯的昏暗的光线了。我再看小欣,她的腮本来已经通红,这时更加红润了,她的另一只手搭在了我的大腿上了,使我异样地痒——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你真的不明白吗?”小欣的声音还是很轻但更亲切,像我第一次拥抱着她的时候,她说话的腔调。

      血涌到我的头上,胸膛里,和手臂上,我明白了。

      当我激动得呼吸都屏住了,手抖动着褪下她的衣服的时候,小欣小心地帮了我。

      我见过一种泰国的鸭梨,外面是褐色的,而内瓤却是雪一样的洁白晃眼,就此刻的小欣,一个洁白的身体,一颗上帝的栽种的水果,晶莹雪白的梨子,从天上落了下来,摆在了我的面前。

      这是我日夜的渴望,是我心的归依,是我可以为之抛弃人世间一切的诱惑和使命。

      “你先转过身去。”

      当我也回到母亲刚生出我的那个时刻的模样,要和小欣融为一体的时候,小欣突然说。

      我只得转过身去,不知道小欣要做什么。

      很快,小欣让我再转过身来,除了那对手镯,身上没有任何饰物的小欣,把她双手的手臂都伸了出来。



      激情过后,当我疲惫地喘息着,伏在小欣的身上的时候,小欣用手把我紧紧抱住,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

      “我也送了你一个礼物。”

      “是的,”我不知道小欣要说什么,但我觉得应该这样回答。

      “不,你没有看到,”小欣回答,“你去看一看。”

      这时候,我像明白了,我连忙转过身去,再去看她那光洁诱人的身体。

      我清楚地看到,在她隐秘的地方,我刚才热烈地爱过的地方,一线鲜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一滴滴地,滴落在了一块崭新的淡黄色的毛巾上。

      “小欣!”我惊叫了起来!

      “你把它拿起来,是我送你的礼物!”小欣用手摩挲着我的额头,“你是一个优秀的男人,我也没有什么别的能给你了。”

      我小心地取出那块毛巾,淡黄色的毛巾,滴上鲜红的液体,立即就变成了褐色。

      我用它小心地把小欣擦干净,再把它折叠好,用我在泰国刚买还未穿的一件白衬衫包住,打开我的密码箱,装在了最里面的夹层里。

      然后我再看着小欣的眼睛,我知道我的眼睛告诉着小欣:从这个时刻起,我才知道了我真正的使命,我是完全属于小欣的了,我生来就是为了保护小欣的,为小欣去活着,再为小欣而死去。

      外面风大了一些,海浪拍击海岸的声音变得很重,而这时我和小欣再次拥抱到了一起……











      十八.从女儿到女人





      飞机上午11.00左右从泰国曼谷机场起飞,到达上海虹桥机场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一路上小欣坐在我的身边,恬静而又温柔,从女儿到女人的变化,我可以从她身上看出来。

      目光触及我的目光的时候,我时时从小欣的脸上可以看到,我第一次在小欣房间里看到的那张照片上的娇羞的表情,我喊小欣,她回过头来,眼睛里满是妩媚和柔情。

      以前的小欣,美丽照人,神采飞扬,但有“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的凛然隐隐含在里面,像天上飘着的一朵彩云,含有任性、执拗和甚至还有一点“野性”的感觉;而此刻的小欣,更多的时候依然是美丽照人,神采飞扬,但坐在我的身边,就是不依偎在我肩膀上的时刻,也时时使我感到弥散着温柔,这温柔,从她那张鲜美脸儿上,从她坐的姿势上,从她侧儿听我讲话的姿势中,像我们坐在皮皮岛感受到的那细细而又均匀的海风,轻轻地弥散出来。

      “你说的话都像诗一样美,老实说,以前骗过多少女孩子了?”在飞机上,当我们相拥着悄悄呢喃的时候,小欣贴在我的耳朵边,这样问我。

      “我也确实想骗,但是只遇到一个值得我骗的女孩子。”我这样回答小欣。

      我学着前天我和小欣在曼谷宾馆里看电视的时候,一起看过的一部英文电影里的对白接着说:

      “Only one girl, namely you! (有一个女孩,就是你!)”

      “God knows,but I don’t know.(上帝知道,但我不知道。)”

      轻拍着我的手,小欣轻声回答,像是自言自语。这句话也是那部电影里的一句台词。



      在从泰国回来的飞机上,空中小姐发给乘客每人一种包装华美的四方形糖,小欣自己不吃,把我的那一块也要走了,小心地塞到了她的手包里。她知道我不喜欢吃糖。

      我问她为什么收起来,她告诉我这糖感觉可爱极了,她一看就喜欢,带回去给妹妹小美吃。

      在我们快下飞机前,我拿出一大把这种方型糖块递给小欣,使小欣大为高兴,连声问我从哪里搞到的。飞机上这种糖块是赠送的,但不出售,也没有见什么地方卖过。

      我告诉她,有两块是我问一个空中小姐要的,另两块呢?我故意拉长强调说,是向另一个空中小姐要的!还有两块呢?我最后说,是向还有一个空中小姐要的。

      小欣嫣然露齿一笑,她数了数手中的糖,又一字一字地问我:“那,还有六块呢?”

      “这个就不说了,晚上再告诉你。”我故意卖起来关子。

      小欣高兴了,也感到很好奇,不知道我怎么变魔术一样搞到这么多糖块,拽着我的手扭动身体央求我起来,要我说出来。

      我告诉她,这几块糖其实是从乘客那里搞到的,办法很简单,我把空中小姐发给我的那一份薯条和纪念品,加上口袋里的在泰国地摊买的一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和乘客物物交换,于是就搞了这么一大把方糖。

      “这孩子确实讨人喜欢。”小欣摸着我的脸,像面对一个顽童,秀逸的短发衬托着鲜美的脸蛋,眸子里满是柔情,使我大感快意。

      “其实是因为小欣这个孩子很乖。”我回答。

      当我刚要吻她的时候,我感到小欣好象微微地把面颊略略抬起,但眼睛却在朝侧面看,像在陶醉又像是在品鉴。



      记得我在科研所工作时,住单身楼的一个朋友大高个洪军,和单身楼上一个非常泼辣的女孩子谈上了恋爱,这个女孩子在单身食堂里吃饭的时候都吵吵嚷嚷,像是个野丫头,在科研所知识分子聚集的地方显得非常突出,但她长得不错,也有一些才能,科研所里节日各单位文艺汇演的时候,一个人常出演好几个节目。后来他们结婚了,我很怀疑他们能否长久,因为洪军个头很高,人也热情爽直,而且嫉恶如仇。

      但他们结婚后,我们都发现这个女孩子整个地变了,眉毛、眼睛甚至走路时候的姿势,都变得温驯了,再不见大声吵嚷了。

      “这匹烈马彻底被洪军驯服了,”睡在床上聊天的时候,我同宿舍的好友老赵这样评论说。

      确实,有时候一个男人征服一个女人的过程就像是驯服一匹烈马:

      枣红马扬首咆哮着掀起前蹄,要把驾御它的人摔下去,它愤怒地扭着脖子,要把它的骑手挣脱,它踢踏着,嘶叫着,气得浑身发抖,地上被它愤怒的蹄子刨出一个坑……但勇敢的骑手历尽艰险依然牢牢地骑在背上,一只手抱住了马的脖子,另一只手紧紧攥住马的缰绳。

      于是,精疲力竭了,烈马终于安静了下来,它静静地站里在那里,咴咴地叫着,像是给它勇敢的骑士致敬。以后的日子,它把自己的生命和这个骑士的生命联系在了一起,永远地属于了这个骑士,再没有一点儿的违拗。

      当然,这只是一个玩笑的比喻,我和老朋友老赵都是极其尊重妇女的,女权主义者大可不必因此红颜失色,要把我告上法庭。

      小欣在我身边,我感到整个的一个人,除了眼睛变得妩媚和充满柔情外,从头到脚都变得温顺多了。走出机场后,穿过马路要到马路对面打车的时候,我走在前面,正在思考什么问题,被在眼底下疾弛的一辆汽车吓了一跳,而小欣则忙赶上来,用身体贴近我的身体,我知道她的心情,就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但又被她推开了,告戒我以后走路脑袋不要走神,大街上要小心。

      “要小欣,不要小心,”我故意拿他的名字开玩笑,“连小欣都不要我了,还小心干吗,钻到车轮底下轧死算了。”

      小欣假装不高兴了,自己走在前面不再搭理我了,对面有几个中年男人刚好也穿过街道,其中一个一边走一边色迷迷地看着小欣要发呆了。

      “应该把这个家伙送到车轮下算了。”我走近小欣悄悄地说。

      小欣抿嘴要笑,但马上收敛了,继续大步朝前走着。

      而这时,我又看到了,神采飞扬的、光艳照人的、凛然的、像天上飘着的一朵彩云,含有任性、执拗和甚至还有一点“野性”的小欣。



      在皮皮岛的那个我将铭记一生激情之夜,天快破晓的时候,我告诉怀里的小欣,让她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尽快处理好和小林子的关系,然后我们就可以长久地在一起了。我给她简单讲了一些小林子的情况。

      “以前听田甜说过,小林子是你在酒店吃饭的时候认识的服务小姐,叫回家负责打扫卫生和做饭的。这个田甜,满嘴胡说八道。”小欣想起这个笑了起来。

      “这事你不要告诉小林子。”她马上想起自己可能不小心出卖了朋友,一定要我做出保证,我心不在焉地答应了她。

      我当时吃了一惊,以前我都是想当然地认为小欣完全知道我和小林子的关系,完全知道小林子的由来,田甜会告诉她,没想到田甜表面对小林子很恭敬,背地里竟然这么糟蹋她。

      以前在和小欣相处的日子,我时时感到了田甜的存在,我知道是田甜在不时地把我的才华和美德夸大后向小欣宣扬。本来小欣就是田甜的朋友,是田甜介绍我们认识的,在刚介绍小欣认识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把我吹上了天。

      “这是我们老板邱博士,现在北京最有名的作家了,曾是北京一家银行副行长,自己下海,一个人有二十多项发明专利,到这里来开网吧体验生活。”田甜说得自己都感动地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了。

      我知道这太抬高我了,但田甜一副兴奋和引以自豪的样子,我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反正又是在这么美丽使我心动的一个女孩子面前。我只是递给了小欣一张名片,上面写得很清楚的一点就是,我是硕士学位,不是博士。

      田甜对我的历史知道一点是因为许旅长的缘故,他跟我在上海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在网吧附近餐馆设宴招待,因为那是晚上,我同时喊上小林子和田甜一起热闹一些,席见许旅长喝多了,席间就把我的历史吹出来。

      但本来就是吹牛夸张的话,到了田甜口里又被吹大了几圈。

      我以前有过几项小发明,但影响都很小,有的甚至是胎死腹中;也在北京的一家银行下属(或派生)的企业做过技术支持工作,只不过是打工挣点外快儿,没想到经他们的舌头重新发现,编织起来,给我做成了这么动人的光环。两个业余的吹鼓手都把历史夸大和歪曲成这样了,电视电台里播出的那些广告,有那么多的专业的吹鼓手在鼓吹,可以想象是怎么一回事了。

      到了上海,我告诉小欣,我们可以先到我居住的地方住两天,小林子回来后再作其他考虑,这次小欣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于是我们叫了一辆出租车,飞快地朝我居住的地方驰去。





      十九.女儿国之梦





      在认识小欣后不久,女儿吧生意已经很不错了,除了网吧,还有游戏机房,我又招收了几个人,都是清一色的女孩子,其实并非我有别的想法,这些需要耐性和微笑的工作,确实适合女孩子来干。

      但生活在一个全是女性的环境里,是我感到确实是一种美妙的感觉,这些女孩子有的是朋友介绍来的,像田甜;有的是我在网上发布广告招聘来的,像小娟子等。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网吧这种比较新潮前卫的工作,因此我有较大的挑选余地,选出来的女孩子也个个都是出色的。

      “这里像是女子仪仗队,”上海的一位名流来我的网吧做客,我给所有的员工们都介绍了他,她们都站起来,迎接贵宾,清一色的二十年华,清纯貌美,身材诱人,使该名流眼睛乱转,连连称赞。

      “本网吧有五朵金花。”我喜欢这样对来访的朋友们介绍我的员工们,当然是在小林子不在网吧的时候。小林子我还不敢把她列到“金花”之列,在我创建网吧以前我们就同居半年了,应该属于“压寨夫人”的范畴了。

      后来网吧又招了两个人,虽然有一个是朋友强加给我的,但我还是为自己的队伍又壮大了感到高兴。

      “本网吧现在有七仙女了,可以改叫‘天仙网吧’了!”我兴奋地训话,感觉自己成了《天仙配》里的董永。

      但人多嘈杂的时候,我还是喜欢走出去,上海浦东纯净透明的天空和清湛的海洋对我有极大的吸引力。

      天气好的时候,我拿着几本书就出去了,一个上午都不回来,躺在海边读书,我经常带的一套书是我读过许多遍的《红楼梦》。

      枕在书卷上,我把自己想象成了贾宝玉,男人谁不想当贾宝玉呢?!那么小林子性格恬静温柔,无疑就是薛宝钗了;小娟子、裴蓓和祝静静等就是史湘云和晴雯、袭人之类了,但谁是林黛玉呢?

      就是那个田甜引来的梁小欣了!——我发现这个想法很妙。

      任何一个有教养的男性,都会对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们充满美感和要赞美的感觉,而不仅仅是欲望,把她们想象得像诗歌一样地美妙:她们说一句话,一个不自觉的微笑,一次轻灵的转身动作,一个挥手告别的姿势,都会成为美好的记忆,在另外的时刻回忆出来。

      在我管理网吧的时候,这些女孩子都感到非常宽松,我会很随便答应她们的很多要求,包括对工资待遇和工作环境的要求,而她们也很乐意听从我的话;而小林子管理的时候,相对要严了一些,但最后许多事情由田甜来管理的时候,则要严厉得多了。

      就是单从性格上讲,我也觉得田甜有点像《红楼梦》里的王熙凤。

      小林子一直不喜欢田甜,当时网吧刚兴旺起来,在商议给员工的待遇的时候,小林子坚决不同意给田甜高于别的小姐的薪水,是我一再说田甜工作非常出色,是好的领班人才,又会修理电脑,省了我们很多麻烦,小林子才勉强给田甜多发了一点薪水,我总觉得不妥,每月从别的地方挪一些钱来补贴田甜,当时不好让小林子知道,后来小林子可能有一点察觉,但看田甜确实是网吧的台柱,省了我们不少心,也没有再说什么;但在田甜的眼里,无疑又增加了对小林子的不满。

      “老板是很好,老板娘太抠门。”我亲耳听过田甜对别人这样讲。而小林子在的时候,她对小林子则敬而远之。



      在她们之间,小娟子是一个很特殊的人物,她是财会大专毕业,细眼睛,皮肤白皙,戴着眼镜,嘴唇略突起,典型的大学生的模样。小娟子有会计证明,平时在女儿吧服务,月底还要把帐目整理好,做好帐再去报帐,而在月底的那几天,我常把我自己的办公室让给小娟子,让她坐那里,看她在纸上写画着,再拿女儿吧的公章扣在上面,心无旁骛,一起呵成,我有时看得入迷至于赞叹。她这副典型的大学生模样和自然没有雕饰的举止,从一开始见面起,使我就很赞赏她,从一起来的大约十来个应聘者中立即挑中了她。

      小娟子在网吧员工中人缘很好,而小林子和小娟子两人关系更是出奇地好,小林子在网吧基本上不和别人聊天,但不忙的时候,只要找到小娟子,两个人就抱到一起嘀咕个不休,使我怀疑起她们两个人是联邦特工,有什么秘密计划要推翻我的女儿吧政权。

      有时候,小林子不经过我同意,就把小娟子带回家一起吃晚饭,像是我们最初见面那几次,她带小姐妹们来我的住处看我一样,她知道我也喜欢小娟子,但绝对不会有别的念头。而小娟子也系上围裙帮小林子干一些切菜洗碗的家务,在我们那里做客的时候言谈举止总是把握得很好。

      一位历史人物说过,“党内无派,千奇百怪”,他是感叹派别之争难以消除。其实,小小的女儿吧的那些可爱的女儿们那时也俨然有了两派。

      在我带小欣从泰国回来的时候,感觉小小女儿吧的两个阵营已经具备了雏形,就是小欣、田甜和以及在精品屋的小欣的妹妹小美等的一个阵营,再就是小林子和小娟子以及总是跟着小娟子后面跑的小惠、祝静静等人成了另一个阵营。



      下了飞机,我和小欣坐出租车到我住的地方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五点了,进屋后,我让小欣在大厅等一会,我进到里屋把桌上小林子的照片收藏到衣橱里,拿起小林子的照片那一瞬间,我有要为小林子哭的感觉,但这种感觉立即就被我镇压了下去,到门口喊小欣进里屋里来。

      那是我和小欣如胶似漆的日子,我一再地从这个美妙的人儿身上疯狂地索取着,小欣换了新的裙装,露出雪白丰润的肩膀和手臂,一再提升着我的欲望,在激情和欢快之后,我摩挲着小欣的身体,内心改写着但丁不朽的《神曲》里的“天堂”一章:

      美丽的天使梁小欣领着我在天上行走,去见我天上的父亲,我看到了天堂美妙的风景,听到地球上人们听不到的美妙仙乐,牵着小欣的手,我的心被巨大的幸福溢满,幸福流溢了出去,染绿了天堂路边茂盛的小草,当天使们在天上飞翔和用灿烂的微笑相互祝福的时候,我和小欣偷偷溜进了天堂的一个角落的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

      而更多的时候,我会想起歌德《浮士德》里的那一句著名的道白“多美呀,请给我留住这一个瞬间!”——那是老博士浮士德在厌倦了人世间的一切以后,历尽艰辛,寻找真理,最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理想,看到“在自由的国土上自由劳动的人们”,而情不自禁地欢呼出来的声音。

      当我看到小欣坐在客厅里,边用小洗衣盆洗衣服、边看电视节目的时候,我原来实在想象不出这样的一个美人居然还会自己洗衣服!但小欣把一件衣服洗了又洗,然后翻过来再洗,磨磨蹭蹭地。小欣个头高挑,坐在椅子上,神情专著于小小的洗衣盆和电视之间,洗那些看起来那么小的,色彩鲜亮的小衣物和背心,有一种恰倒好处的比例美。

      “多美啊,请给我留住这个瞬间!”我也在内心情不自禁地赞叹了起来——三年以前,在北京我曾爱上过一个叫菁菁的女孩儿,也曾有过类似的感觉。

      但我比老浮士德的工具先进多了,自己有办法把这一个瞬间留住,我取出照相机,要给小欣拍找。

      “不许照!”小欣满手泡沫,笑着举过脸,要用手臂遮住自己,而这个时候,闪光灯亮了,这一瞬间被我永远地记录了下来。

      小欣先洗完自己的衣服以后,又洗我的衣物,我出去转了一会,很快回来,像变魔术一样给小欣端上一大盘洗好的色彩鲜艳的时新水果,我知道小欣爱吃什么。

      到夜晚我们都还不是很累,我提议再去那家迪斯科舞厅跳舞去,那是我第一次吻到小欣的地方,小欣欣然答应了。

      我们到舞厅的时候,疯狂的舞曲已经震耳欲聋,在门房存了包,我们很快就跑进了几乎沸腾了的舞池里。

      我和小欣对面扭动着,我发现小欣反而不如上一次放得开,她的姿势很轻灵优美,但有点扭捏,当她扭得正欢的时候,我仔细看她,被她发现,居然害羞起来,小欣房间里那张照片上的娇羞的表情,在这里第一次被我发现了。

      “我们以后,还能天天这样吗?”晚上在我的怀里,小欣还兴奋着,像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永远!”我轻轻地吻了她一下,告诉她。

      而这时,电话铃响了,我接了过来,是小林子的声音,她告诉我,明天她就要回上海了,让我十一点左右到火车站去接她,她从家里带了不少东西回来。







      二十.久别重逢





      我和小欣去泰国的事情,保密得非常好,女儿吧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告诉田甜我是去北京,然后回安徽老家一趟,具体的事情都交给她负责,包括欣欣精品屋的事务,小欣则告诉妹妹小美,她是去北京参加一个短期的英语口语培训。

      今天小林子要回来,早晨,在我的房间里,临出门的时候,我告诉小欣,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和她站在一起,我的誓言不会改变。我看到小欣眼睛里略一暗淡,但立即又神采飞扬起来了。

      “那是你自己决定的事情。”在出门以前,她这样对我说。



      打了一辆车送小欣回宿舍后,我立即让司机掉头,我要到火车站去接小林子。

      近两个月不见,本来很丰盈的小林子略瘦了一些。

      “哈哈,又苗条了!”我走进小林子坐的车,找到小林子电话里告诉我的车上的位置,见到小林子的时候,我张开双臂,高兴地把她举了起来。

      在和小欣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许下诺言,要和小林子有一个了断,但一见小林子,兴奋之下,我来不及想这些。

      小林子见到我也异常兴奋,她看着我,说我黑了点,把我吓了一跳,我知道水雾弥漫的上海是晒不黑我的,是更靠近赤道的国家泰国的阳光把我的皮肤晒黑了。我想起在泰国的时候,我嘲笑过小欣,即使不下雨也没有太阳的时候,有时也撑着一把小花伞走在路上。

      我拿起小林子的包袱,要下车,小林子说还有,她指着行李架子上的一个大包,告诉我,是她的父亲特意带给我们的。

      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摸摸,感觉是土豆之类的土产,小林子告诉我,这是她们家乡的一种特产,叫花荠,好吃得很。

      我感到好笑,但只有我一个劳力,只得抱起来,和她一起通过地下通道走出站台。路上我不得不歇了好几次。

      回到家里,我让小林子洗一下脸,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开始问她回家的情况。

      小林子有点凄然地告诉我,她的弟弟已经被判了两年劳教,但比家人原来担心的好多了,因为他们一直怕弟弟会被枪毙掉。

      我笑了一笑,想起他那个举止荒疏、曾搞坏过我好几台电脑的弟弟,这样的家伙,参与了杀人,被劳动教养两年也没什么值得怜惜的。

      我安慰小林子说,我们可以再花一些钱,想想办法,尽快把她弟弟减轻刑罚或救出来,小林子一听连连摆手。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那个死了人的家里声言还要上告,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子呢。”

      这样说的时候,小林子目光有点忧郁。

      我提议小林子到卫生间洗一个澡,水我已经烧好了,小林子有点神秘地看着我,好象看出我的不良企图一样,但她没有违背,很快,她就关上洗手间的门,不久我听到哗的一声水响,我知道她跳进了浴缸。

      过了好半天,小林子才穿好衣服从里面出来,一身水气,脸色红润,使我的心为之一动。

      因为这才是中午,我轻轻地吻了她,告诉她下午我带她去看我们的精品屋。

      小林子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忙问我精品屋的情况,我以前只是在电话里告诉过她,是招聘的两个女孩子在管理。

      我告诉她,现在管理精品屋的女孩子叫小美,还有一个小姐名叫花翎,都非常能干,前个月挣了不少钱。

      “以后我管精品屋卖服装,你管网吧,比比咱们谁挣的钱多。”小林子说。

      “小林妹妹,巾帼英雄,不让须眉,当然胜过老朽多也,”我拍案回答。



      小林子告诉我,她在老家的时候,见一个老乡,那个老乡在上海的一家外资企业打工到今天,现在已经是经理人员了,他说可以让她到他们那里上班,薪水非常丰厚。小林子是学英语专业的,认识我以前,一直说想找到一个好的外资企业去工作。

      我的心为之一动,我知道小林子一回来,就会把我看得死死的,我和小欣就难再见了,除非挑明关系,和小林子分开,而这也眼见很难办到,见了小林子,我才知道,我给小欣说的所有的计划都是一厢情愿的,我不可能说出,要小林子离开我之类的话。

      而现在,如果小林子到另外的地方上班,那么我和小欣会有更多的机会在一起。

      我连忙问小林子如何打算,想不想到外资企业长长见识。

      小林子好象察觉了,有点儿不高兴。

      “怎么,想赶我走你好自由了是吗?”她问我。

      “怎么会呢?其实这些天,我天天都在想你。”我连忙把她拉到我的面前,紧抱着她丰盈的身体,热烈地亲吻起她来了。



      下午,我们一起打车到了欣欣精品屋,路上我一直捏一把汗,不知道小林子见到“欣欣精品屋”的名字后,“欣欣”两个字会使她怎么想。

      没想到她全然没有注意到门面外的招牌,我领她进去,见小美和花翎正在向顾客解说服装的优点:

      “这个服装,您还嫌贵,土了吧?在国外要卖好几百美元。”小美眼睛放光,像和别人吵架一样,离顾客很近地比划着,大有不买东西不让走的架势。

      我和小林子悄悄走进去,没有一点声响,花翎看到我,想喊小美,我示意她别吱声,花翎笑了起来,忙捂住了嘴。

      小美这时也看到我们,忙丢下了顾客,来和我打招呼。

      “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小美,很能干吧?”我给小林子说。然后我向小美和花翎介绍小林子。

      我介绍小林子的时候略一停顿,因为以前我和别人介绍小林子的时候,总是说,这是我的女朋友或朋友,但今天,我面前的是小欣的妹妹。

      “这是林总,以后你们就听她的就行了。”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字眼。

      小欣和花翎不知道小林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听说是“林总”,一起说“林总好!”

      小林子微笑了,想不到我会这样介绍她,她点了点头,问了小美关于这个精品屋和服装的很多问题,细致得我都不耐烦了,随后她又在精品屋转了好几圈,一件一件地摸着几乎每一件服装,继续问小美和花翎问题。

      最后,她好象满意了,告诉我,明天她就来这里上班。

      “不要着急,休息一两天再说。”我懒洋洋地说。

      晚上回家的时候,小林子在路边买了一些菜,兴致勃勃地说,在家里吃妈妈做的饭菜好吃极了,要烧出来给我尝尝。

      吃饭的时候,我吃得很香,小林子的烧菜的手艺确实又长进了,但我也注意到小林子自己几乎没有吃什么,就问她。

      “这些天一直都吃不多,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她告诉我。

      “可能住惯了上海,是家有点水土不服了,回上海就该好了。”当我关心地问她要不要到医院去检查一下的时候,她回答。

      晚上,我虽然脑袋里有乱七八糟的想法,但没有表露出来,夜深了,我也没有抗拒住小林子的诱惑,我们欢爱在了一起了。

      但那个时候,我一直在想着小欣,我不知道小欣假如看到我们这个样子会怎么想。

      “久别胜新婚!”她会这样骂我,然后永远离开我了吗?

      在晚上很晚,小林子已经熟睡的时候,我到了另一个房间,悄悄地给小欣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明天晚上我到她的宿舍去,有些问题要仔细谈一下。

      小欣可能已经睡下了,她告诉我,泰国之行搞得她时差颠倒,好不容易刚睡着,又被我吵醒了。

      我连忙说对不起,等小欣挂上电话,我也挂上电话,感觉到小欣什么地方不对头了。







      二十一.征服的秘诀





      小林子熟睡以后,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我琢磨着小欣刚才的语气,觉得不同于平常,像是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一样.

      我已经整整一天没见到小欣了,虽然我感到了和小林子重逢的喜悦,但这一天,我的的确确是一直在想着小欣的,甚至可以说,没有一分钟忘记过。思念和欲望灼烧着我,我决定明天一大早就去看小欣。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睡梦中的小林子。

      和小欣一样,小林子睡觉的时候也很轻,睡梦中没有一点声音,就是甜甜的呼气也是几乎察觉不出的,我看到小林子脑袋几乎脱枕了,整个人都快钻到被窝里面了,几缕云鬓散在面颊边,遮住丰盈的、有点涨红了的脸儿,睡得正香。

      我微微推着小林子的脑袋,把她的枕头朝头下推了一下,睡梦中的小林子略抬起头配合了我,然后很快又继续熟睡了,她那时侯的表情像还有一点笑意。

      我默默望着小林子心里念着:这是我的第一个女人,第一个跟着我的女人,第一个用自己的身体,把我从此岸渡到了我渴望的彼岸的女人,而我今天却在做着背叛她的事情。

      一度我觉得我必须继续爱着我的这个小林子,但我很快又想到了小欣。

      小欣是我一生中遇到的最美的女孩子了,仅仅是靠近小欣,我都会有一种热血澎湃和自豪的感觉,看到小欣鲜美如奶酪的脸蛋,我觉得甚至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双臂和自己的一切来换取和小欣在一起的美妙时光。我已经多年不写诗歌了,但当和小欣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内心涌动着烈火一样的激情和不断闪现的灵感火花,而对诗歌,我是有一种使命般的热情的。几乎每次和小欣在一起,她一再催促我,我才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开,路上还在回味。

      躺在床上,神采飞扬的小欣,短发齐颈的小欣,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小欣,我见到的娇羞的小欣,甜蜜无比的小欣,和小欣的影集上那千姿百态的小欣,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闪现出来,直到很晚才入睡。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小林子已经在洗漱了,因为没睡好,我躺在床上不起来,很快小林子做好早饭,过来催我。

      我一跃而起,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匆忙洗漱好,就坐下来开始和小林子一起吃早餐。

      吃饭的时候,小林子告诉我,她今天还要去精品屋。

      我告诉她,我要去女儿吧了,让她自己打车去精品屋。我知道小林子很节俭,自己出去一般都不打出租车。

      吃完饭以后,在她的坚持下,我送小林子坐上公交车,等小林子坐上车,车发动走远后,我连忙掏出手机给小欣打电话。

      电话是另外一个女孩子接的,小欣和三个女孩子合租的房子里只有一部电话,但又扯了两个分机,其中一部在小欣房间里,另一部在另一个名叫什么玲玲的女孩子的屋里。

      显然这次是那个玲玲接的电话,她告诉我小欣早上课去了。

      我说声谢谢,关上手机,决定等中午小欣下课再去到她的学校找她,然后自己叫了一辆出租车,朝女儿吧方向驰去。

      进入女儿吧后,这时候网客还很少,第一个看到我的是裴蓓,裴蓓五官生得小巧秀丽,面目白皙,看上去很清纯,是女儿吧里唯一一个上海当地的女孩子,见到我她立即喊了起来。

      “邱总回来了,”她的声音不像是问候我,倒像是通报给女儿吧的女儿们。

      果然,小娟子、小惠、田甜和静君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一起朝我看起来,我突然想,我忘记给她们带点什么礼物了。

      “依哈,同志们辛苦了,中午我请客!”我高举起右手打个招呼,径直朝我的办公室走去。

      “哇,活佛!”女孩子们夸张地拍手叫了起来,她们在这几个月,除了薪水和奖金之外,我会时时以各种理由请她们出去吃丰盛的会餐作为奖励,有时候我觉得让她们都高兴起来比挣钱更使我感到舒畅。

      坐到我的办公桌椅子上,我开始想,小欣在干什么,这时田甜满面笑容走了进来,告诉我,这些天有很多人来找我,要我给他们做测谎测试。

      我告诉田甜,以后谁来也不要理睬了,就说是测谎仪坏了。我看到田甜收住了笑,然后轻轻地转身走了出去。

      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不对了,对这个当我不在的时候,里里外外一把手的田甜,我还带有几分对朋友一样的尊重,我连忙喊田甜回来。

      田甜回来后,坐在我的对面,我问了她我不在的这几日的情况,田甜给我简单讲了一些,田甜口才很好,讲起来眉飞色舞,马上情绪就又高涨起来。

      “我的网吧里要是有哪怕一个半田甜,该多好!可惜就这一个。”听完,我看着田甜称赞起来。

      “还是我们老板领导有方,我只不过是个小虾米罢了!”田甜很会应答。

      然后我告诉田甜,以后有人来做什么测谎测试游戏,只要是她的朋友,她完全可以不请示我,自己直接去做着就行了,但千万注意不要做可能得罪人的测试。

      随后,我还告诉田甜,让她中午从对面餐馆叫上几个好菜,算我对员工们节日期间轮休值班表示感谢,并转告她们,准备给她们放假一天,我请她们一起到迪厅“蹦迪”。

      听到蹦迪,田甜笑了,忙接过来说,“老板说话要算数?”

      “老板从来都是言必信,行必果,没义气怎么做大哥!”我把香港电影的黑道的话都说出来了,逗得田甜又笑了起来。

      我没有心思和田甜周旋,收拾好手机皮包,告诉田甜,我要出去了,这里谁不听她的话,可以告诉我,也可以先炒鱿鱼,再告诉我。我知道这时候,无论如何,田甜还不敢不请示我就炒谁的鱿鱼。

      我心里想着小欣,出门急忙叫了一辆出租车,一直朝小欣学校的方向去了。



      小欣的学校我从来没去过,但因为我曾在大学生活了十几年,很快我就在学校主楼大厅里张贴的课程表上,找到了小欣今天上课的地点,然后问了两个人,一直走,找到了课程表上写的那个教室。

      我从教室外面的窗口玻璃望过去,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阶梯教室,坐有一百多个学生,我试图从里面找到小欣,但密密麻麻的脸孔一起在看着教室黑板,听一个瘦得像干柴一样的中年男教师在讲英语翻译的技巧。

      我再定睛看时,我的心跳顿时停止了,我分明看到了小欣,我看到小欣坐在右后侧,旁边坐一个娃娃脸戴眼镜的男学生。

      我仔细看着小欣那专注的模样,我觉得心里涌动着激情和爱怜,我后悔没有戴照相机来,因为我见过小欣各种各样的照片,但绝对没有一张是正在上课的时候照的。

      我仔细地看了小欣,因为窗玻璃很高,加上小欣坐后面,我看起来很累眼睛,就到教室出口外面的台阶坐下来。

      又过了一会,我觉得坐在那里不妥当,就起身,到离的稍微远一点的一张椅子上坐着,等着小欣下课。我看了表,知道还有十多分钟就到下课时间了。

      但我感觉等了很久,这证明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是对的,终于我听到了下课铃声。

      本来很安静的教学楼一下开锅一样热闹起来了,那个出口一下冲出好几个男女学生,紧随他们之后,一批批的眼镜们和裙子们疯子一样冲了出来。

      我很理解他们,我知道这是中午,这个时候去晚一点,食堂里就只有啃烂白菜的份了。

      慢慢地,人开始少了起来,终于小欣出现了,和一个个头略矮但胖乎乎的同学并肩走了出来。

      我站起来,并不立即走上去打招呼,我要看小欣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小欣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在走到我面前的时候好象抬了一下眼皮,就要走过去。

      “小欣!”我只得喊她了。

      初看到我的时候,我看到小欣很惊讶,随后眼睛和脸色一下明亮灿烂起来,但这个表情随即就消失了,最后她的样子变的很平静,平静地使我觉得陌生。

      “你怎么来了?”她让那个胖乎乎地女生先走了,问我。我看到那个胖乎乎的女生眼睛死死盯着我看了有十几秒钟才转身离开。

      我伸出手臂膀抓住小欣的臂膀,要抱住她,但小欣身子朝后,推开了我。

      “这是学校,不要这样。”小欣这样说。

      我连忙提议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于是小欣就领我去了学校内的一家餐馆。



      这家餐馆环境也不错,设有情侣座,是一个小小的隔断座位,很多大学生模样的情侣已经坐在里面,我和小欣找了个空位,对面坐了下来。

      我注意到小欣戴着我在泰国给她买的那副手镯,小欣看到后,忙把手镯缩到了袖子里。无比鲜美的脸蛋上,表情平静如水,使我觉得有点冷艳的感觉了。

      我不知道经过这一昼夜小欣情绪有这么大的变化,但我猜到和小林子有关,毕竟,头上三尺有神灵,我昨天和昨夜和小林子一起缠绵的模样也许她看得一清二楚。

      但经历过几次小欣的反复,我已经知道怎么来对付这种情况了。

      那一天的菜肴我点了很多,半途当我翻开菜单再要点的时候,小欣终于按住菜单,说已经够了。这是一个好个转折。

      我开始给她讲笑话,我所经历的笑话,我先拣了一个我认为最逗笑的故事讲给她听,没想到我兴致勃勃地讲完,小欣根本就没有反应。

      于是我给她讲了一个我的初恋故事,我发现小欣虽然还保持矜持,但身体已经微微前倾,毫无疑问,她感兴趣了。

      我告诉他,我大学毕业后,一度心广体胖,后来为了爱情,加强锻炼,才成了今天的大帅哥的模样。当我讲到,我费尽力气,加强锻炼,好不容易减肥成功,但约见第一个女友,仍被介绍人叫做“小胖子”,使我大为尴尬的时候,小欣终于忍不住了,扑哧笑出声音来。

      我知道一切朝我预期的方向走着,小欣笑过以后果然不再矜持,气氛一下好了许多,我看到小欣眼睛含情,开始和我交谈起来。

      她告诉我她昨夜去过妹妹小美那里,我立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情。

      我和小林子去过精品屋,琴瑟和谐的样子,一定被小美告诉了姐姐。

      见到小欣以后,我在小林子那里软下来的心肠又变得坚硬了起来,我知道,我要想长期和小欣在一起,必须做出选择,也就是说必须放弃小林子。

      见到小欣使我激情澎湃,这是一个我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人儿,娇媚可爱的小林子,就让她痛苦去吧。

      我告诉小欣,我爱她,绝不会更改,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所有要解决的东西都解决好,然后和她永远在一起。我们两个心里都明白,“要解决的东西”就是我和小林子之间的关系。

      下午,小欣告诉我她还有一堂课,我告诉她我可以在门外面等她下课,然后晚上在一起吃饭,再一起去找一个地方去玩。

      小欣好象有点感动了,她告诉我有一商店里有座位,只要买一瓶饮料就行了,我可以在那里等她,嘱咐了我好几个事项以后,模样恋恋不舍地告别了我,去上课去了。

      当小欣下课后来到那家商店,我正在那里悠闲地喝着饮料,我站起来迎接小欣,但小欣一下扑到我的身边,我伸手要拥抱她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在贴紧着我,这是我认识小欣以来,小欣第一次主动拥抱我,我的下面那个突起的地方又触到了她的身体,她好象全然没有感觉。

      我提议先打车回她的房间休息一会儿,然后再出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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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勇



      三十八.诗歌朗诵会



      在小林子走了以后几天,我和小欣商议,我要把原来租的房子退了,重新在附近租一套,我们住在一起。小欣很赞赏地看着我,她知道我是为她着想才提出换一套住房的。

      在那里重新租一套房子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过一两天我就在原来住房的附近找到一套两居室,房间也装修过,厅和洗手间都很宽绰,小欣感到满意,我和小林子原来就没有几件家具,这次搬家的时候,我觉得旧的家具不值钱,也把它们留在了原来的房间,另外又买了大床和一张小床以及一些便宜的桌子、柜子之类,很快,我们的新房就布置好了。

      但住房布置好以后,小欣却迟迟不搬进来住,大约过了一个多月,那时我们已经有了一辆面包车,在我开车一再到她的住房催促后,她们同房间的几个女孩子都被感动了,帮我催促她搬,她才终于搬了进来。

      小欣搬进来的当天下午,正好在一个酒吧,有一场诗歌朗诵会,我很想去,给小欣说,没想到小欣也来了兴致,立即表示愿意去看看。

      在市场成为人类生活主导以后,诗歌日趋没落,我虽然投身商海,但诗心倒没有泯灭多少,在上海也认识了几个诗人,朱头,老树,铭子等大小诗人,都曾到过我的女儿吧,有一些还玩过我的测谎仪。

      虽然我自己写诗歌,和文朋诗友交往,指点佳句,激扬诗情,是我最大的乐趣之一,但也怕和有一些诗人交往,有个诗人到我的女儿吧眼睛就死死地看女儿吧的女儿们,我问话都顾不上回答,然后跑到网吧外间缠着裴蓓和小惠她们聊天,而另外一个诗人问我借了几百块钱后,再也找不到了影子了。

      但总的来说,我还是喜欢和我的这些诗人兄弟们交往的,绝大多数诗人的灵魂都是非常纯净的,有的人虽然举止荒疏,但交往以后发现其内心都是正直和善良的。

      酒吧诗歌朗诵我记得是北京先开始的,我在北京的时候曾经参加过,后来风靡了许多城市,这次在上海,我是第一次去这种地方。

      这是一个很大的酒吧,我和小欣去后,发现人还很空,我们早到了十多分钟,老树是这次朗诵会的主持之一,见我进来,打了个招呼指引我们坐下。

      老树是山东汉子,学历不高但为人很直,对我很尊重,我也很欣赏他的诗,所以彼此相处很愉快。

      我和小欣坐下后,慢慢地来了许多人,到底是从事艺术的,长发的、短发的,扎小辫子的,花衣服的和穿背心的,各种各样的打扮都有,一个笔名叫什么强的戴眼镜的诗人来了,见周围没有面朝话台的座位了,就坐在了我和小欣的对面。我知道他一点,好象是外地一个诗歌杂志的编辑。

      酒吧话台是朗诵诗歌的地方,以前是唱卡拉OK用的,诗人朗诵自己的诗歌时候,要走出自己的座位,走到那里一个平台上,对着话筒朗诵自己的诗歌。

      诗歌朗诵是枯燥无味的,因为绝大多数诗人们朗诵的诗歌,很多人根本听不清楚,就是听清楚了也根本听不懂,所以虽然人很多,但气氛不热烈,诗人上面朗诵,其余的诗人们下面聊天。

      什么强没有给我打招呼,坐下看到小欣,就问起小欣的情况,小欣告诉他,自己是大四的学生,什么强一下来了精神。

      “大学生都喜欢我的诗歌,你给我投稿,”他摸了摸腰包,突然想起说忘记带名片了,取出一张纸写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小欣,然后索要小欣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小欣告诉她自己是学生,然后告诉她自己的学校和专业,在这个期间,我看到什么强一会儿看着上的酒水单,一会儿盯着小欣看,我看到他的衬衣少了一个纽扣,一只袖子卷到了臂膀,盯着小欣看的时候眼睛瞪出了眼眶。

      小欣被看得不敢抬头,酒吧灯光较暗,又不能看书报,于是我看到小欣坐在那里,略低一点头,眼睛光芒内敛,像一座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小欣的这个姿势持续了很久,显得很局促,我见到什么强还在盯着小欣看的时候,感到应该做些什么,但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

      终于熬到什么强要上台朗诵了,小欣才舒了一口气,这时对面又坐了一位带眼镜的三十五六岁的男诗人,刚才上台朗诵过诗歌,据说还写过长篇小说,应该属于“作家”了。

      “作家”坐下后,对小欣又问起来,哪里来的,做什么工作,我看小欣难以忍受了,只得把小欣拉近一点,给“作家”点一下头,微笑着说,听现在朗诵的诗歌真棒!

      “作家”知道我反感了,还继续问小欣问题,但看小欣的样子像没有大的兴趣,悻悻地走了,临走前的一个动作使我感到分外好笑:他从腰里掏出手机,在我和小欣面前晃了一晃。

      我知道我今天休闲,把学生时代的休闲夹克杉穿上了,加上我长相比较年轻,他可能把我也误认为一个大学生了,那么对一个大学生来说,有手机的人应该是有本事的。

      他妈的,中国文坛怎么就出这么些败类!我心里骂他们,而这个时候,轮到我来朗诵了。

      我知道刚才的诗人们所以朗诵效果不好,原因之一就是太难懂,我挑拣了我的诗歌中节奏比较明快一首春天的时候开始:





      春天的时候



      初出浴的太阳 脸儿红个透

      哪里来的蛙声叫不休

      绿绿的荷叶 白白的藕

      腰儿像那河岸边的风中柳



      小小的蜻蜓急着立上头

      踩着一颗露珠 提溜溜溜溜



      金灿灿的阳光好温柔好温柔

      情人的眼睛爱人的手

      笑窝看一眼就像喝醉了酒



      几家的妹妹今天上了楼

      几家的哥哥后悔了远走

      这样的季节就该在家里头

      这样的季节爱就爱个够



      果然,听众一下被吸引住了,喧哗吵闹的声音小得接近消失了,一个秃顶的诗人叫起好来了。

      有了这个,我放心了许多,一字一句朗诵得我写的《母爱》:



      母 爱



      现在,请闭上眼睛,让时钟停止转动,让记忆的帆船沿着时间的河流回溯,回到那久违的时刻:那一天,随着第一声啼哭,你来到人间。你的到来,给一个家庭带来了喜悦、生机和希望,也给一位母亲带来了不可遏止的爱的冲动。从此,一张无形的母爱织成的网便将你紧紧地紧紧地笼罩了起来。

      以后的日子你仍然不记得,你不知道这份爱包含的是多少个不眠之夜的煎熬,多少辛勤的汗水和辛酸的泪水,许多年以后,你才有所领悟。

      后来你背着书包上学了,一天一天你长大了,长大得快有母亲一样高了,长大得开始有了自己的心事了,长大得甚至可以有时候夜不归家了……一天一天,你从来没有问过,甚至从来也没有想过,一日三餐可口的饭菜从哪里来?春夏秋冬为什么总有合体的衣服穿?你的日子为什么都是快乐的和无忧无虑的?你不知道,在这背后,有一双手在不知疲倦地为你编织着这一切;你也不知道,无论你走到哪里,总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你,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饱含着担忧、祝福和期盼。

      后来外面的世界吸引了你,你开始要闯出属于你自己的天地,你呐喊过,也哭泣过;你奋斗过,也失落过。你开始感觉到了母亲那双温暖的手,你不怎么畏惧挫折和失败了,因为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母亲的爱都是一样的;大千世界,充满诱惑,善和恶的念头不止一次在你脑海里翻腾,你总是选择了前者,因为你正看到母亲那双日夜关注的眼睛。

      终于有一天,你发现你原来要仰视的母亲,在你面前显得那么单薄和弱小,那双为你日夜操劳的手也变得干枯了,虽然还想再继续为你编织那张温暖的网,但已经拿不动岁月的针线了;那双饱含着担忧、祝福和期盼的眼睛还依然饱含着担忧、祝福和期盼,但已经显得暗淡了——是付出了太多的心血还是承受不了你一再令人失望的打击?斑斑白发和刻满脸上的皱纹都告诉你:母亲老了,她的年轻和活力全部给了你。这时候,你好象明白了些什么,你想说些什么,你甚至想跪下来流着泪发誓要报答这个世界上最爱你为你付出一切的人。然而,当你泪流满面地抬起头来的时候,你才发现你又拿什么去报答呢?是一无所有和一事无成吗?那天高海深的恩情,你又报答得了吗?



      这首诗歌很长但很浅显易懂,朗诵起来激情澎湃,我看到下面的诗人都非常安静,几个女诗人眼睛里似乎有泪水。

      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和一个口哨声音中,我走下台来,我知道我在小欣面前又做了一个精彩的展示:我比那些混蛋们强太多了!

      又一个插曲使我感到好笑,一位青年诗人跑过来问我,向我说“你朗诵得真感人,”我连忙谦虚,还瞄了一眼小欣。

      紧接着这个诗人给我讲他是做保险的,我随口一问,不想引出他滔滔不绝的话来,都是讲他们的保险怎么怎么地好。

      我失望极了,告诉他我现在不想谈保险,他只好离开了,我看他朝另外一个刚朗诵完的诗人走去。



      诗人们朗诵完以后,该是自由朗诵的时间,几个青年大学生上台朗诵以后,老树极力邀请小欣去也朗诵一篇。

      以前小欣看过我的诗集,这次我也带来了,我告诉她她可以上台朗诵我的一首短诗歌或者一首叫《伫立河岸》的散文诗。

      小欣刚上台,还没有站稳,我立即听到旁边桌子上一个男声在说话。

      “看来一个小高潮要来了!”

      果然,小欣一开始朗诵,下面就静极了:







      伫立河岸



      伫立河岸,河对岸葡萄架上的葡萄熟了的时候,夕阳中又见你匆匆走过,细碎的花裙像葡萄架投在地上斑驳的影子。

      时间过得真快呀,又一年了。

      沐受阳光雨露,河岸边一颗平凡的小石子,日久也有了金子一样的质地和光泽;日日聆听你天簌般的歌喉,感受着你的美丽和灵秀,珍藏于心,我,一个平凡的人,日久也有了诗人般的气质和胸襟。

      问河里游动着的青蛙,还会再变回蝌蚪吗?

      那么,又怎么能让我不再爱你呢?

      只是这样的爱是痛苦的,痛苦,至于想,如果那载我去河对岸与你相见的帆船再不出现,我将不会有足够的忍耐等待下去——在一个潮水上涨的夜晚,我将随水流而去:或流落荒岛,伐木采石,日夜劳作;或流入海洋,让群群鲨鱼来撕扯我痛苦的胸膛,为蔚蓝的大海增添一点壮观的鲜红色……

      只要,只要让我远离爱……

      而因为在河岸边站立得太久,我的双脚已深深地、深深地陷入泥沙之中!

      姑娘啊,夜深人静了,当你再从河对岸走过的时候,一定要回头看一眼啊,要知道河对岸那日夜站立着的,不是枫树,那就是我;那两团燃烧的火焰,不是渔火,而是我久久期待的双眼!



      小欣朗诵完以后,我听到比我朗诵完热烈得多的掌声,小欣的脸儿都涨红了,看小欣朗诵的时刻,我突然发现我还可以为小欣做些什么。











      三十九 女司机玉照





      那期间,一个上午,大温已经把酒厂的商标做好,让我和他一起去交货,他这次开着一辆面包车,载着做好的商标,在女儿吧门口接我,然后我们很快到了那家酒厂,见到了陈厂长和刁助理。

      陈厂长显得很憔悴,没有功夫搭理我们,只让刁助理简单验看一下,然后挥手让我和大温去财务室取款。

      我们走的时候,我看了陈厂长,我知道大温的密码箱子里是刚提出的五十万元现金,这里有我不少的钱,我对陈厂长感到很感激,想去说些什么,但看到他心思不在这里,只好打个招呼,要告辞了。

      但这时,陈厂长站起来了,一下又变得精力充沛了起来,他握我的手分外用力,告诉我们,这次做的东西不错,明年还有,要我们去做。

      我都有要流泪的感觉了,看着原来我觉得长的像某个小商店经理一样的陈厂长,我觉得看到了中国企业的未来。

      “这样的效率,干什么不成功才怪!”出门以后,我对大温夸奖说。

      大温也感到奇怪,说这个陈厂长做事这么爽快,他做生意许多年也少见。

      出门以后,大温开车把我送回女儿吧,我匆忙地带他进入里间我的办公室,但发现他还是朝里面的女孩子们瞟了几眼。

      在里间,他把密码箱打开,里面有五十万现金,我曾经在一家银行里帮过忙,做过技术工作,见过更多的钱,但不是属于我的,而面前这钱,有相当一部分属于我。

      大温简单算了一下,大约有七八万块属于我,至于零头,我们互相谦让了,分完后皆大欢喜。

      分完钱后,我送大温走了,回来对着那一皮包百元的大钞欣赏起来。

      小林子走的时候,我把小娟子以她的名义存的八万元钱的存折给了她,这样她即使找不到工作也可以维持生活很长时间,我知道小林子自己也还有一笔存款,但没有问过多少,我觉得她的钱足够再开一家很象样的服装商店了。

      但我这里流动资金就一下减少了,田甜和小美都告了现金吃紧,我让她们挺住,好在生意都不错,很快两边都又正常运转了。

      这样,这一笔钱就是可以用在别的地方了。

      和小欣在一起的时候,我几乎不再提她出国读书的事情,小林子走了,那时的情况,我们谁也不会离开谁的。我没有把这笔钱立即存银行,而是带回了家,等晚上小欣来同住的时候给她看,那时小欣虽然还没有搬过来,但常来我们新居,有时晚上也和我住在一起。

      小欣见了我一下赚了这么多的钱,也很兴奋,当谈到这笔钱的用途的时候,小欣说,应该有一辆车了。

      我记得以前小美给我讲过,现在精品屋流水很大,进货出货有一辆车就好了,现在小欣又这么说,于是我决定买一辆车。

      我想起大温送货的小面包车,样式很不错,告诉小欣,小欣觉得目前状况,买一辆面包车也不错了。

      买车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情,我在北京的时候早就学过驾驶,虽然长久不开车,技术忘记了,连执照都找不到了,但对车还不陌生。

      很快,在一个下午,我把车开进了小欣的学校,等小欣下课。

      小欣下课后,我领她看一件东西,小欣当时“哇”叫出声音了,这辆车虽然很普通,但颜色很好,不是一般面包车那土黄色的,而是咖啡色的,我知道这是小欣喜欢的颜色。

      新车铮亮,给人以好感,小欣盲人摸象似地摸了几遍,然后让我打开车门,她钻进去,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

      “这样给我照一张相,”小欣扶着方向盘,抬头看着我。

      我知道她是开玩笑的,我没有带照相机,小欣自己也有一个小巧的相机,我相信也没有带在身上。

      但她却从小书包里摸出了那个相机,使我觉得很奇怪,她说今天天气很好,她激动得不行,中午刚和几个同宿舍同学在校园里拍完照。

      我把相机对准小欣,趁她说话停顿的时候,“喀嚓”一声,一张小欣手握方向盘的照片照出来了。

      照完相以后,我开车在街道上兜风,这种车有的时候进不了闹市区,但可以在郊区风驰电掣。

      我其实畏惧开车,因为我的大脑总在思考,经常走神,这是开车大忌,刚开不远,小欣就催我开回去,因为她对我的开车技术不放心。

      “以后我来开车,你坐车就行了,”小欣这样说。

      我知道她说的有理,就告诉她,可以花一些钱,课余到一个驾驶学校学习一下。

      但小欣认为,既然我会开车,就没有必要再到驾驶学校学习,我来教她就够了。

      我盘算了一下,这也是一个好办法,我教她学习驾驶绰绰有余,这样只要花钱买一个驾驶执照就够了。

      商议好了以后,一有闲暇,我就带小欣到上海嘉定的农村去,那里空气也很好,而且有的路很平,车辆很少,正好可以练车。

      小欣很快自己就能独立开了,看她开车我觉得很放心,速度慢得和骑自行车差不多,而且外貌很像电台女播音员的小欣,坐在那里也很像一个职业的女司机。

      但真正上路的时候,都是我来驾驶,有时我开得很快,引小欣尖叫,像好莱坞电影里的镜头。



      那一天,从酒吧诗歌朗诵会回来,我发现小欣的朗诵异常地感人,吐字清晰标准,字间的间隔时间也恰到好处,我觉得小欣可以走另外一条路。

      当时的情形,小欣马上出国读书显然是不可能了,那是我们如胶似漆地热爱着的日子,无论什么也不能把我们分开,如果小欣执着地要出国读书,我也会把一切变卖了,和她一起出去,但小欣不会这样要求。

      当时小欣没有急于提出国的事情,还有一个原因,当时她大学还没有毕业,虽然这时候,她的很多同学已经开始活动,或者找工作,或者读研究生,或者联系出国,或者忙于嫁人,都是忙得不亦乐乎。

      我考虑的是,小欣可以在电视台之类的地方找个工作,我一直觉得她是天生得主持人的料子,出国读书,是一条奋斗拼搏的路,要吃很多苦,这对脑袋瓜儿并不是非常聪明的小欣是以短击长了。

      晚上我看着那张小欣在汽车里把握方向盘的照片,感到一种耻辱,我见过很多香车美人的画报和照片,美人都未必美过小欣,有的简直是丑女,但香车确是绝对的,而真正的美人小欣,却做在这样一辆不值钱的面包车里,我发誓要让小欣得到她应该得到的东西,尤其是因为认识了我,她更应该得到的东西。



      得意之时,我把和小欣一起在车里的时候的感受,写成一篇网贴,献给小欣,网贴的名字叫《有车了,找个女大学生做老婆》:









      有车了,找个女大学生做老婆



      如果你已经结婚,而且不准备离婚的话,下面的东西希望你当成童话或笑话看,因为本人坚决反对包二奶。如果你喜欢这个帖子,可以收藏起来,但注意放在你的太太不容易发现的地方。

      女大学生令人羡慕:师范的、音乐的、文理的……,走进校园,一朵朵娇艳的花一路绽开,芳香气息一个劲的扑鼻而来,心里从未有过的洞明,而且不时被撩得痒痒的,瑶池仙境一样的感觉,啊,太美了!

      有车的时候,周末了,拉一个女大学生共度假日,是快乐和幸福的,但是,你要懂得对待女学生的艺术,如果想现场学恐怕来不及了——我的两个朋友曾经开着两辆破车,周末邀请出几位女大学生,请我作陪(他们确实没结婚,有一个家伙有“马子”,但彼此都知道长不了),我虽然并非专家,但粗通心理学,但我仍发现他们的谈吐有点不太“上路”,源于没有一种发自内心里的怜香惜玉的感觉,驱动他们的只是占有的欲望。确实是,遇到一个你喜欢的女大学生:爱惜或至少要装做爱惜她的样子,每次像搬运一个贵重的瓷器一样的眼神对待她,这一条做到了,就有点戏了,因为别的技巧是可以学到的。

      当然不可失去你的本色,大学生都很实际,但也渴望浪漫,心理学认为,要让一个人以最快地速度接受你,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把你的优势展现出来,把你身上打动人的闪光点,像糖葫芦一样串起来,巧妙地提溜出来,征服一个女孩子就像打一场战争,你要学会选择战场,千万不可以总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重复,制造最强烈的冲击,“打得敌人晕头转向”,同时仔细思考分析敌人的弱点加以利用,“爱情也像革命,总在敌人最薄弱的链条发生”,这时候,你就要如愿以偿了。

      有了车,找一个女大学生做老婆,过两年送她到美国去读书,你也去陪读,在星条旗下携爱侣悠闲地喝咖啡,有人认为人生之快乐莫过于此了(小心,美国黑手党很多!)。

      但到时候,千万不要再用这一套对付洋妞,因为得了爱滋病可能就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了。



      小欣看完,告诉我,我把它朝网上贴是在教唆人学坏,她还要告诉她的同学们提防“狼来了”!

      “是的,狼来了!”

      我抱着美丽和最近又添加了几分娇媚的小欣,把她轻轻地放到了床上。







      四十 初访电视台





      小欣搬进来以后,我把想把她作为一个电视台播音员或者主持人“推出去”的想法告诉她,起初她以为我是开玩笑,见我很认真地分析起她做电视台主持人的优势和继续去国外读书会遇到的问题后,她信服了,但还缺乏自信,只是表示可以去试一试。

      我立即买来报纸很多报纸,找有没有招聘电视台主持人或者播音员的广告。

      我一时没发现有这方面的内容,有点焦躁,小欣也过来帮助翻找,很快,我们找到了一条:招聘电视台编导、节目主持人!

      电视台的编导应该和主持人很接近了,我觉得可以去看一次,没准我也可以做个编导,让小欣做主持人,于是就问小欣怎么想,小欣表示同意,而且刚好明天下午没有课。

      第二天中午过后,我看小欣施了点淡妆,刻意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发型,然后我开车,我们一起到那家招聘主持人的报纸上写的地址方向去了。

      那是一个大约四层的宾馆,在一家大学门口,他们这个地点在三楼,我记得招聘启示上写的联系人是张老师。

      我和小欣敲门进去,见到张老师,他是一个很高大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但是不是在一部电视剧里,我想不起来了,我想这也难怪,这个地方的人可能都是名人。

      我们坐下后,张老师开始问小欣话,说小欣气质真好,真不错,赞扬几句小欣后,突然说了一句我无论如何想不到的话,他对小欣说:“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

      这屋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他们要单独谈,显然是要我离开,但通过刚才他问小欣的话和他盯着小欣看的表情,我直觉感觉到这个人有点邪气,我不放心小欣和他单独在一起,我犹豫了一下。

      我突然看到他桌子上的名片,发现张老师也是一个“编导”,我拿起一张,感觉背面有字,翻过来,发现是一些广告公司常用的:代理××报广告,代理×××节目广告。

      凭我在商场多年的经验,我知道张老师怎么回事了,我故意问他,这样拉广告赚钱吗?

      “当然赚钱,我一能赚十几万,”看着我故意挑逗和瞧不起的语气,张老师急了,脱口而出。

      我笑了起来,小欣好象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看着我。

      张老师感觉到了自己失态,连忙指着小欣说,这样的小姐,在我们这里一年能挣几十万。

      我又笑了笑,说很好,我知道没有必要再继续谈下去了,我拉起小欣,对张老师说,我们需要钱的时候一定要再来拜访张老师。



      从张老师那里出去以后,回家的路上,我和小欣到自由市场买蔬菜,我让小欣在里面逛,我在门口呼吸新鲜空气,过了一会儿,小欣出来拉着我,让我去看她新发现的东西。

      我不知道什么宝贝儿这样迷住了她,近前才发现是一种小的红蔬果类,只有拇指大小,但尖尖的非常可人,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叫圣女果,是一种转基因食品。

      我让小欣买了一些,又和小欣一起买了许多别的蔬菜,然后开车回家了。



      那时侯,我已经把网吧的生意完全托付给了田甜,平时几乎不再去女儿吧了,而精品屋那边,小美已经完全可以独挡一面,我和小欣偶尔去看看,有时帮帮忙送货拉货。

      小欣上课的时候,我在家里看一些书,平时难得看一些电视,这时也开始天天看起来了。

      我看到上海的一家电视台有一位女节目主持人,名叫安静,是主持英语节目的,三十多岁,并不很漂亮,但气质很好,尤其是主持节目时的热情像是要流溢出来一样,她介绍自己的时候说是安徽人,老家在皖北,没有读过大学,经过自己努力才成为了一位深受大家欢迎的主持人。听到她是皖北亳州附近的人,我立即来了精神,那离我的家乡很近,这个主持人则是我的老乡了。

      看那个节目结束以后,我立即打114查号码台查到那家电视台的电话号码,又查到了安静的电话号码,然后给她打了个电话。

      我先夸奖了安静的节目,生动活泼,热情感人,安静表示谢谢,然后我简单介绍了自己,再把小欣的情况介绍了一下,咨询小欣的情况能否报名当节目主持人。介绍自己的籍贯的时候,我故意说了几句乡音。

      安静听得很认真,她问我在哪里上的中学,我告诉她我在安徽亳州读的高中,我记得安静老家就在那附近的一个县城。

      安静告诉我有机会可以带小欣去她们那里看一看,我索要了她的地址,连声感谢后,挂上了电话。



      小欣回来后,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小欣好象没有兴趣了,在我的一再劝说下,她才答应再去试一次。

      我开始让小欣背诵一些资料,我知道小欣其实做梦都想当明星,只是觉得没有机会,我要给她创造这个机会。

      小欣见我这么投入,也不好敷衍了事,无事的时候,我看着她认真地背诵一些新闻,模仿那些名播音员的样子和强调,一遍遍练习。

      小欣的普通话发音很准确,唯有一个音发不太准,就是吃肉的“肉”,她发的接近“漏”,了,吃肉变成吃“漏”,虽然很轻不明显,但还是被我发现了,我找出有“r”音的几个字让她发,像“日”她就能发准确,而“瑞”她则又滑了一点,发得有点像“累”。

      但只有这三五个音小欣拿不太准确,但其余的则流利而又清晰,时间久了,我发现已经可以乱真了。

      那几个发不准的音在我的督促之下,反复了许多次,看来习惯很难改,但终于有一天她都能发准确了,我高兴地一下把她抱了起来。

      我决定我们第二天就去找安静。

      和安静约好了下午两点到电视台,因为怕堵车,我们一点钟就到了,在附近的一家茶社坐了一会儿,小欣看时间还早,想进旁边商场看看,她知道我不喜欢逛商场,给我在报摊买了一张报纸,让我坐在商场门口等她。

      大约快两点的时候,小欣才出来,我们到了电视台楼下,要上电梯的时候被保安拦住,问我们什么事情,我告诉他是安静老师约我们来的,于是他给楼上安静办公室打电话,安静办公室的同事回答,安静还没来。

      我们只好在楼下等,一直等了一个小时,才见到安静匆匆从外面赶来,又匆匆要上去。

      我在电视里见过安静,忙拦住自我介绍,安静连说抱歉,把我和小欣带了上去。

      安静的办公室在十七楼北侧,我们进她的房间里,发现还有两位中年女士,我把来意给安静讲了一下,安静似乎有点兴趣,让小欣说几句表演一下。

      小欣朗诵了一段新闻,然后又背诵了我的那首《伫立河岸》,我看到小欣表演得异常出色,心里暗暗高兴。

      小欣朗诵完以后,安静和两位女士一起鼓掌,安静很兴奋,她说电视台主管招聘人才的副台长就在旁边阳面的办公室,她去看一下在不在,如果在可以给我们推荐。

      安静出去一会儿,告诉我们,陈台长可以接见我们。

      我和小欣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紧张和激动。

      进了陈台长的办公室,我发现陈台长原来也是一位女士,四十多岁的样子,虽略胖一点,但皮肤保养地极好,显出一身的华贵的气质。

      她看到我们进来,示意我们坐下。

      陈台长的办公室洒满阳光,桌子在靠窗子的阳面一侧,靠门是一张长沙发,安静坐在长沙发的最里面,小欣坐中间,我坐在最外面。

      安静介绍以后,陈台长问了小欣几个问题,看来感觉很好,然后她告诉我们,应该有一些录音录象资料,这样的话,她就好在台里讨论一下,这种事情她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但陈台长明显很喜欢小欣,她又问了很多问题,小欣都一一回答,小欣说出,在少儿的时候,就练习过几年体操,还代表学校参加比赛获过奖,这连我都是第一次知道,我看着小欣,小欣没有理睬,

      陈台长表扬小欣形象气质都很好,嘱咐我们尽早把录音录象资料带来,她说电视台每年都进一批人,当然,每年都有老人退休和离职。她这里“老人”指在那里工作过一段时间的人。

      告别陈台长,我和小欣又对安静表示感谢,然后连忙开车回家了。

      我知道,做录音录象节目没有什么太为难的,我的电脑里有好多种这样的软件,但要做得精美,做得打动人心,那要仔细计划好。









      四十一 红红的圣女果





      我很快通过文朋诗友找了几个摄影和录音棚,把小欣朗诵和模拟播音的镜头录制下来,我们又一起送到了陈台长那里,陈台长说要商议研究一下,然后再决定,让我们等候她的通知。我留下了我们居住地点的通讯地址,并告诉陈台长小欣大学虽然没有毕业,但已经有一个学位,随时可以来上班,陈台长当时表示,有可能让小欣业余实习播音一段时间,看行与不行再最后决定。

      临走的时候,我把一个有两千九百元钱的红包塞到陈台长的手里,但被坚决地拒绝了,陈台长说她很喜欢小欣的形象,真能录用小欣,也是给她们电视台增光的好事儿。

      我记得我之所以给陈台长塞两千九百元钱的红包,因为我好象看过一篇文章,说行贿超过三千元就是犯罪了,我这两千九百元钱还不是大问题。但没想到陈台长怎么也不要,我想起了另一个姓陈的,酒厂陈厂长,也是这样拒绝了大温给他的贿赂。

      “中国看来还是有希望的,”出门后,开着车,我对小欣说。



      那时侯只要小欣在的时候,我就经常呆在家里,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做,我觉得只要小欣在,我把她闲在一边就是一种罪过。而小欣不在的时候,我还是喜欢出门去看大海,读一些我一直想读而又没有闲暇去读的名著和流行小说。

      上次我们在菜市场买过圣女果以后,我发现小欣特别爱吃,以后经常买,引得我也喜欢吃起来,我记得专门为我和小欣写过一篇小网贴,名字叫《冬日里红红的圣女果和爱情故事》,写完后贴到互联网的BBS上:



      冬日里红红的圣女果和爱情故事



      圣女果是一种拇指大小的小番茄,但比番茄形状略尖,

      夏天多见,但冬天吃口感丰富,回味绵长。



      那晚上在房间里,欣欣端来托盘,

      托盘上仅有两枚水果:拳头大小的鸭梨

      和拇指大小的圣女果。



      第一次:

      欣欣:你吃哪一个?

      大炮:小的。(为了表示绅士风度)

      结果大炮吃了圣女果



      第二次:

      欣欣:你吃哪一个?

      大炮:小的。(偷笑,捡了便宜)

      结果大炮又吃了圣女果



      第三次:

      欣欣:你吃哪一个?

      大炮:大的。(为了爱情,牺牲)

      结果大炮吃了鸭梨。



      第四次:

      欣欣:托盘上只有一个鸭梨了,吃不吃由你。

      结果大炮又吃了鸭梨。



      结果,那年冬天,大炮吃了一个季节的鸭梨(奉献)。



      那时侯已经深冬了,小欣已经放暑假,我和小欣在家里无事的时候一起学习英语,小欣说英语很漂亮但时时会犯一些小的错误,这是我在泰国的时候发现的,我知道她主要是因为记忆的成熟英语句子不够多,而我则在记忆方面做过一些研究,发现一些很好的窍门,但最惊喜的发现,当属于利用唐宋诗词帮助记忆英语句子。

      小欣记了很多英语口语句子,但因为零散,忘记也很快,当时我想怎么把这些句子串起来,反复琢磨,最后发现用唐诗宋词作为线索回忆非常有效。

      比如,以下五句英语:



      The white shirt looks good on you.
      你穿着这件白衬衫很漂亮。

      Shall we make a date for dinner?
      我们约个日期共进晚餐好吗?

      It is up to you.
      依你。(由你决定。)

      The scenery of Guilin is second to none.
      桂林山水甲天下。

      I’ll try my best.
      我会尽力而为。



      每一个句子里都有一个加粗的汉字,把这些加粗的汉字联系起来,就是“白日依山尽”。

      就是用这种方法,用家喻户晓的唐诗,如“红豆生南国”、“朝辞白帝彩云间”等,和大家熟悉的宋词作线索,记忆英语句子,我还为此编写并打印出了厚厚的一本小书,小欣感觉记忆效果非常好,告诉我将来可以做一些推广,我也觉得不错,是一种新颖的学习方法,我想起“欣欣”精品屋,觉得可以把这种学习方法命名为“新欣”英语,小欣沉吟了一下,突然说:

      “你不是叫大炮吗?就叫大炮英语算了。”

      我感觉她在开玩笑,这个名字很“冲”,但显然不合适。



      那些日子发生的另一件有趣的事情是小欣的妹妹小美,周末有时候来玩,晚上住在我们那里,那时侯,小欣就让我“藏起来”,她则搬到我们两居室的阴面一间居室里去住,那间房子略小一点,正好并排放两张小床,她告诉小美,阳面住的是大学里的一对博士夫妻。她不愿意让小美知道我们的同居关系,怕小美回家告诉妈妈,那样她的妈妈“非把我赶出门不可,”小欣这样说。

      但这样,我就不得不和小美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不敢让小美在家里撞到我,小美一来,我就去女儿吧,有时候干脆住女儿吧的办公室里,两张桌子拉在一起,上面铺上被子就睡了,但睡几次感觉不舒服,有时候夜晚玩游戏的网客太吵闹,根本睡不着!那我就干脆等夜深了,再悄悄溜回家,悄悄打开门,溜进我住的房间,这时候小欣和小美都已经熟睡了。第二天,听到小欣和小美走远了,才敢起来洗漱。

      如果我困意早早袭来,我就告诉小欣,让她带小美出门一会,我则早早溜回房间,把门紧闭,插上门闩,关灯睡觉,睡不着的时候,听小欣和小美回来洗刷的声音,连咳嗽都不敢大声。

      就是这样,还是有一次感到了惊险:有一次晚上我和许旅长等一伙朋友们一起晚上喝了许多啤酒,刚好那天小美来,夜里我醒来要上洗手间,睡意朦胧中穿着大裤衩拉开房门要去洗手间,突然发现小美正在厨房水池刷牙漱口,吓得我连忙倒退进房门,关上灯,尿也吓没了。好在小美没有发现我。

      从那以后,小欣在家附近的“两元商店”,花两块钱给我买了一个红色塑料桶,有盖子,小巧可爱,小美再来的时候,让我拿我屋里作为夜壶。但后来类似事情就一直没有过,小美也不是经常来,那个小塑料桶就一直没有派上过用场。

      那时侯我已经把小欣的身体和灵魂都读遍了,激情过后,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平静而又一种静谧的甜蜜。转眼到了年关,我要回安徽老家,劝小欣和我一起回家,但小欣不愿意,她说年关想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而当我提出我和她一起先到她的家里过年,然后我再回我家的时候,又被她拒绝了。

      “等我毕业以后再去吧,我妈很厉害的。”小欣告诉我。

      我知道她还迷恋她的大学生的身份,这不是什么问题,春节前女儿吧和精品屋都要放假的时候,我们都要回老家了,那天夜里,欢爱之后,我们躺在床上聊天,因为明天就要离别了,我问她,宝贝儿,和我一起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有什么感触。

      “其实我真得觉得很幸福,你也是我的宝贝儿,”本来仰面躺着的小欣侧过身来,伸手轻轻抚摩着我的脸说,“要是早认识你几年就好了。”

      “那为什么?”我问她。

      “没有什么,只是,觉得我们有点对不起小林子。”

      小林子走了以后,我一直试图把她忘记,但那伤痛顽强地盘踞在我的心中,时时还会泛出来。虽然随着我和小欣在一起的日子长了,痛疼的感觉也逐渐轻了一些,但终于还是忘记不了,连小欣都忘记不了。

      “田甜给我说过,小林子最近在一家外资企业打工,收入很好,一个显得比她还要小的同事一直在追求她,是这样吗?”我记得万事通田甜曾经这样告诉过我,就问小欣。

      “我听田甜也这样给我说过,但谁知道田甜的话有几分可信呢?”小欣说。

      我想起田甜曾经向小欣说过,小林子是我从一家餐馆里拣来的一个小保姆的事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爱还是该恨田甜。











      四十二 不测风云



      我春节在老家过了差不多十天,就匆忙赶回上海,在春节期间,我和小欣每天都通一次电话,小欣昨天告诉我,她已经到了上海的家里了。

      我急忙开车回赶,第二天下午就回到我们住的地方。

      十天不见,小欣还是老样子,这有点儿奇怪,虽然只回家十天,我自己肯定胖了,据小欣说我的消失不久的将军肚“又突出来了”。

      小欣告诉我昨夜外面有风,房间里有声音,她一个人吓得好久不敢入睡,我连忙再次抱紧她,安慰了一番。女人总是胆小,我想起以前和小林子在一起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事情,但小欣比小林子个头高一些,力量也显得大一些,没想到也是一样“胆小如鼠”。

      我们再相见的时候,我想要小欣,但小欣坚持要我好好洗个澡以后才可以,说我开了半天车,灰尘很多,身上还有汽油的味道,我有点悻悻的,但也没有办法。

      我洗了一下脸,下午我们一起去了女儿吧,又去了精品屋,田甜和小美都已经把日常工作运转开了,小美一直不知道我和小欣同居,但知道我们已经像情侣一样每天在一起玩儿。

      那天晚上,我冲洗完以后,回到卧室,小欣已经在床上看杂志,我把她脱得光光的,仔仔细细看,我想看过了十多天,我熟悉的小欣的身体,我拥有的至宝,在这十多天内有什么变化。

      小欣其实是没有什么变化,那乌黑的头发,明亮的眸子,洁白的牙齿,那洁白如玉、玲珑有致的身体,那我一再感叹过的精美的小腿和大腿……美人什么地方都是美的,小欣的肚脐眼是美的,甚至私处都是美和光洁的,和我最初在皮皮岛看到的没有什么两样。

      小欣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气息吸引着我,那时侯我们已经很默契了,她顺从地用身体配合着我的动作,很快我们就像大上海在这个时刻千万家卧室里正在做的事情一样,在床上热烈地爱了起来。我明显感到,十天没有见面,小欣变得热烈和大胆了一些,原来一直觉得害羞的动作,现在居然可以调皮地和我开起玩笑来了。

      那夜我们很晚才入睡,尤其是我,因为再见到了小欣,心有触动,一句好诗蹦到了我的脑里,我想写完整这一首诗,于是又想出几句,在脑袋里翻滚搜索,但还是接不上来,我想了许多遍,就是不能满意,于是这样想着,一直到快天亮才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我感觉还有点困,要再合上眼睛继续睡,但小欣已经起床做好饭,把我摇醒,我记得我昨夜告诉过她,今天上午可以打电话问一下电视台的陈台长,看小欣是否能被电视台录用。

      我只好起来,简单洗漱,吃完饭后,拿起电话给陈台长打了个电话。

      陈台长问了我是谁,我告诉她,她好象才记起来,说“对对对,讨论好了,准备录用梁小欣实习一段时间”,我心里一阵激动,最后听陈台长告诉我说,让我们今天下午去一下电视台。

      小欣一直在我旁边,陈台长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我放下电话,我们一起喊起来抱成一团。

      中午我喝了一小杯酒,因为考虑要开车,没有敢多喝。下午的时候,我开车带着小欣一起,朝电视台去了,路上我们居然都没有话了,我感到小欣也在想,这突然的事件会给我们以后的生活带来什么样子的影响。

      到了电视台,陈台长让一个工作人员拿出几张表格,在另外一间屋里填好,我在旁边看着,小欣仔细填了,然后我们一起去交给陈台长。

      陈台长告诉小欣,下周一下午没有课的时候,就可以来上班了,她喊来电视台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主持人,姓曹,陈台长把小欣介绍给他,以后小欣就要在他们的组里上班了,小欣礼貌地对他说声“曹老师好”,而那个曹老师则仔细打量了一下小欣,点了点头。

      我看到这个男主持人但个头比我高一些,长相确实很酷,风度也好,比我可能大几岁,有一种成熟稳重的气质。我想到以后小欣要经常向他请教,和这样一个家伙天天在一起,突然觉得后悔起我一直在努力的事情了,我感到自己表情极不自然,我想放松,但脸上的肌肉却不听使唤。

      男主持人走后,陈台长看到我难受的模样,问我和小欣是什么关系,陈台长的长相和打扮都显得雍容华贵,说话非常直接了当。

      我说我们是朋友,快准备结婚了。陈台长看我的样子委靡,笑了笑说:

      “小伙子,梁小欣以后在这里上班,崇拜者不知道要有多少,你可要小心了!”

      这我以前也考虑过,但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刚才见了那个男主持人,我的心里觉得自己的最宝贵的东西正在别人的窥视之下,而我开始感到力不从心了。

      小欣没有发现我的变化,我觉得她依然很兴奋,我看到她看陈台长的眼睛里都充满感激和兴奋的光芒。

      出来以后,小欣才发现我的异常,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说没有,只是有点累,小欣眼睛转了一下,马上明白了。

      “要是你不高兴,我不去这里上班也罢。”小欣这样说。

      “怎么会呢?我们花费了这么多的功夫在里面。”我告诉小欣,我们现在可以出去看看田野,我想起了我教小欣学开车的时候,那一片广阔的田野和村舍。

      如果和小欣在那些村舍里找一个小院子,远离人群,度过一生,也应该很满足了——当时我曾那样想。

      今天,我突然想起那个地方了,我要带小欣再去那里散散心。

      很快,我们开车就到了那一个地方,我绕了几圈,发现那里都是很破旧的村舍,以后在那里生活也未必是多么美好,于是我掉转车头朝回开。

      小欣发现我的情绪低落,要求她来开车,从电视台出来,我感到她的情绪一直都很亢奋。

      但小欣开车我是放心的,她开车速度比我慢得多,而且精神非常集中,使我想到最初刚在女儿吧见到小欣时候,她凝神看电脑屏幕的模样。那时侯,我们都花钱向驾驶学校买过了驾驶执照,她也曾经几次开车送过妹妹小美回住处。

      小欣开着车,我坐在旁边看着她开车的样子,小欣有很多照片,我最喜欢的之一就是我给她照的那张在汽车里握方向盘的,那一张照片上的小欣,短发齐颈,挺胸扬眉,很有过去常宣扬的“中华儿女爱武装“的气概,但因为小欣的长相要比原来风靡的女民兵的那张柔媚得多,两相比较,被衬托得有点谐趣的味道了,像一个娇弱的女学生抡起铁匠打铁的大油锤一样别有风韵。

      小欣开车的速度比平时略快了一些,路的右前面是一个加油站,左边快到一个三岔口,我仔细看着路面和小欣的动作,小欣察觉了,正要说些什么——而以下镜头曾一千万遍地在我的脑袋里呈现出来,又一千万遍在我的脑海里轰鸣着,至今天还没有完全消失。

      我看得非常清楚,一个满面煤灰的穿花衣服的小姑娘突然从路中央猛跑着要穿过马路,跑到了我们车头右侧,眼看要被小欣开的车撞倒,小欣吓得脸色煞白,急忙把方向盘左打,面包车偏离道路,偏过路中心线,向道路另一侧冲去,而这个时候,对面又来了一辆更大的面包车,大面包眼看要撞到小欣开的车,立即朝路外侧转向,而这个时候,一辆巨大的载货汽车正从这个三岔路口要开上路来。

      大面包车眼看要撞上大货车,急忙掉转车头,而这时候,小欣开的车的车头刚好迎了上去,我闭上眼睛的瞬间看到小欣惊叫着丢下方向盘,双手要捂住脸。

      这只是电光石火的一刹那,我甚至没有来得及说话,但我看得非常清楚,用慢镜头把它回放了出来,我当时只感到“轰”地一声,天崩地裂一样,我闭上眼睛,随后觉得脸上和嘴角都热辣辣地。

      等我在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清楚地知道,我们出了车祸,面包车本来平板一样的车头,被压扁了,成了小轿车的形状了,汽车的挡风玻璃碎成雪花洒满了驾驶室,方向盘从根部折断了,断出的那一大截在小欣的怀抱里,而小欣则伏在那断了的方向盘上。

      “小欣,”我的手轻摇着她的头部,轻声喊。

      “我受伤了,”小欣并不抬头,声音很低地回答。

      听小欣说话,我感到她应该伤势不重,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和嘴角,感到了血,我又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确认自己没有受伤,连忙转过来再看小欣。

      小欣头抬不起来,只是说自己好疼,我低头看到她的胸口上也有一点鲜血,透过了很薄的米色羊毛衫,我连忙又抬头看对面车上的驾驶员,他是一个中年的男人,农民模样,也是一副痛苦和站立不起来的表情,眼睛茫然地看着我们。

      我立即跳下车来,这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围了上来,我连忙喊一辆路过停下来的出租车,小心地把小欣抱上去,在车发动前,我给对面车上的那个司机一张名片,我看到他没有流血,估计伤势不重。

      在出租车上,我抱着小欣,看到小心脸色发白泛青,一直从下巴到脑门都是这个颜色,但一张美丽的脸蛋居然没有一点点伤,我吐了口唾沫,发现我的唾沫苦涩,有碎的玻璃,还有血色。

      到了医院,我把小欣抱起朝医院里快走,司机跟着我进去,小欣的眼睛还是睁不开,但神志还很清醒。

      “你没有——受伤吧?”路上她断断续续地问我。

      我吻了她的头发,告诉她我没有任何问题,她也没有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到了急诊室,和医生简单说几句,看着护士用小车把小欣推进去后,我付给了司机一张大钞,表示感谢,但司机却说什么都不要,劝慰了我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四十三 活人不死





      我等了一会儿,出来一位医生,他领我去旁边的一个房间,开了几张条子,让我去交费用,我问医生小欣是不是很危险,医生说目前还很难说,但看来不会马上就有生命危险,现在正在给她止痛和预防伤口感染,准备做进一步的检查。他告诉我小欣需要住院检查治疗,这样还要预先交两万元钱的保证金。

      我想起在北京科研所工作的时候,我的一个女同事重病住院,我们都去病房看过,看到好几病友住一间病房,感到很不方便,就问医生这里有没有单独的病房,医生回答,现在应该有两人的房间,可以像住旅馆一样包下来,不过这样还要多交一些钱。

      我估算了一下,觉得有一间这样病房很合适,这样我可以住在那里照看小欣,我不相信小欣会有什么危险,因为我送她进来的时候,我感到她虽然痛疼得说不出话,但我感觉她的生命力依然很旺盛。

      我连忙打田甜的手机,问她帐目上还有多少钱,田甜告诉我,因为刚添加了一些新设备,帐目上还剩下三四万元钱。

      我简单告诉她小欣出了车祸,让她立即取出三万元钱打车来这家医院,随后我又拨通小美的手机,告诉她小欣受了点儿轻伤,让她立即也来这里。

      很快,田甜先到了,看见我笑了起来,我伸手摸了一下,感到脸上嘴角和脑门都有一些淤血,连忙去卫生间洗了一洗,嘴角湿水了,我才感到那里好象还在辣辣地痛。

      我让田甜去交费,我继续等小美,田甜交完费用,一会儿小美也到了,我们都站在急诊室门口等小欣出来。

      很快,一个护士推小欣出来,我们都看到小欣虽然躺在小推车上,脸上还没有恢复光彩,眼睛也似睁似闭,和我的眼睛对视以后亮了一下,田甜和小美立即围了上去,从护士手里接过了推车。我刚刚过去安慰了一句小欣,医生又把我喊了进那间诊室,又开了几张单子,我认识那些化验单和检查单,多是一些常规的检查,只有CT计算机断层扫描一项是我自己以前没有做过的。

      我又问了医生一些情况,我这时已经知道这位医生姓黄,他是一位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中等个头,比我略矮一些,我给了他一张我的名片。

      黄医生告诉我,初步诊断,小欣是肋骨骨折,属于多发性,但究竟是几根肋骨骨折还不清楚,需要检查完以后才知道,另外可能还有血气胸,以及腹膜积液,脾脏是否受伤还不清楚,但毫无疑问有软组织和肌腱损伤,另外小欣的手背还有一处玻璃划伤,但不是大问题。

      检查完以后,医院差不多下班了,医生让一个护士小姐送小欣到病房去住下,护士小姐走在前面,田甜推着小车,我和小美在旁边护着小欣,很快就到了与门诊楼连接的位于邻楼一层阳面的一间病房,这是一间大约十二平米的房子,放两张床和两张桌子和一对椅子,被褥枕头开水瓶都很齐备,显得整洁。

      我谢过护士以后,递给她一张名片,告诉她平时可以去我那里上网玩,护士笑了一笑,说是一定去,她只是听说,还没有上过网,随后她交代有什么事情可以和这里值班的医生和护士联系。

      在病房里,小欣想卧起来对小美说什么,但刚开口就咳嗽了起来,一下止不住了,声音震动深及内脏,像是要撕破肺腑一样,小美忙取帮助捶打,我则连忙出门,取一个公用一次性水杯子,倒上一小半杯热水,吹了一会儿,递给了小欣。

      小欣喝了水以后,不再咳嗽了,但眼睛还似睁似闭,我凑近点,感到她的呼吸均匀连续,我立即放下一大半的心。

      这时已经是晚饭时间了,我问小欣想吃点什么,小欣摇了摇头,我用手探一下小欣的脑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我让田甜出去吃饭,顺道给我买几个包子回来,然后再换小美出去吃饭。

      到八九点钟的时候,小欣慢慢睡着了,我喊来值班医生,让她进来看一下小欣的情况,值班医生进来,用手摸了一下小欣的脉搏,听了一下小欣的呼吸,又用听诊器听一下小欣的胸口,然后告诉我们,病人目前状态很好,没有什么危险。

      医生告诉我们,这里晚上非危重病人的陪护人员不能超过一个,还要去登记一下,我想留下来陪护小欣,但考虑到小美还不知道我和小欣的关系,怕小欣醒来因此受到刺激,看到小欣睡得很香甜,估计不会有什么问题,就吩咐小美有事情尽快通知我,就和田甜一起出门打车走了。

      我送田甜回她住的地方,然后返回住处,田甜从一开始在女儿吧不远处,花二百元租了一对老夫妻楼房上空余的一间很小的边房,到今天依然住在那里,使我很感动,因为自从女儿吧交给她来管理以后,生意一直非常好,别人的薪水都是她来发了,她的薪水还是由我来定,与以前相比,我大幅度地增加了她的收入,以她现在的经济实力,租一套宽绰的房子绰绰有余。

      临别时候,我告诉田甜,好好休息,明天不要去医院了,有我和小美就行了,田甜也感觉小欣没有什么大问题,过几天就会好转,也就同意了。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用塑料袋子装了一只茶缸子和勺筷饭碗,急忙打车去了医院,虽然时间很早,但到了医院住院部,我发现已经有很多人在那周围和楼里走动了,我走到小欣的房间,发现门没有锁,轻推一下,门开了,我看到小美坐在床边,正和小欣在说什么。

      小美见到我进去,说要出去买早点就出了房门,我交代她给小欣买一袋热奶来,等小美出去以后我再仔细地看小欣。

      小欣看到我,眼睛光还是内敛,我还看到她脸上虽然还是没有光彩,但精神明显恢复多了。

      “我不行了,你多保重自己吧,”我坐在床边,握住小欣的手,听她这样说,“别让小美到处乱跑就行了。”

      虽然我看小欣很清醒了,这一句话也是她用开玩笑的语气讲出来的,我还是感到眼泪要流出来了。

      我很快平静下来,告诉小欣,活人是不会死的,只有死人才会死去,小欣微微笑了,然后我听她讲一下自己现在身体的感觉,突然小欣问我,“今天周几了?”

      我记得昨天我们去电视台是周一,今天显然是周二了,我觉得小欣不会忘记这么快的,但我还是告诉了她。

      “还要等一周,”小欣自言自语一样说。

      我记得陈台长要她下周一下午去电视台实习,就安慰她,过两三天就可以起来,绝对不会耽误去电视台上班,而且即使耽误几天,也没有关系,陈台长很喜欢小欣。

      一会儿小美回来,拿回一袋在商店微波炉加热的热奶,我要接过来给小欣倒杯子里,但一转念,就吩咐小美做,然后让她端着杯子,拿着勺儿喂姐姐喝。

      小欣喝了几口就再不肯喝了,又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医院医护人员都该上班了,就去门诊楼看一下,想问一下那个黄医生昨天检查的结果。

      黄医生今天没有来,问过问讯处的护士,知道今天要重新挂号,而小欣的所有资料都转给了一个何医生了。

      何医生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女医生,一脸的慈祥,使我心里暗暗庆幸,我记得小时候就听说过“年老的先生,年轻的戏子”,意思是说医生年纪越老越吃香,“戏子”越青春越来事,看到何医生我的信心增加多了。

      何医生告诉我小欣的情况还是很严重,第五、六、七三根肋骨骨折,脾脏轻度破裂,还有血气胸,要动手术,我问大约要花多少钱,何医生问我的职业,我连忙递上了一张自己的名片。

      何医生看了以后告诉我说,一般这种手术只要再付几万元钱就行了,但是如果要确保手术中不出问题,确保很快康复,就要多花一些钱,用一些进口的药物和针剂。

      我问大约还要花多少钱,何医生在纸上开了几种针剂和药的名字,都是稀奇古怪的名称,我只记得有一种什么“阿乞斯卡妥尔”之类的名字,然后她给我说这些药和手术费用加在一起要十三四万元左右。

      何医生还告诉我,这些药何、针剂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

      这大出乎我的意料,我仔细看了一眼何医生,发现她眼睛里充满慈爱的目光,没有一点点儿的做贼心虚的模样。

      “这些钱花了,能确保梁小欣的手术不会有什么意外吗?”我问,我发现自己措辞已经没有了大诗人的水准了,有点慌不择词的感觉了。

      “应该好很多,”何医生告诉我。然后她给我讲了一个在别的医院,因手术中用药不慎,发生医疗事故的例子,那也是一个小姑娘,本来可以做好的手术,结果发生事故,手术后一直拄着双拐,永远扔不掉了。

      我感到心里一紧,直觉告诉我,我面前的这位女医生决不会欺骗我,我盘算一下,这些钱我可以想办法凑到,于是决定按她的要求做。

      我回到小欣病房,告诉小欣小美,很快就可以做手术,用的是欧美最先进的药物和针剂,没有任何危险。

      我说完没有任何危险,突然想到小欣的父母,真的这么一个大手术,不告诉她的父母是不合适的,于是问小欣。

      没想到小欣坚决反对让她的父母知道,她也感觉自己没有什么大事情,惊动父母太没有必要,她让我给她原来居住的宿舍打个电话,让同学帮她先请三天假,同时她告诉我,不要告诉同学她受伤的事情,只当是一次感冒。

      我照办以后,开始考虑哪里一下搞到这么多的钱来给小欣做手术。

























      四十四 女律师通牒





      我问小美精品屋还有多少现金可以用,小美告诉我,也是大约有三四万元钱,因为刚进了一批货还没有怎么卖,我让她中午回去,把钱全部取出来带过来,我看到小美有点不情愿的样子,忙告诉她,只是借用,以后会归还。虽然那应该是我和小欣的精品屋,但小美干得很欢,我曾一再鼓励她,要把精品屋当成她自己的来经营,以后就完全交给她了,我只是大股东,参与分点成就行了。

      我在医院外拿手机打电话问了几个朋友,讲借钱的事情,但他们都告诉我目前生意难做,资金紧张,只有附近的一个中学的同学送来两万元钱,我原来替他舅舅做过测谎测试的小彭子告诉我,他那里也可以借出一两万元钱,但要明天才可以,因为他现在外地,明天才回上海。

      我回到病房,手机就响了,是田甜打来电话,问小欣的情况,我说小欣精神很好,但要马上手术,我突然记起在一两个月以前,田甜在上海做啤酒生意的一个远房舅舅,曾经到女儿吧去看过,感到女儿吧很兴旺,提出要用一部分现金入股,记得当时我和他谈了一会儿,纯粹是礼节上的,但我记得她那个舅舅说过,给他一半股份,他马上就能给我二十万元钱。

      女儿吧的那些电脑和游戏机也就几十万元钱的价值,一开始我还知道,后来就根本算不清楚了,但考虑到女儿吧已经很好地赢利,品牌效应已经有了,就没有答应他。

      我连忙告诉田甜,让她和舅舅联系,还要不要买女儿吧的股份,只过了二十几分钟,田甜又打来电话,告诉我,舅舅同意买,但只能出十五万元了。

      我觉得心疼,但也顾不得了,我告诉她通知舅舅,立即带钱来女儿吧办手续。

      中午以前,田甜的舅舅就到了,带上一皮包的钱,我把股份转让协议写好,让田甜找人打印出来,然后签字盖章,算是办完了手续,股份转让虽然法律上还要经过有关部门最后认证一次,还有一个手续要办,但田甜的舅舅很痛快,立即把钱数好给了我。

      拿到钱以后,我立即到医院交给何医生,何医生告诉我,有两种国外的针剂是不能出具正式发票的,我愣了一下,觉得这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也不能找什么人来报销。

      中午,小美问我要不要她回去取钱了,我说不用了,然后我问小欣吃点什么,小欣告诉我,还想吃几个小番茄。

      小番茄就是圣女果了,街上到处有小贩摆卖,我让小美出去买一些,而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

      我接过电话,对方是一个说普通话略带一点口音的女士的声音,她首先自己报是一家事务所的律师,名叫汪霁,受朱什么委托和我谈谈车祸赔偿的问题,我这才记得小欣那天车祸,对面驰来的那一辆大面包车上的司机,我印象中他的伤不重,就连忙问汪霁那个司机怎么样子了。

      汪霁告诉我,朱司机腿被挤伤,已经治疗后出院,现在还要拄拐杖才能走路,她让我下午去她的事务所,朱司机也在,有些事情可以当面谈。

      我看小欣吃了好几枚圣女果,还要吃,感觉很轻松,就告诉她们我下午出去一下,是关于有人向女儿吧投资在外地开设分部的事情。

      小欣吩咐我快去快回,我连忙打车按照那家律师事务所的地址飞驰而去。

      我进入设在一幢高的公寓楼底层的那家律师事务所,见到汪律师和朱司机,汪律师礼貌地让我坐下,自己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拿出文件,开始给我讲解。

      她拿出一份交通部门的车祸责任认定书,把我吓了一大跳,因为才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就已经盖棺论定谁的责任了,我印象中的交通执法部门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效率。

      但仔细看确实也信服了,不仅因为上面那两枚鲜红而又清晰的交通部门的图章,里面内容对车祸的情况描述和我当时目击的几乎没有区别,除了省略了小欣开车时候,前面横穿马路跑过的那个满面煤灰的小姑娘外,其他我都无话可说。

      关于事故责任,鉴定书最后结论是,微型面包,也就是小欣开的、车主是我的那一辆,负全部责任。

      我知道这份鉴定书的意义,我也知道因此将带来的后果,我想起那个穿花衣服、满面煤灰跑过的小姑娘,我找到她有什么意义吗?

      汪律师接下来说,朱司机的伤很重,虽然医生说不需要住院,但肌腱断裂,软组织损伤,几个月都不能再开车了。我看了一眼汪律师,感觉这个人的语言加上感情色彩,像是在演说,不由地感到厌恶起来,而朱司机自始至终坐那里,几乎不发一言。

      随后,汪律师拿出她写的朱司机的赔偿要求,大意是汽车损坏,要赔偿四万元左右,汽车折旧要一万元左右,误工费要三万元,等等,另外还要赔偿精神损失八万元。

      我差点跳了起来,但还是仔细听她说完,汪律师把每一条赔偿费用的原由都列在纸上,我感觉这个女人虽然讨厌,但确实是一个好的律师的料子。

      我感觉在劫难逃,因为我知道确实是小欣把车开过了中线,进入逆行道路了,我在北京学车时候学过交通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俗气地让人感动
    • 那个站点好慢,让你久等了 :)
    • 阅. 不错. 送更多同志阅!
    • 文本太长了,上面16-37和38-47好象被截断了,回头我再把截掉的部份帖上
    • 16-20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十六.异国风情





      飞机很晚的时候才从上海虹桥机场起飞,抵达泰国曼谷机场时,已经是子夜时分了,下了飞机,老李和她的女友慕容小姐早在机场门口等着我和小欣了,很快,他们把我们两个领到他们学校附近的一个宾馆住了下来。

      老李是我的一个哥们,曾同住一个单身楼里,虽然并非同学也不是老乡,不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但感情处得极好,是“光屁股在一起玩的”朋友。在我们科研所的操场上,夏天深夜,我和老李和几个朋友哥们都脱得光光的,连鞋子都不穿,在操场里一圈又一圈地走着,据说这是非常保健的运动,而发起人和走在最前头的正是老李。

      那时侯最怕万一有巡逻的报保安,虽然没有什么大事情,但手电筒照过来可能会使我们狼狈不堪,幸运的是一直没有人来打搅我们。

      在住宿的时候,老李电话里听说我和一个女孩子到曼谷,以为我和小欣关系已经很亲密了,就只给我们开了一个标准间的房子,到房间后,小欣扭捏着,表示很不满,提出再要一间,这怪我没有交代清楚,我把小欣拉到一边,商议一下,最后让老李给我们改租了一间套房。

      因为已经很晚了,我就让老李和慕容小姐先回去休息了,他们告辞的时候说明天上午再来。

      屋里只剩下我和小欣的时候,我才仔细看了这个房间。

      房间的层次大约是国内三星级别的宾馆,在国内打折后不过三百多元钱一个晚上,而这里的价格是一千五百泰铢,要五百多元人民币了,老李还特意问我换了零钱没有,因为在泰国住宿,不像在国内,给服务生的小费是少不掉的。

      我们来以前,我和老李通过几次电话,我问他一些在泰国的生活的问题,他都一一详细解答,最后,我还问他能不能搞到一个手提电脑,要能上互联网的,只借用十月七日一个晚上。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我才放心地踏上了飞往泰国的班机。

      夜很深了,我和小欣同时打起了哈欠,我让小欣住在套间的里屋,我住在外间的长沙发上,小欣没有反对。小欣洗漱时候,我打开电视看了一眼,发现全是听不懂的泰国话,虽然偶尔有英语节目可以看一下,但多是枯燥无味的新闻和体育节目,就关上电视,抱一床毛巾被,到外面沙发上睡觉去了,我知道小欣还要忙乎很长时间。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因为睡沙发毕竟很不习惯,睡得不踏实,我起来推了一下里屋的门,发现推不动,显然被小欣从里面插上了。我只好又回沙发上躺着,想着小欣和明天的行程。

      过了好久,房间里面才有了点声音,又过了好久,才听到门闩打开的声音,小欣拉开门,已经梳洗完毕,她看我眼睛瞪得很大,知道我早就醒了,忙说抱歉,让我在外面久等了。

      我这时才走进去,问她昨夜过得好吗,曼谷和北京不过一个小时的时差,对我们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我刚洗漱完的时候,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打开门,是老李在外面,要请我们去吃早点。

      我在枕头底下放了老李交待我必须放的小费泰铢,我们就一起走了出去。

      我问慕容小姐怎么没有来,老李说她今天上午还有课,于是我们很快来到一家华人办的餐馆。

      在这家餐馆吃的早点和在北京吃的没有什么差别,居然也是包子混沌和豆浆之类,这使我感到很亲切,问一下跑堂,果然是从北京附近来的。

      吃完饭,我给老李仔细讲了我们这次来的意图,是帮助小欣找到一个好的学校,老李说这没有问题,因为泰国百分之七八十的学校都设在曼谷,可以带我们去跑几天。

      当天老李就带我们去了几所大学,包括泰国最著名的大学朱拉大学。

      泰国的很多大学和上海的的大学相比较,学校校园显得要大得多,主要是很空旷,绿化得非常好,到处是我说不出名字的植被,这一点我觉得国内只有北京大学和清花大学的校园可以勉强比得上。在那里的中国学生非常多,我们走在路上就能看到很多人,完全中国式的打扮,一开口搭话,果然是同胞。

      到了几家大学负责招生的地方咨询,有一两家是讲泰国话的,老李负责翻译,更多大学招生的地方是讲英文,这我和小欣完全能应付下来,但热心的老李仍然坚持为我们做翻译,使我们乐得偷懒。

      我第一次听到小欣的英语讲这么出色,虽然不是很流利,也犯一些小错误,但发音非常标准,使我很多时候不敢开后先说英语,总是把小欣推到前面。这时候我想到小林子,她是英语专业本科毕业的,英语口语还要好些,但发音却没有小欣这么清晰、这么优美。

      在靠近中午的时候,小欣在一所校园的商店里买了一把小花伞,从此再不离开它了,泰国确实比上海阳光热辣一些,所以在泰国,即使阴凉的天气,我看小欣都要撑开那把伞,感到好笑。

      小欣带了一部小巧的照相机,给我和老李拍过合影以后,自己选景点要我给她拍照,每次拍照的时候,我看到小欣神采飞扬,微微挺胸,像是很骄傲的样子,感到很有趣,多次故意反复校准镜头,迟迟不按下快门,好在镜头里仔细欣赏挺胸的美人小欣。

      第二天,老李仍然带我们在一些大学里转悠,索取一些招生简章,在这些大学中,朱拉大学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这里的学生我感觉个个像学究,没有见到其他大学常见的小混混模样的学生,我建议小欣申请到朱拉大学来读书,小欣则拿了一大包的招生简章似的东西,说要回去考虑一后再决定。

      晚上很晚了,老李打电话告诉我们,他也要上课了,我觉得这么麻烦老李太不好意思了,就让他这几天自己上课去,同时我问他我,我给他交代的能上网的笔记本电脑的问题,老李回答说一切OK。

      这两天夜晚我和小欣基本都是第一夜的翻版,我住在外面沙发上,她住在里面大床上,因为沙发睡不舒服,我曾想再开一间房子,但小欣坚决反对,她说一个人住一间房子,她害怕,这是合乎情理的,所以每当我住在外面沙发上感到不舒服辗转反侧的时候,就想起一部电影里道格拉斯那著名的台词:Love means sacrifice.(爱意味着牺牲。)

      “Love means sacrifice.”第二天吃早点的时候,我突然不自觉的说出来了这句英语,小欣放下筷子,看了我好长时间,美丽的大眼睛里含情脉脉。

      “我以为你不懂呢,”她这样说。

      泰国的曼谷是一个水城,这点和苏州有些相似,虽高楼大厦林立,但也到处都见河流穿过市区,小欣很喜欢,路上和一个黑黑的、尖下巴,眼睛像鹞子一样的一个泰国船民比划着,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最后小欣告诉我,这个船民愿意拉我们在这个城市里逛一圈,收费二十美元。

      这个价格可以接受,比在北京颐和园昆明湖划船贵了一点,但毕竟是在异乡,于是我和小欣就坐到了那个黑瘦的船民的船上。

      一开始我们还试探着和这个船民用英语说几句,但很快就发现他只会说“多少钱”“谢谢你”“欢迎再来”之类的简单几句话,我和小欣就不再搭理她,自顾自地欣赏起曼谷城市的迷人景色来。

      曼谷是一个很奇怪的城市,繁华和落后统一于一体,那里有比上海的许多大厦显得还要高的高楼大厦,玻璃擦得一尘不染,也有破败失修的民房。木头制作的阁楼,油漆已经大部剥落,摇摇晃晃地,妇女们出来洗衣、晾衣和晒被子。

      但曼谷给我们留下最深印象的是佛寺,可以说遍地都是,走进这个转进那个,走在那一个个玲珑的佛塔中间,我感到自己来到了传说中的西天极乐世界,以一种朝圣者的心态来感受这一切,而小欣则时不时问我一些使我喷饭的话题。

      “这个佛要这么多塔干什么?”当我告诉她很多佛塔供奉佛的真身或遗骨舍利的时候,她问我。她可能以为是佛自己造的这些塔,然后让这些人来膜拜。

      我是怀着朝圣的心态去看这些佛像的,这涉及到生命的本源和灵魂的归依,像我以前多次去过基督教堂一样,我绝对不是一个教徒,但我在这种地方,是满怀敬畏的。

      而小欣则不然,她根本没有这些个概念,在看一尊佛像的时候,我看到她仔细摸了摸佛像的耳垂,像是要检查一下佛为什么没有带耳环一样。

      回到我们居住的地方的时候,还不是很晚,我躺在小欣睡的大床上,打开电视,发现正在播放歌舞节目,泰国的人妖舞蹈是有名的,但这些跳舞的分明是女人,没有一点迹象显示她们是人妖。

      小欣也凑过来看,她发现有一个跳舞的很像她的同学,顿时尖叫了起来,而这时,我把她揽在了怀了。

      小欣和我在一起的这几天,我沉醉在异域风光的同时,心也更加和小欣贴近了,只有我们两个才互相听得懂彼此的语言,别的所有走动的生物都是异类,这样的环境使我觉得小欣是这里我唯一的亲人,我相信小欣也是这样想。

      我把小欣推倒在大床上,紧紧拥抱在一起,一遍一遍地吻着她,她的胸怀也向我敞开了,在她高兴的时候,把她那灵巧而又美妙的乳房,作为对我殷勤的报答,在我的坚决要求下,也给了我,但当我临睡前再要的时候,被她坚决拒绝了。

      “你答应过我,”她这样说。

      于是我一下就蔫了,因为我确实答应过她。

      “你要再这样我就去死了,”一次她这样对我说,吓得我连忙赔礼道歉。

      但小欣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挑逗,甚至是一个挑战,当她看着我甜甜地笑着的时候,有时候我甚至恨起她来了。

      但小欣依然在对我微笑,甜甜地笑着,而这时,离我们回国的日子也迫近了。

      回国以后,小林子也该回来了,那时候,小欣和我会是怎么样子的情景?



      而小欣全然没有把我的想法当一回事情,她还在自得其乐地欣赏着另一个天地的明媚阳光。

      在异国的灿烂阳光下,在我们热烈拥抱在一起的时候,小欣鲜美如桃花的脸蛋更添加了光彩,像泰国海滨日出前的朝霞一样的了,我也被感染得又情绪高昂了起来,毕竟和小欣天天在一起,就是一件激动人心、值得回味和值得骄傲的事情。

      是呀,这么灿烂的阳光,这么新奇的天地,这么鲜美的笑脸,这么甜甜的呼吸扑面而来,贴近这么美妙的唇……这已经很使我陶醉了,再多的欲求就是贪婪,我也是幸福的了。

      那天上午,在游玩市内一家园林的路上,我唱了起来,小欣还鼓了掌,在路边椅子上坐下来休息的时候,我写了一首动人的诗篇,读给小欣听:



      飞旋的爱情



      神奇的新大陆 阳光灿烂

      载着我和你 升向梦的彼岸



      繁华的不夜城 五光十色

      我和你相约 流连忘返



      七彩的舞台 飞快地旋转

      你我站上面 璀璨又亮眼



      不要说眼花缭乱

      不要说头晕目眩



      解开心中的结 让长发自然飘散

      露出你的笑脸 和我一起向前

      握住我的手 天边就是身边

      看着我的眼 梦中就是眼前





      飞旋的世纪有飞旋的爱情

      飞旋的爱情有飞旋的诗篇



      小欣读了几遍,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她说她已经会背诵了,我让她背诵出来,果然几乎没错一个字。



      但小欣的情绪的反复我已经不止一次领教过了。

      “你在想什么呢?”看到她有点忧郁地坐在那里,我问她。

      “这里很好,只是不知道小美这几天怎么样子了。”她回答。随后她又笑了起来。

      “我的眼睛今天好象进了沙子,你帮我吹一下吧。”她说。



      夜里,我醒来的时候,再也睡不着了,试探着推开里间的房门,居然发现没有被插上门闩。

      此刻就是杀了我,我也要走进去,我突然这样想,大胆朝小欣睡的地方摸索而去。

      当我触到小欣的身体的时候,小欣醒了,打开了灯,她看着我,没有说一句话,我激动地刚要靠近,立即被朝外推开了,“回去睡觉吧,答应的话要算数!”她的声音很温柔,但难以抗拒。

      我确实答应过她,这是不能反悔的,于是我垂头丧气回到我住的那个沙发上,蒙上头,再也不想小欣。

      以后的两天更加平静了,小欣那曾经对我敞开的胸怀坚决地关闭了,夜里,小欣屋里的门再也推不开了。

      睡在沙发上本身就很不舒服,又被小欣拒在门外,在辗转反侧睡不着的时候,我开始回忆起小林子的许多好处来了。

      是的,应该感谢小林子,尤其是当我回忆起那寂寞、孤单、恐惧的少年时代,那绝望的岁月,那呻吟着的,在祈祷着苍天的灵魂……

      我开始有点悲观,甚至觉得想得到小欣可能是一个奢望了。

      这时候,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努力要把这个鲜艳的、万人瞩目的,尤其是日日夜夜都要入我心入我梦的女孩子揽到我的怀抱中来了。

      明天,我们按计划要乘车去泰国的度假胜地皮皮岛,那么,我们要由曼谷坐飞机到普吉岛,再坐车到皮皮岛,我觉得这次旅行可以取消了,因为我们在泰国已经这么多天了,没有什么新鲜的事物了,但小欣却执着地要去那个岛屿上去看一看。

      第二天午后,我们坐车来到了皮皮岛,这是一个外形像乌龟一样的岛屿,中间隆起,我们居住的旅馆在乌龟的脖子上,而在这一天以前,我已经通知老李,让他把手提电脑拿过来了,这在我在泰国的最后一个节目,我决定要演好。













      十七.天合皮皮岛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上邪》



      皮皮岛是泰国著名的旅游胜地,确实也像一个乌龟的形状,这里临近大海,温暖如春,海岸边有很多的宾馆旅店。

      夜降临以前,我和小欣坐在大海边上,这里的海岸和我以前赞叹的山东烟台的海岸又大不一样:烟台的海边多是平静的、蔚蓝的,像无边无尽的蓝色绸缎面子;而这里的海岸我们下午来的时候看到,则是黑色的、凶猛的和变化无常的,一个海浪一个海狼地打来,像是疯狂的复仇者,要吞噬这里的一切。

      因为这家宾馆也有套房,我们还是老样子居住,我早就通过我的测谎仪知道,并牢记在心里:今天是小欣的生日,虽然我对自己能否拥有小欣已经开始怀疑,但还是决定坚持下去,我使自己打起精神,毕竟,我还没有彻底失败,而没有彻底失败的人,就是还有机会的人!而即使得不到小欣,和小欣在一起的时候,我也要使她快乐,我这样想。

      那天夜晚,我和小欣来到海滩,小欣非常快活,虽然住在大上海,她还没有去看过真正的大海,而这一次,大海的美景,她要看个够了。

      我们在沙滩上铺了许多报纸,坐在了那里,而这个时候天气好转起来,满天星斗,一牙弯月,风很细但又很均匀,像梳子梳过来一样,但海水还是黑色的,海鸟在海面上飞,我们周围也有一些零散游客,坐在石头上看着海面,有一对情侣模样的白人在指点着海面说些什么,还听到女的尖叫了一声。

      我怀中的小欣神情专注,鲜美的脸蛋开始有一种静谧的光辉,像沉浸在一种美好的梦境之中,又像古典的淑女一样,此时不是千娇百媚,而是一种神圣的感觉。

      “除了这点儿,你这个人别的地方都好。”

      当我把她紧紧抱住,想让她躺在我们铺的报纸上的时候,小欣说,她说的“这点儿”指我对她的身体的渴望和侵犯。

      “其实我们两个在这里生活,不回去了,该有多好。”我对着大海感叹着。

      “我在这里写诗歌,你在这儿读书,早晨煎海鸟蛋给我吃,一辈子不回家了。”我像是自言自语,我想起小欣那次给我煎的鸡蛋。

      “你真的是这样想吗?”小欣侧过脸问我,一绺短发滑落,落在了她左面的面颊上,我伸出手轻轻给她理好。

      “是的,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日子,你看到前面的大海了吗?如果你愿意,我和你一起跳下去,我绝不会有一点点犹豫的,因为是你使我知道了生命中最美最可爱和最珍贵的是什么。”我动情地倾诉着,那是我日夜思念小欣的时候想说出的话,我说得异常动听,用托尔斯泰老头儿话描述,一定是“诗人被他自己的誓言感动得热泪盈眶。”

      后来,我回忆起我在海边说过的这些话,除了拿不定主意是否会和小欣一起立即跳下海去以外,都绝对是真挚的,但如果小欣真的要跳下去了,我会怎么办呢?

      应该是拉住她,坚决不能跳进去,而小欣又像当初那样,像泥鳅一样从我的手里滑了出去,跳进了这黑色的大海,随后再也找不到了,那我又会怎么办呢?

      而小欣当时真的问了我:

      “我跳下去,你真的会跟着我跳吗?”

      我告诉她我是一定要追随我的小欣而去的,但会事先写好一份遗嘱,把小欣,把美丽可爱的小欣的让世界上的人都知道,那么,世界上所有爱我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间天使一样美好的人儿永远和我在一起了,就不会再为我悲伤了;而世界上那些我的敌人和嫉妒我的人,将会永远嫉妒着我。

      我再一次被自己感动了,小欣显然也被打动,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我的脖颈,在想些什么。

      夜悄悄降临,海风还是细细的,但坐在沙滩旁边的小欣有点冷了,我把她抱紧了一点,提出该回宾馆了。

      回到我们住的房间里,我打电话告诉宾馆服务台,让他们送上我订的礼物,这是我假借出去走走的功夫和服务台订好的,小欣不知道。

      很快有了敲门的声音,我打开门,一个瘦小的系黑领结的小伙子捧着一个大蛋糕走了进来,我付了他小费后,他转身就离开了。

      小欣从洗手间出来,见到这么大一个东西,就问我是怎么回事情。

      “今天是我可爱的小欣小姐二十一华诞,我这里拜寿了,”我笑着揭开了蛋糕的盖子,这样对付小女生的法子都被用滥了,但确实还是征服的有效法宝。

      我把早晨就买的一瓶葡萄酒打开口,把小欣面前的杯子斟满,又给自己面前的杯子斟上了酒。

      小欣真的很感动了,我们都坐了下来,开始和我一起朝蛋糕上面插上了彩色的蜡烛。

      然后我开始举起酒杯致辞:

      “今天是我热爱的梁小欣小姐的二十一岁生日,虽然我们在远离我们家乡的一块土地上度过,但小欣小姐完全可以放心,因为这里有一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一个可以为她牺牲一切的人,在忠实地陪伴着她……”
      读到这里,我已经被自己感动地要流泪了,因为我是真心爱小欣的,小欣不可能不被打动。我喝了几杯酒之后,小欣也喝完了面前杯子里的酒。

      这时候,我还送了小欣一件生日礼物,一个白玉手镯,质感异常可人,这是泰国才有的工艺。泰国是一个盛产珠宝的国度,有些宝石国内绝对见不到,这个手镯绝不很贵重,但确实像玩具,晶莹透明,使人爱不释手,是我们在集市闲逛,我趁小欣正看商店里的服装,没注意我的时候买的。

      我告诉小欣,这是我给她的生日礼物,待一会儿我还要送她一件礼物。

      “这是手镯还是手铐,你想把我铐住吗?”小欣把手镯带上又摘下,然后再带上,扬起手,笑着对我说。

      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外面起风了,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们坐在对面,我在继续为小欣的生日晚会:

      “小欣,梁小欣小姐,今天,降临人间已经二十一个岁月了,在这些日子里,我感觉到,有了小欣,我的脑袋的直径大了不少,那时因为思念、爱和用脑过度……”

      我还一本正经说下去,但小欣笑着用手堵住了我的嘴巴,外面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我拿出老老李借给我的手提电脑,不想上面有很多导线,我才想起这可能是和电视机连接的结口,便试着把电视机连接上了,果然发现这是欧洲产的一种新型的电视机,可以通过电脑连接到互连网上,这样就比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效果好多了。

      这是我策划已久的献给小欣的礼物。

      我看到小欣在认真地看着,房间里别的灯都熄灭了,只有壁灯和电视机的光照着房间,在电视机里出现“祝你生日快乐”的音乐,随后电脑里就是小欣在不同时期的照片,在迷人的音乐声音中,一个一个的特写,一个一个的姿势,展示了出来,小欣的照片几乎都是彩色的,在电视机屏幕上效果非常地好。

      小欣总共有四千多张照片,那天夜晚,我拉上小惠,彻夜未眠,统统都扫描到了我的电脑里,然后有配上音乐,做了一个精美的个人主页,传到了互连网上女儿吧的网站上。

      我再一次仔细看到小欣的照片,虽然我已经看过很多遍了。有很多是夏装,但更多是特写:一张张活灵活现的小欣,大眼睛的小欣,身材窈窕、抬腿跳着艺术体操的小欣……看着看着,我知道那冲动火焰开始在我体内又燃烧了起来,直到要完全地吞噬了我。



      电视机里同时传来的,还有轻柔舒缓的抒情音乐。

      “声音放小一点吧。”小欣看着我,斜枕在她身后的被子上,鲜美的脸蛋红得比桃花还要鲜艳,眼睛异常明媚而又充满柔情。

      我走过去,把小欣推着朝床的里侧面挪了一点,面对着小欣躺了下去,贴近了小欣,我感到她的脸在烧得烫人。

      我是一千个不想离开,但看到小欣好像有点疲倦了,我觉得还是我自己提出离开比较明智。

      “想休息了吗,我出去了?”我轻声地问小欣。

      我看到小欣的眼睛异常地妩媚,像绽开的桃花,她看着我,小手轻轻地摩挲着我的脖颈。

      “你不是一直在想做些什么吗?”过一会儿,我听到了小欣的声音。

      “做什么?”我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把电视机关上吧,”小欣声音很轻但很清晰,我伸手关上了电视机。这样房间里只有壁灯的昏暗的光线了。我再看小欣,她的腮本来已经通红,这时更加红润了,她的另一只手搭在了我的大腿上了,使我异样地痒——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你真的不明白吗?”小欣的声音还是很轻但更亲切,像我第一次拥抱着她的时候,她说话的腔调。

      血涌到我的头上,胸膛里,和手臂上,我明白了。

      当我激动得呼吸都屏住了,手抖动着褪下她的衣服的时候,小欣小心地帮了我。

      我见过一种泰国的鸭梨,外面是褐色的,而内瓤却是雪一样的洁白晃眼,就此刻的小欣,一个洁白的身体,一颗上帝的栽种的水果,晶莹雪白的梨子,从天上落了下来,摆在了我的面前。

      这是我日夜的渴望,是我心的归依,是我可以为之抛弃人世间一切的诱惑和使命。

      “你先转过身去。”

      当我也回到母亲刚生出我的那个时刻的模样,要和小欣融为一体的时候,小欣突然说。

      我只得转过身去,不知道小欣要做什么。

      很快,小欣让我再转过身来,除了那对手镯,身上没有任何饰物的小欣,把她双手的手臂都伸了出来。



      激情过后,当我疲惫地喘息着,伏在小欣的身上的时候,小欣用手把我紧紧抱住,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

      “我也送了你一个礼物。”

      “是的,”我不知道小欣要说什么,但我觉得应该这样回答。

      “不,你没有看到,”小欣回答,“你去看一看。”

      这时候,我像明白了,我连忙转过身去,再去看她那光洁诱人的身体。

      我清楚地看到,在她隐秘的地方,我刚才热烈地爱过的地方,一线鲜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一滴滴地,滴落在了一块崭新的淡黄色的毛巾上。

      “小欣!”我惊叫了起来!

      “你把它拿起来,是我送你的礼物!”小欣用手摩挲着我的额头,“你是一个优秀的男人,我也没有什么别的能给你了。”

      我小心地取出那块毛巾,淡黄色的毛巾,滴上鲜红的液体,立即就变成了褐色。

      我用它小心地把小欣擦干净,再把它折叠好,用我在泰国刚买还未穿的一件白衬衫包住,打开我的密码箱,装在了最里面的夹层里。

      然后我再看着小欣的眼睛,我知道我的眼睛告诉着小欣:从这个时刻起,我才知道了我真正的使命,我是完全属于小欣的了,我生来就是为了保护小欣的,为小欣去活着,再为小欣而死去。

      外面风大了一些,海浪拍击海岸的声音变得很重,而这时我和小欣再次拥抱到了一起……











      十八.从女儿到女人





      飞机上午11.00左右从泰国曼谷机场起飞,到达上海虹桥机场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一路上小欣坐在我的身边,恬静而又温柔,从女儿到女人的变化,我可以从她身上看出来。

      目光触及我的目光的时候,我时时从小欣的脸上可以看到,我第一次在小欣房间里看到的那张照片上的娇羞的表情,我喊小欣,她回过头来,眼睛里满是妩媚和柔情。

      以前的小欣,美丽照人,神采飞扬,但有“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的凛然隐隐含在里面,像天上飘着的一朵彩云,含有任性、执拗和甚至还有一点“野性”的感觉;而此刻的小欣,更多的时候依然是美丽照人,神采飞扬,但坐在我的身边,就是不依偎在我肩膀上的时刻,也时时使我感到弥散着温柔,这温柔,从她那张鲜美脸儿上,从她坐的姿势上,从她侧儿听我讲话的姿势中,像我们坐在皮皮岛感受到的那细细而又均匀的海风,轻轻地弥散出来。

      “你说的话都像诗一样美,老实说,以前骗过多少女孩子了?”在飞机上,当我们相拥着悄悄呢喃的时候,小欣贴在我的耳朵边,这样问我。

      “我也确实想骗,但是只遇到一个值得我骗的女孩子。”我这样回答小欣。

      我学着前天我和小欣在曼谷宾馆里看电视的时候,一起看过的一部英文电影里的对白接着说:

      “Only one girl, namely you! (有一个女孩,就是你!)”

      “God knows,but I don’t know.(上帝知道,但我不知道。)”

      轻拍着我的手,小欣轻声回答,像是自言自语。这句话也是那部电影里的一句台词。



      在从泰国回来的飞机上,空中小姐发给乘客每人一种包装华美的四方形糖,小欣自己不吃,把我的那一块也要走了,小心地塞到了她的手包里。她知道我不喜欢吃糖。

      我问她为什么收起来,她告诉我这糖感觉可爱极了,她一看就喜欢,带回去给妹妹小美吃。

      在我们快下飞机前,我拿出一大把这种方型糖块递给小欣,使小欣大为高兴,连声问我从哪里搞到的。飞机上这种糖块是赠送的,但不出售,也没有见什么地方卖过。

      我告诉她,有两块是我问一个空中小姐要的,另两块呢?我故意拉长强调说,是向另一个空中小姐要的!还有两块呢?我最后说,是向还有一个空中小姐要的。

      小欣嫣然露齿一笑,她数了数手中的糖,又一字一字地问我:“那,还有六块呢?”

      “这个就不说了,晚上再告诉你。”我故意卖起来关子。

      小欣高兴了,也感到很好奇,不知道我怎么变魔术一样搞到这么多糖块,拽着我的手扭动身体央求我起来,要我说出来。

      我告诉她,这几块糖其实是从乘客那里搞到的,办法很简单,我把空中小姐发给我的那一份薯条和纪念品,加上口袋里的在泰国地摊买的一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和乘客物物交换,于是就搞了这么一大把方糖。

      “这孩子确实讨人喜欢。”小欣摸着我的脸,像面对一个顽童,秀逸的短发衬托着鲜美的脸蛋,眸子里满是柔情,使我大感快意。

      “其实是因为小欣这个孩子很乖。”我回答。

      当我刚要吻她的时候,我感到小欣好象微微地把面颊略略抬起,但眼睛却在朝侧面看,像在陶醉又像是在品鉴。



      记得我在科研所工作时,住单身楼的一个朋友大高个洪军,和单身楼上一个非常泼辣的女孩子谈上了恋爱,这个女孩子在单身食堂里吃饭的时候都吵吵嚷嚷,像是个野丫头,在科研所知识分子聚集的地方显得非常突出,但她长得不错,也有一些才能,科研所里节日各单位文艺汇演的时候,一个人常出演好几个节目。后来他们结婚了,我很怀疑他们能否长久,因为洪军个头很高,人也热情爽直,而且嫉恶如仇。

      但他们结婚后,我们都发现这个女孩子整个地变了,眉毛、眼睛甚至走路时候的姿势,都变得温驯了,再不见大声吵嚷了。

      “这匹烈马彻底被洪军驯服了,”睡在床上聊天的时候,我同宿舍的好友老赵这样评论说。

      确实,有时候一个男人征服一个女人的过程就像是驯服一匹烈马:

      枣红马扬首咆哮着掀起前蹄,要把驾御它的人摔下去,它愤怒地扭着脖子,要把它的骑手挣脱,它踢踏着,嘶叫着,气得浑身发抖,地上被它愤怒的蹄子刨出一个坑……但勇敢的骑手历尽艰险依然牢牢地骑在背上,一只手抱住了马的脖子,另一只手紧紧攥住马的缰绳。

      于是,精疲力竭了,烈马终于安静了下来,它静静地站里在那里,咴咴地叫着,像是给它勇敢的骑士致敬。以后的日子,它把自己的生命和这个骑士的生命联系在了一起,永远地属于了这个骑士,再没有一点儿的违拗。

      当然,这只是一个玩笑的比喻,我和老朋友老赵都是极其尊重妇女的,女权主义者大可不必因此红颜失色,要把我告上法庭。

      小欣在我身边,我感到整个的一个人,除了眼睛变得妩媚和充满柔情外,从头到脚都变得温顺多了。走出机场后,穿过马路要到马路对面打车的时候,我走在前面,正在思考什么问题,被在眼底下疾弛的一辆汽车吓了一跳,而小欣则忙赶上来,用身体贴近我的身体,我知道她的心情,就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但又被她推开了,告戒我以后走路脑袋不要走神,大街上要小心。

      “要小欣,不要小心,”我故意拿他的名字开玩笑,“连小欣都不要我了,还小心干吗,钻到车轮底下轧死算了。”

      小欣假装不高兴了,自己走在前面不再搭理我了,对面有几个中年男人刚好也穿过街道,其中一个一边走一边色迷迷地看着小欣要发呆了。

      “应该把这个家伙送到车轮下算了。”我走近小欣悄悄地说。

      小欣抿嘴要笑,但马上收敛了,继续大步朝前走着。

      而这时,我又看到了,神采飞扬的、光艳照人的、凛然的、像天上飘着的一朵彩云,含有任性、执拗和甚至还有一点“野性”的小欣。



      在皮皮岛的那个我将铭记一生激情之夜,天快破晓的时候,我告诉怀里的小欣,让她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尽快处理好和小林子的关系,然后我们就可以长久地在一起了。我给她简单讲了一些小林子的情况。

      “以前听田甜说过,小林子是你在酒店吃饭的时候认识的服务小姐,叫回家负责打扫卫生和做饭的。这个田甜,满嘴胡说八道。”小欣想起这个笑了起来。

      “这事你不要告诉小林子。”她马上想起自己可能不小心出卖了朋友,一定要我做出保证,我心不在焉地答应了她。

      我当时吃了一惊,以前我都是想当然地认为小欣完全知道我和小林子的关系,完全知道小林子的由来,田甜会告诉她,没想到田甜表面对小林子很恭敬,背地里竟然这么糟蹋她。

      以前在和小欣相处的日子,我时时感到了田甜的存在,我知道是田甜在不时地把我的才华和美德夸大后向小欣宣扬。本来小欣就是田甜的朋友,是田甜介绍我们认识的,在刚介绍小欣认识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把我吹上了天。

      “这是我们老板邱博士,现在北京最有名的作家了,曾是北京一家银行副行长,自己下海,一个人有二十多项发明专利,到这里来开网吧体验生活。”田甜说得自己都感动地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了。

      我知道这太抬高我了,但田甜一副兴奋和引以自豪的样子,我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反正又是在这么美丽使我心动的一个女孩子面前。我只是递给了小欣一张名片,上面写得很清楚的一点就是,我是硕士学位,不是博士。

      田甜对我的历史知道一点是因为许旅长的缘故,他跟我在上海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在网吧附近餐馆设宴招待,因为那是晚上,我同时喊上小林子和田甜一起热闹一些,席见许旅长喝多了,席间就把我的历史吹出来。

      但本来就是吹牛夸张的话,到了田甜口里又被吹大了几圈。

      我以前有过几项小发明,但影响都很小,有的甚至是胎死腹中;也在北京的一家银行下属(或派生)的企业做过技术支持工作,只不过是打工挣点外快儿,没想到经他们的舌头重新发现,编织起来,给我做成了这么动人的光环。两个业余的吹鼓手都把历史夸大和歪曲成这样了,电视电台里播出的那些广告,有那么多的专业的吹鼓手在鼓吹,可以想象是怎么一回事了。

      到了上海,我告诉小欣,我们可以先到我居住的地方住两天,小林子回来后再作其他考虑,这次小欣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于是我们叫了一辆出租车,飞快地朝我居住的地方驰去。





      十九.女儿国之梦





      在认识小欣后不久,女儿吧生意已经很不错了,除了网吧,还有游戏机房,我又招收了几个人,都是清一色的女孩子,其实并非我有别的想法,这些需要耐性和微笑的工作,确实适合女孩子来干。

      但生活在一个全是女性的环境里,是我感到确实是一种美妙的感觉,这些女孩子有的是朋友介绍来的,像田甜;有的是我在网上发布广告招聘来的,像小娟子等。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网吧这种比较新潮前卫的工作,因此我有较大的挑选余地,选出来的女孩子也个个都是出色的。

      “这里像是女子仪仗队,”上海的一位名流来我的网吧做客,我给所有的员工们都介绍了他,她们都站起来,迎接贵宾,清一色的二十年华,清纯貌美,身材诱人,使该名流眼睛乱转,连连称赞。

      “本网吧有五朵金花。”我喜欢这样对来访的朋友们介绍我的员工们,当然是在小林子不在网吧的时候。小林子我还不敢把她列到“金花”之列,在我创建网吧以前我们就同居半年了,应该属于“压寨夫人”的范畴了。

      后来网吧又招了两个人,虽然有一个是朋友强加给我的,但我还是为自己的队伍又壮大了感到高兴。

      “本网吧现在有七仙女了,可以改叫‘天仙网吧’了!”我兴奋地训话,感觉自己成了《天仙配》里的董永。

      但人多嘈杂的时候,我还是喜欢走出去,上海浦东纯净透明的天空和清湛的海洋对我有极大的吸引力。

      天气好的时候,我拿着几本书就出去了,一个上午都不回来,躺在海边读书,我经常带的一套书是我读过许多遍的《红楼梦》。

      枕在书卷上,我把自己想象成了贾宝玉,男人谁不想当贾宝玉呢?!那么小林子性格恬静温柔,无疑就是薛宝钗了;小娟子、裴蓓和祝静静等就是史湘云和晴雯、袭人之类了,但谁是林黛玉呢?

      就是那个田甜引来的梁小欣了!——我发现这个想法很妙。

      任何一个有教养的男性,都会对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们充满美感和要赞美的感觉,而不仅仅是欲望,把她们想象得像诗歌一样地美妙:她们说一句话,一个不自觉的微笑,一次轻灵的转身动作,一个挥手告别的姿势,都会成为美好的记忆,在另外的时刻回忆出来。

      在我管理网吧的时候,这些女孩子都感到非常宽松,我会很随便答应她们的很多要求,包括对工资待遇和工作环境的要求,而她们也很乐意听从我的话;而小林子管理的时候,相对要严了一些,但最后许多事情由田甜来管理的时候,则要严厉得多了。

      就是单从性格上讲,我也觉得田甜有点像《红楼梦》里的王熙凤。

      小林子一直不喜欢田甜,当时网吧刚兴旺起来,在商议给员工的待遇的时候,小林子坚决不同意给田甜高于别的小姐的薪水,是我一再说田甜工作非常出色,是好的领班人才,又会修理电脑,省了我们很多麻烦,小林子才勉强给田甜多发了一点薪水,我总觉得不妥,每月从别的地方挪一些钱来补贴田甜,当时不好让小林子知道,后来小林子可能有一点察觉,但看田甜确实是网吧的台柱,省了我们不少心,也没有再说什么;但在田甜的眼里,无疑又增加了对小林子的不满。

      “老板是很好,老板娘太抠门。”我亲耳听过田甜对别人这样讲。而小林子在的时候,她对小林子则敬而远之。



      在她们之间,小娟子是一个很特殊的人物,她是财会大专毕业,细眼睛,皮肤白皙,戴着眼镜,嘴唇略突起,典型的大学生的模样。小娟子有会计证明,平时在女儿吧服务,月底还要把帐目整理好,做好帐再去报帐,而在月底的那几天,我常把我自己的办公室让给小娟子,让她坐那里,看她在纸上写画着,再拿女儿吧的公章扣在上面,心无旁骛,一起呵成,我有时看得入迷至于赞叹。她这副典型的大学生模样和自然没有雕饰的举止,从一开始见面起,使我就很赞赏她,从一起来的大约十来个应聘者中立即挑中了她。

      小娟子在网吧员工中人缘很好,而小林子和小娟子两人关系更是出奇地好,小林子在网吧基本上不和别人聊天,但不忙的时候,只要找到小娟子,两个人就抱到一起嘀咕个不休,使我怀疑起她们两个人是联邦特工,有什么秘密计划要推翻我的女儿吧政权。

      有时候,小林子不经过我同意,就把小娟子带回家一起吃晚饭,像是我们最初见面那几次,她带小姐妹们来我的住处看我一样,她知道我也喜欢小娟子,但绝对不会有别的念头。而小娟子也系上围裙帮小林子干一些切菜洗碗的家务,在我们那里做客的时候言谈举止总是把握得很好。

      一位历史人物说过,“党内无派,千奇百怪”,他是感叹派别之争难以消除。其实,小小的女儿吧的那些可爱的女儿们那时也俨然有了两派。

      在我带小欣从泰国回来的时候,感觉小小女儿吧的两个阵营已经具备了雏形,就是小欣、田甜和以及在精品屋的小欣的妹妹小美等的一个阵营,再就是小林子和小娟子以及总是跟着小娟子后面跑的小惠、祝静静等人成了另一个阵营。



      下了飞机,我和小欣坐出租车到我住的地方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五点了,进屋后,我让小欣在大厅等一会,我进到里屋把桌上小林子的照片收藏到衣橱里,拿起小林子的照片那一瞬间,我有要为小林子哭的感觉,但这种感觉立即就被我镇压了下去,到门口喊小欣进里屋里来。

      那是我和小欣如胶似漆的日子,我一再地从这个美妙的人儿身上疯狂地索取着,小欣换了新的裙装,露出雪白丰润的肩膀和手臂,一再提升着我的欲望,在激情和欢快之后,我摩挲着小欣的身体,内心改写着但丁不朽的《神曲》里的“天堂”一章:

      美丽的天使梁小欣领着我在天上行走,去见我天上的父亲,我看到了天堂美妙的风景,听到地球上人们听不到的美妙仙乐,牵着小欣的手,我的心被巨大的幸福溢满,幸福流溢了出去,染绿了天堂路边茂盛的小草,当天使们在天上飞翔和用灿烂的微笑相互祝福的时候,我和小欣偷偷溜进了天堂的一个角落的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

      而更多的时候,我会想起歌德《浮士德》里的那一句著名的道白“多美呀,请给我留住这一个瞬间!”——那是老博士浮士德在厌倦了人世间的一切以后,历尽艰辛,寻找真理,最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理想,看到“在自由的国土上自由劳动的人们”,而情不自禁地欢呼出来的声音。

      当我看到小欣坐在客厅里,边用小洗衣盆洗衣服、边看电视节目的时候,我原来实在想象不出这样的一个美人居然还会自己洗衣服!但小欣把一件衣服洗了又洗,然后翻过来再洗,磨磨蹭蹭地。小欣个头高挑,坐在椅子上,神情专著于小小的洗衣盆和电视之间,洗那些看起来那么小的,色彩鲜亮的小衣物和背心,有一种恰倒好处的比例美。

      “多美啊,请给我留住这个瞬间!”我也在内心情不自禁地赞叹了起来——三年以前,在北京我曾爱上过一个叫菁菁的女孩儿,也曾有过类似的感觉。

      但我比老浮士德的工具先进多了,自己有办法把这一个瞬间留住,我取出照相机,要给小欣拍找。

      “不许照!”小欣满手泡沫,笑着举过脸,要用手臂遮住自己,而这个时候,闪光灯亮了,这一瞬间被我永远地记录了下来。

      小欣先洗完自己的衣服以后,又洗我的衣物,我出去转了一会,很快回来,像变魔术一样给小欣端上一大盘洗好的色彩鲜艳的时新水果,我知道小欣爱吃什么。

      到夜晚我们都还不是很累,我提议再去那家迪斯科舞厅跳舞去,那是我第一次吻到小欣的地方,小欣欣然答应了。

      我们到舞厅的时候,疯狂的舞曲已经震耳欲聋,在门房存了包,我们很快就跑进了几乎沸腾了的舞池里。

      我和小欣对面扭动着,我发现小欣反而不如上一次放得开,她的姿势很轻灵优美,但有点扭捏,当她扭得正欢的时候,我仔细看她,被她发现,居然害羞起来,小欣房间里那张照片上的娇羞的表情,在这里第一次被我发现了。

      “我们以后,还能天天这样吗?”晚上在我的怀里,小欣还兴奋着,像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永远!”我轻轻地吻了她一下,告诉她。

      而这时,电话铃响了,我接了过来,是小林子的声音,她告诉我,明天她就要回上海了,让我十一点左右到火车站去接她,她从家里带了不少东西回来。







      二十.久别重逢





      我和小欣去泰国的事情,保密得非常好,女儿吧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告诉田甜我是去北京,然后回安徽老家一趟,具体的事情都交给她负责,包括欣欣精品屋的事务,小欣则告诉妹妹小美,她是去北京参加一个短期的英语口语培训。

      今天小林子要回来,早晨,在我的房间里,临出门的时候,我告诉小欣,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和她站在一起,我的誓言不会改变。我看到小欣眼睛里略一暗淡,但立即又神采飞扬起来了。

      “那是你自己决定的事情。”在出门以前,她这样对我说。



      打了一辆车送小欣回宿舍后,我立即让司机掉头,我要到火车站去接小林子。

      近两个月不见,本来很丰盈的小林子略瘦了一些。

      “哈哈,又苗条了!”我走进小林子坐的车,找到小林子电话里告诉我的车上的位置,见到小林子的时候,我张开双臂,高兴地把她举了起来。

      在和小欣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许下诺言,要和小林子有一个了断,但一见小林子,兴奋之下,我来不及想这些。

      小林子见到我也异常兴奋,她看着我,说我黑了点,把我吓了一跳,我知道水雾弥漫的上海是晒不黑我的,是更靠近赤道的国家泰国的阳光把我的皮肤晒黑了。我想起在泰国的时候,我嘲笑过小欣,即使不下雨也没有太阳的时候,有时也撑着一把小花伞走在路上。

      我拿起小林子的包袱,要下车,小林子说还有,她指着行李架子上的一个大包,告诉我,是她的父亲特意带给我们的。

      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摸摸,感觉是土豆之类的土产,小林子告诉我,这是她们家乡的一种特产,叫花荠,好吃得很。

      我感到好笑,但只有我一个劳力,只得抱起来,和她一起通过地下通道走出站台。路上我不得不歇了好几次。

      回到家里,我让小林子洗一下脸,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开始问她回家的情况。

      小林子有点凄然地告诉我,她的弟弟已经被判了两年劳教,但比家人原来担心的好多了,因为他们一直怕弟弟会被枪毙掉。

      我笑了一笑,想起他那个举止荒疏、曾搞坏过我好几台电脑的弟弟,这样的家伙,参与了杀人,被劳动教养两年也没什么值得怜惜的。

      我安慰小林子说,我们可以再花一些钱,想想办法,尽快把她弟弟减轻刑罚或救出来,小林子一听连连摆手。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那个死了人的家里声言还要上告,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子呢。”

      这样说的时候,小林子目光有点忧郁。

      我提议小林子到卫生间洗一个澡,水我已经烧好了,小林子有点神秘地看着我,好象看出我的不良企图一样,但她没有违背,很快,她就关上洗手间的门,不久我听到哗的一声水响,我知道她跳进了浴缸。

      过了好半天,小林子才穿好衣服从里面出来,一身水气,脸色红润,使我的心为之一动。

      因为这才是中午,我轻轻地吻了她,告诉她下午我带她去看我们的精品屋。

      小林子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忙问我精品屋的情况,我以前只是在电话里告诉过她,是招聘的两个女孩子在管理。

      我告诉她,现在管理精品屋的女孩子叫小美,还有一个小姐名叫花翎,都非常能干,前个月挣了不少钱。

      “以后我管精品屋卖服装,你管网吧,比比咱们谁挣的钱多。”小林子说。

      “小林妹妹,巾帼英雄,不让须眉,当然胜过老朽多也,”我拍案回答。



      小林子告诉我,她在老家的时候,见一个老乡,那个老乡在上海的一家外资企业打工到今天,现在已经是经理人员了,他说可以让她到他们那里上班,薪水非常丰厚。小林子是学英语专业的,认识我以前,一直说想找到一个好的外资企业去工作。

      我的心为之一动,我知道小林子一回来,就会把我看得死死的,我和小欣就难再见了,除非挑明关系,和小林子分开,而这也眼见很难办到,见了小林子,我才知道,我给小欣说的所有的计划都是一厢情愿的,我不可能说出,要小林子离开我之类的话。

      而现在,如果小林子到另外的地方上班,那么我和小欣会有更多的机会在一起。

      我连忙问小林子如何打算,想不想到外资企业长长见识。

      小林子好象察觉了,有点儿不高兴。

      “怎么,想赶我走你好自由了是吗?”她问我。

      “怎么会呢?其实这些天,我天天都在想你。”我连忙把她拉到我的面前,紧抱着她丰盈的身体,热烈地亲吻起她来了。



      下午,我们一起打车到了欣欣精品屋,路上我一直捏一把汗,不知道小林子见到“欣欣精品屋”的名字后,“欣欣”两个字会使她怎么想。

      没想到她全然没有注意到门面外的招牌,我领她进去,见小美和花翎正在向顾客解说服装的优点:

      “这个服装,您还嫌贵,土了吧?在国外要卖好几百美元。”小美眼睛放光,像和别人吵架一样,离顾客很近地比划着,大有不买东西不让走的架势。

      我和小林子悄悄走进去,没有一点声响,花翎看到我,想喊小美,我示意她别吱声,花翎笑了起来,忙捂住了嘴。

      小美这时也看到我们,忙丢下了顾客,来和我打招呼。

      “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小美,很能干吧?”我给小林子说。然后我向小美和花翎介绍小林子。

      我介绍小林子的时候略一停顿,因为以前我和别人介绍小林子的时候,总是说,这是我的女朋友或朋友,但今天,我面前的是小欣的妹妹。

      “这是林总,以后你们就听她的就行了。”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字眼。

      小欣和花翎不知道小林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听说是“林总”,一起说“林总好!”

      小林子微笑了,想不到我会这样介绍她,她点了点头,问了小美关于这个精品屋和服装的很多问题,细致得我都不耐烦了,随后她又在精品屋转了好几圈,一件一件地摸着几乎每一件服装,继续问小美和花翎问题。

      最后,她好象满意了,告诉我,明天她就来这里上班。

      “不要着急,休息一两天再说。”我懒洋洋地说。

      晚上回家的时候,小林子在路边买了一些菜,兴致勃勃地说,在家里吃妈妈做的饭菜好吃极了,要烧出来给我尝尝。

      吃饭的时候,我吃得很香,小林子的烧菜的手艺确实又长进了,但我也注意到小林子自己几乎没有吃什么,就问她。

      “这些天一直都吃不多,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她告诉我。

      “可能住惯了上海,是家有点水土不服了,回上海就该好了。”当我关心地问她要不要到医院去检查一下的时候,她回答。

      晚上,我虽然脑袋里有乱七八糟的想法,但没有表露出来,夜深了,我也没有抗拒住小林子的诱惑,我们欢爱在了一起了。

      但那个时候,我一直在想着小欣,我不知道小欣假如看到我们这个样子会怎么想。

      “久别胜新婚!”她会这样骂我,然后永远离开我了吗?

      在晚上很晚,小林子已经熟睡的时候,我到了另一个房间,悄悄地给小欣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明天晚上我到她的宿舍去,有些问题要仔细谈一下。

      小欣可能已经睡下了,她告诉我,泰国之行搞得她时差颠倒,好不容易刚睡着,又被我吵醒了。

      我连忙说对不起,等小欣挂上电话,我也挂上电话,感觉到小欣什么地方不对头了。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21-25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二十一.征服的秘诀





      小林子熟睡以后,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我琢磨着小欣刚才的语气,觉得不同于平常,像是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一样.

      我已经整整一天没见到小欣了,虽然我感到了和小林子重逢的喜悦,但这一天,我的的确确是一直在想着小欣的,甚至可以说,没有一分钟忘记过。思念和欲望灼烧着我,我决定明天一大早就去看小欣。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睡梦中的小林子。

      和小欣一样,小林子睡觉的时候也很轻,睡梦中没有一点声音,就是甜甜的呼气也是几乎察觉不出的,我看到小林子脑袋几乎脱枕了,整个人都快钻到被窝里面了,几缕云鬓散在面颊边,遮住丰盈的、有点涨红了的脸儿,睡得正香。

      我微微推着小林子的脑袋,把她的枕头朝头下推了一下,睡梦中的小林子略抬起头配合了我,然后很快又继续熟睡了,她那时侯的表情像还有一点笑意。

      我默默望着小林子心里念着:这是我的第一个女人,第一个跟着我的女人,第一个用自己的身体,把我从此岸渡到了我渴望的彼岸的女人,而我今天却在做着背叛她的事情。

      一度我觉得我必须继续爱着我的这个小林子,但我很快又想到了小欣。

      小欣是我一生中遇到的最美的女孩子了,仅仅是靠近小欣,我都会有一种热血澎湃和自豪的感觉,看到小欣鲜美如奶酪的脸蛋,我觉得甚至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双臂和自己的一切来换取和小欣在一起的美妙时光。我已经多年不写诗歌了,但当和小欣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内心涌动着烈火一样的激情和不断闪现的灵感火花,而对诗歌,我是有一种使命般的热情的。几乎每次和小欣在一起,她一再催促我,我才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开,路上还在回味。

      躺在床上,神采飞扬的小欣,短发齐颈的小欣,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小欣,我见到的娇羞的小欣,甜蜜无比的小欣,和小欣的影集上那千姿百态的小欣,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闪现出来,直到很晚才入睡。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小林子已经在洗漱了,因为没睡好,我躺在床上不起来,很快小林子做好早饭,过来催我。

      我一跃而起,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匆忙洗漱好,就坐下来开始和小林子一起吃早餐。

      吃饭的时候,小林子告诉我,她今天还要去精品屋。

      我告诉她,我要去女儿吧了,让她自己打车去精品屋。我知道小林子很节俭,自己出去一般都不打出租车。

      吃完饭以后,在她的坚持下,我送小林子坐上公交车,等小林子坐上车,车发动走远后,我连忙掏出手机给小欣打电话。

      电话是另外一个女孩子接的,小欣和三个女孩子合租的房子里只有一部电话,但又扯了两个分机,其中一部在小欣房间里,另一部在另一个名叫什么玲玲的女孩子的屋里。

      显然这次是那个玲玲接的电话,她告诉我小欣早上课去了。

      我说声谢谢,关上手机,决定等中午小欣下课再去到她的学校找她,然后自己叫了一辆出租车,朝女儿吧方向驰去。

      进入女儿吧后,这时候网客还很少,第一个看到我的是裴蓓,裴蓓五官生得小巧秀丽,面目白皙,看上去很清纯,是女儿吧里唯一一个上海当地的女孩子,见到我她立即喊了起来。

      “邱总回来了,”她的声音不像是问候我,倒像是通报给女儿吧的女儿们。

      果然,小娟子、小惠、田甜和静君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一起朝我看起来,我突然想,我忘记给她们带点什么礼物了。

      “依哈,同志们辛苦了,中午我请客!”我高举起右手打个招呼,径直朝我的办公室走去。

      “哇,活佛!”女孩子们夸张地拍手叫了起来,她们在这几个月,除了薪水和奖金之外,我会时时以各种理由请她们出去吃丰盛的会餐作为奖励,有时候我觉得让她们都高兴起来比挣钱更使我感到舒畅。

      坐到我的办公桌椅子上,我开始想,小欣在干什么,这时田甜满面笑容走了进来,告诉我,这些天有很多人来找我,要我给他们做测谎测试。

      我告诉田甜,以后谁来也不要理睬了,就说是测谎仪坏了。我看到田甜收住了笑,然后轻轻地转身走了出去。

      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不对了,对这个当我不在的时候,里里外外一把手的田甜,我还带有几分对朋友一样的尊重,我连忙喊田甜回来。

      田甜回来后,坐在我的对面,我问了她我不在的这几日的情况,田甜给我简单讲了一些,田甜口才很好,讲起来眉飞色舞,马上情绪就又高涨起来。

      “我的网吧里要是有哪怕一个半田甜,该多好!可惜就这一个。”听完,我看着田甜称赞起来。

      “还是我们老板领导有方,我只不过是个小虾米罢了!”田甜很会应答。

      然后我告诉田甜,以后有人来做什么测谎测试游戏,只要是她的朋友,她完全可以不请示我,自己直接去做着就行了,但千万注意不要做可能得罪人的测试。

      随后,我还告诉田甜,让她中午从对面餐馆叫上几个好菜,算我对员工们节日期间轮休值班表示感谢,并转告她们,准备给她们放假一天,我请她们一起到迪厅“蹦迪”。

      听到蹦迪,田甜笑了,忙接过来说,“老板说话要算数?”

      “老板从来都是言必信,行必果,没义气怎么做大哥!”我把香港电影的黑道的话都说出来了,逗得田甜又笑了起来。

      我没有心思和田甜周旋,收拾好手机皮包,告诉田甜,我要出去了,这里谁不听她的话,可以告诉我,也可以先炒鱿鱼,再告诉我。我知道这时候,无论如何,田甜还不敢不请示我就炒谁的鱿鱼。

      我心里想着小欣,出门急忙叫了一辆出租车,一直朝小欣学校的方向去了。



      小欣的学校我从来没去过,但因为我曾在大学生活了十几年,很快我就在学校主楼大厅里张贴的课程表上,找到了小欣今天上课的地点,然后问了两个人,一直走,找到了课程表上写的那个教室。

      我从教室外面的窗口玻璃望过去,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阶梯教室,坐有一百多个学生,我试图从里面找到小欣,但密密麻麻的脸孔一起在看着教室黑板,听一个瘦得像干柴一样的中年男教师在讲英语翻译的技巧。

      我再定睛看时,我的心跳顿时停止了,我分明看到了小欣,我看到小欣坐在右后侧,旁边坐一个娃娃脸戴眼镜的男学生。

      我仔细看着小欣那专注的模样,我觉得心里涌动着激情和爱怜,我后悔没有戴照相机来,因为我见过小欣各种各样的照片,但绝对没有一张是正在上课的时候照的。

      我仔细地看了小欣,因为窗玻璃很高,加上小欣坐后面,我看起来很累眼睛,就到教室出口外面的台阶坐下来。

      又过了一会,我觉得坐在那里不妥当,就起身,到离的稍微远一点的一张椅子上坐着,等着小欣下课。我看了表,知道还有十多分钟就到下课时间了。

      但我感觉等了很久,这证明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是对的,终于我听到了下课铃声。

      本来很安静的教学楼一下开锅一样热闹起来了,那个出口一下冲出好几个男女学生,紧随他们之后,一批批的眼镜们和裙子们疯子一样冲了出来。

      我很理解他们,我知道这是中午,这个时候去晚一点,食堂里就只有啃烂白菜的份了。

      慢慢地,人开始少了起来,终于小欣出现了,和一个个头略矮但胖乎乎的同学并肩走了出来。

      我站起来,并不立即走上去打招呼,我要看小欣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小欣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在走到我面前的时候好象抬了一下眼皮,就要走过去。

      “小欣!”我只得喊她了。

      初看到我的时候,我看到小欣很惊讶,随后眼睛和脸色一下明亮灿烂起来,但这个表情随即就消失了,最后她的样子变的很平静,平静地使我觉得陌生。

      “你怎么来了?”她让那个胖乎乎地女生先走了,问我。我看到那个胖乎乎的女生眼睛死死盯着我看了有十几秒钟才转身离开。

      我伸出手臂膀抓住小欣的臂膀,要抱住她,但小欣身子朝后,推开了我。

      “这是学校,不要这样。”小欣这样说。

      我连忙提议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于是小欣就领我去了学校内的一家餐馆。



      这家餐馆环境也不错,设有情侣座,是一个小小的隔断座位,很多大学生模样的情侣已经坐在里面,我和小欣找了个空位,对面坐了下来。

      我注意到小欣戴着我在泰国给她买的那副手镯,小欣看到后,忙把手镯缩到了袖子里。无比鲜美的脸蛋上,表情平静如水,使我觉得有点冷艳的感觉了。

      我不知道经过这一昼夜小欣情绪有这么大的变化,但我猜到和小林子有关,毕竟,头上三尺有神灵,我昨天和昨夜和小林子一起缠绵的模样也许她看得一清二楚。

      但经历过几次小欣的反复,我已经知道怎么来对付这种情况了。

      那一天的菜肴我点了很多,半途当我翻开菜单再要点的时候,小欣终于按住菜单,说已经够了。这是一个好个转折。

      我开始给她讲笑话,我所经历的笑话,我先拣了一个我认为最逗笑的故事讲给她听,没想到我兴致勃勃地讲完,小欣根本就没有反应。

      于是我给她讲了一个我的初恋故事,我发现小欣虽然还保持矜持,但身体已经微微前倾,毫无疑问,她感兴趣了。

      我告诉他,我大学毕业后,一度心广体胖,后来为了爱情,加强锻炼,才成了今天的大帅哥的模样。当我讲到,我费尽力气,加强锻炼,好不容易减肥成功,但约见第一个女友,仍被介绍人叫做“小胖子”,使我大为尴尬的时候,小欣终于忍不住了,扑哧笑出声音来。

      我知道一切朝我预期的方向走着,小欣笑过以后果然不再矜持,气氛一下好了许多,我看到小欣眼睛含情,开始和我交谈起来。

      她告诉我她昨夜去过妹妹小美那里,我立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情。

      我和小林子去过精品屋,琴瑟和谐的样子,一定被小美告诉了姐姐。

      见到小欣以后,我在小林子那里软下来的心肠又变得坚硬了起来,我知道,我要想长期和小欣在一起,必须做出选择,也就是说必须放弃小林子。

      见到小欣使我激情澎湃,这是一个我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人儿,娇媚可爱的小林子,就让她痛苦去吧。

      我告诉小欣,我爱她,绝不会更改,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所有要解决的东西都解决好,然后和她永远在一起。我们两个心里都明白,“要解决的东西”就是我和小林子之间的关系。

      下午,小欣告诉我她还有一堂课,我告诉她我可以在门外面等她下课,然后晚上在一起吃饭,再一起去找一个地方去玩。

      小欣好象有点感动了,她告诉我有一商店里有座位,只要买一瓶饮料就行了,我可以在那里等她,嘱咐了我好几个事项以后,模样恋恋不舍地告别了我,去上课去了。

      当小欣下课后来到那家商店,我正在那里悠闲地喝着饮料,我站起来迎接小欣,但小欣一下扑到我的身边,我伸手要拥抱她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在贴紧着我,这是我认识小欣以来,小欣第一次主动拥抱我,我的下面那个突起的地方又触到了她的身体,她好象全然没有感觉。

      我提议先打车回她的房间休息一会儿,然后再出去吃饭出去玩。

      小欣立即答应了,于是我们一起牵着手走出去,去喊路过的出租车。









      二十二.女儿心思





      到了小欣宿舍楼下,我们下了车,一起朝楼上走去.

      到了四楼,小欣掏出钥匙打开门,我跟后面走进去,发现里面很静很静,没有一个人。

      随后我们就进了小欣自己的房间,进去以后,小欣又随手把门闩插上了。

      我觉得有点累,就躺在小欣的床上,让小欣给我倒一杯水,小欣忙把自己的茶杯递上来,里面有满慢一杯冷开水。

      我喝完以后,躺在床的中央上,依靠在小欣叠起的被子上,脚伸出床边很远,我让小欣坐下来,坐到我的身边,然后我才问她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伤心了。

      本来小欣的情绪已经好转多了,但不想我这一问,她的脸色立即变了,眼泪居然也扑簌着流了下来。

      我连忙坐起来,抱住了小欣,摇晃着她的身子,问她到底怎么了。

      不想小欣却哭得更伤心了,连肩膀都在抽动着,使我急得手足无措。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小欣哭泣,我记得当时我在她的耳朵边上说过了许多许多好听的话,我给他发过很多很多的誓言,又把我随身携带的身份证和钱包以及各种银行的卡和我口袋里的所有东西都掏出来塞给了她,告诉她,我,我所有的一切都永远属于小欣,慢慢地,小欣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把你这一堆什么臭东西还是自己收起来吧,”她指着我的鼓鼓的黑皮包和口袋里掏出的零碎说,哭过的小欣犹如梨花带雨。

      我也觉得自己俗了点,只是见小欣哭急了,没有了办法,才什么办法都用上的,现在听小欣这样说,我连忙把这些东西收拾好揣进了口袋。

      “把你那一本以前没让我看的影集拿来我看吧!”我对小欣说。

      “还是不给看!”小欣回答。

      “那什么时候才让我看呢?”我用手托着小欣的下巴,看着这个刚才还在泪眼蒙蒙的美人儿,笑着问。

      “什么时候都不许看了,你是个大坏蛋!”小欣的手做一个下劈的姿势,落到我的脑袋上,加大声音说。

      平时小欣说话声音很甜而且干脆爽快,但声音一加大,就显出了稚嫩在里面,这点也像我多年前在北京曾爱上的一个名叫菁菁的女孩子,毕竟小欣才刚满二十一岁。

      我等不及了,要起身自己去打开她的抽屉取那一本影集。

      见我要动手打开抽屉,小欣连忙把我拉开,推到一边床上坐下,然后自己蹲下来,打开抽屉,取出那本影集,掷在床上我的手边。

      “自己看去吧,我还要烧开水呢!”小欣提着开水瓶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用一种插入瓶子里的电加热器烧起开水来了。

      我喊小欣坐到我身边,开始仔细翻阅她的影集。

      这是小欣在婴幼儿时期的照片,多数在襁褓里,有一些还穿着开裆裤子,有十多张干脆就是光光的。

      和小欣贴着面看影集,可以不停地闻到小欣身上散发的撩人的气息,又看到这些照片,我感到体内如烈火一样的欲望的元素在翻腾起来,我开始动手解小欣的衣服。

      小欣象征性地反抗几次就不再反抗了,我很快见到和那些照片里一样的小欣,身上没有任何饰物的小欣。

      在小欣狭小的房间里,我们又热烈地爱在一起了,听到小欣的呻吟声,我感到我自己是一条幸福到极点的恶魔。

      除了欲望,我知道我和小欣欢爱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个时刻,使我感到这个美人,这个万人瞩目的人儿真正地属于了我,真正地是我的人儿了,我们爱的过程是缓慢的,我热爱这种感觉,努力地延长这种感觉。

      我听到了哗哗的水响,是小欣烧的开水沸腾了,小欣推了我一下,我正在一种奇妙的巨大快感之中,不愿意离开。

      “别怕,不会爆炸。”我这样安慰小欣。

      我开始一边和小欣继续爱着一边和小欣聊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我知道开水流了出来,在地上散成了一片浅摊。

      而这时候,我也忍耐不住了,我看着小欣,体会着那咆哮的黄河一泻千里的快感。

      然后我才转过身,弯下腰来,伸长手臂,拔掉了热水器的电源插头。

      当我们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我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小欣连忙穿好衣服,对着镜子整了整头发和上衣,出去开门。

      我听到门外一个青年女性的声音,像和小欣在争吵什么,我连忙穿好了衣服,很快也从小欣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细问之下,原来她是楼下住着的一户人家,我们刚才烧的开水洒在地上,居然从墙缝隙里滴落到她家的被子上了。

      我见小欣涨红了脸的模样,连忙拦在她面前,陪笑着,同时连说对不起,多包涵,并保证以后再不出现类似的事情。

      那个年轻女人很高大,眼睛很亮,显得人很厉害,大约三十岁,看我很恭敬,以为我是主人,训斥了我几句后,雄赳赳气昂昂地下楼了。

      我连忙把小欣抱在坏里,以为她受了惊吓,不想小欣却笑了起来,她告诉我,下次她准备倒洗脚水到楼板上,把这个女人气死。

      我笑了起来,想不到美人也会有这样的坏心眼,低头仔细看我怀里的小欣,我发现她笑得甜甜的、很开心的样子,所有的阴云一下一扫而光,好象今天什么不顺心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女人,太不可思议了!我在内心里感叹起来。



      晚上本来我打算和小欣一起去音乐厅听一场音乐会,但小欣说她有点累,不想跑很远去听音乐会,不如在附近看电影算了。于是我们就走到小欣住处附近找到一家饭店,吃完饭,然后坐车到旁边的一家电影院里,看了一场枯燥无味的电影后,散步朝小欣的住处回去,在路上路过一家摇滚溜冰场时,听到里面的音乐节奏和迪斯科舞厅的差不多,我看到小欣探头进去看了一会儿,我就告诉她,明天晚上她下课后,我还到她的学校接她,一起吃过晚饭,再一起出去玩,节目之一就是到这里来溜冰玩耍。

      “你不好好地经营你的网吧,只知道玩儿,小心破产了,小林子就不要你了。”小欣的情绪这时候已经很好了,路灯和霓虹灯照耀下,美如天使的脸蛋上,又添了一些光辉,使我有在梦中的感觉。

      “有小欣不就够了吗?泡妞与革命工作相比,当然,”我回答,然后情不自禁地又把小欣紧紧地拥抱在怀中:“更重要!”

      最后我们约定,明天下午五点钟,我还在她学校里的那家有咖啡座位的商店里等她下课回来。



      我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小林子还没有睡,正依着沙发看电视,见我回来,忙迎接上来,问我到哪里去了,吃饭没有。

      我告诉她,我去了一位同学家里,吃过饭了,但不是很饱,我故意到厨房掀开小林子做的饭菜,发现饭菜盘子都满满的,像是没有动过一筷子一样。

      我问小林子吃过没有,小林子说不知道怎么地,还是不想吃饭,中午吃了一点都吐了出来了。

      我安慰小林子说,过几天就会好的,因为我知道小林子体质较弱,以前经常有一些小病,但很快会自己康复。

      我用筷子吃了几口小林子做的饭菜,大声连叫好吃,真后悔在外面吃饭了。这也是真的,今天和小欣在那家餐馆吃的饭菜,味道确实比小林子做的差远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林子把手放到我的胸口上,像要抓住什么东西,我感到痒痒的,因为我也觉得很累了,很快就熟睡了。







      二十二. 新的诱惑





      第二天,我醒来以后睡不着了,看看小林子还在睡,于是我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发现已经快七点半了,平时这个时候小林子早该起来了。

      我见小林子依然睡得很香甜,就悄悄地爬起来,穿好衣服,洗漱后,开始升火做起早餐来。

      平时都是小林子做饭,我高兴的时候才会露上一手,虽然我做饭烧菜没有小林子做得精美可人,但单就味道厚重辛辣这一层来讲,我比小林子要胜过太多。

      “天哪,吓死人嘞!”大量的油、盐和辣椒葱蒜,每次我朝锅里放佐料的时候,小林子都会惊叫起来,江南女孩子清淡甜软的口味和我粗犷的味觉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但慢慢地,我发现小林子做的饭菜也是可以吃的,甚至味道也很不错,而且越吃越上瘾,吃久了还会养成依赖的习惯,最后那些甜甜软软,细细腻腻的精美小碟,一直把我养得红光满面,肥头大耳。

      “不错,正中老夫的下怀!”我那起筷子,夹起小林子烧的一块平鱼,放到嘴里后,味道绵绵传到大脑神经中枢,感觉好极了!

      而今天,见小林子还没有起床,我知道她这几天有点不舒服,所以我就开始淘起米来,然后放进电饭锅里,上面放上一些小得像大拇指一样的馒头,小林子坚持买这样的馒头,饿的时候吃很不过瘾,我记得有一次我就吃掉了半锅,把小林子看得瞪大眼睛发呆,过后好几次摸我的肚皮,看看那些馒头还在不在。

      我们的早餐一般都很简单,一般都是米粥馒头和咸菜,再加煮蛋,有时候嫌熬米粥麻烦,就以牛奶代替的米粥,多煮两个蛋。

      “一睁开眼,怎么就这么晚了?”

      我在厨房忙着的时候,小林子已经起床,我看到她的眼睛好象还是没有睁开一样,她给我打个招呼,然后就去洗手间洗漱去了。

      等我们坐到一起吃早餐的时候,我问她昨天到精品屋的感受,她告诉我,她有好多想法想和我商议,能把这个精品屋做得很好。

      在服装上,我是很推崇相信小林子的眼光的,因为她自己无论穿什么衣服,都显得非常活泼俏皮,但绝不显得轻佻,和她江南女孩儿模样相搭配,有浑然天成的感觉,我自己的衣服也基本都是小林子给我买的,常被女儿吧的女孩儿们称赞,女儿吧的另一位业余时装模特儿田甜还扯住我的一件西服仔细看过产地和做工。

      我告诉小林子,精品屋可以由她来大胆经营,亏了就算学本事了,但“连小林子小姐都做不好的话,世界恐怕没有人能做好了,”我说。

      “这是你天天哄那些人的腔调,现在拿来骗起我来了,”这时我们已经吃完饭,小林子站起来收拾碗筷,笑着看着我说。那些人是指女儿吧的那些女孩子们。

      我告诉小林子,今天最好和我一起去网吧,那些女孩子们都在想着她呢。

      小林子说,她也想去网吧了,好长时间没去了,真想去看看。于是我们出门打车,很快就到了女儿吧。

      到了女儿吧,我们走进去的时候,听到里面的一个女孩子,不知是谁,尖叫了起来,于是引来一阵的哄嚷,大家一起转过脸来在看我们,看小林子。

      我这才认真看了小林子穿的一件非常花哨的衣服,碎花点点,清纯妩媚之余又多了几分靓丽俏皮,女儿吧的女儿们显然是在为小林子的出现和她时新的服装喧闹。

      我的心为之一动,突然又觉得有点心酸,如果不是小欣,和小林子生活一生,我也应该是很满足、很快乐的。

      我拉着小林子的手,一起走进里面的屋里,然后让她自己活动,和小娟子等人聊一会天,我要到办公室打几个电话。

      那个时候,除了女儿吧和精品屋,我还帮助朋友倒腾一些旧汽车和钢材,以及防伪商标之类的玩意儿,是地地道道的中介人,虽然难得中介成一笔生意,但做成一笔生意就会赚可观的钱,利益驱使下,有时我也打几个电话,约几个熟人,看看能不能搞一笔外财。

      今天,刚好有一个从南方来的朋友,住在上海一家酒店里,他是我一个大学同宿舍同学的哥哥,要在上海开拓他的防伪商标生意市场,同学打来电话,要我帮助照应一下。

      我把电话打到他住的酒店,让他到我的女儿吧来,但怎么讲都无法给他讲清楚到这里的路径,最后我干脆让他在酒店等我,我去拜访他。我虽然不很喜欢结交生意人,但大学里这个同学和我关系不错,他的哥哥来上海,我不能不露头。

      我对小林子说,我要叫上小惠和我一起出去,小林子答应了,因为她知道这样才能显得出我是一个老板,现在别人都认这个。而我叫小惠和我一起出去,是最不会引起大家有什么议论的了,小惠才十七岁,虽然个头已经很高了,但依然稚气未脱,一看就是一个小孩子,正好可以给我负责提包。

      我和小惠打车,这时已经接近上午十一点了,一路上车堵得一塌糊涂,费了好半天,才到了那家酒店。

      我的那个同学姓温,我们叫他小温,他的哥哥自然也姓温,该叫大温了。见面后我发现大小两个温其实完全不一样:小温温文尔雅,有点像女孩子一样秀气,但大温却很粗鲁,一副乡镇企业推销员的模样,抽着烟,嘴里带着脏话,眼光还暧昧地瞟过小惠几次。

      他告诉我,他现在做的防伪商标很先进,已经给国内很多家大酒厂做过了,如果我帮他推荐生意的话,他会给我优厚的提成。

      这样的人如果是我自己结识的,我可能马上就起身离开了,但有一层同学关系在里面,我还是认真听他讲完。

      我记得我以前给一个酒厂的厂长老陈做过测谎测试,当时他们怕一批酒发出去没有回款,不知道怎么找到了我,把批发商叫过来,让我用测谎仪器测试了一下,结果一切OK,他对我很感谢,留下名片说我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电话找他。

      我让大温给我一些资料,然后让他仔细说一遍他的产品的特点,我看到小惠在旁边坐着有点不耐烦的样子,就让她从我包里掏出一支笔和一个本子,让她做点记录。

      看到小惠认真地拿着笔记录他的讲话,大温讲得更起劲了,唾沫星子都飞溅到了我的脸上,我当时不好立即擦,忙假借咳嗽顺手擦了一下脸,过一会儿又去洗手间洗了一下才感觉好一些。

      中午我在酒店外面一家餐馆请大温吃饭,让大温先点两个菜,大温也不谦让,点了一个糖醋鱼,一个烧二冬,然后我让小惠也点了一个菜,小惠到底还是小孩子,居然点了一个“梅菜扣肉”,也就是大肥肉、米粉和一点点儿青菜蒸出来的一大碗东西。

      我自己点了一个红烧排骨和一个清炒苦瓜,我喜欢苦瓜那种苦味沁入新脾的感觉,然后要上两瓶啤酒,给小惠要了一个易拉罐的椰汁,我们三人开始吃喝起来。

      席间聊天时候,我这才感到大温虽然粗鲁,其实不是一个坏人,他虽然牙齿发黄,烟一支接一支抽,但很健谈、精力旺盛而又有一定的幽默感,大概因为小惠在对面坐着,距离很近,他的脏话减少了,但涉及“黄段子”,倒不很避讳,他谈他走南闯北的历史,讲怎么把一大把钱裹在红布里塞到官太太的屁股口袋里,自己趁机还摸上了一把,怎么偷换竞争对手的样品,把竞争对手给挤垮,讲得绘声绘色,把小惠逗得咯咯笑个不停,有几次我也听得忍不住要喷饭。

      大温问我开网吧一年能挣多少钱,我告诉他,也就一二十多万左右的光景,扣除各种开支,最后能剩下七八万块钱就算不错了。

      “跟着我干吧,一年让你赚几十万没有问题,”大温邀请我加盟他的事业了。

      我笑了,我知道大温一年可能能挣到几十万,但要一个北京某名牌大学毕业的硕士和现代中国天才的诗人跟他跑,打工,他还不够资格。

      大温好象看出了我的想法,从随身的皮包里掏出厚厚一大叠钱,还有一张龙卡,告诉我这全是去年一年挣的,足由五六十万。

      然后大温激动起来,告诉我今天他买单,喊小姐来要继续点菜。

      我看了大温,虽然喝了一瓶啤酒了,但根本不像喝醉了的样子,就由他去了。

      大温又叫了两个菜,继续鼓动我参与他的事业,我表示可以帮忙,我把我有一个朋友是一家酒厂的厂长的事情给他说了。

      席间小惠出去了一下,趁这个时候,大温问我小惠的情况。

      “这个小女孩子不赖,是你的马子吧?哪里泡上的?”他问我。

      我笑了笑,感到滑稽,小惠可能是女儿吧最不起眼的女孩子了,居然被他这么看重。

      我告诉她,小惠是我的一个同学的妹妹,找不到工作,在我那里帮几天忙——这是当时随口说的,我怕他再问什么我更难以回答的问题。

      “千万不能让这个混蛋看见小欣,”我心里这样想。我看了一下餐馆里墙壁上的大表,才一点多钟,离我去见小欣的时间还早。

      我告诉他,那个陈厂长我们可以去试一次,拜访一下,说不定能做成一笔生意。

      “赚的钱,我们对半分成。”大温很慷慨。

      “最多四六开就行了,我拿四。其实不分给我,我也会帮你的忙的。”我回答,虽然这种情况对半分成是惯例,但有一层同学的关系在里面,我觉得自己还是让出一些为好。我直觉感到我们能做成这一笔生意。

      吃完饭后,我让小惠拿我的皮包去买单,大温忙止住我,一定要自己付钱,我只好依他。我们约定明天通一次电话,在说过再见以后,小惠走在前面,大温拉住我的手,问我,上海有什么地方好玩,能不能什么时候带大哥去玩玩,钱由他来付。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就告诉他,安心在宾馆等电话吧,上海的小姐们见这么一个大帅哥、大财神还不疯了。

      我说的也是实话,我知道他住的那家酒店下面是一个歌舞厅,我和小林子刚谈恋爱的时候曾经进去看过,见到过许多花枝招展的小姐们,挤在歌舞厅右侧,云鬓花容密密麻麻居然堆了好几层,吓了我一跳,不知道人原来也可以堆积着成这样的密度,小姐们的媚眼和珠宝首饰争妍斗艳,在那里等待着来寻乐的绅士门去挑选。记得当时小林子看到这个场面,立即把我拉走了,我们后来到附近一家大学的舞厅里玩了一个晚上。

      告别大温后,还有一点时间,我让小惠先坐车回女儿吧,让她告诉小林子今天谈生意的情况,另外告诉小林子,我今天晚上要去一个同学家里吃饭,主要是把这项生意拓宽、促成。

      小惠走后,我在街边的超市里买了一些包装精美的小食品话梅之类,小欣喜欢吃的,然后到书店看了一会儿书,感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出门叫了一辆车,朝小欣的校园方向去了。

      到了小欣的小园,感到时间还有一些,我这才开始仔细地看起小欣在这里生活学习三年多的地方来。









      二十三. 奇怪的海鲜





      上海的大学和北京的大学校园比较起来小多了,简直都是袖珍学校,很多大学像北京的一个中学的样子。小欣所在的这所大学要稍微大一些,也很精致,路边绿化得很好,进大门左侧是一排玻璃橱窗,右侧是一片树林,正对面是一个大的门楼式的建筑物,绕过建筑物,再朝里面走,学校的主教学楼、几幢辅教学楼和操场都可以收到眼底了。

      我进大门的时候,看到进进出出的大学生们很多,如过江之鲫,女学生则远多于男学生,这是文史类学校的通常状况,这里的女学生可以接触的优秀男生很少,这使读到大学四年级的小欣还能守身如玉,一直等待着我来把她发掘出来。

      我注意到路过的有几个女孩子乍看可以和小欣比美,但走近一看就有了差别,主要是小欣美丽端庄之外,还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虽然生在普通人家——记得她给我说过,她的父亲只是一个县级市里的教育局里的第二把手,母亲是一位中学教师,但她举手投足却是一派大家处子的模样,路过的这几个女孩子有的很美而且很新潮的模样,但长相总给我有小家碧玉的感觉。

      我很喜欢的是,小欣这所学校里居然还有一个很小的湖,在操场不远处,湖边有大树和长椅子,有很多人坐在那里,这有点像我多年前在北京读书的那所大学了。

      因为时间还有一些,我就在湖边绿荫里的长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小林子打来的,她问我现在哪里,我回答马上就到一个同学家了,晚上我就不回家吃饭了。

      小林子告诉我,要我办完事情早点回去,这几天她身体不舒服,晚上很晚还一个人在家,感到好害怕。

      我连忙说一定一定早回去,然后电话里没有了声音,我忙又对着电话问,才又听到小林子的声音。

      “你知道了就行了,快点回来。”然后她挂上了电话。

      我的心情一下变得烦躁起来,我知道小林子近来身体不舒服,如果在平时,我会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整日整夜地陪着她,但现在,我觉得自己要是能分身就好了。

      这种心情没有持续很久,当我在那家商店又见到小欣的时候,一下就把一切烦躁抛到九霄云外了。

      小欣今天穿了一件质地很好的白底淡花短袖连衣裙子,像一朵新开的芙蓉花朝我走来,走近我的时候,我闻到她身上散发出一种我以前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水味道,这种香水味道我闻起来非常舒服,但没有想起来问她,只是下意识地用鼻子用力狠嗅了几次。

      小欣察觉到了,笑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很小但造型很精美的瓶子,里面有满满的洋酒颜色的香水,问我好看吗。

      这个瓶子做得确实精美极了,我拿着甚至有点爱不释手的感觉。

      小欣告诉我,这是今天中午来学校促销的一家商场的促销员给她们几个同学的,她们几个同学摆了两张桌子,在食堂边帮助吆喝了卖了一个中午,每人得到一瓶这样的香水作为报酬。

      我突然觉得感动起来,这样美好的女孩子跟着我,居然还要自己叫卖来换一瓶香水,我想起今天中午的大温来谈的那一笔生意,我觉得自己应该挣更多的钱。

      我也取出给小欣买的零食,小欣很高兴地当场打开一袋,问我吃不吃,我告诉她我不吃这种东西,小欣就自己吃了起来。

      走出商店门的时候,我告诉小欣,很快我将有一笔大生意要做成了,小欣问是什么生意,我告诉她说,暂时保密,说了她也不清楚,然后我补充说,做完这一笔生意,我就腾出手来,别的事情不管,好好地爱我的小欣。



      在泰国的时候我就发现,小欣喜欢吃一些海鲜之类的东西,比如牡蛎、海螺、扇贝等,

      我告诉她今天晚上我们去海鲜城吃海鲜,中午卖香水辛苦了,应该好好慰劳一下。

      “什么辛苦,”小欣高兴了,“其实我很喜欢卖东西。”

      是的,我想起了小欣在精品屋卖时装的时候,那些男女们的目光,那些赞叹、欣赏和贪婪的目光,那些搀杂在里面的嫉妒甚至是淫邪的目光。

      应该成为明星的小欣,在这样的地方找到了明星的感觉,我觉得有点悲哀,我向自己发誓,我将来有了更多的钱,一定要让小欣成为万人瞩目的明星,随后我叫上了出租车,然后我们一起到我以前看好的不远处的一家海鲜城去了。



      这家海鲜酒楼情调很好,小姐招呼我们对面坐下来,沏好茶水,递上菜单让我们来点菜。

      这里的菜很贵,平时我自己都没有来过,我把菜单给小欣,让她看喜欢吃什么。

      小欣接过翻开的菜单看菜价时,吓了一大跳,她问我是不是一定要在这里吃。

      “即来之,则吃之!”我给小欣鼓气,“看看他们怎么赚咱们的钱的,改天咱们也开一家赚别人的钱”。

      小欣点了一个奇怪名字的扇贝后,就把菜单还给了我。

      我也点了五六样子的海鲜,然后给小欣要了一杯饮料,自己则要一杯扎啤,随后开始和小欣对面喝着茶水聊起来。

      很快菜和饮料都上齐备了,都是奇怪的东西,平时很少见到,更不要说吃了,虽然我在烟台的时候,曾经天天吃海鲜,但都是鱿鱼、蛤蜊之类的普通海鲜,这里这些东西看起来真大开眼界。

      有几种海鲜根本就不像是动物,很像是小玉米或芦苇之类的植物,但吃起来才知道是肉类,最后上的一盘汤里面则有好几种奇怪的小东西。

      小欣吃饭的样子很优雅。吃螃蟹的时候,小欣略低点头,用叉小心地扎着,那神情,不像吃螃蟹,像是在斗一个活螃蟹一样,酷得简直可以演奥斯卡了,这再次印证了我的“美人什么地方都是美的”的论断。

      “太饱了,”还有两个碟子没有怎么动的时候,小欣放下筷子和叉,最后告诉我。

      我觉得非常滑稽,第一次听一个女孩子对我说吃得“太饱了”,我见过小欣的身体,我想象不出那柔细但丰润的腰肢,吃“太饱了”会是什么样子。

      虽然我点菜很小心了,但一顿饭还是花去了六百多元钱,小欣出门后直叫上当,说以后再不到这里来了。

      我知道小欣晚餐吃得还是很满意的,就是心痛太贵了,我连忙赶上,告诉她我们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会儿,再去溜摇滚旱冰。

      一时我们在周围没有找到合适的休息的地方,我提议还是先回到小欣的宿舍,然后再出来玩,因为现在才七点来钟,八点再出门玩并不算太晚。

      小欣说OK,因为她住的地方不很远,她也想回去换一件衣服,穿这样的花裙子去溜旱冰,要被人笑的。

      我连忙叫车,我知道,在经过了这么一个有情调的晚餐后,这些奇怪的海鲜在我身体内开始发热,我有一种立即要把小欣搂在怀里的冲动。







      二十五.齐人难再





      到了小欣屋里,我抱紧了小欣,倒在了她的床上,我告诉她我最新的感受,我一定要在她最美丽的时候,帮她成为一个像她屋里挂着的明星张曼玉一样的明星。我一遍一遍地吻着她,用动听的话语赞美着她的美貌、发型,她的皮肤、声音以及能赞美的一切东西,我说的是真心的,但我也知道我目前渴望的是什么,我必须先给小欣一个好的心情和情调。

      果然,小欣高兴了起来,她告诉我,她其实真的认为我是一个奇才,又这么会甜言蜜语——这有点互相吹捧的嫌疑了。然后她告诉我,让我放开她,让她站起来,她要换上衣服,这样我们好一起出去玩。

      这我是无法等待的,但我真的想看小欣自己脱衣服的样子,于是我放手,让小欣站了起来。

      小欣的房间很小,她让我背过脸去,我只得背过去,我听到她的声音,连忙回头,见她正在褪下自己的裙子。

      我冲动地跑上去,抱住了她,把她又抱到了床上。

      “你怎么没完啊,你是不是有病呀!”小欣几乎喊了起来,但我不管了,我感到胸口和小腹都像有一块烧红的烙铁一样灼烧着我……

      “还出去溜旱冰吗?”一切结束后,我的胸膛依然感到小欣胸口的起伏,小欣问我。

      “不去了好吧?改天我再带你去玩儿,我想多和你——不,我有点累了。”



      这个时候,我听到我的手机响了,忙取过来打开,是小林子的声音,她问我事情办完了没有,什么时候回家。

      虽然我背过脸去,紧贴着耳朵接的电话,但手机里小林子的声音很大,我侧目看到小欣的脸色一下完全失去了光彩,真正的花容失色,我突然觉得自己恨起了小林子来了,我告诉她事情还没有谈完,我可能很晚很晚才回家,甚至有可能今夜回不去了。

      电话那边又没有了声音,像在等我解释似的,许久,电话里才又说话,只是简单的几个字“那好罢”,然后就挂上了电话。

      我告诉小欣,我今夜不回家了,就住在这里了。

      那个晚上,我和小欣说了很多话,讲了很多小的时候的故事,一直到很晚,然后和小欣拥抱在一起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早晨醒来,我看了一下表,已经快七点了,连忙抬头看,发现小欣已经穿好梳洗完了,站在床边在看着我。

      我连忙穿好衣服,用手胡撸了一下脸,告诉她我要回去了,我刚要出门的时候,才想起应该对小欣说些什么,我把小欣抱住,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我爱她,很快我们就生活在一起,把我的一切交给她,绝不会食言的。

      我告诉小欣,明天我们还是在老地点见面,晚上一起出去玩儿,小欣告诉我明天是周六,学校不上课。

      我这才想起又是周末了,我感到小欣住的地方太小了,我们应该有一个大的住处,就对小欣说,问她一旦我们找到房子,可不可以搬出去。

      “那你能和我天天在一起吗?一个人在外面我会害怕的。”小欣说。

      “当然,”我回答,又想起了小林子,小欣问的是小林子一样在问的问题。



      走出小欣楼房的时候,我又看到大上海只有浦东才有的蓝得像绸缎一样的蓝天,但我没有时间去欣赏,我知道我必须回去给小林子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者和小林子摊牌。



      我没有立即喊出租车,只是在人行道路上走着,我想着小欣和小林子,想让清爽宜人的海风使自己清醒一些。

      我的头脑开始有点乱,但慢慢地整理出来了头绪,就是我有两件矛盾的事情要解决,第一,我必须和小欣生活在一起,这是我生命里终于凸显出来的使命,我必须牢牢地抓住;第二,我是无法开口要小林子离开我的,因为那样我将背着违背自己良心的重负。

      这是两个矛盾的底线,是没有办法解决的,但眼前的形势,使我感到甚至拖延一些日子都是不可能的。

      “想死是嘞?”我想着的时候,无意走出了人行道,要走到马路对面,不想和一辆急驰的桑塔那汽车几乎相撞,那辆桑车一个紧急停车在我的脚边,我的手伸出去就可以摸住了车身,吓得我脸色刷白,司机探出头来对我怒骂着。

      我不愿意搭理那个司机,挥挥手算是道歉,让他走开,司机咕哝着什么,马上把车开走了。

      但那一个瞬间,我发现自己有了一种非常轻松的感觉,我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当时在泰国的时候,和小欣一起跳进那黑色的皮皮岛的大海,未必不是一种最好的结局。

      但这个念头只持续几秒钟,我知道这是愚蠢和不可能的。

      我再次想到小林子,她有什么过错吗?

      我和小林子同居快一年了,居然没有吵过一次架,这使我感到惊奇:我像火一样,燃烧着、渴望着、吞噬着,小林子像水一样,浇灌着和滋润着,使我近而立之年的生命第一次知道生命原来可以这样地幸福着,男人可以这样地快乐着。我只记得有一次,那是我和小林子刚刚同居的时候,白天也关门在家里纵情欢爱,我找到了她的胭脂,先把我自己染成一个大花脸,我想把小林子也染成我的模样。

      但小林子坚决不让我把她染成那样,起初我们笑着打闹着,我一再尝试把大把的胭脂涂到她的脸上,但一再地被她躲开了。

      “我不喜欢这样!”她喊了起来。

      我以为她只是在撒娇儿,没有管那么多,就用双脚牢牢地盘住了她的身子,用一只手抓牢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拿胭脂在她的脸上、脑门上和下巴上都按上了红点,小林子成了印度电影里的女主角了。

      当我松手放开她的时候,小林子“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哭得那么伤心,整个身子都在床上抖动着,我当时吓坏了,连忙去道歉安慰,却怎么也无法止住她的痛哭。

      我用尽了招数来哄着她露出笑脸,但怎么也不奏效,小林子只是在哭,那哭声像是从肺腑里发出的,显然是伤心到了极点,使我感到恐惧。

      当她终于停止哭泣的时候,自己起来,走到大房间的另外一间小屋里,紧插上门,无论我怎么敲,再也不打开了。

      吃饭的时候,我做好了饭菜,却仍然敲不开她的门,我找了一把椅子,踩在上面,透过房间上面的玻璃窗看,小林子正斜依在床上,脸朝门的方向,瞪大眼睛刚好和我的眼睛对视。

      我站在椅子上说了很多赔礼的话,低声下气地,以往小林子有不高兴的时候,一般这样哄一哄就奏效了,这一次不知道怎么了,始终没有肯站起来接受我的道歉,

      我推不开门,就从上面的玻璃窗上要爬进去,却忘记自己早就不是十三四岁的顽童了,那时爬树上墙,如履平地,而现在,我已经微微发福了,一条腿和腰被卡在窗子里,再进不去了,也差点出不来了。

      小林子这时才起身打开房间门,当我抱住她的时候,她一字一字地告诉我:

      “我不喜欢被人耍弄,你再这样,你就见不到我了。”

      我的心才完全放了下来,从那一件事情上,我看到了温柔妩媚的江南女孩儿小林子刚强的一面。

      而今天,假如我把我要离开她的话告诉了她,那么她又会有什么样子的反应呢?

      最好的结局是维持现状,这样我同时拥有小欣和小林子,读书的人都知道,这叫“齐人之福”,源于孟子老先生“攘鸡”篇,“齐人有一妻一妾”,那是我最梦寐以求的。但周旋于这两个女人之间有一段时间了,小林子还没有知道这件事情,很难想她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但我知道小欣是绝对不能容忍我这样继续下去的,我也发过誓言只和她在一起,而这恰恰是最关键的地方。

      想不清楚的时候,我喊了一辆出租车,我要先回家,看一下小林子,也许答卷已经有人替我准备好了。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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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二十六. 上海和北京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小林子正对着镜子梳理头发,小坤包拿在手里,看样子要出去,见我回来忙来迎着我,贴到了我的怀里。

      我抚摩着小林子的脑袋,问她昨夜一个人在家吓着了没有。

      “你还说呢,昨夜不知道哪个门叮当响了一夜,吓死我了,”小林子像是要钻进我身体里躲避一样。

      我笑了笑,这是我感到自豪的地方,一个家里,有个男人,就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以前刮风的夜里,我们屋里有的门窗没关牢固,劈啪地响,总会把小林子吓着,夜里推我爬起来,去解决问题,而我总是很快就完成了任务,然后回到床上了,告诉宝贝儿,放心睡吧。这个伟大的壮举,成了我和小林子在一起的时候最骄傲的回忆之一。

      我告诉她不要紧,昨晚我们的生意谈得很好,等赚足了钱,给她买一栋别墅,有大狼狗给我们站岗,就不怕了。

      小林子问我早晨吃饭没有,刚才一直打我的手机,没有开机,是不是睡着了没起来。

      我告诉她和同学在一起喝酒过量了,就在朋友家客厅睡的一夜,早晨一起吃过早点了。我其实一点也不饿,昨晚的海鲜还在肚子里实实地。小林子没有怀疑,她知道我经常喝几杯,喝醉不醒的时候也有过几次。

      “今天是什么日子还记得吗?”小林子问我。

      “又周六了!”我刚才在小欣那里知道的,立即回答出来。

      我突然想起,以前这个时候,我总要带小林子出去玩,因为紧张地工作一周一后,我们都想出去放松一下,而更重要的是,我发现和我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小林子总是兴致勃勃,兴奋地脸儿都涨红了,眼睛也分外地柔情,这和在女儿吧值班,有时候昏昏欲睡的情形形成很强烈的对比。

      我问小林子想到什么地方去玩,上海的风景在我们谈恋爱的时候看好几遍了,我多次给她讲过北京的颐和园和长城,许诺有机会去玩,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我们还是去动物园吧,”小林子知道我喜欢看那些蠢笨的动物,她自己也很喜欢那些猴子和水鸟之类的东西,动物园是我们去过最多的地方。



      在上海的时候,我会时时把上海和北京作比较,无论坐出租车、去餐馆、买服装,北京所有的物价我感觉都要比上海要便宜了许多,尤其是进餐馆吃饭,在北京一大盘回锅肉才十来块钱,吃不完还可以带走,而在上海,要二十元钱才可以,而且盘子小得出奇,根本吃不饱,更不要说带走了。我觉得北京唯一比上海贵的是房子租金,在上海浦东,七八百元钱就可以租一套很宽敞的两居室,但在北京相似的位置,怎么都超过一千元了,据说和北京房地产业的炒作有关。所以像小欣那样,和几个同学在学校外租楼房居住的情况,在北京就不是普遍,在学校外租房子的大学生们绝大多数租的是平房。

      但北京的服务业的服务质量比上海差太远了,在商店买东西就可以明显感受出来:在北京,商场的营业员很多是少奶奶和老奶奶,多年前,刚上大学的时候,看那些挂着冰霜的脸,几次白眼曾使我又气又怕,不敢再登门;而在上海无论购物还是坐出租车,还是进餐馆吃饭,我处处感到了热情和尊重,俨然我真的成了上帝。

      在上海动物园,今天,我和小林子第七八次去的时候,我还是不自禁地把上海动物园和北京的动物园比较起来。

      上海的动物园实际上就是原来的西郊公园扩建而成,面积比北京动物园大出许多,动物景点比较分散,我喜欢看狗熊和猩猩以及猴子之类的玩意儿,狗熊使我感到滑稽好笑,猴子和猩猩则使我想到人的生命的原始状态,我常常面对着嬉戏的猴子们,想象我们老祖宗的样子。

      小林子也很喜欢看猴子,兴奋度比我要高出太多了,她把自己的零食投喂猴子,叫嚷着,逗着那些机灵地看着我们的猴子们。

      看水鸟是小林子最喜欢的,她对水鸟中笨笨的野鸭子情有独钟,有时候看到丰盈妩媚的小林子,我就会想到那些朴拙可爱的野鸭子。

      要是小欣看到这些动物会什么样子呢,我想起了小欣,在和小林子一起坐在园内一家商店门口的椅子上休息的时候,我借故离开一会,躲到一边给小欣打个电话。

      小欣说她在家洗衣服,收拾房间,这几天由于我常去,搞得臭气难闻,要好好洗一洗。她说再过一会儿就洗好了,让我赶快去,有好消息告诉我。

      我回来以后,小林子兴致还很好,问我是休息一会儿还是继续去逛,我告诉她,我们还是回去吧,大温那笔大生意有点眉目了。

      虽然小林子不很情愿,但还是和我一起回去了,我先把小林子送回家,告诉她我会很快回来,然后就跳上了一辆出租车。

      我想要小欣,也想要知道小欣要告诉我什么好消息。









      二十七.下一步是地狱





      到了小欣的屋里,我敲了门,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子开了门,一见我,忙喊小欣,我确信以前没有见过她,但她居然知道我来是找小欣的。

      小欣正在屋里听收音机里的音乐节目,让我进到屋里,随后又是那个我见惯的动作,把门闩随手插上了。

      我连忙把小欣抱住,吻了起来,我不问她有什么好消息,我知道她会自己告诉我。

      果然,一会儿,小欣告诉我,她这几天平时晚上和我在一起,一直没有上网,但昨天让她的同宿舍的一个同学去替她看了一下邮件箱,发现欧洲有一所大学对她的情况很感兴趣,发来邮件,要求她寄去相关资料复印件。

      那所欧洲大学的来函被打印出来了,放在小欣的桌上,我看了一眼,和小欣说的没有什么两样。

      在泰国皮皮岛小欣生日那晚以前,我都是想着要小欣出国读书的,而且想办法帮助她,但经历了这些在一起的日子之后,我发现我越来越害怕小欣会有一天,告诉我,她要去国外读书了,然后登上飞机,和我说BYE。

      我把那一张纸翻过来扣在桌子上,问小欣怎么想,小欣回答:

      “叫你来不就是商议吗!”

      我告诉小欣,把这件事情暂时忘记,有我的时候,不要提离别两个字,我要小欣天天守着我,如果要离开,等我安排好,我们一起走。我想起自己也是有硕士学位的,和小欣一起到什么地方我都可以应付。

      我告诉小欣可以把他们要求的资料寄给他们,但最后决定权在于我们,小欣觉得不错,表示同意。



      下午,我和小欣去那家摇滚溜冰场去溜冰,我在大学和读硕士的时候一直喜欢溜旱冰,但没有在这样疯狂的音乐声中溜过,小欣不会溜,穿上溜冰鞋子,摇摇晃晃就不敢走了,扶住旁边的栏杆看我做各种姿势。

      我做足了姿势,看到小欣羡慕和敬佩的目光后,走到小欣身边,告诉她,我今天就可以教会她。

      看了我的表演,小欣信服了我的话,在我搀扶着,开始试探着溜了起来。

      虽然是下午,但来溜冰的人不少,灯光和在晚上没什么两样,节奏强烈的舞曲,使人不自觉地想活动起来。

      小欣悟性很好,很快她就能抛开我,自己踉踉跄跄着溜几米远了,而这时候,我总是集中精力守护着,怕万一不小心,摔坏了这个玻璃一样的可爱的美人。

      小欣要我也去随大流,和那些在溜冰场上炫耀着技巧的男女们一起玩一会儿,她自己在那里慢慢把握,慢慢学,但我只去溜了一圈就赶回来,回到小欣的身边。

      因为我看到几个中学生一样的小毛崽子,脚底玩得娴熟,居然靠近小欣,眼睛里像是在琢磨该不该上去“套瓷”。其中一个黄毛白脸的小子还带着一个和她一样小的女孩子溜着,手搭在那个小女孩儿的屁股上,眼睛瞟着小欣。

      我过去抱住了小欣,带她原地转了几圈,然后继续教她怎么滑。

      那几个小毛崽子见我和小欣很亲昵,就不再盯着小欣了,自顾自滑得飞快,那个黄毛白脸的小子,转一圈走近我们的时候,看看小欣,又看了看我。

      我觉得好笑,我像他们那么大的时候,绝对没有这个胆量的,那时侯我觉得梦中的美女都是天河外面的生物,也许今生碰不到了,而这些人一看就知道,都有“果敢的行动力”。

      这又是一个很强烈的刺激,我看着小欣,又感到了小腹的灼热,我要把小欣抱住了,在这么多的伸展的欲望的树枝上,小欣,这颗上帝栽种的水果,独独落在我的手心里,我必须珍惜。

      很快,小欣能在场地上从这边踉跄溜到那边了,我看小欣溜的时候,身体略前倾,我感到她那包在牛仔裤子里的裹紧的臀部略略抬起,使我有了绝望的感觉,我想起自己不久前写的一句诗歌:

      “当把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都经历过了时候,接下来只有地狱烈火的烤灸,才会使我们感到自己的血是在流动的。”

      那是我在泰国,和小欣第一次欢娱后,到天亮时分,海的寒气侵洗了过来,小欣终于睡着了,我看着小欣,听着外面终将埋葬我们的黑色的大海,想起的一句诗歌。

      溜完旱冰,在外面吃完晚饭,回到小欣的住处的时候,我告诉小欣,今夜我不回家,还住在这里。

      小欣出去洗漱的时候,我在小欣的屋里给小林子打个电话,告诉她生意谈得很顺利,也许这几天就能签合同,另外告诉她,我今天晚上可能又很晚才能回去。

      小林子那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我,要少喝一点酒,我答应着,等小林子挂上电话,我也挂上了电话。

      这是我和小欣在一起欢爱的第五个夜晚了,今夜我有一些奇妙的感受要传给小欣。









      二十八. 性爱美丽





      引子:性爱是明亮的,是一种光辉,它源于激情,止于崇高。性爱是一种美丽。



      在随后的几个夜晚,我一直以在忙乎大温的生意作为挡箭牌,夜晚住到了小欣的宿舍里,白天见到小林子的时候,感觉她虽然情依依难舍的样子,但没有露出一点对我的怀疑,而小欣因为天天都和我在一起,也就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了。

      这几个日夜,是我的日子,是我和小欣欢爱在一起的黄金一样的时间。

      在我认识小林子以前,我一直怀疑自己的性能力,我不知道能否使一个女孩子接受我,谁没有看过那些港台或者泊来的“黄色”的录象?那里的男人粗壮有力,耐力好象没有极限一样,黑人白人都是棒棒的,使看着他们的那些人们羡慕而且绝望。

      和小林子在一起的第一夜我是充满恐惧的。因为我比小林子大了七八岁,又事业小有成就,小林子对我有对兄长一样的尊敬甚至崇拜,在我面前是一个活脱脱的乖乖女的样子,当认定我以后,就任从我的摆布。

      第一夜,我和小林子爱了不止一次,但我感到每次几乎都是无法忍耐住自己,但小林子没有任何反应,也许是因为羞涩,也许是因为她认为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后来,时间推移,对小林子和性爱,不再是那么有新鲜感了,就可以把时间延得很长了,我发现,早晨的时候,自己精力特别充沛,有几次甚至可以和小林子一直欢爱到快中午了才会有忍受不住了的感觉。

      但小林子始终是非常被动地被我爱着,当她想要的时候,她会暗示我,但在过程中,她一直是不愿意起一点主导作用的,像是我的一个大的,会说话的玩具娃娃。



      和小欣在一起的时候,我则多了一份恐惧,因为我太爱小欣了,也怕对小欣有一分一毫的得罪,我知道自己并不是出类拔萃的“大帅哥”,我是挖空心思才得到小欣的,也要挖空心思来使小欣高兴,这样才能永久地拥有小欣。

      在小欣的房间里,和小欣在一起的时候,我突然感到,“拥有”这个词太美妙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爱上了,于是这个男人“拥有”了这个女人。

      那几个夜晚,在小欣的屋里,我又仔细看了小欣,小欣那雪一样的皮肤,那一双小脚丫,小欣那我一直赞叹的精美的小腿和大腿,纤细但丰润的腰肢,不很大但美妙可人的双乳,那乌黑的头发,总是闪着光芒的明眸,鲜美如桃花的脸蛋,以及那美妙的隐秘之处,都是我的了,我拥有了小欣就拥有了这一切。

      拥有,真是一个奇妙的字眼,以前遇到只是一眼看过,但现在我才体会到这个字眼的丰富内涵。

      吻遍了小欣的身体的时候,我把小欣的造型美妙的小脚丫放到我的口里,像是小孩子在嚼口胶,小欣立即抽了回去。

      而更使我离不开小欣的,是我们在一起的欢娱时光。

      一开始小欣是扭捏和害羞的,那几天也一直是那样,我最初只是想延长时间,使我感到小欣真正地属于我所有,但我却发现,小欣虽然不说话,但也喜欢那样一种感觉。

      “你今天吃药了吗?”我们欢爱很久了,我还在坚持着,小欣问我。

      我听得出,她的语气里有赞赏的成分。

      于是,我开始动脑筋琢磨起来怎么能使自己,更长更持久地爱着小欣了。吃药我是不愿意考虑的,那我觉得是很伤及自尊的事情,我宁可用自己的超群的智力来解决问题。

      和小欣欢乐的时候,我发现了“极点”,这是体育运动的术语,譬如,一个运动员跑五千米,但最难过的并不是最后冲刺的时候,而可能是跑到第二三圈或一两千米的时候,度过这个时候,也就是度过了“极点”,反而不是很累很难受了。

      所以,当我感受到“极点”快来的时候,就放慢速度,或者干脆伏在小欣的身上,爱抚着她的脸蛋、头发和耳朵,吻着她的唇,赞美着她,给她讲我们以后的美好生活。

      当我感到自己恢复了力量的时候,就继续动作起来,然后一直到“极点”,再停顿下来,和她说一些柔情蜜意的话题休息一会儿。

      就这样,我们最后可以爱很长很长的时间了,晚上到凌晨。

      那时候,我发现黄色录象里的很多姿势完全不足取,而自己找到的几种姿势倒是非常合适。我发现小欣喜欢我进入她的身体以后,和她对面躺着聊天的姿势,我们仍然可以动作着,对面呢喃着,爱和甜言蜜语加在一起,小欣有时甚至不再感到害羞了。但当我感到兴奋,让小欣到我身体上面的时候,我看到小欣的胸部和脸蛋,感到很刺激,但她怎么也不愿意有任何动作,除非我用手来摇动着她。

      对面躺着欢乐的时候,小欣把脚翘到了我的肩膀上,脚指头摩挲着我的脸,痒痒的。

      我们就那样爱到了夜深时候,我突然感到房间里有一种光辉升起来,明亮起来,美丽了起来,在欢爱之后,我拿出笔,在一本书的扉页上写了起来。

      “你写的什么?”小欣问,房间没有开灯。

      我拧开台灯,递给她我写字的这本书。

      小欣看了,上面是:性爱是明亮的,是一种光辉,它源于激情,止于崇高。性爱是一种美丽。

      小欣咕哝着,像是抱怨什么,关了灯,在我怀里慢慢睡去了,但我知道,明天早晨,她还会看这本书的扉页,看我写的这几句话,直到能背诵下来。







      二十九 艾滋病访客





      那几天夜晚,我天天和小欣在一起,而白天我在网吧的日子,则又有时间摆弄我的测谎仪来了,我觉得这真是一个奇妙的玩意儿。

      测谎仪说是新奇,其实只能说在中国很新奇,在欧美国家,早已经家喻户晓了,使我奇怪的是,改革开放这么多年,可口可乐、松下电器和奔驰汽车国外品牌都进入中国许多年了,为何在发达国家如此盛行的测谎测试却迟迟没有进入中国大陆来。

      那几天发生的比较有趣的一件事情是,常来上网的一个网客,一个年轻的妈妈,早晨她给一对十岁的孪生儿子大牛、二牛几百块钱,让他们去交书钱、学费,但她记不清楚钱是交给谁的了,可能当时她正在干什么家务,而两个小家伙长得、穿得都差不多。结果钱又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弄丢了,两个孩子回来后都说钱丢了,但都不承认是自己丢的,一怒之下,她来到我这里,要我给她的两个儿子测试一下谁在说谎。

      我看到他那两个孩子,几乎忍俊不禁:两人都是一副顽皮的神气,长相一模一样,连穿的都是一模一样,我定睛看几十秒钟,仍然没有在他们之间找到差别,就放弃了这个打算。我知道,就算我找到两个人的不同之处,也许当时能分辨出来,但可能只要一个转身,他们立即就会又混在一起分不出来了。

      两个小家伙一点都不害怕,站在对面还互相嬉笑嘲弄着,看着妈妈又笑又气地神情,不时骂上一句,我甚至觉得两个调皮的孩子可能是想故意逗逗妈妈玩玩儿的。

      我让田甜给大牛装好测试探头,没有几分钟,就测出是他在玩游戏机的时候把钱丢了,另一个二牛根本就不需要测试了。

      大牛声音很小地承认是他丢了钱后,妈妈边训斥着他,一边连声谢过了我,然后一手推着大牛,一手拉着二牛走了。



      我曾经用测谎仪器给很多人做过测试,但回忆起来最使我自己感到震撼的就是给大牛二牛测试后当天,给一个艾滋病人的测试了。

      在我的网吧的前面,有一个报摊位,我常在那个报摊上买《新民晚报》,久而久之就和报摊老板就熟悉了,说他是老板,其实就是一个质朴的农民模样,三十七八岁,长相和大导演张艺谋差不多,但显得淳朴多了,更瘦小有精神,也更黑一点,爱人也是脸膛黑黑的,胖胖的,抱一个孩子,常在报摊边转悠帮忙,都显得很淳朴。有一次我在《新民晚报》上发表了一篇小文章,但因为我当时回北京了,回来后怎么也买不到有我发表的那篇文章的报纸,就委托他去找,因为时间过去很久了,他又专门到城里报刊批发点找,也没有找到。我干脆写了一个告示,10元高价收购那一天的报纸,让他在报摊上放着。

      果然,第二天,他就把那张报纸找到了,他告诉我,有人见到告示后,让他拿一张新的晚报换了这一张报纸。

      我看着那一张写着我大名的报纸很兴奋,同时也很感动,就掏出二十元钱给他,不想他怎么也不肯收,最后,我只好买下他的几本杂志了事。随后我有时邀请他到我的网吧玩,也想教过他上网,但他总是诚惶诚恐的模样,大概是因为我西装革履的模样和他农民的打扮站在一起太不协调了吧。

      而就是这么一个人,居然得了艾滋病,我简直不能相信。

      几个月不见他出报摊之后,又在网吧门口再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消瘦多了,不过不是出报摊了,而是拿几张报纸在吆喝着卖,声音有气无力的。卖完报纸后,我请他到网吧坐了一会儿,闲聊几句,而这时他告诉我一件使我非常震惊的事情,他已经被发现携带艾滋病毒,过两天就要回老家去了。

      记得我当时本能地看了一眼他触摸着的一次性杯子,他意识到了,告诉我,医生说,这种病是一般是不传染的,他接着告诉我,他这次来还想问我可不可以帮他一个忙,因为他目前正要和医院打一个官司。

      原来,半年前,他有一天突然感到不适,到上海的一家医院检查是肠胃的疾病,需要住院动手术,当时他考虑在上海动手术花钱太多,就和家人商议着,回苏北老家的一个镇医院做了这种手术,不想手术出了问题,中途需要输血,输血以后不久,他就出院了,前不久再去医院复查的时候,血液检查查出了艾滋病毒,他平时没有过婚外性接触,而太太也随后做了检查,证明不是病毒携带者。于是,他和家人认为唯一的可能是那次输血感染上的,就要求医院承担责任,赔偿损失。

      但那家医院不承认是他们的血浆的问题,但又害怕他上诉到法院,这样会见诸媒体,不管最后判决如何,都会极大地影响医院的声誉,因为是小城镇的医院,一旦被传开和那种世纪瘟疫联系起来,生意可能会因此立即败落,不可收拾。

      医院提出,如果能确实证明他没有在外面有过嫖娼之类的婚外性接触,那么医院可以考虑承担相当一部分责任,但怎么能证明呢,这成了他的一个难题,于是想到了我和我的测谎仪。

      即使这样,回到上海,他还没有忘记老本行,先去批了几张报纸在门口吆喝着卖起来,挣一点钱。这使我很感动。

      除了答应,我觉得自己别无选择,我当时感觉是一种深厚的来自泥土一样的感情,使我决定一定帮他这一个忙。

      我是深深畏惧艾滋病的传染的,而且我还有一点洁癖,我知道最少测试他以后,我一定会把我的测谎仪上的所有探头都扔了,换一些新的——这不是难题,在国内就可以买到类似的东西,他坐过的椅子可能也要清洗了或扔掉了,但我也知道,这绝对不能告诉他。

      那时我刚好要扩大网吧的经营,就把旁边的一家服装店的门面也转租下来了,当时正好还空着,我让小惠把椅子和测谎仪搬了进去,在一个晴朗的下午,在医院方的两个代表和他的爱人的面前开始了对他的测试。

      在测试以前,为了使医院方信服,我先让医院方代表朱副院长躺在椅子上,让他在手心里写一组数字,很快我告诉他,是9281,朱副院长和另一个医院方的代表彻底信服了。于是我开始了正式测试:

      “你以前去过歌舞厅之类的地方吗?”我问,

      “去过一两次,”他回答。我看到旁边的朱副院长一下眼睛来了神。

      “你在这几年内除了爱人,还和别的女人有过关系吗?”我问。

      “根本没有!”他回答地斩钉截铁。测谎仪器显示他没有说谎。

      “你确定吗?”我又问。

      “是的!”他回答。

      …………

      “你认为你感染上病毒是因为在医院输血的缘故吗?”我又问。

      “是的,”他回答。示波仪一条平直的直线显示,他说的都是实话。

      这时候,我已经绝对确信他是无辜的了,就对朱副院长说,希望他也问几个问题,大概不习惯这样的场合,朱副院长忙摆摆手拒绝了,他表示他们相信我的测试。

      据说后来他得到一笔可观的赔偿,但不久我又见他继续在那里卖他的报纸了,我见到他在那里拿一大叠报纸在那里吆喝着,爱人牵着孩子在旁边守着摊位。又过了几天,我外出的时候,见到他正在搬家,忙着大包小包朝一辆人力车上运,他原来就住在附近的民房里,我给他打招呼的时候,挥手示意他不要停下来,我看到他还是停下了手中的活,眼角中细细的泪水要流下来。







      三十.出师有利





      那几天的一个中午,在大温的催促下,我给陈厂长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有一个朋友,在做一种激光防伪商标,非常先进。陈厂长听到我的声音,非常高兴,听我说完,略沉吟了一下,告诉我,这事情可以面谈,下午他就在厂里,我们可以去看看。

      我连忙给大温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下午我们可以去那家酒厂,让他带齐资料,一点的时候我们到上海的长途站见面。

      坐上长途车,只要两个小时就到了那家酒厂,我们在门卫处登记以后,门卫给厂长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然后满面笑容让我们进去。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酒厂,里面花园一样美丽,加上郊区空气清新,使我又有了感慨,将来,和小欣在这里买一栋房子居住,小欣一定很喜欢。

      我正胡思乱想时间,我们已经到了厂办公楼,厂长办公室在三楼,我去敲门,里面喊请进,我于是走了进去。

      陈厂长坐在像乒乓球桌大小的黑色大老板桌后面,见到是我,连忙满面笑容迎接过来,和我握手。

      我把大温介绍给陈厂长,然后简单谈了这次来的意图。又让大温介绍了一下他的防伪商标。

      陈厂长仔细听着,看来很感兴趣,听完后,他告诉我们,其实这种商标当地也有一家工厂可以做,找过他们几次了,他们正在考虑,不过如果我们带来的技术先进或价格便宜的话,可以优先考虑我们这边。

      价格便宜我相信大温能做到,那些乡镇企业的小厂像有神通一样,能把一个产品的成本压得很底,不可思议;但质量上怎么样,我确实没有把握。

      但大温拍胸脯保证他们的产品采用的工艺是目前国内最先进的,质量不会有任何问题。

      于是,陈厂长喊来一个姓刁的助理,让他跟我们谈,他自己回到座位上继续打电话看文件。

      刁助理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大概看陈厂长和我们很熟的样子,对我们非常客气,大温把价钱和交货之类的事情讲过以后,他仔细询问了几个问题后,过去和陈厂长耳语几句,回来就告诉我们,可以先让我们做一些,比如十万份防伪商标,这虽然是一个很小的数目,钱也不多,但先检验一下我们的产品,如果好的话就可以大批量地上。

      大温表示如果量太小,成本就会增加,陈厂长过来听了一下,最后拍板,先做一万块钱的,如果效果好就继续做。

      这已经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了,我前做过钢材和小汽车的中介,打过无穷多的电话,做过无穷多的成功的美梦,结果连一次也没有做成过,白白耗费了时间和精力,当然也搭进去很多车马费开支。

      而这一次,这么简单就做成了,虽然很小的生意,但毕竟没花什么功夫。

      走的时候,我握住陈厂长的手,连声说谢谢支持,陈厂长却说,改天还要到上海或请我到厂子里,再给他做几个测谎测试。

      这没有任何问题,我立即答应,和大温一起心情兴奋地回上海了。大温说过,三天内他就可以做好这些商标,和我一起来交货。



      我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回家里住了,小林子虽然没有怀疑我有什么外遇,但哀怨的模样是表现在脸上的,我们已经两个月没见面了,见面后我只在家住了一宿,就一直在小欣宿舍里过夜了,我知道小林子已经非常难过了。虽然我一直说是在外找客户,陪客户在几个同学家轮流喝酒玩耍,准备把这一笔大生意做成,小林子也相信,但她看样子忍受不住了。

      “别再跑了,我一个人在家真的好害怕,”早晨我回家的时候,她又这样说起来。

      我看到小林子这些天确实又消瘦了很多,原本丰盈红润的脸儿上,只有腮部还是红色的,其余的地方消瘦、苍白而又略泛青了,一阵爱怜和冲动在我的心里,我几乎要落泪了。

      “今天不出去了,地震了也呆在屋里。”坐在桌子边吃饭,我敲着桌子喊了起来。

      小林子笑了,过来坐到我的腿上,问我看到她今天穿的新衣服没有。

      我这才仔细看小林子今天的穿着,是白底梨花的一件外衣,是三十年代的服装样式,连纽扣都是布料的,小林子穿着显得年龄很小,像是大学一年级的学生儿。

      她告诉我,这是在我们的精品屋里找到的,只有这一件,有人要买,她没舍得卖出去,就自己穿了。她问我当初怎么想起给精品屋起名字叫欣欣精品屋的,这个名字很好,她很喜欢。

      小林子只见过一次小欣,可能忘记了,但她这么一问,却把我吓了一跳。

      “改叫‘林子精品屋’吧,你说怎么样?”我问。

      “不改也好,”小林子站起来,自己对着镜子照起来,看得出,她非常喜欢身上的这套服装,正为之陶醉。

      我注意到小林子早晨又没有吃什么东西,就问她这两天感觉怎么样了。

      “就是不想吃饭,不知道怎么老犯困。”她回答。

      这我看到了,昨天上午在女儿吧,我见小林子居然趴桌子上睡着了。

      小林子以前经常失眠,虽然外表丰盈水灵,小病时不时会有一些,有一次在洗手间里喊我,我连忙跑过去,发现她坐在马桶上,我想靠近问她怎么回事儿,她却说没事了,又把我推了出去。

      从洗手间出来后,我又问她,她告诉我,刚才头晕,想站起来,但觉得站不起来,不过只是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那只是偶尔的现象,平时的时候,小林子人是很精神的,尤其是烧菜或者是看言情电视里剧的时候,眼睛放光,真是地震了也不会外跑。

      我告诉小林子,今天今夜我们都在一起,好好地休息,哪里也不去,什么也不想。我知道今天小欣全天有课,只是晚上我要找一个好的理由才能让小欣不怀疑我。

      理由是现成的,小欣早知道我在忙乎大温的那笔生意,只不过把对小林子的话给小欣重新说一遍就行了。这个大温,虽然粗鄙,但真帮了我的忙了。我又想起我的那个大学同宿舍的同学、大温的弟弟小温了。

      但小欣却没有小林子这么好骗,趁小林子在做家务的时候,我溜到阳台,给小欣打了个电话,这还是早晨,小欣还在宿舍里,我刚说今天晚上有事情,明天晚上再到她那里去,小欣就接过了话:

      “我知道你的事情,不要解释了,”沉默了一会,小欣又接着说,明天见面她有话要告诉我。

      我的心情一下紧张了起来,不知道明天小欣要对我说什么,我是不能容忍一点儿小欣的不愉快的,我告诉她,也许,我稍微晚一点,就可以到她宿舍了。

      听小欣没有在说话,而小林子的身影正朝我这边走来,忙关上了手机。

      “鬼里鬼气的和谁打电话呢?”我进屋后,小林子问我。

      “没有什么,还是那个生意的事情,”我回答。

      这一天,整整一天我都在家里陪着小林子,但家务好象很多,小林子一直在忙这干那,好象没有要和我欢爱的意思。我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里的音乐节目,听从小林子吆喝着我帮忙做一些事情。

      我想到一件事情,进了里屋,马上就又被小林子喊了出来,我问什么事情。

      “好好坐在那里看电视,我好能看到你。”

      我感到温馨而又滑稽,我坐在那里明明是个多余的人,结果还是有用的,像卞之琳的《断章》里的一句话: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看来,我在装饰小林子的视野,我只得坐下来,坐在小林子能看得到的地方。

      “动物园里人看黑狗熊和大猩猩,还丢点香蕉水果之类的东西,”我大声说,“看我这个大猩猩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刚一说完,一只剥好的香蕉就像变魔术一样塞到我的嘴里。

      “喂大猩猩喽,好好听话,过年就把你领你回家里去了喽。”小林子拍着我的肚皮对我说。

      难怪女孩子都爱玩布娃娃,哄孩子都是一样的好料子,我想起小欣床上那个喜气洋洋的大布娃娃。

      小欣现在该上课了,刚才她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要不要在她下课的时候在去一次她的学校?如果我今天晚上不去小欣那里,她晚上会干什么去呢?

      我想着小欣,小林子是不知道的,但她发现我在走神,没有注意她,扭身丢开了我。

      我察觉到了,连忙过去把小林子抱住,举了起来。小林子身体不重,最近瘦了,好象又轻了点,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我常让她骑在我的脖子上,在屋里走来走去,那样小林子立即就会高兴地笑起来叫起来。

      “不行了,不行了,”小林子笑得喘不过气的时候,我才把她放下来。

      下午快四点的时候,我在琢磨着该不该去小欣那里,我知道这时候去,刚好赶上小欣下课前一点,晚去了如果小欣不在宿舍,就不好找到她了。我想起该给小欣买一个寻呼机了。

      想到给小欣买东西,我一下兴奋起来,小欣一定会喜欢的,我知道小欣家境很好,但她把很多的钱都用于申请出国留学了,算被洋鬼子骗走了,很多同龄人都有的小小的寻呼机,她却没有,也许大学生用不着吧。而一个造型很好的中文寻呼机,那时也不过七八百块钱。

      我为这个想法激动着,好象看到了小欣甜甜的笑和我们在一起的欢乐时光,我觉得下面那不安分的东西又不安分了,我必须马上找到小欣。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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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三十一.那时热爱





      我告诉小林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需要马上出去一下,小林子问我什么事情,我告诉她又一个大学的同学到上海了,我忘记了几个同学的邀请,今晚要去聚一次。

      “又出去,那就别回来了,”小林子不高兴了,扭过脸去。

      我走到她的对面,告诉她,我一定早点回家,并且一再保证,虽然我知道今天可能又回不来了,但我觉得实在无法说出口来。

      我出门后,叫了一辆车,想着小林子依依不舍的样子,有一点心酸,但很快车到了一处繁华地段,我叫司机停车,让他在一家商店门口等我几分钟。

      几分钟后,我又出来了,带着给小欣的礼物,让司机加快速度,昨天小欣说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这一直在我心里萦绕不去,不知道爱反复的小欣又给我出什么难题。

      我在小欣学校的主楼大厅里张贴的课程表上,找到了小欣今天的教室,看一下表,离下课还有近十分钟,连忙去找那间教室去了。

      大学是我感到和家一样亲切的地方,那里面的东西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很快我找到了小欣上课的地点,刚刚立定,下课铃声就响了。

      这次小欣是上的小班课,只有二三十个人,小欣刚从教室出来,我就喊住了她,使她吃了一惊,旁边的很多同学都看到了我。

      我知道自己唐突了,但这时顾不了那么多,小欣走进我,考虑到是在她的同学们面前,我们保持了一点距离并肩走出了教学楼。

      到了外面,小欣才问我不是不来了吗,怎么又跑过来了。我告诉小欣,是我想她了,本来打算不来,但考虑小欣比赚钱还是重要了一点,所以就来了。

      我们在教学楼之间的一条小路上走着,我觉得突然出现在她那么多的同学面前,可能会使她尴尬,为自己的唐突感到有点内疚,要向小欣道歉,不想小欣像蛇一样柔软的身子钻到了我的怀里,贴得很紧,我感到我那突起的东西被她的身体触动。

      “真没想到你今天还来了。”小欣还在仰头看着我,明眸闪动,像一个渴望母乳的孩子。

      我掏出给她买的那台寻呼机,只有火柴盒大小,很是精美可人。

      “买这么个东西干什么?”小欣接过去,挂在自己牛仔裤的袢子上比划着,然后又拿在手心里端详着,我知道她的品味,她一定是很喜欢这个东西的。

      我们在路边椅子上坐下来的时候,小欣又拿出来那小小的寻呼机,要我教她怎么使用,我告诉她,她又自己演示了几次,感觉不错,然后我又用手机拷了她一次,她的寻呼机马上BB地响了起来,小欣一下又笑了。

      “这个玩意儿,可能我带不了,听着声音像小虫子,吓得人寒毛都竖起来了,”小欣说。

      我也注意到这个寻呼机的声音很独特,就是模拟昆虫的声音,我买的时候只是看到样式很好,没想到听一下声音,现在小欣觉得害怕,我拿在手里看着,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好了,你以为我是小孩子是不?”小欣夺了过去,又仔细看了一眼,塞到了自己的小书包里。

      差不多该吃晚饭的时间了,我告诉小欣,今天我还要请她吃老美的快餐去,我路上看到附近一家老麦餐馆外面张贴大减价酬宾的广告。

      小欣告诉我,她今晚不能外出,她们学校今晚有一个各系的联欢晚会,她在里面有一个小的舞蹈节目,马上过不太久就要去演出前排练了。

      我问小欣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应该带照相机来,把她表演的时候照下来,小欣说,本来这个舞蹈节目她们几个同学都可以上台,她是上午临时决定上的。

      我问她饿了没有,小欣说一点也不饿,心里等着晚上上台呢。

      我又站起来抱着小欣,小欣还是像刚才一样贴紧我的身体,我感到体内的热血澎湃,这时,路过了一个男学生,朝我们看了一眼,于是我问小欣,附近哪里有地方,可以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不被别人看到。

      小欣想了想,告诉我,她们班级的教室这个时候是空的,不会有人。

      我催促小欣带我去那里,小欣站起来,拉着我的手,就朝她的教室里走去。

      过了不远,走进一栋四层的教学楼,我看到很多标志,知道这是化学系的楼,很多都是实验室,在一楼还能闻到化学药品的气味,小欣不是化学系的,我不知道教室怎么会在这里。

      小欣告诉我,这是她们系和化学系合用的教学楼,里面灯光很暗,又上去转两三个弯,我们终于到了小欣的教室。

      小欣掏出钥匙,打开锁,这是褡裢上的锁,就是街上经常卖的那种,非常普通,进去一看,这是一个能容纳四五十人的教室。

      我让小欣从屋里把门闩插上,小欣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办了。教室左右两面都有窗户,里面有什么事情外面可以看得很清楚。

      我再次抱紧小欣,感到她不是刚才两次那样朝我的身上紧紧贴住了,而是有一点抗拒,我拉灭了灯,这样屋里就黑多了,我感到自己快忍受不住了。

      “真的那么难受吗?”小欣看到我被欲望煎熬的模样问我。

      外面很安静,大概是吃晚饭的时间,楼道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知道我想在这里爱小欣,小欣也感觉到了,但她在犹豫。

      我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犹豫,开始动手解开并褪下了她的咖啡色的牛仔裤。

      小欣恐惧睁大眼睛地看着我,但没有反抗,在那里,我把小欣放在教室的桌子上,热烈地爱着,直到我无法忍受倾泻而出的时候。

      我看着小欣,那美丽的面孔在朦胧的夜色下,虽然看不到了光彩,但鼻子眼睛和脸蛋的轮廓都像拉斐尔的画,庄严而又神圣。小欣也看着我,教室并没有灯光,但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光线从窗外透了进来。

      这时候,外面好象有一点声音,我和小欣连忙整理好衣服,但再听外面又没有动静了。

      “我们走吧,”小欣问我。

      我知道小欣还要排练,就和她一起走了出去,小欣锁好门,告诉我她们班里只有她和另外一个男生才有钥匙。

      我问她在班里是什么干部,小欣神秘地用英语告诉我,“It’s a secret.(这是个秘密。)”

      我没有继续管小欣在班级里是干什么的,我告诉小欣,我可以先溜达一会儿,让她排练去,然后我去礼堂看他们演出。

      小欣大概感到我很善解人意,吻了我一下,虽然很轻,但我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吻了我,她告诉我,她先回去,让我到食堂或者什么地方先吃些什么东西,待看完她们的演出后,在礼堂侧门等她,然后再一起吃夜宵,她请我在食堂里吃。

      我让小欣走后,自己在那周围转了一会儿,看了一些广告,其中一个小提琴演奏家的演出预报很吸引我,还有什么乐队的现场表演,使我想起我熟悉的花虎乐队,我感到校园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想以后有机会还是多回学校接受一下熏陶。





      三十二 梦 熊





      大约七点多一些,我到了小欣学校的礼堂,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我在最前排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一面看刚买的一些报纸杂志,一边等演出开始。

      慢慢地,人来很多了,很快我周围的座位就坐满了,大厅里灯光暗淡了下来,从猩红色的大幕后走出一个女主持人,宣布今天文艺汇演晚会开始。

      一开始的节目,是一个系学生的大合唱,虽然枯燥无味,但看到那些年轻鲜活的面孔,我还是感到非常兴奋,那是十多年前的我。

      后来的节目开始好了起来,都是学生自己编排的,火花时时闪现,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一个年轻的古装道士,练一身好武功,用降龙十八掌和几个日本鬼子的刺刀周旋,最后获得了胜利。演道士的演员贼眉鼠眼,但身怀绝技,表演得惟妙惟肖,调戏得日本鬼子丑态百出,最后一个个都被消灭,道士则以一个白鹤亮翅,亮相结束,台下掌声雷动。

      下一个就是小欣的她们的节目了,是一个民歌舞蹈,四男四女,都是陕北姑娘和小伙儿装束:男的白褂子红肚兜,头上系白毛巾,女的则是绿绸衣服,腰系绣花三角褡裢,手里拿一个扇子大小的圆葵花,妹妹哥哥的音乐声音中,一男一女时时对跳、对视,还要叉腰对看着转几圈——这是电视里常见的很普通的节目了。

      我第一次见小欣这个模样,感到非常新鲜,化妆了的小欣,多了几分挑逗,我看到周围坐的学生眼光都在看着她。

      和小欣伴舞的是一个傻大个男学生,在两人对视对转的时候,小欣眼睛放光,神态自然,脚下步履轻盈,看着傻大个,而傻大个虽然动作还没有什么大错,但表情僵硬,在应该和小欣对视的时候,匆忙看一眼就慌张地把眼光转到别的地方去了,但因为表情和动作仍然在配合着小欣,眼光却转到一边,显得很好笑。

      我知道这个傻大个的心思,他是不敢在众目睽睽下多看小欣的,我看他个头虽高,年龄却显得不大,也就和小欣差不多,二十出头。

      在小欣他们的这个节目结束后,还有两个节目,晚会就结束了。

      等很多人都走完,我来到礼堂侧门,等一会儿,小欣也来了。

      小欣脸上的妆还没有卸下来,在台上的兴奋还保留着,见到我像要把我装到她的皮包里一样地激动。

      “妈的,老婆在这里精彩演出,老公却坐那里没有人理睬。”我叫了起来。

      小欣笑了,旁边买了一瓶水,自己喝了一口后忙递给我,好象今晚出力的不是她而是我一样。

      我提出吃夜宵去,小欣告诉我,她现在不饿,喝点水吃点零食就行了。

      我在旁边商店买了一些果条和面包圈之类的东西,自己吃了个热狗,其余给小欣,我问她现在回不回家。

      小欣略停一会儿,告诉我,我今夜不能到她那里去了,因为她老家里的一位堂哥的女儿来上海了,今晚和这三五天要住在她那里。

      我有点失望,但想到了小林子,又有了几分轻松的感觉。

      随后,我把小欣送回家,看她上了楼,然后坐上车要回自己家里。

      在出租车快到我住的地方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小林子的声音,她告诉我,她现在女儿吧,让我去接她回家。

      我不在的时候,平时小林子很少晚上独自在女儿吧,只有过那么三两次,而每次都是我,即使回家了,也要再去女儿吧把她接回家。今晚我不知道她又去女儿吧干什么,我觉得可能她是故意去的,这样我无论在什么地方,不能不回来接她,因为女儿吧离我们住的地方虽然只有两站路,但还是有些不安全,我从没有在晚上让她单独回家过。

      我让司机把车朝女儿吧方向转,很快我就见到那熟悉的霓虹灯标志“上海女儿吧。”

      我走进去,这时网吧里人很多,乌烟瘴气,我连忙进旁边我自己的办公室,小林子在里面坐着,和小娟子在一边聊天一边看报纸。

      见到我去了,小林子告诉我,在家里烦闷,到网吧坐了一会儿,现在可以回家了。

      我也不喜欢这里晚上人多吵吵闹闹的,就和小娟子打个招呼,和小林子一起外出了,出门的时候,我回头看见田甜正扭身给新来的一个叫李念念女孩儿对着电脑解说什么。

      出门到路上的时候,我想喊出租车,小林子止住了我,说她想走一走,因为我们住的地方离网吧只有两站路,以前也有过我们一起走着溜达回去的时候。

      这时已经十点左右,这里周围并不是很繁华,有点像小城镇,虽然街上人还不少,但商店之类绝大多数已经关门,街上没有风,我和小林子牵着手走在那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在一起了。

      我们随便聊着,一边朝前走着,路过一家小商店,我去买一种冰糕,以前我和小林子在一起的时候,她最喜欢吃。

      “不要买了,”小林子说,“我一点也不想吃。”

      我突然想起问她吃了晚饭没有,她告诉我,晚上还没有吃,只是在离家的时候,喝了一点甜酒酿。

      我记起小林子这些天一直不舒服,就问她最近感觉好些没有,小林子说,还是吃不下饭,一吃就感到恶心。

      这使我觉得奇怪,因为平时我自和小林子,尤其使小林子,都会有个头痛脑热不舒服,但一般过几天自然好了,很少有超过一周的。

      “我们还是去检查一下吧,”我想起路边有一个小区,进小区门口有一个诊所,不很大,以前,小林子胃口不舒服的时候,我们曾经在那里开过药。

      走进那家小区的诊所,进去见里间有一个白衣护士坐在那里,我问医生在哪里,过了好久,才有一位黑瘦的男医生走出来,大约三十来岁。

      看到这个医生,我有点不太满意,因为他本人就是一副病容,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这样的模样怎么能给别人治病呢?

      医生走到外间座位上坐下问小林子话,小林子简单讲了一下症状,在小林子给医生讲话的时候,我看到小林子看了我一下,略犹豫一会儿,告诉医生,她除了吃饭吃不好以外,例假也有两个多月没有来了。

      我当时吃了一惊,很不满意,我觉得小林子不应该把这些话告诉一个男医生。小林子回来时候,告诉过我,近来她没有来例假,但我们都没有当一回事情,因为小林子例假很不规则,间隔二十天也来过,间隔四五十天才来的也有过。

      “结婚了吗?”医生好象很感兴趣。

      “结婚了!”我看出小林子正为难怎么措辞,抢着回答。

      “到这边来检查一下吧!”医生站起来,指着旁边一个封闭的小隔间对小林子说。

      我当时感到有点气恼,但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小林子顺从地跟着医生走进隔间。

      我想有我坐在这里,这个医生再大胆也不敢在里面把小林子怎么样,这么病恹恹的医生,我的拳头足以教训他。

      很快,医生和小林子从那隔间出来,小林子整理着衣服,我看着医生的眼睛。

      “没有什么问题,做一下尿检吧。”医生说。

      医生开了一个单子,我去里间交了费用,取了一个小塑料杯子,给小林子,让她去洗手间接一些尿液。

      小林子从洗手间出来后,我把尿液端给里屋的护士小姐,见她取一个比火柴杆粗些的小棒棒,放进尿液,让我们等一会儿看结果。

      我坐在小林子身边,医生坐在对面,我们一时都没话讲,过了一会儿,医生起身到里屋,看着那一杯尿液,取出里面的小棒棒看了一下,然后喊小林子过去。

      小林子走过去,我听到医生声音很大而且略有点颤音地告诉小林子:

      “小姐,你怀孕了!”

      我在外面听到,心里一阵惊喜,我知道我的眼睛一下发亮了,我感觉自己嘴角在笑,我还有点气愤这个医生,他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由我来告诉小林子。

      医生和小林子都回到座位,医生好象问小林子什么问题了,要开一些药。

      “你们要这个孩子吗?”女护士也坐到附近一张桌子来了,“如果要孩子,就不要开药了。”她说,我这才看清楚这个女护士三十七八岁了,好象也是个医生。

      “要孩子,要孩子!”我连声说,又问医生这个测试准确吗?

      女医生回答很准确,一般没有问题。

      我知道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表情,我还想问什么,但我知道医生回答问题的时候会看着我,看出我兴奋得有点失态,就忍住不再开口。

      随后,我对男医生和女医生都连声说谢谢,和小林子走了出去。

      走出门后,我立即把小林子抱住,轻轻朝上举了起来。

      但小林子却没有我这么高兴,甚至是更忧郁了,我突然想起小欣,我知道这是几个月来我第一次,把小欣从我的大脑里完全抛开的时刻,虽然只是短短几分钟。

      回到家里,我才开始想这个孩子,想小欣,儿子使我觉得兴奋,但小欣的事情又使我觉得为难,我给小林子倒了一杯热水,发现她表情还是很忧郁。

      “明天我们去大医院检查一下,究竟是不是真的。”我想了想,觉得这是目前最明智的一个举动。

      “要是真的,想要这个孩子吗?”夜里睡下的时候,我问小林子。

      “不想要,”小林子回答。

      “为什么?”我问。

      “现在要,算什么啊?!”小林子回答。

      我突然想起,检查的时候,医生问她“结婚了没有”。

      我想再说些什么,但自己也觉得拿不出主意,琢磨很晚,我突然想起古代怀孕也称为“梦熊”,就问小林子以前做梦,梦到过狗熊没有?

      “就梦到过你这个会说话会骗人的黑狗熊”,小林子说着,随后就睡着了。







      三十三 我的儿子





      第二天我和小林子一起到上海的一家很大的医院去检查,这是一家医学院的附属医院,鉴于上次对那个年轻医生的怀疑,我给小林子挂了一个专家号,从这个专家的名字上看,显然还是个女的。

      小林子进去后,又是让化验尿液,检查后拿着检查结果又回到诊室,医生说的话和上次没有两样子,确实是怀孕了。不过这是大医院的妇产科,我坐在外面,结果是小林子告诉我的,她还带了一份B超检查表,要做进一步的检查。她告诉我,医生问她的时候,她说她决定了,做人流,不能要这个孩子。

      我沉吟了一下,觉得有点难过,但从各个方面讲,我都不应

      该反对,这时我又想起了小欣。我去窗口交了费,小林子拿起了

      桌上的那张表,进去做B超,但排队的人很多,等了很长时间才

      做完。

      B超上的显示我和小林子都看不懂,但我知道上面写的是怀孕十一周左右了,应该是小林子回家前一周左右怀上的。

      我原来和小林子同居的时候,曾经商议暂时不要孩子,采用安全期避孕和避孕套结合的方法避孕,但一段时间,小林子感觉使用避孕套太贵了,开始口服避孕药,那时女用避孕药才花几元钱就够买一个月用的了。

      我感动之余,也乐意这样,我本来就讨厌塑料和橡胶产品,更不要说在那个时候使用了。

      后来小林子吃药吃得例假不正常了,不得已我让她停止服药,又回复了以前的避孕方法了。

      这一次小林子怀孕,我曾闪过小林子在老家是否会和什么人有染的念头,但立即就为自己有这个念头羞耻,我是信得过小林子的,而且B超的结果显示,孩子是在我和小林子离别的那几个晚上怀上的,因为考虑到小林子要回家呆很长时间,欢爱的次数多了一些,也没有采取防护措施。

      医生让她立即考虑做人流,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很大了,再晚一点就无法人流,只能引产了,医生说,引产比人流危险得多,痛苦也大得多。

      小林子化验后,又做B超,又去人流室联系,忙得不亦乐乎,最后医生决定让我们明天下午来做人流手术。医生说,惯例是B超检查几天以后做,但考虑到小林子肚里的孩子已经很大了,所以决定明天就做。

      我在人流室外面,看到一位年纪大的女医生正和小林子谈,门半开一点,而且有一个男人也走进去过,也大胆走进了,我看到了这位医生在面前化验单子上面的签名,知道她姓鲍。

      “这手术安全吗?”我问鲍医生,我始终怕娇弱的小林子承受不了。

      一开始,鲍医生曾坚决地劝我和小林子,不要做这个手术,因为女人第一次怀孕流产的话,对身体有很大影响,尤其可能影响以后的生育,鲍医生旁边的一个医生也来劝我们,我有点犹豫,出来和小林子商议,但小林子意志很坚决,无论如何要流掉这个孩子。

      在我和小林子欢爱的一个个夜晚,我们不止一次谈到孩子,我甚至给孩子起了一个名字,一定是个男孩子,名叫摩天。

      “咱们的摩天在里面闹了!”平时夜晚,小林子有时喊肚子不舒服,我常拍拍她的小腹,开玩笑说。

      “摩天……”我们两个人的世界,我曾不知道多少次提过这个名字。我当时已经快三十岁了,很多同学朋友的孩子都可以满街跑着自己玩去了,我也一直想有一个儿子来继承他爸爸的天才。

      从医院回来的晚上,我抽空给小欣打了个电话,问候一下情况,问她和那个小女孩子睡一张床是不是太拥挤了,要不干脆给那个小女孩子找一个旅馆住算了。

      “住你这么个大胖子都不嫌挤,那么小的女孩子挤什么!”小欣回答。我想起我给她讲过的别人喊我小胖子和大胖子的故事。



      第二天下午,我和小林子打车到医院,我在门外面等着,小林子在里面做手术。

      那是我精神最紧张的时刻,虽然不过一个多小时,但我不止一次耳朵凑近那间房子的门,听听有没有小林子的声音,但门密闭得很好,我什么也听不到。

      我脑袋里翻腾着各种各样的念头,担心小林子在手术台上停止了呼吸,我也曾再次为自己的念头感到耻辱,我知道我还在想着小欣,小林子万一除了意外,我和小欣就会很自然地生活在一起。

      如果要小欣需要付出小林子的生命作为代价,我宁可不要小欣!我很快坚定了自己,这时候我很空很无聊,想给小欣打个电话,但想一想,觉得有点太不道德了,就止住了这个念头,在门外专心为小林子祈祷。

      小林子终于出来了,我从她的表情上看出,她正忍受着很大的痛苦,我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小林子说,她想吐,让我扶她到洗手间,我扶她到洗手间门口,然后她进去,扶着门吐了起来。

      过了一会,小林子才停止呕吐,走了出来,我忙又扶住她,我们一起坐到走廊的椅子上,小林子斜躺着,独自紧紧贴住我的腰。

      夕阳从窗外照射进来,照在小林子的脸上,我看到她的唇有点发干,忙递上进来的时候买的矿泉水,她喝了一口,就不再喝了,我突然想起,她应该喝热水,起身就要找热水,但被她拉住了。

      “别动,你那里挺暖和的,”小林子躺在那里,肚子贴紧我的腰,她说我“那里”,指我的腰部。

      这一句话深深地打动了我,使我的眼泪当时就流了出来,至今想起这句话,我仍然会感动。

      小林子,刚刚受过伤的娇弱妩媚的江南女孩,她需要我坐在那里,需要我的体温来温暖她受伤的地方。

      又过了好一会儿,小林子感觉好了,自己站了起来,她给我讲鲍医生亲自给她做的手术,手术中鲍医生口里念念有词:“这么好的一个小孩子,这胳膊,这腿,都长好了,怎么就这么狠心不要了呢?!”

      我突然有个念头,我想看看流出来的那个孩子胚胎,最好能带回家,我给小林子说了我的打算,小林子不置可否。

      我敲了一下门,刚好也是鲍医生在门口,我知道这里不允许男人进来,就在门口告诉鲍医生,可不可以把刚才小林子流出的婴儿胚胎带走。

      鲍医生感到奇怪,说从来没有人提出过这个要求,医院规定是不允许带走的,即使付钱也不行。她告诉我,有些成形的胚胎留做标本,供医学院教学使用。

      “那么,可不可以让我看一眼?”我再次提问,我觉得鲍医生很和善,所以才又大胆要求,我随后递给她一张名片,告诉她可以到我的网吧免费上网。

      “我家的姑娘,可爱上网了!”鲍医生愣了一下,看着我的名片说,她让我进去,我发现里面也是一个小走廊,绕过去才是里屋。

      鲍医生让我在里面的走廊里等着,她进里屋,一会儿端出一个托盘,上面又一个孩子的胚胎形状。

      看到那个小耗子一样的人形,我觉得自己的眼泪又要夺眶而出,这是今天我第二次感动了。

      “这是我的儿子”,我默默地念着,看着这个像在睡觉的孩子胚胎:蜷缩在白底的托盘上面,一个成人有的东西他几乎都有了,我甚至觉得他头脑边的耳朵的痕迹我都看出来了。

      “去吧,去吧,看了就完了!”鲍医生催促我出去,我也想到小林子,连忙开门出去了。

      小林子坐那里又休息了一会儿,告诉我可以走了,拿上手术前医生就开好的药品,然后我们叫一辆车回家了。

      到家以后,我让小林子休息,我告诉她这几天什么也不要干,专心在家里休息,我也不出去,在家里做饭喝家务,服侍她。

      晚上,我按照小林子的口味做了几个菜,小林子吃了一些,食欲明显比没做手术以前好了。

      谢天谢地,一切很正常!夜晚躺下的时候,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毕竟小林子经过了一次生死关头的考验,我也经受了一次痛苦的煎熬,而现在,一切平静了下来。







      三十四.一笔巨款





      随后的两天,我一直在家里陪小林子,这样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我们曾经有过许多次了,因为我对小林子有几分愧疚,都是一天很晚的时候,小林子睡下了,才给小欣打电话,小欣屋里的电话虽然是串机,但她们屋里的女学生们都睡得很晚,我打过去,别人接电话时候,我听到还有人说笑,小欣说她宿舍住进一个小姑娘也是真的,小欣接电话的时候,我听到过一个感觉年龄很小的小姑娘的声音,我估计最多不过十五六岁。电话里小欣的声音听起来情绪很好,看来没有丝毫怀疑我的地方,我也就放心地在家里陪小林子两天,准备第三天抽时间去找小欣。

      这两天小林子精神渐渐好起来了,但还乐于让我来做饭,她坐在那里看电视或者翻书,吃完饭后,看着我洗碗筷,有时候像是老师在看学生做作业一样指点几句。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我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看小林子在翻一些文艺类的图书,我再次把她和小欣在心内比较,我觉得小欣像是一个呼唤,一个灵感,一种美的震撼,来自天外或灵魂的深处,吸引我一步步地靠近她,在小欣面前我会感到畏惧,生怕有一天会失去这个灵感;而小林子是则像是我的一个好朋友,性格爱好和我如此地接近,连她爱看的书都是我喜欢看的。

      第二天我和小林子在家的时候,我还接到了大温打来的电话,告诉我,上次酒厂定做的商标已经做好了,问我什么时间送过去,我看到小林子身体已经好转,考虑这是一笔大生意,就告诉大温,明天上午就可以送过去,我让他直接带着商标到酒厂门口,我大约十点半可以到,我们就约定好,明天上午十点半在酒厂门口见面。

      第二天早晨,我早起来做好早餐,小林子还没有起床,她这两天除了犯困以外,别的没有什么。

      我就先吃了饭,然后去卧室看小林子还没有睡醒来的迹象,就在床边悄悄地自言自语说,我今天上午出去,下午就回来了。其实这我昨天已经告诉了她,今天出门前再打个招呼,不管她在睡梦里听到没有。

      我打车去了长途汽车站,然后换长途车,经过大约两个小时,到了那家酒厂。

      我看一下表,还差几分钟才十点半,而这时我看到大温坐的出租车也到了门口,他从车后备箱子里拿出两个纸箱子,里面显然是做的防伪商标了。

      我原来以为一万元钱的商标要做很多,没想到就这么小的两个小箱子,我们分别提着,进了酒厂里,很快就来到了陈厂长的办公室。

      陈厂长对我们非常热情,他又把刁助理也喊来,一起看大温做的商标。

      “不错!”我听到陈厂长这样说,觉得有了门道,聊了一会儿,我问剩下的还做不做了,我记得陈厂长上次给我们说,只要这次做得好,他们厂年产上亿瓶白酒和黄酒都可以考虑让我们做。大温给我算过一笔帐,那样我们每人每年都会有一笔巨大可观的收入。

      “可以考虑再多做一些。”陈厂长回答,他再次问了我的测谎仪的事情,我给他讲刚做过的几个测试,我发现他饶有兴趣地听着。

      谈了一会儿,因为已经快中午的时候了,我提出请陈厂长吃午饭,我请客。

      “瞎说!”陈厂长嗓门很大,吓我一跳,他对刁助理说,让他领我们去吃饭,同时告诉刁助理,把这一笔商标款一万元付给我们。

      刁助理先领我们去取钱,我们很快在旁边的财务室取到一叠现金,我让大温收下,大温拿出发票递给了财务人员。

      中午刁助理陪我们在酒厂餐厅吃的饭,饭菜很丰盛,虽然就我们三个人,但美味佳肴摆了一整桌子,在席间,刁助理给我们介绍了他们酒厂的光辉历程,说原来只是一个镇办的小酒厂,在陈厂长的领导下,十年之间就发展成了今天的模样,他还说,酒厂现在的目标是,明年努力进入全国十大酒厂的行列。

      我想起陈厂长,我一直觉得陈厂长人很爽快,但讲话南腔北调,素质不很高,虽然他对我很客气,但与我们尤其对大温和刁助理讲话时,有时给我一种过于自大和与什么人有仇、在教训人一样的感觉。但刁助理的这一番话使我对陈厂长增加了好感。

      席间闲聊时候,我发现刁助理和我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但和大温很谈得来,他们好象沾点老乡的边,席间一度都改口说起我听不太懂的方言来了。

      吃完饭后,刁助理领我们到旁边一间休息室休息,让我们下午上班后再去厂长办公室,交代完了以后,他自己就先走了。

      在休息室就我和大温两个人的时候,我打开电视看电视,大温问我,下午再谈会有结果吗?

      我觉得还是有把握的,大温说他做过很多这样的生意,都要给厂长或管事的一笔回扣,这次他也带来了几万块钱,要不要下午见面的时候塞给陈厂长。

      我问他带了多少钱,他说大约四万多块钱,加上刚从厂子里拿到的一万块,共有五万多块钱。

      我吓了一跳,我知道这么大的数目,就是行贿罪了,即使利益再大,我也绝对是不敢干的,但大温说根据他的经验,这五万块钱应该塞给陈厂长了,这么大一个酒厂,将来能给我们赚回几十倍的钱。

      大温把我说动了,但我知道我是绝对不会亲手把钱交给陈厂长的,弄脏了自己的手怕永远洗不干净了,我想起了小欣,如果我进了监狱,她会怎么样子对我呢?

      大温见我决定不下来,建议由他来交给陈厂长,我想了想,这样我也成了行贿者,但是从犯,罪名会轻一些。

      “这样,干脆我不管了,你就看着办吧!反正赚了钱给我一点就行了,”我回答。

      下午我们再去陈厂长办公室,陈厂长一个人在里面,我借故溜了出去,等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再回去,进屋里的时候,我看到大温一脸沮丧,看来钱没有送出去,生意可能要黄。

      “你这个朋友要送给我钱,这干什么?!”陈厂长对我说。

      “一点心意,陈厂长就是不肯赏脸。”大温连忙满脸堆笑接下来对我说。

      “其实这个酒厂就是我们老陈家的,我要你们这个钱干什么?!”陈厂长颇为得意。

      “你那个能知道人说假话的玩意儿不错!”陈厂长突然说。

      我不知道他对我那个测谎仪这么感兴趣,我知道那虽然是路教授的东西,但我可以把它送人,因为早就找不到路教授了,就是找到了,无非我把它再做一个出来,有些元器件可以托人从国外买回来,花不多少钱,我只要一两个月就可以重新做出一台。

      送个这样的不值钱的破玩意儿给陈厂长,我想我就没有行贿的嫌疑了。

      “陈厂长,我回头把我那台测谎仪给您搬来,留您老人家用吧。”

      我想好以后说了出来,立即觉得有点难过,毕竟,那是跟随我很久、屡立功勋的宝贝儿。

      “我这里都是大老粗,给谁也不会摆弄呀!不要。”陈厂长回答得很干脆。

      “有机会再给我考考几个人就行了!”陈厂长接着说,他说的“考”就是测试。

      我心里一阵轻松,立即回答,没有任何问题,愿效犬马之劳!

      “你知道我要你考谁,就回答这么痛快?”陈厂长看着我问。

      “无论是谁,只要您老人家的事情,我一定全力以赴!”我开玩笑似地说,我想起陈厂长那次让我测试一个酒批发商,这个我乐意干。

      陈厂长不再提这个事情了,他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刁助理就来到了屋里。

      “你看能不能再让他们做几千万张,再试验一次,”陈厂长对刁助理说。

      “厂长觉得没问题,就做吧,我没有意见。”刁助理回答。

      我的心提到喉咙眼里来了,我知道“几千万张”,还是“试验”一次,我觉得自己发大财的梦快要实现了,我看大温,也是和我一样伸长了脖子,表情满是期盼。

      经过计算,当场签了一份合同,大温先负责做两千万张防伪商标,还有一些别的普通商标,总额大约人民币五十万元。

      我不知道怎么计算的价钱,但大温告诉过我,每谈成一笔一万元的生意,就有大约百分之三十五的利润,这样,五十万的合同,我们应该总共有十七万多的利润。

      我简单算清楚了,然后他们签字盖章,手续完成后,我和大温就告辞了,说好十五天后来交货。

      出了大门,我和大温都非常激动,我决定不坐长途车回去了,直接在旁边找了一辆出租车,和大温一起朝上海方向去了。

      在车上,大温给我一叠钱,说是上一次一万元生意的分红,我没有数多少,感觉两千元少一些,就塞到口袋里了,我第一次看大温觉得比看他弟弟小温顺眼了。

      小温和我在大学住同一个宿舍的时候,虽然我们俩人相处得感情很好,但好几次我们一起外出游玩,路费和吃饭都是我花的钱,当时曾使我耿耿于怀,现在他的哥哥终于替他还钱给我来了。

      想到这里,在飞驰得汽车里,我忍不住微微地笑了起来。









      三十五 爱人,不要迟到





      下午告别大温,回到上海的家里后,我立即把这个喜讯告诉了小林子,我们将一下赚到很多钱,而且以后更会有了一个发大财的机会,小林子也很高兴,从她的身体状况看起来,手术做得很成功,我看她吃着草莓,脸上开始又泛起了红润,腮尖的地方红色很重,恰如手中的红草莓。

      又过了不大一会儿,有人敲门,小林子说是小娟子来看她来了,刚才她打电话约好的。小林子怀孕流产的事情,我估计她会告诉小娟子。我连忙开门,果然是小娟子,我把她让进来,问她要不要喝杯饮料,小娟子谢绝了,小林子迎接过来,拉住小娟子的手,两人一起走到里屋小林子的梳妆台旁边坐了下来。

      我知道她们嘀嘀咕咕的话,我不便插入,就在客厅里坐沙发上看电视,一边想着晚上找个什么理由跑出去看小欣去。

      过了一会,小林子和小娟子走了出来,告诉我,她们两个要到城里淮海路去转一圈散散心,我听到大约是小娟子听说那里有什么皮包展销,以前卖几百块钱的小坤包,现在只要几十元钱了,要和小林子一起出去看看,晚上回来吃晚饭。

      我看小林子气色不错,也想让她出去散散心,现在有小娟子邀请,真是再好不过了,我马上想到小欣。

      我问了一下她们去的路线,掏出一百元钱给小林子,要她们务必打车去,但小林子坚持坐公交车去,因为去那里买包就是为了省钱,如果打车来回花钱的话,买便宜货也就没有意义了。

      我听她们说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如果她们坐公交车去的话,来回路程加上玩和逛的时间,怎么也要四个小时左右。

      我盘算了一下,告诉她们回家吃晚饭,我做好了等她们回来,然后目送她们俩出门而去。

      我回到宿舍立即给小欣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小女孩,从声音上感觉不过十一二岁,她说“我姑姑不在,上学去了”,我立即想起了小欣的侄女,说声谢谢,忙挂上电话,寻呼小欣。

      不久电话铃就响了,是小欣回话了。

      我问她在哪里,她回答在学校,刚下课,正要回家,我告诉她我刚做成一笔大生意,见面再仔细谈,我要她尽快到我的住处来,我说小林子今天不在家。

      我感觉小欣在犹豫,连忙告诉她,让她来我的住处见面,然后我们一起出去玩,我给她准备一个非常好玩的地方,保证让她高兴——这是确实的,我确实琢磨出一个非常好的地方,正准备哪天带小欣去玩儿。

      小欣答应了,我让她打一辆出租车来,我来付钱,一定一定,小欣也答应了。

      在屋里等待小欣的一段时间,我感到自己身体发热,小欣像新鲜奶酪一样鲜美的脸儿和美妙的身体在我的脑袋里交替出现,在房间里来回走着,几次外面的脚步的声音,我都以为是小欣来了,但拉开门都不是。

      等了好久,小欣还没有来,我坐在沙发上,拿一支笔在茶几上的一纸张上涂鸦,写了这么几句诗歌:



      爱人 不要迟到





      爱人 不要迟到

      等待的时刻

      每分钟都是煎熬



      爱人 不要迟到

      门外的每一阵脚步 都会使我心跳



      爱人 不要迟到

      知道你今天要来 昨夜我就没睡好觉

      今天又起了个大早 把房间打扫



      爱人 不要迟到

      无论多少风雨 心中的太阳都会不停燃烧

      路上你是否平安 最使我心焦



      爱人 不要迟到

      爱人的心应相连 有一座桥

      我难过时你会哭

      你哭时我不会笑



      爱人 你为何迟迟不到?

      哦 是谁把门敲?!



      最后一句结尾始终没有想出来,但这时敲门的声音响了,我一下来了灵感,把这句写上,然后才去开门。

      是小欣来了,我连忙让她进来,紧紧地抱在怀中,仔细地看起她来。

      齐颈短发的小欣发型总是那么清爽,甜美的笑容,会使我想起浦东上空那没有污染的蓝天和雪白的云朵。

      小欣曾经是我眼睛里的美神,我日夜渴望的偶像,那时我曾觉得遥不可及,这更加了许多日夜焦灼的期盼,但自从皮皮岛之夜以后,我读遍了小欣的身体,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节,每一根细细的血管,我的手熟悉她美丽的脸上、手腕和身体上的每一个地方带来的感觉,神秘感已经没有了,但我觉得这个女人和我的血已经融在一起了,在我看小欣的时候,除了感到巨大的吸引和美引起的颤栗以外,我眼睛里又多了一些像亲情一样柔和的东西。

      我问了小欣的这两天的情况,告诉她,我做成这一笔大的生意,就可以带她到欧洲去玩一次了,顺道看看那个给她发过函件的大学学校。

      小欣静静地听着,然后我猛地把她抱起来,朝里面屋里走去,我估计小林子她们可能已经到了淮海路,我的时间还有一些。

      小欣挣扎着,踢着腿反抗着,骂着我下流,一天到晚就想这事,但无济于事,我知道她这样未必不是一种撒娇,果然,她很快安静了下来,我们又回到了我们在皮皮岛的那个时刻。

      我和小欣在一起欢爱的时候,我们曾尝试过很多姿势,我喜欢把她的身体倒立的一种,感觉最为兴奋,今天情急之下,又故伎重演。

      但我惦记着小林子快回来了,没有注意到自己太卤莽冲动了,小欣一开始只是小声呻吟,但一下“嘤”地一声哭了起来。

      我知道弄痛了她,我连忙丢下她的身体,伏在她的身上,一遍一遍地叫着昵称哄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小欣才不哭了,告诉我,她想上洗手间。

      我扶她起来,给她用我的一件浴巾裹住身体。

      等一会儿,小欣从洗手间出来,脸上还有哭过的痕迹,等她躺下后,我连忙伏上去,问她怎么样了。

      “你把我的腰都压折了,”她回答。

      我揉了几下她的腰,她反而笑了,告诉我,伤已经好了。

      我看到小欣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就接着继续下去,但这次要轻柔多了。

      当我们一切完了以后,小欣可能很累了,我知道小欣对和我一起欢爱兴趣不很大,还有点害羞放不开,但她喜欢我欢爱以后的爱抚和甜言蜜语,那时候我发现她像睡婴一样地安静。

      我估计小林子还有一些时间才回来,就在我们身上盖一条被子遮住,伏在小欣的耳朵边,讲这两天没有见面的思念和趣闻,我听到了一声开门的声音。

      我侧耳再仔细听,开门的声音没有了,但我觉得无论如何应该带小欣离开了,我抬起头来,突然感觉房间门口有些异样,我回头一看,差一点停止了呼吸:小林子和小娟子的面孔出现在房间门口。

      “你们先出去一会儿!”我略一愣怔,随即对她们说,语气是我在女儿吧办公室里对员工们的命令语气。

      小欣躺在床上我的里侧,没有立即看到她们,听到我说话才抬起头,虽然只是一瞬间,我看到小欣脸上的表情惊恐至极,像突然面对两个蒙面大盗一样。

      小林子和小娟子出里间房门了,我起来关上门,对小欣小声说不要害怕,然后帮她穿好衣服,我也飞快地把衣服套上。

      我们一起走出去,小欣已经昂起了头,脸儿有点苍白但目光很坚定,我又看到带有点野性的小欣了,我发现客厅不见了小林子和小娟子,出家门后我叫了一辆车让司机送小欣到宿舍,我把车钱给了小欣,我告诉小欣,我要回去处理一下,过一会儿给她打电话。临走时,我吻了一下,告诉她,“生在一起,死在一起”。

      我心里担心小林子会有什么意外,回到房间到处不见她的踪影,我想起洗手间,开门以后果然见她正对着镜子一个人轻轻抽泣。

      我走过去,用手把她转过身来,她很顺从地转了过来,但姿势僵硬,我让她贴近我的胸膛,想安慰她,但一时没有找到好的措辞。

      “我该走了,”小林子停止了哭泣,这样说,她没有抬头看我。

      “走?你要到哪里去?”我失声问到,我想起小林子再前一天刚做完手术。

      “你以为我是拣来的,连爹妈都没有了吗?”

      我低下头,看到小林子眼睛的焦点好象集中在很远的地方,像草莓一样红的腮尖上挂着一颗晶莹的水珠。









      三十六 爱过和负过的女子





      引子:



      曾跪过苍天

      曾跪过父母

      曾跪过爱过和负过的女子

      …………



      小林子告诉我,这两天她就搬出去,我坚决要求她留下来,即使搬走也应该是我搬走。

      但小林子意志很坚决,她开始收拾好她的衣物和书籍,自己捆好、包好,把所有她那里属于我的东西都挑了出来,还给了我,我无法劝阻,只能看着她在做这一切。

      夜晚,小林子到另外一间屋里睡下,我只好躺在她的身边,想说些什么,但许久我们都没有讲话,小林子催我许多次,让我回去睡觉,我始终坚持不回去,小林子也没有办法,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我绝不会再留下来的,”小林子面对着我躺着,说话语气决绝,“你也不要假惺惺地劝我了!”

      “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我想起别人介绍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

      “其实从我们住在一起开始,我就知道可能会有这一天,”顿了一顿,小林子继续说,语气缓和了一些。

      “怎么可能?”我不知道她会这样说。

      “我在你身边算什么?是一棵草罢了,你的心思其实我一直都很清楚,”小林子继续说。

      “什么事情你都想的是完美,你生活在你的诗一样的世界里,追求你要的完美和激情,像你这样的人我知道也有,但不会很多。”

      我安静下来,连自己呼吸的声音听不到了,我要听小林子说。

      “我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我和我在一起走路的时候,有几次我叫你,你都不答应,以后也经常有这样的事情,还记得吗?”小林子问我。

      我记得是的,因为我经常走神,小林子说过我许多次。

      “这是你可爱,打动我的地方,也是我最担心害怕的地方,”小林子的声音变得很脆弱,像是又要哭,我连忙要抱紧她,被她推开了。



      “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叫小欣的,就知道你会什么都不顾地喜欢上她,我当时一直想把你看得牢一些,也许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没想到家里出了事……”

      我知道小林子要说因为她的弟弟,她离开了上海,才给了我机会接触了小欣。

      这是事实,但从小林子口里说出来,我还是吃了一惊。

      小林子说的时候,我静静地听着,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过她长篇大论,不知道她分析起问题来也这么有条理,看得这么深刻,一直看透了我的内心。

      “那些天你一直在外面,夜里也不回家,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不过也听到一些风声,感觉到了什么,当时我也怀疑,现在……”小林子好象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一样。

      “说也没有用了,你也不要解释和挽留我,”小林子继续说,“就是你留我住下来,我再和你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看着小林子,想起那一次,我把她涂成花脸,她那从肺腑里哭出来的声音,我想再提出挽留她,发誓爱她,但我实在觉得心虚,说不出这样的话来,我想起了小欣。

      随后的两天,我和小林子还住在一起,但住在两个房间里,小林子已经找好新的住宿的地方,是和她一个在外企打工的一个女同学合住,因为小林子执意要走了,我们彼此都很客气,我几次冲动地想抱住她,挽留住她,但都被推开了。



      我开始考虑分割财产的事情,我告诉小林子,小林子说那些钱都是我挣来的,她什么也不要了,我记得刚办女儿吧的时候,曾经向小林子借过一笔钱,虽然已经还给了她,但正是因为有了这笔钱,女儿吧才开始兴旺发达起来的。

      我知道小林子对女儿吧和精品屋的资产比我了解得更清楚,我提出,她最初借给我办女儿吧的钱应该算投资,再说我们事实上已经是夫妻,她应该得到属于她的那一笔财产。

      小林子表示没有必要这样,她还有足够的生活费用,我算了一下,当时女儿吧和精品屋大约有二十五万左右的资产,加上和大温做的这笔商标生意,我们应该有三十多万元的资产。

      而当时帐目上大约有十万左右的现金,我让小娟子取出了八万元,用小林子的名字存了一个活期,准备在小林子走的时候交给她。



      当小林子叫来搬行李的出租车停在楼下的时候,我的心感到像被刀刺一样痛,我想起了小林子和我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想起小林子刚做完流产手术的时候,抱住我,腹部贴近我的腰身,用我的体温来温暖她的伤口的那个时刻。

      “其实你不必自责,你不是一直没有给我许过什么诺言要娶我吗?”小林子看到我很难过,这样安慰我。

      我记得我确实没有告诉小林子我一定要娶她,但我告诉过小林子我爱她,我许诺过将来带她到夏威夷、威尼斯,许诺过将来给她买一栋别墅和巴黎所有她喜欢的时装。

      我想起那一次,在上海外滩,小林子踢了我的那一脚,我记起了那一张因为气愤而苍白的脸。

      “我们将来生下个孩子,让他们再做夫妻,”我不知怎么地,想把气氛调节一下,脱口开了这么一个不合适的玩笑,立即就后悔了。

      “可能我都不能生了,”小林子眼泪要出来了,我一下想起了鲍医生说过的那些话。

      我再也忍受不住了,我低下头去,然后一条腿跪下来,再把另一条腿跪下来,头伏在小林子的脚下,我知道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到了嘴里,因为那咸咸的东西不可能是别的。小林子把我拉了起来。

      “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好吗?”小林子问我。

      “说罢,”我觉得在女人面前流泪是丢人的事情,再起身的时候已经把脸上的泪水擦干了。

      “我见到你藏起来的那一件宝贝了,”小林子说。

      “什么宝贝儿?”我没有理解。

      “那个小欣留给你的,”小林子回答。

      我立即想到了在皮皮岛,小欣给我的礼物,那一条染有红色液体的淡黄毛巾。我瞪大眼睛看着小林子。

      小林子看出我的心思,继续说:

      “我不会乱翻你的东西的,”她接着说,“是我在找你的衣服洗的时候发现的。”

      “我当时就明白了,但我没有说出来,我想还是让结局自己来好一些,”小林子幽幽地说。小林子是大学本科毕业,以前只是笼罩在我的光环之下,没有机会说这么多的东西,我突然感觉到小林子有另一种异样的完美。我想起小林子要问我的问题。

      “其实也没有必要了——但我很想知道,”小林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如果当初,我也给你了小欣给你的那一件礼物,你还会爱上那个小欣吗?”

      这猝不及防的问题使我大吃一惊,但看着小林子期待的眼光,我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会的,是嘛?”小林子追着问。

      “你知道我不会的!”我感觉小林子看我像给我照镜子一样清楚。

      “所以我也并不怪你,”小林子舒了一口气,“你不是常说‘打破了别人的玻璃是一定要赔偿的嘛’”,小林子继续说。

      那是我写的一篇小说,名字就叫《打破了别人的玻璃要赔偿》,是一个喜剧,讲一个男学生爱上一个在家的处女,发生关系后,想溜掉,被女孩子的母亲捉住,按在桌子上要他答应娶自己的女儿,女孩子的母亲有一句重要的台词就是,“你知道不知道,打破了别人家的玻璃,是一定要赔偿的嘛?”



      “你也不要自责,你没有打破我的玻璃,我也不要你赔偿。和你在一起日子我会一直怀念,你教会了我懂得很多东西,而且你也确实是一个好人。”小林子终于流泪了。

      我想起刚认识小林子的时候,我教小林子上网、游泳,给她改小诗文的稿件,那是多乖和多么崇拜我的小林子呀!我的眼睛再次感到模糊了。

      “今天我可以告诉你,其实我也有那样一件礼物,但没有给你,”小林子终于说出来了。

      我感到震惊,摇晃着小林子,告诉她车在下面等她。

      “不,我要说出来,认识你以前,我在大学有一个同学,啊——你明白了吧?那不完全是我的过失,但是我自己也有罪过,应该有今天的报应。”小林子说完,看着我,我把她抱过来,告诉她说:

      “我真的爱过你,现在还爱着你——”我还要说下去,被小林子阻止了,我提着她的行李,我们一起朝楼下走去,虽然都没有了话,但看得出,我们心里都在翻滚着汹涌的波涛,楼下有一辆车,它将载着小林子永远离开我们一起互相热爱过无数次的地方,永远离开我。









      三十七. 我的明天





      小林子走后,我躺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感到心里很难平静,小林子的音容笑貌一千遍地在我眼前和脑海里出现,那曾经使我感动的镜头一起出现着,想着那温柔的感觉,我感到一阵阵地恐慌,我觉得失去了自己应该留恋的东西,它正离我远去,我必须把它再抓住,追回来,想到这里,躺在沙发上的我突然站了起来,我觉得应该追出去,追上小林子,把她留住。

      我走出家门,走到门口,想叫一辆车去追赶小林子。

      但浦东上空那像雪一样白的云朵和像绸缎一样蓝的天,再次吸引了我的视线,我仰头看着那大上海没有被污染的最后的处女地,心里为之放松和开朗了一些。

      我回到屋里,想找一本书看,但怎么也看不下去,估计小欣下课的时间差不多了,我给小欣打了个传呼。

      等了一会,小欣回话了,因为昨天小林子走以前,我们又见过一次,我把小林子坚决要走的消息已经告诉了她,这一次只是告诉她小林子已经走了,小欣的语调很平静,静静听我在说,我告诉她今夜在家好好休息,我也哪里也不去了,我想好好地睡一觉,小欣说保重,然后我们都无语了,直到她挂上电话。

      那一夜我躺在家里,感到身体里有被刀剜过一样的疼痛,直到我睡下很久,进入梦乡很久,梦里还感到那伤痛,彻入肺腑。

      那夜,我又梦到了小林子,而这是以前很少有过的,小林子经常梦到我,醒来后让我给她解梦,但我几乎没有梦到过她。

      第二天,我去了女儿吧,小娟子没有来上班,还有一个祝静静也没有来,小惠迟迟才到,过了一会儿,小惠到我的办公室告诉我,小娟子和祝静静不再来上班了。

      我的心又是一紧,祝静静还没有什么关系,小娟子是我离不开的人,不仅因为一个网吧,一个企业必须有自己的财务人员,更重要的是,小娟子那戴着眼镜,有时候说话都会脸红,典型的女大学生的形象吸引了我,这是我在网吧的经营事业上可以给予全部信任的人,而这样的人并不是容易找到的。

      我吩咐田甜在一家小报上刊登一个招聘启示,再招聘一个会计来,然后和田甜聊了几句,我突然觉得我看着田甜非常地亲切,像自己的妹妹,我甚至想拿起她的手来。

      随后,我自己走出女儿吧,信步在周围走着,不久就由看到了大海。

      我不停地回顾着和小林子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昨天发生的事情还疯狂地在我的头脑里出现,尤其是小林子最后的几句话像炸雷一样在我的脑海里轰鸣,我曾经怀疑小林子在和我同居以前有过别人,这是我无法容忍的,但她给我的一切曾使我几乎打消了对她的怀疑。

      我想起在我上中学时候的幼稚的幻想,我曾经设想过我自己的爱情模式:我把对梦中情人的要求写在一个精美的日记本子上,她必须是美丽、清纯和温柔体贴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她必须是一个处女。

      我幻想着一个美貌的女孩子翻看了我的日记,她是符合这些条件的,于是我们幸福地结合在一起了。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梦想了,大概是上初中的时候,经过读高中,经过大学,走入社会又回到学校,又再次离开学校,离开工作单位,把自己投身于要自己养活自己的商场,那个梦幻早被我忘得一干二净,但此刻它却又在我的脑里出现了,它生长着,在抵御着我内心越来越重的自责的鞭子的抽打。

      我想我的爱人是纯洁的,是一个处子,像小欣,这有什么错吗?和小林子是我第一次,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子有过性的关系,我自己是纯洁的,我这样做违背我做人的良心吗?

      但小林子不是,除了这一点,她是一个完美的爱人,但这一点,就是这一点,我潜意识里感觉到,那是我偏离小林子,投入小欣怀抱的一个重要原因,小欣的美貌可能还在其次,它使我觉得我对小林子没有责任,可以放任自己。

      “我没有打破你的玻璃,所以你无权要求我赔偿和干涉我的自由!”——这个声音在我的心里喊起来了,来抗拒那越来越重的良心的谴责,我的心此刻有两股力量在搏斗。

      也许爱上小欣以后,我应该早一点告诉小林子,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和她分手,那样对她的伤害可能会小一些,但我又如何能张开口呢?

      在我和小林子有过那些关系以后,我自己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样,如果小欣反过来责问起我来,我该怎么回答呢?

      上海浦东的大海和烟台以及泰国的海洋又不一样,大概因为我在的地方视野不够开阔,我总觉得烟台和泰国皮皮岛的大海才是真正的大海,上海的大海,有点像上海的男人,很优秀但感觉太温柔了点。

      还会有别的结果吗?还会有别的选择吗?我问自己,我发现沉湎于这些纠缠不清楚的事情快使我崩溃了,我必须从中摆脱出来。

      我想起我在读硕士的时候陷入的一次“少年维特”式的爱情,那时我发现我一直眷恋的偶像——我只是拉过她的手,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我几乎发疯了,但最后还是走了出来,为了铭记那个时刻,我写了一首诗:



      一首歌





      梦里抓紧你的手

      醒来的心又被你的脚步声带走

      如今不再有更多的企求

      幸福不是每个人生来都该拥有



      唱一曲挽歌埋葬了朋友

      再去孤独地漂流

      留不住春天的时候

      让爱和恨随着它远走





      那也是很久以前了,我想到陷入其中不能自拔的那些感觉,我觉得痛苦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甚至想结束过自己的生命,但终于“让爱和恨随着它远走”了。在那以后,我还记得我写过的另一首小诗歌,只有两行的《明天》。





      明天



      海湾蓝了

      乌贼鱼开始学习写诗



      就是这一首小诗歌,我曾经为这一篇小诗歌写过一篇简短的后记,记录着它的由来:



      《明天》有点不太像我的诗,我也很少写这种意义不明确的作品,但我的哥哥,一个有才华的作者,却把这首诗裱起来,挂在自己的卧室里,说是我的杰作。

      从爱情战场上败退回来,捂着流血的伤口,呻吟不已,心里不知伤痛何时得以停止,伤口何时可以痊愈。伤筋动骨一百天,但伤的是心又如何?

      那是多么可怖的岁月的泥沼,真庆幸自己又走了出来。

      “天这样蓝,树这样绿,生活原来可以这样的安宁和美丽。”

      席慕蓉不是这样讲的吗?

      我的眼睛终于又一天不再内视自己而转向窗外的世界。

      是啊,昨天已经结束,该为明天着想了,于是我写了《明天》。



      看着上海浦东平静的蓝色但水雾弥漫的大海,我又想起我以前终于走出失恋痛苦泥沼,感到新生活的呼唤的时刻,我觉得小林子也许是一个我无法下结论的悲剧,我也许没有错,也许我错了,应该受到良心谴责和惩罚,但现在,我必须忘掉她。

      小欣,我想起小欣,她是我的明天,我看着蓝蓝的大海,阳光洒在上面,是一个新的希望。

      如果在对小林子的问题上我有什么过错,我决定在小欣身上补偿,我下决心绝不会让小欣重复小林子的悲剧。

      想到小欣,我看了一下表,快中午了,我现在去她的学校可以找到她。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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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三十八.诗歌朗诵会



      在小林子走了以后几天,我和小欣商议,我要把原来租的房子退了,重新在附近租一套,我们住在一起。小欣很赞赏地看着我,她知道我是为她着想才提出换一套住房的。

      在那里重新租一套房子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过一两天我就在原来住房的附近找到一套两居室,房间也装修过,厅和洗手间都很宽绰,小欣感到满意,我和小林子原来就没有几件家具,这次搬家的时候,我觉得旧的家具不值钱,也把它们留在了原来的房间,另外又买了大床和一张小床以及一些便宜的桌子、柜子之类,很快,我们的新房就布置好了。

      但住房布置好以后,小欣却迟迟不搬进来住,大约过了一个多月,那时我们已经有了一辆面包车,在我开车一再到她的住房催促后,她们同房间的几个女孩子都被感动了,帮我催促她搬,她才终于搬了进来。

      小欣搬进来的当天下午,正好在一个酒吧,有一场诗歌朗诵会,我很想去,给小欣说,没想到小欣也来了兴致,立即表示愿意去看看。

      在市场成为人类生活主导以后,诗歌日趋没落,我虽然投身商海,但诗心倒没有泯灭多少,在上海也认识了几个诗人,朱头,老树,铭子等大小诗人,都曾到过我的女儿吧,有一些还玩过我的测谎仪。

      虽然我自己写诗歌,和文朋诗友交往,指点佳句,激扬诗情,是我最大的乐趣之一,但也怕和有一些诗人交往,有个诗人到我的女儿吧眼睛就死死地看女儿吧的女儿们,我问话都顾不上回答,然后跑到网吧外间缠着裴蓓和小惠她们聊天,而另外一个诗人问我借了几百块钱后,再也找不到了影子了。

      但总的来说,我还是喜欢和我的这些诗人兄弟们交往的,绝大多数诗人的灵魂都是非常纯净的,有的人虽然举止荒疏,但交往以后发现其内心都是正直和善良的。

      酒吧诗歌朗诵我记得是北京先开始的,我在北京的时候曾经参加过,后来风靡了许多城市,这次在上海,我是第一次去这种地方。

      这是一个很大的酒吧,我和小欣去后,发现人还很空,我们早到了十多分钟,老树是这次朗诵会的主持之一,见我进来,打了个招呼指引我们坐下。

      老树是山东汉子,学历不高但为人很直,对我很尊重,我也很欣赏他的诗,所以彼此相处很愉快。

      我和小欣坐下后,慢慢地来了许多人,到底是从事艺术的,长发的、短发的,扎小辫子的,花衣服的和穿背心的,各种各样的打扮都有,一个笔名叫什么强的戴眼镜的诗人来了,见周围没有面朝话台的座位了,就坐在了我和小欣的对面。我知道他一点,好象是外地一个诗歌杂志的编辑。

      酒吧话台是朗诵诗歌的地方,以前是唱卡拉OK用的,诗人朗诵自己的诗歌时候,要走出自己的座位,走到那里一个平台上,对着话筒朗诵自己的诗歌。

      诗歌朗诵是枯燥无味的,因为绝大多数诗人们朗诵的诗歌,很多人根本听不清楚,就是听清楚了也根本听不懂,所以虽然人很多,但气氛不热烈,诗人上面朗诵,其余的诗人们下面聊天。

      什么强没有给我打招呼,坐下看到小欣,就问起小欣的情况,小欣告诉他,自己是大四的学生,什么强一下来了精神。

      “大学生都喜欢我的诗歌,你给我投稿,”他摸了摸腰包,突然想起说忘记带名片了,取出一张纸写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小欣,然后索要小欣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小欣告诉她自己是学生,然后告诉她自己的学校和专业,在这个期间,我看到什么强一会儿看着上的酒水单,一会儿盯着小欣看,我看到他的衬衣少了一个纽扣,一只袖子卷到了臂膀,盯着小欣看的时候眼睛瞪出了眼眶。

      小欣被看得不敢抬头,酒吧灯光较暗,又不能看书报,于是我看到小欣坐在那里,略低一点头,眼睛光芒内敛,像一座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小欣的这个姿势持续了很久,显得很局促,我见到什么强还在盯着小欣看的时候,感到应该做些什么,但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

      终于熬到什么强要上台朗诵了,小欣才舒了一口气,这时对面又坐了一位带眼镜的三十五六岁的男诗人,刚才上台朗诵过诗歌,据说还写过长篇小说,应该属于“作家”了。

      “作家”坐下后,对小欣又问起来,哪里来的,做什么工作,我看小欣难以忍受了,只得把小欣拉近一点,给“作家”点一下头,微笑着说,听现在朗诵的诗歌真棒!

      “作家”知道我反感了,还继续问小欣问题,但看小欣的样子像没有大的兴趣,悻悻地走了,临走前的一个动作使我感到分外好笑:他从腰里掏出手机,在我和小欣面前晃了一晃。

      我知道我今天休闲,把学生时代的休闲夹克杉穿上了,加上我长相比较年轻,他可能把我也误认为一个大学生了,那么对一个大学生来说,有手机的人应该是有本事的。

      他妈的,中国文坛怎么就出这么些败类!我心里骂他们,而这个时候,轮到我来朗诵了。

      我知道刚才的诗人们所以朗诵效果不好,原因之一就是太难懂,我挑拣了我的诗歌中节奏比较明快一首春天的时候开始:





      春天的时候



      初出浴的太阳 脸儿红个透

      哪里来的蛙声叫不休

      绿绿的荷叶 白白的藕

      腰儿像那河岸边的风中柳



      小小的蜻蜓急着立上头

      踩着一颗露珠 提溜溜溜溜



      金灿灿的阳光好温柔好温柔

      情人的眼睛爱人的手

      笑窝看一眼就像喝醉了酒



      几家的妹妹今天上了楼

      几家的哥哥后悔了远走

      这样的季节就该在家里头

      这样的季节爱就爱个够



      果然,听众一下被吸引住了,喧哗吵闹的声音小得接近消失了,一个秃顶的诗人叫起好来了。

      有了这个,我放心了许多,一字一句朗诵得我写的《母爱》:



      母 爱



      现在,请闭上眼睛,让时钟停止转动,让记忆的帆船沿着时间的河流回溯,回到那久违的时刻:那一天,随着第一声啼哭,你来到人间。你的到来,给一个家庭带来了喜悦、生机和希望,也给一位母亲带来了不可遏止的爱的冲动。从此,一张无形的母爱织成的网便将你紧紧地紧紧地笼罩了起来。

      以后的日子你仍然不记得,你不知道这份爱包含的是多少个不眠之夜的煎熬,多少辛勤的汗水和辛酸的泪水,许多年以后,你才有所领悟。

      后来你背着书包上学了,一天一天你长大了,长大得快有母亲一样高了,长大得开始有了自己的心事了,长大得甚至可以有时候夜不归家了……一天一天,你从来没有问过,甚至从来也没有想过,一日三餐可口的饭菜从哪里来?春夏秋冬为什么总有合体的衣服穿?你的日子为什么都是快乐的和无忧无虑的?你不知道,在这背后,有一双手在不知疲倦地为你编织着这一切;你也不知道,无论你走到哪里,总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你,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饱含着担忧、祝福和期盼。

      后来外面的世界吸引了你,你开始要闯出属于你自己的天地,你呐喊过,也哭泣过;你奋斗过,也失落过。你开始感觉到了母亲那双温暖的手,你不怎么畏惧挫折和失败了,因为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母亲的爱都是一样的;大千世界,充满诱惑,善和恶的念头不止一次在你脑海里翻腾,你总是选择了前者,因为你正看到母亲那双日夜关注的眼睛。

      终于有一天,你发现你原来要仰视的母亲,在你面前显得那么单薄和弱小,那双为你日夜操劳的手也变得干枯了,虽然还想再继续为你编织那张温暖的网,但已经拿不动岁月的针线了;那双饱含着担忧、祝福和期盼的眼睛还依然饱含着担忧、祝福和期盼,但已经显得暗淡了——是付出了太多的心血还是承受不了你一再令人失望的打击?斑斑白发和刻满脸上的皱纹都告诉你:母亲老了,她的年轻和活力全部给了你。这时候,你好象明白了些什么,你想说些什么,你甚至想跪下来流着泪发誓要报答这个世界上最爱你为你付出一切的人。然而,当你泪流满面地抬起头来的时候,你才发现你又拿什么去报答呢?是一无所有和一事无成吗?那天高海深的恩情,你又报答得了吗?



      这首诗歌很长但很浅显易懂,朗诵起来激情澎湃,我看到下面的诗人都非常安静,几个女诗人眼睛里似乎有泪水。

      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和一个口哨声音中,我走下台来,我知道我在小欣面前又做了一个精彩的展示:我比那些混蛋们强太多了!

      又一个插曲使我感到好笑,一位青年诗人跑过来问我,向我说“你朗诵得真感人,”我连忙谦虚,还瞄了一眼小欣。

      紧接着这个诗人给我讲他是做保险的,我随口一问,不想引出他滔滔不绝的话来,都是讲他们的保险怎么怎么地好。

      我失望极了,告诉他我现在不想谈保险,他只好离开了,我看他朝另外一个刚朗诵完的诗人走去。



      诗人们朗诵完以后,该是自由朗诵的时间,几个青年大学生上台朗诵以后,老树极力邀请小欣去也朗诵一篇。

      以前小欣看过我的诗集,这次我也带来了,我告诉她她可以上台朗诵我的一首短诗歌或者一首叫《伫立河岸》的散文诗。

      小欣刚上台,还没有站稳,我立即听到旁边桌子上一个男声在说话。

      “看来一个小高潮要来了!”

      果然,小欣一开始朗诵,下面就静极了:







      伫立河岸



      伫立河岸,河对岸葡萄架上的葡萄熟了的时候,夕阳中又见你匆匆走过,细碎的花裙像葡萄架投在地上斑驳的影子。

      时间过得真快呀,又一年了。

      沐受阳光雨露,河岸边一颗平凡的小石子,日久也有了金子一样的质地和光泽;日日聆听你天簌般的歌喉,感受着你的美丽和灵秀,珍藏于心,我,一个平凡的人,日久也有了诗人般的气质和胸襟。

      问河里游动着的青蛙,还会再变回蝌蚪吗?

      那么,又怎么能让我不再爱你呢?

      只是这样的爱是痛苦的,痛苦,至于想,如果那载我去河对岸与你相见的帆船再不出现,我将不会有足够的忍耐等待下去——在一个潮水上涨的夜晚,我将随水流而去:或流落荒岛,伐木采石,日夜劳作;或流入海洋,让群群鲨鱼来撕扯我痛苦的胸膛,为蔚蓝的大海增添一点壮观的鲜红色……

      只要,只要让我远离爱……

      而因为在河岸边站立得太久,我的双脚已深深地、深深地陷入泥沙之中!

      姑娘啊,夜深人静了,当你再从河对岸走过的时候,一定要回头看一眼啊,要知道河对岸那日夜站立着的,不是枫树,那就是我;那两团燃烧的火焰,不是渔火,而是我久久期待的双眼!



      小欣朗诵完以后,我听到比我朗诵完热烈得多的掌声,小欣的脸儿都涨红了,看小欣朗诵的时刻,我突然发现我还可以为小欣做些什么。











      三十九 女司机玉照





      那期间,一个上午,大温已经把酒厂的商标做好,让我和他一起去交货,他这次开着一辆面包车,载着做好的商标,在女儿吧门口接我,然后我们很快到了那家酒厂,见到了陈厂长和刁助理。

      陈厂长显得很憔悴,没有功夫搭理我们,只让刁助理简单验看一下,然后挥手让我和大温去财务室取款。

      我们走的时候,我看了陈厂长,我知道大温的密码箱子里是刚提出的五十万元现金,这里有我不少的钱,我对陈厂长感到很感激,想去说些什么,但看到他心思不在这里,只好打个招呼,要告辞了。

      但这时,陈厂长站起来了,一下又变得精力充沛了起来,他握我的手分外用力,告诉我们,这次做的东西不错,明年还有,要我们去做。

      我都有要流泪的感觉了,看着原来我觉得长的像某个小商店经理一样的陈厂长,我觉得看到了中国企业的未来。

      “这样的效率,干什么不成功才怪!”出门以后,我对大温夸奖说。

      大温也感到奇怪,说这个陈厂长做事这么爽快,他做生意许多年也少见。

      出门以后,大温开车把我送回女儿吧,我匆忙地带他进入里间我的办公室,但发现他还是朝里面的女孩子们瞟了几眼。

      在里间,他把密码箱打开,里面有五十万现金,我曾经在一家银行里帮过忙,做过技术工作,见过更多的钱,但不是属于我的,而面前这钱,有相当一部分属于我。

      大温简单算了一下,大约有七八万块属于我,至于零头,我们互相谦让了,分完后皆大欢喜。

      分完钱后,我送大温走了,回来对着那一皮包百元的大钞欣赏起来。

      小林子走的时候,我把小娟子以她的名义存的八万元钱的存折给了她,这样她即使找不到工作也可以维持生活很长时间,我知道小林子自己也还有一笔存款,但没有问过多少,我觉得她的钱足够再开一家很象样的服装商店了。

      但我这里流动资金就一下减少了,田甜和小美都告了现金吃紧,我让她们挺住,好在生意都不错,很快两边都又正常运转了。

      这样,这一笔钱就是可以用在别的地方了。

      和小欣在一起的时候,我几乎不再提她出国读书的事情,小林子走了,那时的情况,我们谁也不会离开谁的。我没有把这笔钱立即存银行,而是带回了家,等晚上小欣来同住的时候给她看,那时小欣虽然还没有搬过来,但常来我们新居,有时晚上也和我住在一起。

      小欣见了我一下赚了这么多的钱,也很兴奋,当谈到这笔钱的用途的时候,小欣说,应该有一辆车了。

      我记得以前小美给我讲过,现在精品屋流水很大,进货出货有一辆车就好了,现在小欣又这么说,于是我决定买一辆车。

      我想起大温送货的小面包车,样式很不错,告诉小欣,小欣觉得目前状况,买一辆面包车也不错了。

      买车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情,我在北京的时候早就学过驾驶,虽然长久不开车,技术忘记了,连执照都找不到了,但对车还不陌生。

      很快,在一个下午,我把车开进了小欣的学校,等小欣下课。

      小欣下课后,我领她看一件东西,小欣当时“哇”叫出声音了,这辆车虽然很普通,但颜色很好,不是一般面包车那土黄色的,而是咖啡色的,我知道这是小欣喜欢的颜色。

      新车铮亮,给人以好感,小欣盲人摸象似地摸了几遍,然后让我打开车门,她钻进去,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

      “这样给我照一张相,”小欣扶着方向盘,抬头看着我。

      我知道她是开玩笑的,我没有带照相机,小欣自己也有一个小巧的相机,我相信也没有带在身上。

      但她却从小书包里摸出了那个相机,使我觉得很奇怪,她说今天天气很好,她激动得不行,中午刚和几个同宿舍同学在校园里拍完照。

      我把相机对准小欣,趁她说话停顿的时候,“喀嚓”一声,一张小欣手握方向盘的照片照出来了。

      照完相以后,我开车在街道上兜风,这种车有的时候进不了闹市区,但可以在郊区风驰电掣。

      我其实畏惧开车,因为我的大脑总在思考,经常走神,这是开车大忌,刚开不远,小欣就催我开回去,因为她对我的开车技术不放心。

      “以后我来开车,你坐车就行了,”小欣这样说。

      我知道她说的有理,就告诉她,可以花一些钱,课余到一个驾驶学校学习一下。

      但小欣认为,既然我会开车,就没有必要再到驾驶学校学习,我来教她就够了。

      我盘算了一下,这也是一个好办法,我教她学习驾驶绰绰有余,这样只要花钱买一个驾驶执照就够了。

      商议好了以后,一有闲暇,我就带小欣到上海嘉定的农村去,那里空气也很好,而且有的路很平,车辆很少,正好可以练车。

      小欣很快自己就能独立开了,看她开车我觉得很放心,速度慢得和骑自行车差不多,而且外貌很像电台女播音员的小欣,坐在那里也很像一个职业的女司机。

      但真正上路的时候,都是我来驾驶,有时我开得很快,引小欣尖叫,像好莱坞电影里的镜头。



      那一天,从酒吧诗歌朗诵会回来,我发现小欣的朗诵异常地感人,吐字清晰标准,字间的间隔时间也恰到好处,我觉得小欣可以走另外一条路。

      当时的情形,小欣马上出国读书显然是不可能了,那是我们如胶似漆地热爱着的日子,无论什么也不能把我们分开,如果小欣执着地要出国读书,我也会把一切变卖了,和她一起出去,但小欣不会这样要求。

      当时小欣没有急于提出国的事情,还有一个原因,当时她大学还没有毕业,虽然这时候,她的很多同学已经开始活动,或者找工作,或者读研究生,或者联系出国,或者忙于嫁人,都是忙得不亦乐乎。

      我考虑的是,小欣可以在电视台之类的地方找个工作,我一直觉得她是天生得主持人的料子,出国读书,是一条奋斗拼搏的路,要吃很多苦,这对脑袋瓜儿并不是非常聪明的小欣是以短击长了。

      晚上我看着那张小欣在汽车里把握方向盘的照片,感到一种耻辱,我见过很多香车美人的画报和照片,美人都未必美过小欣,有的简直是丑女,但香车确是绝对的,而真正的美人小欣,却做在这样一辆不值钱的面包车里,我发誓要让小欣得到她应该得到的东西,尤其是因为认识了我,她更应该得到的东西。



      得意之时,我把和小欣一起在车里的时候的感受,写成一篇网贴,献给小欣,网贴的名字叫《有车了,找个女大学生做老婆》:









      有车了,找个女大学生做老婆



      如果你已经结婚,而且不准备离婚的话,下面的东西希望你当成童话或笑话看,因为本人坚决反对包二奶。如果你喜欢这个帖子,可以收藏起来,但注意放在你的太太不容易发现的地方。

      女大学生令人羡慕:师范的、音乐的、文理的……,走进校园,一朵朵娇艳的花一路绽开,芳香气息一个劲的扑鼻而来,心里从未有过的洞明,而且不时被撩得痒痒的,瑶池仙境一样的感觉,啊,太美了!

      有车的时候,周末了,拉一个女大学生共度假日,是快乐和幸福的,但是,你要懂得对待女学生的艺术,如果想现场学恐怕来不及了——我的两个朋友曾经开着两辆破车,周末邀请出几位女大学生,请我作陪(他们确实没结婚,有一个家伙有“马子”,但彼此都知道长不了),我虽然并非专家,但粗通心理学,但我仍发现他们的谈吐有点不太“上路”,源于没有一种发自内心里的怜香惜玉的感觉,驱动他们的只是占有的欲望。确实是,遇到一个你喜欢的女大学生:爱惜或至少要装做爱惜她的样子,每次像搬运一个贵重的瓷器一样的眼神对待她,这一条做到了,就有点戏了,因为别的技巧是可以学到的。

      当然不可失去你的本色,大学生都很实际,但也渴望浪漫,心理学认为,要让一个人以最快地速度接受你,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把你的优势展现出来,把你身上打动人的闪光点,像糖葫芦一样串起来,巧妙地提溜出来,征服一个女孩子就像打一场战争,你要学会选择战场,千万不可以总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重复,制造最强烈的冲击,“打得敌人晕头转向”,同时仔细思考分析敌人的弱点加以利用,“爱情也像革命,总在敌人最薄弱的链条发生”,这时候,你就要如愿以偿了。

      有了车,找一个女大学生做老婆,过两年送她到美国去读书,你也去陪读,在星条旗下携爱侣悠闲地喝咖啡,有人认为人生之快乐莫过于此了(小心,美国黑手党很多!)。

      但到时候,千万不要再用这一套对付洋妞,因为得了爱滋病可能就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了。



      小欣看完,告诉我,我把它朝网上贴是在教唆人学坏,她还要告诉她的同学们提防“狼来了”!

      “是的,狼来了!”

      我抱着美丽和最近又添加了几分娇媚的小欣,把她轻轻地放到了床上。







      四十 初访电视台





      小欣搬进来以后,我把想把她作为一个电视台播音员或者主持人“推出去”的想法告诉她,起初她以为我是开玩笑,见我很认真地分析起她做电视台主持人的优势和继续去国外读书会遇到的问题后,她信服了,但还缺乏自信,只是表示可以去试一试。

      我立即买来报纸很多报纸,找有没有招聘电视台主持人或者播音员的广告。

      我一时没发现有这方面的内容,有点焦躁,小欣也过来帮助翻找,很快,我们找到了一条:招聘电视台编导、节目主持人!

      电视台的编导应该和主持人很接近了,我觉得可以去看一次,没准我也可以做个编导,让小欣做主持人,于是就问小欣怎么想,小欣表示同意,而且刚好明天下午没有课。

      第二天中午过后,我看小欣施了点淡妆,刻意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发型,然后我开车,我们一起到那家招聘主持人的报纸上写的地址方向去了。

      那是一个大约四层的宾馆,在一家大学门口,他们这个地点在三楼,我记得招聘启示上写的联系人是张老师。

      我和小欣敲门进去,见到张老师,他是一个很高大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但是不是在一部电视剧里,我想不起来了,我想这也难怪,这个地方的人可能都是名人。

      我们坐下后,张老师开始问小欣话,说小欣气质真好,真不错,赞扬几句小欣后,突然说了一句我无论如何想不到的话,他对小欣说:“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

      这屋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他们要单独谈,显然是要我离开,但通过刚才他问小欣的话和他盯着小欣看的表情,我直觉感觉到这个人有点邪气,我不放心小欣和他单独在一起,我犹豫了一下。

      我突然看到他桌子上的名片,发现张老师也是一个“编导”,我拿起一张,感觉背面有字,翻过来,发现是一些广告公司常用的:代理××报广告,代理×××节目广告。

      凭我在商场多年的经验,我知道张老师怎么回事了,我故意问他,这样拉广告赚钱吗?

      “当然赚钱,我一能赚十几万,”看着我故意挑逗和瞧不起的语气,张老师急了,脱口而出。

      我笑了起来,小欣好象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看着我。

      张老师感觉到了自己失态,连忙指着小欣说,这样的小姐,在我们这里一年能挣几十万。

      我又笑了笑,说很好,我知道没有必要再继续谈下去了,我拉起小欣,对张老师说,我们需要钱的时候一定要再来拜访张老师。



      从张老师那里出去以后,回家的路上,我和小欣到自由市场买蔬菜,我让小欣在里面逛,我在门口呼吸新鲜空气,过了一会儿,小欣出来拉着我,让我去看她新发现的东西。

      我不知道什么宝贝儿这样迷住了她,近前才发现是一种小的红蔬果类,只有拇指大小,但尖尖的非常可人,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叫圣女果,是一种转基因食品。

      我让小欣买了一些,又和小欣一起买了许多别的蔬菜,然后开车回家了。



      那时侯,我已经把网吧的生意完全托付给了田甜,平时几乎不再去女儿吧了,而精品屋那边,小美已经完全可以独挡一面,我和小欣偶尔去看看,有时帮帮忙送货拉货。

      小欣上课的时候,我在家里看一些书,平时难得看一些电视,这时也开始天天看起来了。

      我看到上海的一家电视台有一位女节目主持人,名叫安静,是主持英语节目的,三十多岁,并不很漂亮,但气质很好,尤其是主持节目时的热情像是要流溢出来一样,她介绍自己的时候说是安徽人,老家在皖北,没有读过大学,经过自己努力才成为了一位深受大家欢迎的主持人。听到她是皖北亳州附近的人,我立即来了精神,那离我的家乡很近,这个主持人则是我的老乡了。

      看那个节目结束以后,我立即打114查号码台查到那家电视台的电话号码,又查到了安静的电话号码,然后给她打了个电话。

      我先夸奖了安静的节目,生动活泼,热情感人,安静表示谢谢,然后我简单介绍了自己,再把小欣的情况介绍了一下,咨询小欣的情况能否报名当节目主持人。介绍自己的籍贯的时候,我故意说了几句乡音。

      安静听得很认真,她问我在哪里上的中学,我告诉她我在安徽亳州读的高中,我记得安静老家就在那附近的一个县城。

      安静告诉我有机会可以带小欣去她们那里看一看,我索要了她的地址,连声感谢后,挂上了电话。



      小欣回来后,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小欣好象没有兴趣了,在我的一再劝说下,她才答应再去试一次。

      我开始让小欣背诵一些资料,我知道小欣其实做梦都想当明星,只是觉得没有机会,我要给她创造这个机会。

      小欣见我这么投入,也不好敷衍了事,无事的时候,我看着她认真地背诵一些新闻,模仿那些名播音员的样子和强调,一遍遍练习。

      小欣的普通话发音很准确,唯有一个音发不太准,就是吃肉的“肉”,她发的接近“漏”,了,吃肉变成吃“漏”,虽然很轻不明显,但还是被我发现了,我找出有“r”音的几个字让她发,像“日”她就能发准确,而“瑞”她则又滑了一点,发得有点像“累”。

      但只有这三五个音小欣拿不太准确,但其余的则流利而又清晰,时间久了,我发现已经可以乱真了。

      那几个发不准的音在我的督促之下,反复了许多次,看来习惯很难改,但终于有一天她都能发准确了,我高兴地一下把她抱了起来。

      我决定我们第二天就去找安静。

      和安静约好了下午两点到电视台,因为怕堵车,我们一点钟就到了,在附近的一家茶社坐了一会儿,小欣看时间还早,想进旁边商场看看,她知道我不喜欢逛商场,给我在报摊买了一张报纸,让我坐在商场门口等她。

      大约快两点的时候,小欣才出来,我们到了电视台楼下,要上电梯的时候被保安拦住,问我们什么事情,我告诉他是安静老师约我们来的,于是他给楼上安静办公室打电话,安静办公室的同事回答,安静还没来。

      我们只好在楼下等,一直等了一个小时,才见到安静匆匆从外面赶来,又匆匆要上去。

      我在电视里见过安静,忙拦住自我介绍,安静连说抱歉,把我和小欣带了上去。

      安静的办公室在十七楼北侧,我们进她的房间里,发现还有两位中年女士,我把来意给安静讲了一下,安静似乎有点兴趣,让小欣说几句表演一下。

      小欣朗诵了一段新闻,然后又背诵了我的那首《伫立河岸》,我看到小欣表演得异常出色,心里暗暗高兴。

      小欣朗诵完以后,安静和两位女士一起鼓掌,安静很兴奋,她说电视台主管招聘人才的副台长就在旁边阳面的办公室,她去看一下在不在,如果在可以给我们推荐。

      安静出去一会儿,告诉我们,陈台长可以接见我们。

      我和小欣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紧张和激动。

      进了陈台长的办公室,我发现陈台长原来也是一位女士,四十多岁的样子,虽略胖一点,但皮肤保养地极好,显出一身的华贵的气质。

      她看到我们进来,示意我们坐下。

      陈台长的办公室洒满阳光,桌子在靠窗子的阳面一侧,靠门是一张长沙发,安静坐在长沙发的最里面,小欣坐中间,我坐在最外面。

      安静介绍以后,陈台长问了小欣几个问题,看来感觉很好,然后她告诉我们,应该有一些录音录象资料,这样的话,她就好在台里讨论一下,这种事情她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但陈台长明显很喜欢小欣,她又问了很多问题,小欣都一一回答,小欣说出,在少儿的时候,就练习过几年体操,还代表学校参加比赛获过奖,这连我都是第一次知道,我看着小欣,小欣没有理睬,

      陈台长表扬小欣形象气质都很好,嘱咐我们尽早把录音录象资料带来,她说电视台每年都进一批人,当然,每年都有老人退休和离职。她这里“老人”指在那里工作过一段时间的人。

      告别陈台长,我和小欣又对安静表示感谢,然后连忙开车回家了。

      我知道,做录音录象节目没有什么太为难的,我的电脑里有好多种这样的软件,但要做得精美,做得打动人心,那要仔细计划好。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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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四十一 红红的圣女果





      我很快通过文朋诗友找了几个摄影和录音棚,把小欣朗诵和模拟播音的镜头录制下来,我们又一起送到了陈台长那里,陈台长说要商议研究一下,然后再决定,让我们等候她的通知。我留下了我们居住地点的通讯地址,并告诉陈台长小欣大学虽然没有毕业,但已经有一个学位,随时可以来上班,陈台长当时表示,有可能让小欣业余实习播音一段时间,看行与不行再最后决定。

      临走的时候,我把一个有两千九百元钱的红包塞到陈台长的手里,但被坚决地拒绝了,陈台长说她很喜欢小欣的形象,真能录用小欣,也是给她们电视台增光的好事儿。

      我记得我之所以给陈台长塞两千九百元钱的红包,因为我好象看过一篇文章,说行贿超过三千元就是犯罪了,我这两千九百元钱还不是大问题。但没想到陈台长怎么也不要,我想起了另一个姓陈的,酒厂陈厂长,也是这样拒绝了大温给他的贿赂。

      “中国看来还是有希望的,”出门后,开着车,我对小欣说。



      那时侯只要小欣在的时候,我就经常呆在家里,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做,我觉得只要小欣在,我把她闲在一边就是一种罪过。而小欣不在的时候,我还是喜欢出门去看大海,读一些我一直想读而又没有闲暇去读的名著和流行小说。

      上次我们在菜市场买过圣女果以后,我发现小欣特别爱吃,以后经常买,引得我也喜欢吃起来,我记得专门为我和小欣写过一篇小网贴,名字叫《冬日里红红的圣女果和爱情故事》,写完后贴到互联网的BBS上:



      冬日里红红的圣女果和爱情故事



      圣女果是一种拇指大小的小番茄,但比番茄形状略尖,

      夏天多见,但冬天吃口感丰富,回味绵长。



      那晚上在房间里,欣欣端来托盘,

      托盘上仅有两枚水果:拳头大小的鸭梨

      和拇指大小的圣女果。



      第一次:

      欣欣:你吃哪一个?

      大炮:小的。(为了表示绅士风度)

      结果大炮吃了圣女果



      第二次:

      欣欣:你吃哪一个?

      大炮:小的。(偷笑,捡了便宜)

      结果大炮又吃了圣女果



      第三次:

      欣欣:你吃哪一个?

      大炮:大的。(为了爱情,牺牲)

      结果大炮吃了鸭梨。



      第四次:

      欣欣:托盘上只有一个鸭梨了,吃不吃由你。

      结果大炮又吃了鸭梨。



      结果,那年冬天,大炮吃了一个季节的鸭梨(奉献)。



      那时侯已经深冬了,小欣已经放暑假,我和小欣在家里无事的时候一起学习英语,小欣说英语很漂亮但时时会犯一些小的错误,这是我在泰国的时候发现的,我知道她主要是因为记忆的成熟英语句子不够多,而我则在记忆方面做过一些研究,发现一些很好的窍门,但最惊喜的发现,当属于利用唐宋诗词帮助记忆英语句子。

      小欣记了很多英语口语句子,但因为零散,忘记也很快,当时我想怎么把这些句子串起来,反复琢磨,最后发现用唐诗宋词作为线索回忆非常有效。

      比如,以下五句英语:



      The white shirt looks good on you.
      你穿着这件白衬衫很漂亮。

      Shall we make a date for dinner?
      我们约个日期共进晚餐好吗?

      It is up to you.
      依你。(由你决定。)

      The scenery of Guilin is second to none.
      桂林山水甲天下。

      I’ll try my best.
      我会尽力而为。



      每一个句子里都有一个加粗的汉字,把这些加粗的汉字联系起来,就是“白日依山尽”。

      就是用这种方法,用家喻户晓的唐诗,如“红豆生南国”、“朝辞白帝彩云间”等,和大家熟悉的宋词作线索,记忆英语句子,我还为此编写并打印出了厚厚的一本小书,小欣感觉记忆效果非常好,告诉我将来可以做一些推广,我也觉得不错,是一种新颖的学习方法,我想起“欣欣”精品屋,觉得可以把这种学习方法命名为“新欣”英语,小欣沉吟了一下,突然说:

      “你不是叫大炮吗?就叫大炮英语算了。”

      我感觉她在开玩笑,这个名字很“冲”,但显然不合适。



      那些日子发生的另一件有趣的事情是小欣的妹妹小美,周末有时候来玩,晚上住在我们那里,那时侯,小欣就让我“藏起来”,她则搬到我们两居室的阴面一间居室里去住,那间房子略小一点,正好并排放两张小床,她告诉小美,阳面住的是大学里的一对博士夫妻。她不愿意让小美知道我们的同居关系,怕小美回家告诉妈妈,那样她的妈妈“非把我赶出门不可,”小欣这样说。

      但这样,我就不得不和小美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不敢让小美在家里撞到我,小美一来,我就去女儿吧,有时候干脆住女儿吧的办公室里,两张桌子拉在一起,上面铺上被子就睡了,但睡几次感觉不舒服,有时候夜晚玩游戏的网客太吵闹,根本睡不着!那我就干脆等夜深了,再悄悄溜回家,悄悄打开门,溜进我住的房间,这时候小欣和小美都已经熟睡了。第二天,听到小欣和小美走远了,才敢起来洗漱。

      如果我困意早早袭来,我就告诉小欣,让她带小美出门一会,我则早早溜回房间,把门紧闭,插上门闩,关灯睡觉,睡不着的时候,听小欣和小美回来洗刷的声音,连咳嗽都不敢大声。

      就是这样,还是有一次感到了惊险:有一次晚上我和许旅长等一伙朋友们一起晚上喝了许多啤酒,刚好那天小美来,夜里我醒来要上洗手间,睡意朦胧中穿着大裤衩拉开房门要去洗手间,突然发现小美正在厨房水池刷牙漱口,吓得我连忙倒退进房门,关上灯,尿也吓没了。好在小美没有发现我。

      从那以后,小欣在家附近的“两元商店”,花两块钱给我买了一个红色塑料桶,有盖子,小巧可爱,小美再来的时候,让我拿我屋里作为夜壶。但后来类似事情就一直没有过,小美也不是经常来,那个小塑料桶就一直没有派上过用场。

      那时侯我已经把小欣的身体和灵魂都读遍了,激情过后,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平静而又一种静谧的甜蜜。转眼到了年关,我要回安徽老家,劝小欣和我一起回家,但小欣不愿意,她说年关想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而当我提出我和她一起先到她的家里过年,然后我再回我家的时候,又被她拒绝了。

      “等我毕业以后再去吧,我妈很厉害的。”小欣告诉我。

      我知道她还迷恋她的大学生的身份,这不是什么问题,春节前女儿吧和精品屋都要放假的时候,我们都要回老家了,那天夜里,欢爱之后,我们躺在床上聊天,因为明天就要离别了,我问她,宝贝儿,和我一起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有什么感触。

      “其实我真得觉得很幸福,你也是我的宝贝儿,”本来仰面躺着的小欣侧过身来,伸手轻轻抚摩着我的脸说,“要是早认识你几年就好了。”

      “那为什么?”我问她。

      “没有什么,只是,觉得我们有点对不起小林子。”

      小林子走了以后,我一直试图把她忘记,但那伤痛顽强地盘踞在我的心中,时时还会泛出来。虽然随着我和小欣在一起的日子长了,痛疼的感觉也逐渐轻了一些,但终于还是忘记不了,连小欣都忘记不了。

      “田甜给我说过,小林子最近在一家外资企业打工,收入很好,一个显得比她还要小的同事一直在追求她,是这样吗?”我记得万事通田甜曾经这样告诉过我,就问小欣。

      “我听田甜也这样给我说过,但谁知道田甜的话有几分可信呢?”小欣说。

      我想起田甜曾经向小欣说过,小林子是我从一家餐馆里拣来的一个小保姆的事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爱还是该恨田甜。











      四十二 不测风云



      我春节在老家过了差不多十天,就匆忙赶回上海,在春节期间,我和小欣每天都通一次电话,小欣昨天告诉我,她已经到了上海的家里了。

      我急忙开车回赶,第二天下午就回到我们住的地方。

      十天不见,小欣还是老样子,这有点儿奇怪,虽然只回家十天,我自己肯定胖了,据小欣说我的消失不久的将军肚“又突出来了”。

      小欣告诉我昨夜外面有风,房间里有声音,她一个人吓得好久不敢入睡,我连忙再次抱紧她,安慰了一番。女人总是胆小,我想起以前和小林子在一起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事情,但小欣比小林子个头高一些,力量也显得大一些,没想到也是一样“胆小如鼠”。

      我们再相见的时候,我想要小欣,但小欣坚持要我好好洗个澡以后才可以,说我开了半天车,灰尘很多,身上还有汽油的味道,我有点悻悻的,但也没有办法。

      我洗了一下脸,下午我们一起去了女儿吧,又去了精品屋,田甜和小美都已经把日常工作运转开了,小美一直不知道我和小欣同居,但知道我们已经像情侣一样每天在一起玩儿。

      那天晚上,我冲洗完以后,回到卧室,小欣已经在床上看杂志,我把她脱得光光的,仔仔细细看,我想看过了十多天,我熟悉的小欣的身体,我拥有的至宝,在这十多天内有什么变化。

      小欣其实是没有什么变化,那乌黑的头发,明亮的眸子,洁白的牙齿,那洁白如玉、玲珑有致的身体,那我一再感叹过的精美的小腿和大腿……美人什么地方都是美的,小欣的肚脐眼是美的,甚至私处都是美和光洁的,和我最初在皮皮岛看到的没有什么两样。

      小欣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气息吸引着我,那时侯我们已经很默契了,她顺从地用身体配合着我的动作,很快我们就像大上海在这个时刻千万家卧室里正在做的事情一样,在床上热烈地爱了起来。我明显感到,十天没有见面,小欣变得热烈和大胆了一些,原来一直觉得害羞的动作,现在居然可以调皮地和我开起玩笑来了。

      那夜我们很晚才入睡,尤其是我,因为再见到了小欣,心有触动,一句好诗蹦到了我的脑里,我想写完整这一首诗,于是又想出几句,在脑袋里翻滚搜索,但还是接不上来,我想了许多遍,就是不能满意,于是这样想着,一直到快天亮才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我感觉还有点困,要再合上眼睛继续睡,但小欣已经起床做好饭,把我摇醒,我记得我昨夜告诉过她,今天上午可以打电话问一下电视台的陈台长,看小欣是否能被电视台录用。

      我只好起来,简单洗漱,吃完饭后,拿起电话给陈台长打了个电话。

      陈台长问了我是谁,我告诉她,她好象才记起来,说“对对对,讨论好了,准备录用梁小欣实习一段时间”,我心里一阵激动,最后听陈台长告诉我说,让我们今天下午去一下电视台。

      小欣一直在我旁边,陈台长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我放下电话,我们一起喊起来抱成一团。

      中午我喝了一小杯酒,因为考虑要开车,没有敢多喝。下午的时候,我开车带着小欣一起,朝电视台去了,路上我们居然都没有话了,我感到小欣也在想,这突然的事件会给我们以后的生活带来什么样子的影响。

      到了电视台,陈台长让一个工作人员拿出几张表格,在另外一间屋里填好,我在旁边看着,小欣仔细填了,然后我们一起去交给陈台长。

      陈台长告诉小欣,下周一下午没有课的时候,就可以来上班了,她喊来电视台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主持人,姓曹,陈台长把小欣介绍给他,以后小欣就要在他们的组里上班了,小欣礼貌地对他说声“曹老师好”,而那个曹老师则仔细打量了一下小欣,点了点头。

      我看到这个男主持人但个头比我高一些,长相确实很酷,风度也好,比我可能大几岁,有一种成熟稳重的气质。我想到以后小欣要经常向他请教,和这样一个家伙天天在一起,突然觉得后悔起我一直在努力的事情了,我感到自己表情极不自然,我想放松,但脸上的肌肉却不听使唤。

      男主持人走后,陈台长看到我难受的模样,问我和小欣是什么关系,陈台长的长相和打扮都显得雍容华贵,说话非常直接了当。

      我说我们是朋友,快准备结婚了。陈台长看我的样子委靡,笑了笑说:

      “小伙子,梁小欣以后在这里上班,崇拜者不知道要有多少,你可要小心了!”

      这我以前也考虑过,但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刚才见了那个男主持人,我的心里觉得自己的最宝贵的东西正在别人的窥视之下,而我开始感到力不从心了。

      小欣没有发现我的变化,我觉得她依然很兴奋,我看到她看陈台长的眼睛里都充满感激和兴奋的光芒。

      出来以后,小欣才发现我的异常,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说没有,只是有点累,小欣眼睛转了一下,马上明白了。

      “要是你不高兴,我不去这里上班也罢。”小欣这样说。

      “怎么会呢?我们花费了这么多的功夫在里面。”我告诉小欣,我们现在可以出去看看田野,我想起了我教小欣学开车的时候,那一片广阔的田野和村舍。

      如果和小欣在那些村舍里找一个小院子,远离人群,度过一生,也应该很满足了——当时我曾那样想。

      今天,我突然想起那个地方了,我要带小欣再去那里散散心。

      很快,我们开车就到了那一个地方,我绕了几圈,发现那里都是很破旧的村舍,以后在那里生活也未必是多么美好,于是我掉转车头朝回开。

      小欣发现我的情绪低落,要求她来开车,从电视台出来,我感到她的情绪一直都很亢奋。

      但小欣开车我是放心的,她开车速度比我慢得多,而且精神非常集中,使我想到最初刚在女儿吧见到小欣时候,她凝神看电脑屏幕的模样。那时侯,我们都花钱向驾驶学校买过了驾驶执照,她也曾经几次开车送过妹妹小美回住处。

      小欣开着车,我坐在旁边看着她开车的样子,小欣有很多照片,我最喜欢的之一就是我给她照的那张在汽车里握方向盘的,那一张照片上的小欣,短发齐颈,挺胸扬眉,很有过去常宣扬的“中华儿女爱武装“的气概,但因为小欣的长相要比原来风靡的女民兵的那张柔媚得多,两相比较,被衬托得有点谐趣的味道了,像一个娇弱的女学生抡起铁匠打铁的大油锤一样别有风韵。

      小欣开车的速度比平时略快了一些,路的右前面是一个加油站,左边快到一个三岔口,我仔细看着路面和小欣的动作,小欣察觉了,正要说些什么——而以下镜头曾一千万遍地在我的脑袋里呈现出来,又一千万遍在我的脑海里轰鸣着,至今天还没有完全消失。

      我看得非常清楚,一个满面煤灰的穿花衣服的小姑娘突然从路中央猛跑着要穿过马路,跑到了我们车头右侧,眼看要被小欣开的车撞倒,小欣吓得脸色煞白,急忙把方向盘左打,面包车偏离道路,偏过路中心线,向道路另一侧冲去,而这个时候,对面又来了一辆更大的面包车,大面包眼看要撞到小欣开的车,立即朝路外侧转向,而这个时候,一辆巨大的载货汽车正从这个三岔路口要开上路来。

      大面包车眼看要撞上大货车,急忙掉转车头,而这时候,小欣开的车的车头刚好迎了上去,我闭上眼睛的瞬间看到小欣惊叫着丢下方向盘,双手要捂住脸。

      这只是电光石火的一刹那,我甚至没有来得及说话,但我看得非常清楚,用慢镜头把它回放了出来,我当时只感到“轰”地一声,天崩地裂一样,我闭上眼睛,随后觉得脸上和嘴角都热辣辣地。

      等我在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清楚地知道,我们出了车祸,面包车本来平板一样的车头,被压扁了,成了小轿车的形状了,汽车的挡风玻璃碎成雪花洒满了驾驶室,方向盘从根部折断了,断出的那一大截在小欣的怀抱里,而小欣则伏在那断了的方向盘上。

      “小欣,”我的手轻摇着她的头部,轻声喊。

      “我受伤了,”小欣并不抬头,声音很低地回答。

      听小欣说话,我感到她应该伤势不重,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和嘴角,感到了血,我又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确认自己没有受伤,连忙转过来再看小欣。

      小欣头抬不起来,只是说自己好疼,我低头看到她的胸口上也有一点鲜血,透过了很薄的米色羊毛衫,我连忙又抬头看对面车上的驾驶员,他是一个中年的男人,农民模样,也是一副痛苦和站立不起来的表情,眼睛茫然地看着我们。

      我立即跳下车来,这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围了上来,我连忙喊一辆路过停下来的出租车,小心地把小欣抱上去,在车发动前,我给对面车上的那个司机一张名片,我看到他没有流血,估计伤势不重。

      在出租车上,我抱着小欣,看到小心脸色发白泛青,一直从下巴到脑门都是这个颜色,但一张美丽的脸蛋居然没有一点点伤,我吐了口唾沫,发现我的唾沫苦涩,有碎的玻璃,还有血色。

      到了医院,我把小欣抱起朝医院里快走,司机跟着我进去,小欣的眼睛还是睁不开,但神志还很清醒。

      “你没有——受伤吧?”路上她断断续续地问我。

      我吻了她的头发,告诉她我没有任何问题,她也没有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到了急诊室,和医生简单说几句,看着护士用小车把小欣推进去后,我付给了司机一张大钞,表示感谢,但司机却说什么都不要,劝慰了我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四十三 活人不死





      我等了一会儿,出来一位医生,他领我去旁边的一个房间,开了几张条子,让我去交费用,我问医生小欣是不是很危险,医生说目前还很难说,但看来不会马上就有生命危险,现在正在给她止痛和预防伤口感染,准备做进一步的检查。他告诉我小欣需要住院检查治疗,这样还要预先交两万元钱的保证金。

      我想起在北京科研所工作的时候,我的一个女同事重病住院,我们都去病房看过,看到好几病友住一间病房,感到很不方便,就问医生这里有没有单独的病房,医生回答,现在应该有两人的房间,可以像住旅馆一样包下来,不过这样还要多交一些钱。

      我估算了一下,觉得有一间这样病房很合适,这样我可以住在那里照看小欣,我不相信小欣会有什么危险,因为我送她进来的时候,我感到她虽然痛疼得说不出话,但我感觉她的生命力依然很旺盛。

      我连忙打田甜的手机,问她帐目上还有多少钱,田甜告诉我,因为刚添加了一些新设备,帐目上还剩下三四万元钱。

      我简单告诉她小欣出了车祸,让她立即取出三万元钱打车来这家医院,随后我又拨通小美的手机,告诉她小欣受了点儿轻伤,让她立即也来这里。

      很快,田甜先到了,看见我笑了起来,我伸手摸了一下,感到脸上嘴角和脑门都有一些淤血,连忙去卫生间洗了一洗,嘴角湿水了,我才感到那里好象还在辣辣地痛。

      我让田甜去交费,我继续等小美,田甜交完费用,一会儿小美也到了,我们都站在急诊室门口等小欣出来。

      很快,一个护士推小欣出来,我们都看到小欣虽然躺在小推车上,脸上还没有恢复光彩,眼睛也似睁似闭,和我的眼睛对视以后亮了一下,田甜和小美立即围了上去,从护士手里接过了推车。我刚刚过去安慰了一句小欣,医生又把我喊了进那间诊室,又开了几张单子,我认识那些化验单和检查单,多是一些常规的检查,只有CT计算机断层扫描一项是我自己以前没有做过的。

      我又问了医生一些情况,我这时已经知道这位医生姓黄,他是一位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中等个头,比我略矮一些,我给了他一张我的名片。

      黄医生告诉我,初步诊断,小欣是肋骨骨折,属于多发性,但究竟是几根肋骨骨折还不清楚,需要检查完以后才知道,另外可能还有血气胸,以及腹膜积液,脾脏是否受伤还不清楚,但毫无疑问有软组织和肌腱损伤,另外小欣的手背还有一处玻璃划伤,但不是大问题。

      检查完以后,医院差不多下班了,医生让一个护士小姐送小欣到病房去住下,护士小姐走在前面,田甜推着小车,我和小美在旁边护着小欣,很快就到了与门诊楼连接的位于邻楼一层阳面的一间病房,这是一间大约十二平米的房子,放两张床和两张桌子和一对椅子,被褥枕头开水瓶都很齐备,显得整洁。

      我谢过护士以后,递给她一张名片,告诉她平时可以去我那里上网玩,护士笑了一笑,说是一定去,她只是听说,还没有上过网,随后她交代有什么事情可以和这里值班的医生和护士联系。

      在病房里,小欣想卧起来对小美说什么,但刚开口就咳嗽了起来,一下止不住了,声音震动深及内脏,像是要撕破肺腑一样,小美忙取帮助捶打,我则连忙出门,取一个公用一次性水杯子,倒上一小半杯热水,吹了一会儿,递给了小欣。

      小欣喝了水以后,不再咳嗽了,但眼睛还似睁似闭,我凑近点,感到她的呼吸均匀连续,我立即放下一大半的心。

      这时已经是晚饭时间了,我问小欣想吃点什么,小欣摇了摇头,我用手探一下小欣的脑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我让田甜出去吃饭,顺道给我买几个包子回来,然后再换小美出去吃饭。

      到八九点钟的时候,小欣慢慢睡着了,我喊来值班医生,让她进来看一下小欣的情况,值班医生进来,用手摸了一下小欣的脉搏,听了一下小欣的呼吸,又用听诊器听一下小欣的胸口,然后告诉我们,病人目前状态很好,没有什么危险。

      医生告诉我们,这里晚上非危重病人的陪护人员不能超过一个,还要去登记一下,我想留下来陪护小欣,但考虑到小美还不知道我和小欣的关系,怕小欣醒来因此受到刺激,看到小欣睡得很香甜,估计不会有什么问题,就吩咐小美有事情尽快通知我,就和田甜一起出门打车走了。

      我送田甜回她住的地方,然后返回住处,田甜从一开始在女儿吧不远处,花二百元租了一对老夫妻楼房上空余的一间很小的边房,到今天依然住在那里,使我很感动,因为自从女儿吧交给她来管理以后,生意一直非常好,别人的薪水都是她来发了,她的薪水还是由我来定,与以前相比,我大幅度地增加了她的收入,以她现在的经济实力,租一套宽绰的房子绰绰有余。

      临别时候,我告诉田甜,好好休息,明天不要去医院了,有我和小美就行了,田甜也感觉小欣没有什么大问题,过几天就会好转,也就同意了。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用塑料袋子装了一只茶缸子和勺筷饭碗,急忙打车去了医院,虽然时间很早,但到了医院住院部,我发现已经有很多人在那周围和楼里走动了,我走到小欣的房间,发现门没有锁,轻推一下,门开了,我看到小美坐在床边,正和小欣在说什么。

      小美见到我进去,说要出去买早点就出了房门,我交代她给小欣买一袋热奶来,等小美出去以后我再仔细地看小欣。

      小欣看到我,眼睛光还是内敛,我还看到她脸上虽然还是没有光彩,但精神明显恢复多了。

      “我不行了,你多保重自己吧,”我坐在床边,握住小欣的手,听她这样说,“别让小美到处乱跑就行了。”

      虽然我看小欣很清醒了,这一句话也是她用开玩笑的语气讲出来的,我还是感到眼泪要流出来了。

      我很快平静下来,告诉小欣,活人是不会死的,只有死人才会死去,小欣微微笑了,然后我听她讲一下自己现在身体的感觉,突然小欣问我,“今天周几了?”

      我记得昨天我们去电视台是周一,今天显然是周二了,我觉得小欣不会忘记这么快的,但我还是告诉了她。

      “还要等一周,”小欣自言自语一样说。

      我记得陈台长要她下周一下午去电视台实习,就安慰她,过两三天就可以起来,绝对不会耽误去电视台上班,而且即使耽误几天,也没有关系,陈台长很喜欢小欣。

      一会儿小美回来,拿回一袋在商店微波炉加热的热奶,我要接过来给小欣倒杯子里,但一转念,就吩咐小美做,然后让她端着杯子,拿着勺儿喂姐姐喝。

      小欣喝了几口就再不肯喝了,又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医院医护人员都该上班了,就去门诊楼看一下,想问一下那个黄医生昨天检查的结果。

      黄医生今天没有来,问过问讯处的护士,知道今天要重新挂号,而小欣的所有资料都转给了一个何医生了。

      何医生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女医生,一脸的慈祥,使我心里暗暗庆幸,我记得小时候就听说过“年老的先生,年轻的戏子”,意思是说医生年纪越老越吃香,“戏子”越青春越来事,看到何医生我的信心增加多了。

      何医生告诉我小欣的情况还是很严重,第五、六、七三根肋骨骨折,脾脏轻度破裂,还有血气胸,要动手术,我问大约要花多少钱,何医生问我的职业,我连忙递上了一张自己的名片。

      何医生看了以后告诉我说,一般这种手术只要再付几万元钱就行了,但是如果要确保手术中不出问题,确保很快康复,就要多花一些钱,用一些进口的药物和针剂。

      我问大约还要花多少钱,何医生在纸上开了几种针剂和药的名字,都是稀奇古怪的名称,我只记得有一种什么“阿乞斯卡妥尔”之类的名字,然后她给我说这些药和手术费用加在一起要十三四万元左右。

      何医生还告诉我,这些药何、针剂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

      这大出乎我的意料,我仔细看了一眼何医生,发现她眼睛里充满慈爱的目光,没有一点点儿的做贼心虚的模样。

      “这些钱花了,能确保梁小欣的手术不会有什么意外吗?”我问,我发现自己措辞已经没有了大诗人的水准了,有点慌不择词的感觉了。

      “应该好很多,”何医生告诉我。然后她给我讲了一个在别的医院,因手术中用药不慎,发生医疗事故的例子,那也是一个小姑娘,本来可以做好的手术,结果发生事故,手术后一直拄着双拐,永远扔不掉了。

      我感到心里一紧,直觉告诉我,我面前的这位女医生决不会欺骗我,我盘算一下,这些钱我可以想办法凑到,于是决定按她的要求做。

      我回到小欣病房,告诉小欣小美,很快就可以做手术,用的是欧美最先进的药物和针剂,没有任何危险。

      我说完没有任何危险,突然想到小欣的父母,真的这么一个大手术,不告诉她的父母是不合适的,于是问小欣。

      没想到小欣坚决反对让她的父母知道,她也感觉自己没有什么大事情,惊动父母太没有必要,她让我给她原来居住的宿舍打个电话,让同学帮她先请三天假,同时她告诉我,不要告诉同学她受伤的事情,只当是一次感冒。

      我照办以后,开始考虑哪里一下搞到这么多的钱来给小欣做手术。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44 - 完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四十四 女律师通牒





      我问小美精品屋还有多少现金可以用,小美告诉我,也是大约有三四万元钱,因为刚进了一批货还没有怎么卖,我让她中午回去,把钱全部取出来带过来,我看到小美有点不情愿的样子,忙告诉她,只是借用,以后会归还。虽然那应该是我和小欣的精品屋,但小美干得很欢,我曾一再鼓励她,要把精品屋当成她自己的来经营,以后就完全交给她了,我只是大股东,参与分点成就行了。

      我在医院外拿手机打电话问了几个朋友,讲借钱的事情,但他们都告诉我目前生意难做,资金紧张,只有附近的一个中学的同学送来两万元钱,我原来替他舅舅做过测谎测试的小彭子告诉我,他那里也可以借出一两万元钱,但要明天才可以,因为他现在外地,明天才回上海。

      我回到病房,手机就响了,是田甜打来电话,问小欣的情况,我说小欣精神很好,但要马上手术,我突然记起在一两个月以前,田甜在上海做啤酒生意的一个远房舅舅,曾经到女儿吧去看过,感到女儿吧很兴旺,提出要用一部分现金入股,记得当时我和他谈了一会儿,纯粹是礼节上的,但我记得她那个舅舅说过,给他一半股份,他马上就能给我二十万元钱。

      女儿吧的那些电脑和游戏机也就几十万元钱的价值,一开始我还知道,后来就根本算不清楚了,但考虑到女儿吧已经很好地赢利,品牌效应已经有了,就没有答应他。

      我连忙告诉田甜,让她和舅舅联系,还要不要买女儿吧的股份,只过了二十几分钟,田甜又打来电话,告诉我,舅舅同意买,但只能出十五万元了。

      我觉得心疼,但也顾不得了,我告诉她通知舅舅,立即带钱来女儿吧办手续。

      中午以前,田甜的舅舅就到了,带上一皮包的钱,我把股份转让协议写好,让田甜找人打印出来,然后签字盖章,算是办完了手续,股份转让虽然法律上还要经过有关部门最后认证一次,还有一个手续要办,但田甜的舅舅很痛快,立即把钱数好给了我。

      拿到钱以后,我立即到医院交给何医生,何医生告诉我,有两种国外的针剂是不能出具正式发票的,我愣了一下,觉得这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也不能找什么人来报销。

      中午,小美问我要不要她回去取钱了,我说不用了,然后我问小欣吃点什么,小欣告诉我,还想吃几个小番茄。

      小番茄就是圣女果了,街上到处有小贩摆卖,我让小美出去买一些,而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

      我接过电话,对方是一个说普通话略带一点口音的女士的声音,她首先自己报是一家事务所的律师,名叫汪霁,受朱什么委托和我谈谈车祸赔偿的问题,我这才记得小欣那天车祸,对面驰来的那一辆大面包车上的司机,我印象中他的伤不重,就连忙问汪霁那个司机怎么样子了。

      汪霁告诉我,朱司机腿被挤伤,已经治疗后出院,现在还要拄拐杖才能走路,她让我下午去她的事务所,朱司机也在,有些事情可以当面谈。

      我看小欣吃了好几枚圣女果,还要吃,感觉很轻松,就告诉她们我下午出去一下,是关于有人向女儿吧投资在外地开设分部的事情。

      小欣吩咐我快去快回,我连忙打车按照那家律师事务所的地址飞驰而去。

      我进入设在一幢高的公寓楼底层的那家律师事务所,见到汪律师和朱司机,汪律师礼貌地让我坐下,自己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拿出文件,开始给我讲解。

      她拿出一份交通部门的车祸责任认定书,把我吓了一大跳,因为才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就已经盖棺论定谁的责任了,我印象中的交通执法部门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效率。

      但仔细看确实也信服了,不仅因为上面那两枚鲜红而又清晰的交通部门的图章,里面内容对车祸的情况描述和我当时目击的几乎没有区别,除了省略了小欣开车时候,前面横穿马路跑过的那个满面煤灰的小姑娘外,其他我都无话可说。

      关于事故责任,鉴定书最后结论是,微型面包,也就是小欣开的、车主是我的那一辆,负全部责任。

      我知道这份鉴定书的意义,我也知道因此将带来的后果,我想起那个穿花衣服、满面煤灰跑过的小姑娘,我找到她有什么意义吗?

      汪律师接下来说,朱司机的伤很重,虽然医生说不需要住院,但肌腱断裂,软组织损伤,几个月都不能再开车了。我看了一眼汪律师,感觉这个人的语言加上感情色彩,像是在演说,不由地感到厌恶起来,而朱司机自始至终坐那里,几乎不发一言。

      随后,汪律师拿出她写的朱司机的赔偿要求,大意是汽车损坏,要赔偿四万元左右,汽车折旧要一万元左右,误工费要三万元,等等,另外还要赔偿精神损失八万元。

      我差点跳了起来,但还是仔细听她说完,汪律师把每一条赔偿费用的原由都列在纸上,我感觉这个女人虽然讨厌,但确实是一个好的律师的料子。

      我感觉在劫难逃,因为我知道确实是小欣把车开过了中线,进入逆行道路了,我在北京学车时候学过交通法规,知道这样的情况除了全部赔偿对方没有别的选择。

      但假如那个横穿马路的小女孩能找到,又能找到她的家长,责任应该在她的身上,她的家长或监护人应该负责任,但如果找到了又有什么证据说明她刚好跑过,而且那就是这场车祸的真正原因呢?

      问题最关键的是,现在究竟到哪里去找这个小女孩呢?

      我问了一下精神赔偿的问题,这点汪律师表现很大度,她说如果前面的要求能满足的话,精神赔偿可以减少,考虑到我们也是车祸受害者,一下要拿出很多钱可能困难。但汪律师附加几句,希望我仔细考虑,今天最迟明天就开始把赔偿付诸行动。

      最后,汪律师意味深长劝我说,她不喜欢上法庭打官司,真打起来,这样又多了一笔法院受理的费用,对我来说太不合算了。

      我感觉这两天过得像做梦一样,一下出这么多的事情,近几个月,平时我喜欢关门在家,和小欣一起鱼水相欢之外,只是一个人看看电视读读书,和外界交往很少,这两天一下面对这么多来势汹汹的事件,我感到力不从心了。

      我告诉她我可以赔偿一些损失,也会尽快地办到,然后我们握手离开,我看到朱司机站起来送我的时候,拄单拐杖,拖动裹着纱布的腿确实很费力气。

      我回到医院,看小欣精神又好了一些,我连忙又到何医生那里,问她给小欣安排的手术时间。

      何医生告诉我,小欣的手术可以后天就做,安排在上午,我又问了手术的安全问题,何医生说这种手术他们医院经常做,还没有出过事故。这次手术是由医院蒋大夫主刀,更应该没有问题。

      突然又插进一个蒋大夫,我连忙问为什么不是何医生亲自主刀。

      何医生告诉我,蒋大夫是一位男医生,四十多岁,手术经验非常丰富,而她自己,年纪大了,拿手术刀都拿不那么稳了,早就退下手术台了。

      要一个男医生来给小欣做手术是我很不情愿的,小欣做的是胸腹部位的手术,那是只有我一个男人才能看到和触摸的地方就要另外一个男人看到、触摸到了。

      我有点怃然,但想不出好的办法,像我在电视台看到那个男主持人时想的,我觉得自己还是太渺小了,在大上海我只是一粒尘沙。

      我又想起小欣出车祸的那个地方,我曾经想和小欣一起隐居的破败的村舍,我们的车还停在那里吗?那个小女孩子还能找得到吗?

      我回小欣病房看到小欣正躺着翻看一本青年杂志,是小美带来,我连忙给小美一张大钞票,告诉她我也喜欢看杂志,把书报摊上的轻松的新杂志都买一份来。

      我亲了一下小欣,告诉她我过一会儿还要出去,看我们的车去,小欣微笑了,表示以后再也不开车了,这时小美回来,抱一大堆报刊杂志,我告诉小美好好守着小欣,然后打车就出去了。

      没过多久我就到了我们出车祸的地方,我发现,我们的车、和我们相撞的那辆车都不见了,一辆一辆汽车、大货车从我身边驰过,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我在周围的小商店看了一会儿,问他们昨天出车祸的事情,有一位在商店里看柜台上的电视节目的年轻妇女告诉我,她看到有一辆破车被人拉走了,好象是城管或交警,她没看太清楚,我问有没有人见到那个满面煤灰花衣服的小女孩子,那个年轻妇女说,那是一个拣破烂的小乞丐,几个月前来过,后来不见了,昨天又来了,今天就没见过,看来是走远了。

      我惆怅地返回,回去后进到屋里,见小欣又咳嗽起来,还是那样撕心裂肺的感觉,小美正给她捶着,一杯热水放在一边。

      见我回来,小欣咳嗽停止了,脸上有刚才用力咳嗽显示出的潮红,她看着我,像是在我脸上搜索什么,我连忙告诉她,我们的车被城管保存起来了,过几天找回来当破车卖了算了。

      我看到小欣脸又涨红了,但带点病态的感觉,她想坐起来,小美连忙过去搀扶,小欣费劲地仰坐了一点,我递过去水杯,小欣对着喝一口就微微喘着气不喝了,我想到一个生命力旺盛、光彩照人的小欣居然这个样子了,感到一阵心酸,眼泪在眼眶里就要出来了。









      四十五 淫 窟





      第二天,我在小欣的病房,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汪律师打来的,她问我考虑怎么样子了。我告诉她,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可以考虑赔偿几万块钱,然后把那辆破车也作价赔偿给朱司机,我听到对方停顿了一会儿,问我现在在哪里,她和朱司机要来再当面谈。

      我想绝对不能让他们来这里,就告诉他们我过一会儿去他们那里,我昨天的钱交手术费用后还剩下大约五万元,我想把这个赔偿给朱司机。

      我到了那里以后,告诉他们我带了五万元钱,可以赔偿他们,但我只有这么多,如果不够,那辆破车也可以给他们,他们要的那么多的精神赔偿是不能接受的,如果要打官司我也没有办法。中间我还问了一下朱司机我的破车被拉走的事情。

      朱司机告诉我,他知道我那辆破车现在哪里,办个手续就可以要出来,然后他们两个嘀咕了一下,表示可以接受我的赔偿提议,我一下感到非常地轻松。

      随后朱司机告诉我,是他在当地派出所的熟人把车拉走的,于是我们一起打车去那里,在路过我住的地方的时候,我进去取出有关这辆车的资料拿着,最后我们到了旁边一个破烂的修理场里。

      我又看到我那辆被压成了小卧车形状的面包车,我回想起我当时很累,是后仰着躺在座位上看小欣开车的,否则我非受重伤不可。

      找到朱司机的朋友,以后的交接手续很简单,我在皮包里找一张纸,写一个转让字据,把有关发票和资料交给了汪律师和朱司机,我看到汪律师一下子笑了起来,脸像一朵花一样绽开着,过了一会儿才收敛起来。

      最后我们又回到汪律师的事务所,我把包里的五万块钱付了,汪律师打了一个字据,上面签上名,我让朱司机也签了名,上面说明我交付过破车和赔款以后,双方再不相干。

      从汪律师的事务所出来以后,我感到一阵的轻松,我可以把全部时间和精力用来和小欣一起度过难关了。



      从上午八点一刻开始,到晚上六点零两分结束,小欣的手术做了大约九小时四十七分钟,我看到躺在小车上的小欣被护士缓缓推了出来。

      小欣手术前,例行有一项是家属签字,是我让小美以妹妹的名义签的字,毕竟我和小欣只是恋人或同居关系,这没有法律上的意义。也是在手术以前,我见到要给小欣做手术的蒋医生,他进去以后又出来喊一个护士的时候我看了他,他是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但眼睛里显示出善良,不像有些医生看起来那么冷漠,看样子也不是邪恶之人,我注意到他带着橡胶手套,感到心里好受一些。

      小欣的手术看来是成功的,到晚上的时候,我感到小欣脸上虽然还是没有光彩,但眼光开始有点明亮了,说话力气也大了一些。蒋医生出来后,我迎接上去问他,他说手术很成功,小欣体质很好,随后交代了我和小美有关的护理事项后就离开了。

      小欣手术的当天,我没有回家里,而是很晚的时候,看小欣睡着了,吩咐小美以后,我在医院门口找了一家旅馆住了下来,我印象中刚做过大手术后的病人,是最危险的,虽然几个医生都没有这样说过。

      我在旅馆看电视很晚才入睡,第二天天刚亮就去那里,推一下门,里面人还没有起床,我在外面椅子上坐了好半天,才看到小美打开门。

      我急忙进去看小欣,发现她睡得正香,我放下了心,坐一会儿,等小美回来,我又回到旅馆洗漱后,路边吃了早点。

      我感到那几天小欣在恢复着,已经能坐起来自己下床了,只是偶尔的咳嗽还是那样撕心裂肺,使我心惊。

      “是我拖累你了,”小美不在的时候,小欣对我说。

      我又差点流泪了,我扶着她的背部,告诉她,其实这是我感到自己生命最有价值的时刻,而且小美比我付出得更多,我告诉她好好养病,我和小美都盼她早日康复。我还告诉她,我已经给陈台长说小欣最近生了小病,估计要晚一些才能去上班,陈台长表示问候,同时让我转告小欣,晚几天去上班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我还能行吗?”小欣问我。

      我告诉小欣放心,她的病已经开始好转,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了。

      “Everything will turn out all right!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这样安慰小欣。

      但小欣立即又咳嗽了起来,那撕心裂肺的感觉,使我总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小美在的时候,我去找何医生,告诉她小欣咳嗽得很可怕,何医生说,这是正常的,小欣胸腹都受伤了,一般咳嗽是很普通的临床反应,但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同意去看一下小欣。

      何医生进来的时候大约半个小时,简单检查了一下,这段时间小欣并没有咳嗽,但何医生的脸色使我发现可能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何医生随后让小欣再做一次扫描检查,小欣被推回来后我再去找何医生就找不到了。

      第二天接近中午,我听到小欣门口几个的护士议论,说是旁边房间里的美人大学生胸部手术后还有没有发现的玻璃碎片,几个医生正在商议讨论,已经上报了,我连忙又去何医生那里,这一次见到了她。

      我问她小欣新检查的情况,是不是有一小片玻璃还在胸腔里,何医生看着我良久说,确实有,但因为非常薄,又在血管和上肋骨的遮蔽之下,上次居然没有发现。

      我问何医生怎么办,何医生说,可能还要手术一次,小欣胸腔里的玻璃碎片位置非常危险,搞不好就会有生命危险。

      何医生告诉我,他们医院不是上海最好的医院,小欣再次手术难度非常大,如果转到更好的医院手术成功的把握也就更大。

      我问何医生如果不做手术会怎么样子,何医生沉吟了一下,告诉我,那确实很危险,随时都可能引起内出血,危及生命。

      我问何医生应该到上海哪一家医院比较好,何医生给我推荐了一家,补充到,可能还要花不少的钱,不会比在这里花的钱少多少。

      我看着何医生斑白的头发,这是一个慈祥的老人,我觉得可以再次相信她的话。



      我回去告诉小美,让她立即回去把帐目上所有的钱都取出来,我说得非常坚决,小美也就没有犹豫就回去了,很块就把四捆包好的钱交给了我。

      精品屋的这几万块钱我知道是远远不够的,但在上海我已经没有可以借钱的朋友了,我仔细想着,许旅长最近一直在广东,如果他在上海可能会借给我一些钱,但一想到问他借钱是为了小欣,我又打心眼里不愿意开口,因为他也曾对小欣虎视眈眈过,这时我突然想到了陈厂长。

      对了,陈厂长!我记得上次大温做好商标送过去的时候,陈厂长表示等一段时间还可以做一些,我可以先让他支付一些钱,然后从我们做的商标款中扣除。

      想到这里,我连忙打开手机,陈厂长的电话号码在我的手机里存储着。

      我打了他的办公室的电话,一位女秘书告诉我陈厂长不在,我立即拨打了陈厂长的手机,听到了陈厂长的声音。

      “邱博士吗?你的名字邱大炮,很了不起,了不起,”陈厂长好象喝了酒,这样说话。

      我没有工夫闲聊,告诉他我的意图,希望能借到一些钱,等马上我们做了商标,从应收款中扣除归还给他,因为我记得大温曾催过我多问几次陈厂长,他那边随时可以把商标做出来。

      陈厂长哈哈了几声,表示没有问题,他说他正要找我,现在就让我去他那里。

      “带上你那个会知道人说假话的宝贝,”陈厂长说了两遍。

      “明白!”我问清楚了他在的地址方位,是一个宾馆的名字,离我的位置打车只要一个多小时。

      我连忙打车到女儿吧,因为我经常不去那里了,测谎仪上盖的绒布已经落上了一些灰尘,我连忙把它装成两个小箱子——当初我把它从北京带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包装的,然后叫一辆车直奔陈厂长的宾馆方向去了。

      陈厂长的宾馆在一个小城市,离他们酒厂又几十里路,我一路催了多次司机,平时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硬是在一个小时内赶到了。

      我用手机和陈厂长通着话,找到了那家宾馆,我付了钱,提着两个小箱子跳下车去,立即按照陈厂长说的房间号去了,到门口我见到了刁助理口里叼着一根烟在附近转悠。

      “小林子,”进了陈厂长的房间,我突然看到小林子坐在外间,正要惊问,仔细一看并不是小林子,而是一个比小林子小得多的小姑娘,长相酷似小林子,大约十二三岁光景,也和小林子一样丰盈,和小林子一样穿着鲜艳的红衣服,但年龄还小,一脸稚气。

      “叔叔好!”见我朝她走去要打招呼,她向我问好来了。

      我回答以后才仔细看了这个房间,发现外间像一个宫殿一样大而漂亮,比我在北京见过的许多五星级宾馆的标准间要大和豪华不少倍,外间大厅中央有一个小的喷水池,池里面还有几尾金鱼在摇摆着尾巴。

      我看到那个红衣服的小女孩的身边还有两个年龄差不多的小女孩子坐在那里,最里面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叉腰看着我,看我的目光很可怕,给我的感觉不是善类。

      我连忙问陈厂长在哪里,而这时陈厂长已经走了出来,我几乎认识不出来他:上几次见的陈厂长都感觉他很朴实,但今天却打扮得像个港台来的商人,一身的珠光宝气。

      他把我迎接到里屋,随手关了一点门,我才看到里屋也很深,有一张大大的床还有豪华的家具、老板台、大屏幕电视机和落地式的收录机,以及冰箱、酒柜等,酒柜子上摆着各种形状的洋酒瓶子,里面的洋酒都是满的。

      他让我坐下,告诉我先不要着急,钱他有办法,我知道像他这样身份的人说话是算数的,心里感到一阵轻松。

      我感到陈厂长确实喝了酒,对面闻到气味扑鼻,手里还拿着杯子,里面有没喝完的酒。

      我听陈厂长问我名字叫大炮,喜欢不喜欢“打炮”,我吃了一惊,不知道他怎么这样问我。

      陈厂长接着告诉我,他让我来给他测试一下那几个“小芽子”被人“开过处”没有,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一副模洋,一下呆住了,只得听他继续说。

      陈厂长可能有点醉了,呷着酒,他用夹杂南腔北调的普通话给我讲,但我慢慢听懂了他让我来的意图。

      原来他经常在这里“打炮”,都是“小芽子”,“没有开过处的”,见到了血才付钱,如果“见到血了”,要付两三万块或更多的钱给“鸡头儿”,付钱多少看“货咋样”,如果没见血,最多只付几百块钱打发了,有时候一分不付,还要把“鸡头儿”骂一顿赶走。

      他说很多话,大意是,现在很多“鸡头儿”都会让“小芽子”粘假处女膜或者用针在子宫注入猪血,到时候虽然不是“没开过处的”了,但有血出来,就要付钱,骗过了他好几次,骗了他的不少钱不说,还让他染上了病,去年好几个月就没有“动荤”,最近刚刚治好。

      他告诉我,让我用测谎仪给他“考考”那几个坐着的“小芽子”,看看有没有“被人开过处”。

      我惊恐而且开始愤怒了,我知道他说“考考”就是让我用测谎仪测试一下那几个女孩子是否还是童贞女,我没想到对面的是一个人面禽兽,我看着陈厂长,寻思着对策。

      陈厂长说着突然走近我,伸手要摸了我的下身,我连忙躲开了。

      “小伙子,该玩就要玩,到时候小鸡子都不能用了,想玩也没有了!”他继续说,手比划着。

      “考完了也给你一个小芽子开开玩儿。”陈厂长斜依在长沙发上看着我,这时我看得出,他是清醒的。

      我想站起来就走,但想到我来的目的,就压住了愤怒问他。

      “你这样要是出了问题,自己也就毁了。”我看着陈厂长问,我想起这个人曾经爽快地让我做成一笔大生意。

      “哈哈,”陈厂长失笑了,他告诉我,这里的市长副市长都是“我的铁哥们儿”。

      我感觉陈厂长可能老家是北方人,在南方住的时间长了,南腔北调起来,他说的铁哥们几个字像是北京附近说的话。

      “我是不会给你干的——你不觉得这样伤天害理吗?”我又问。

      不想陈厂长发怒了:

      “你们这些酸秀才,只配送山沟里劳动改造,”他看着我,一副要发作的样子,“不识抬举!”

      说话的时候,他挥动手臂膀,手中酒杯里的酒洒一些到我的脸上,我知道他是无意的,但我已经控制不住了。

      “我要走了,”我提着包站起来,对着陈厂长说,“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趁他愣怔的功夫,我伸手拉开房门,双手提着两个小包出门了。

      到外间,我又仔细看了一眼那个长得极像小林子的小女孩子,然后出了房间大门。

      “叔叔再见!”我听到那个小女孩背后这样对我说。

      我走出门刚好迎上刁助理,他很诧异地看着我,我没有理睬他,自己下楼去了。

      走出去后,我冷静了一下,想到那个像小林子的小女孩儿,对陈厂长充满憎恶和痛恨,我见到路边有一个小商店,里面有一部投币电话,我用手里的软钞换了两个投币,拨打了那个三位数的电话号码,等电话里面有声音询问的时候,我告诉了那个宾馆的房间号码,我特意强调,那里不是一般地嫖娼,那几个女孩子看上都不会超过十四岁。

      这是我第三次拨打这个数字,那一次是在我开办网吧以前,我常在上海体育馆附近的一家网吧上网,晚上很晚才去一个朋友家借住。一次上网回来,我在体育馆周围北边围绕的人行道路上,午夜细雨中见到一个卧在那里的中年男子,只有一条薄被子裹住自己,当时是冬天,他在那里已经冻得快没有人的形状了,我立即报了警,但第二天我午夜我又原路回去的时候,还见到那个男人躺在那里,我很惊讶他居然还活着,于是我再次拨打了那个三位数的报警号码,第三天果然见不到他了。

      那一次报警,我告诉了小林子,那时我们正在恋爱,小林子称赞了我的举动。



      回到上海的女儿吧,我把测谎仪器放好,就见到田甜的舅舅,田甜的舅舅四十岁左右,有一张像黄鼬一样的脸,他进门以后才打招呼,我感到很奇怪,因为以前没有人这样过,都是在门口先问我一声再进来的。

      但我立即意识到他有女儿吧的一半股份,和我是平起平坐的老板了,我虽然不喜欢他那典型的商人嘴脸,但只得站起来表示欢迎。

      “这里确实不错,做好了能赚大钱,”他给我讲。

      我突然想起女儿吧还有我的一半股份,我觉得可以都卖给他算了,因为我确实找不到继续给小欣做手术的钱了。

      我把意思告诉他,同时讲了我的困境,如果他立即把现金交给我的话,我把女儿吧的另一半股份也让给他。

      我看他眼睛亮了,但嘴里却说,谁知道没有了邱大炮,这个网吧还能不能继续赚钱呢。

      我追问他到底行不行,不行我可以考虑转让给别人,最后他好象下很大决心一样告诉我,最多再出十万块钱来买剩下的一半股份。

      我看着田甜的舅舅那一张像黄鼬一样的脸,看着他那发黄的牙齿和眼睛里闪烁的狡猾的光芒,我突然觉得女儿吧落在这样一个人的手里是一种罪过。我告诉他,那样也可以,但必须把女儿吧改一个名字。

      没想到他痛快地答应了,他说自己正在琢磨着给它改个名字呢。

      我要求立即成交,他说马上就能把钱取出来,果然他出去一会儿,就把十万元现金给我准备好了交给我。

      我把更改法人的授权书写好,盖上章,取出自己的身份证明复印件,一并交给他,当时田甜没有在场,我承诺等田甜回来让她把女儿吧所有的手续都交给他。

      我把这十万块钱塞进我的包里,心里暗暗祈祷,小欣,一定要快好起来,否则我也快没有能力再继续给你治疗下去了。









      四十六 最后的女儿





      我回到小欣的病房,已经晚上了,我看到小欣精神很好,她问我到哪里去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我告诉她,路上堵车堵得厉害,所以来晚了。

      我见小美在那里打哈欠,趁她出去的时候,悄悄对小欣说,可不可以考虑让小美回家住,让我来陪伴她,小欣问我为什么,我告诉她,我们虽然还没有结婚,但事实上和夫妻一样感情深厚,我们完全可以公开我们的关系,即使小美知道后传到家里,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我妈知道了一定不要我了,”小欣想了想,摇摇头表示不能同意。

      我只好作罢,我不知道照片上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小欣的妈妈,远居千里外,居然对小欣还有这么大的威慑力。

      小欣和小美已经吃完饭了,小欣说自己还吃了小半碗面条,我看到小欣气色不错,小美也累了,而我自己也确实累了,尤其是女儿吧出让后,我的胸口还隐隐作痛,于是我就让她们早点休息,自己出去把旅馆推掉,因为小欣看起来问题不大,我又带着巨款,住在旅馆里不安全,然后叫上一辆车回家了。



      我这一夜睡得很安稳,早晨早早醒来,我连忙带上钱,去小欣病房,在路上我觉得应该再仔细咨询一下几个大夫,究竟应该换哪一家医院做手术比较合适,手术后千万不能再留有什么东西了。

      我到了小欣得病房,正好小美开门外出洗漱,见到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忙小跑到洗漱间去了。

      我进去以后,见小欣面朝墙壁,还在睡觉,这是我熟悉的姿势,我决定不惊醒她,静静地坐在小美的床上,透过窗子,我看到外面天气很好。

      过了一会,我发现小欣没有动静,我觉得她面朝里侧卧,外面的被角被抬得略高了一些,就凑近点,要给她掖好被子。

      当我走近小欣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小欣好象没有一点动静,我仔细看了她的脸色,感觉颜色有点苍白,身手探了一下小欣的脑门,我感到冰凉。

      我连忙摇晃一下小欣,但觉得有点滞重,我的身体一下也彻骨地冰凉了起来,我急忙跑出去喊来值班医生。

      值班医生跟我走进来,翻开小欣闭上的眼睑看了一眼说,不要抢救了,人已经死了多时了。

      我站在那里,看到医生的嘴在动,知道这是在做梦,以前我也做过一些恶梦,但每次都醒来了,这一次也是在做梦,面前这个医生马上就会消失的,没有问题,过一会儿我就会醒过来。

      我用力摇晃了几下身子和脑袋,想醒过来,但差点碰掉了面前弯腰正站起来的医生的眼镜,我看清楚了这个医生脸上的褶皱和寒毛,我才知道这一次的恶梦是真的了。

      “啊——小欣——”我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我推开面前的医生,抱住小欣剪着齐颈短发已经冰冷的头,痛哭了起来,我感受到了从肺腑里出来的浸透灵魂的痛疼。

      小美回来以后,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情了,也抱着小欣已经冰凉的身体大哭了起来。

      小美的哭声使我清醒了,我止住了眼泪,站了起来,但我不知道现在我该做些什么。





      我终于见到了小欣的父母,小美介绍我说是“姐姐的男朋友,”我感到他们没有接受我,但是保持着礼貌,我仔细看了小欣的母亲,还是想不通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怎么能在千里之外,把骄傲的女儿的许多举动还能紧紧地攥在手里。

      小欣的父亲冷漠严厉的表情使我感到胆寒,我一直怀疑他是一个贪官,我开玩笑地问过小欣,父亲做官贪污吗?小欣说她也不知道,但可能不贪污,只是她回家时候,家里常有一些人送香油来,家里香油吃不完,又送亲戚朋友——我说那是一个小贪官了。

      小欣的告别仪式来了很多人,她全班的同学和几个老师都来了,女儿吧那里田甜也来了,在送走小欣的最后时候,小欣的母亲已经哭不出声音了,哽咽着委顿再那里,小美和田甜和小欣的另一个女同学哭着一再地扑向小欣要把她抢回来,但被拉住了,我看到小欣父亲搀着小欣的母亲,那高昂的头和显得冷漠的脸终于也没有忍住,两行透明的液体从眼角一直落到了削瘦的面颊上,再滴落到冰冷的大理石的大厅地面上。



      送走小欣以后,晚上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到了我们居住的地方的,小欣最后时刻的那个镜头像在我的脑袋里炸裂了一样,我无论如何不能相信:一边是很多人——我知道,这个世界所有小欣最爱的人都到齐了,都在那不大的房间里,哭断肝肠地呼唤她回来,另一边是没有生命和温情的熊熊的火焰,将把小欣带到那些她最爱的人再也见不到的地方去,而小欣却还是选择了后者。

      夜晚,躺在床上,我感到了像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冰凉,通过我的手指、脚趾和身上的毛孔,朝身体里透着,绵绵不绝,一直抵达我的内脏,我加了一床被褥,又加了一床被褥,我出了很多汗,但还是感到那从四面八方透进来的冰凉的感觉,那冰凉的感觉很快布满我的全身,抵达我的内脏,最后抵达大脑。

      我感到异常地恐惧,我起身把小欣的那张娇羞地微笑着的大照片拿到床前,一遍遍地想象着小欣最美的时刻,想着小欣和我欢娱的最欢快的时刻,我用手一次次地使自己喷射出去——在那个瞬间,我才能再清楚地看到了小欣,但那那浩大无边的、越来越冷的冰凉,在我筋疲力尽以后,还是把我吞进去,彻底淹没了:



      往事



      残阳如冰

      荒野里游走的幽灵



      月亮背着山

      雷电的伤痕凹凸不平



      海演算着星星和乌云的天空

      未听到鸟叫就已入梦



      地下的鬼魂

      一声叹息后又寂然无声





      送走小欣的当夜,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极高的、底大上小的巨大白色平台,瀑布从上面倾泻下,我仰头看去,在平台上面有一个有无数窗口的、高耸入云的白色的门楼,我知道小欣在上面,我想问里面怎么照明。

      那里照明的是什么呀?我记得画面上没有我,但我在问。

      “冷月瀑!”画面上没有人,但有人回答我。

      我发现有无数窗口的门楼里面突然亮了起来,我连忙向右边看,发现在平台和门楼的左侧,还有一个比门楼更高的长长的峭壁,白色的瀑布咆哮着坠落,从瀑布反射出来的天上的弯月和星星的光线照亮着门楼里面,我没看到小欣,但我知道小欣就住在那里面。

      直到今天,我还是没有想清楚,冷月瀑是怎么一回事。



      小欣离开以后,我在上海的马路上又看到了很多很多的小欣,看到那高挑的身材、明媚的眼睛和鲜美无比的脸蛋,那齐颈的短发,和那曾使我绝望地闭上眼睛的丰满灵巧的臀部,我追上去再看,但发现小欣会变化了,变成一个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

      当我在那个我们曾经一起摇摆过的,我第一次吻过小欣的迪斯科舞厅门口,又看到了小欣的时候,我从马路另一侧飞跑着追了上去,而这个时候,一辆车轻轻地亲吻了我,我倒在地上,奇迹般地没有受一丁点儿伤,我看到司机惊恐地望着我,我突然明白了,小欣的那一次车祸,还有一块锋利的玻璃片也进入了我的心脏,在大上海这个到处都有小欣的地方,随时都可能发作。

      我知道我必须立即离开这个地方,当这个念头产生以后,我马上付诸行动,我到了小美的精品屋,把准备给小欣治疗的大部分钱留给了她,同时郑重地告诉她,我许诺过的,将来把欣欣精品屋交给她,现在可以兑现了,并嘱咐她要善待花翎,随后我回到我的屋里,而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听到一个非常熟悉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一时没有想起是谁。

      “我是路教授,还记得我吗?”里面传来这样的声音。

      路教授?哦,当然记得,我那部测谎仪的真正主人。

      我告诉他,我就要回北京去了,会记住带上他的测谎仪还给他的。

      “测谎仪?什么测谎仪?我问你最近好吗?”路教授电话里的声音很大,我不得不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一些,回答说,我最近很好,然后听他继续说:

      “我回到北京了,从国外带回来了一项新的研究课题,想和你合起来做,你最近在哪里?能马上到我家里来吗?”

      我挂上了电话,我知道我会有时间再和路教授仔细谈的。









      四十七 圣女果不泯



      我打定主意要走了,就买好了明天晚上的飞机票,我喊来田甜,告诉他我的打算,这个女孩子我非常感激,是她使我认识了我的小欣,我和小欣租的房子是一年租期的,还有大半年时间,还有一些家具,我把要把它交给田甜,我记得田甜一直住在一间二百元钱租来的很小的房子里。

      田甜在走的时候,忍不住趴在我的肩膀上哭了,她说她其实有很多事情都对不起我。

      我大致知道田甜说的是什么,小林子走后,我和小欣在家不管女儿吧的事情的时候,田甜管理着女儿吧,我有一次去看,发现来了几个新面孔,而我熟悉而又很喜欢的女儿吧最小的女儿小惠不见了。

      “小惠不想干了,我让她回去了,”田甜告诉我。

      但还是有知道内情的,女儿吧的另一个女儿告诉我,小惠是被田甜开走的,临走的时候还哭着说要找大炮哥哥评理。

      我不知道小惠为什么没有来找我,我有小惠的寻呼号码,曾惦记着寻呼她一次,问一问近况,但后来事情多就忘记了。

      我看田甜哭得很动感情,就从皮包里取出一些钱,让她帮助我寻呼一下小惠,把其中一部分交给小惠,在小惠找到新的工作前,可以维持一段时间,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另外剩下的钱,我记得曾经答应过请田甜和女儿吧的女儿们去迪斯科舞厅“蹦迪”,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只好让她代表我请她们去玩了。我告诉田甜如果觉得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话,我已经原谅了她。这个在小欣的最后时刻和我一起掉过无数眼泪的女孩子,这个几乎我所有在上海的重要事件都有她参与的女孩子,这个有才无运,只能在我小小的女儿吧里施展的万事通奇女子,我知道我自己是发自内心地爱着和赞赏着的。

      第二天下午,我在家里想着一些事情,准备走的时候,把门钥匙放到门口电表的盒子里,我和田甜约定好的那个地方,这时候,敲门的声音响了,我打开一看,是女儿吧的裴蓓来了。

      裴蓓是女儿吧里唯一一个上海本地生长的女儿,我在聘用上海当地人的时候一直很慎重,怕大都市的女儿娇生惯养,难以管理,但惟独裴蓓,来应聘的时候,我却打破原来内心设定的界限,招收了她。

      裴蓓身材高挑纤细,眉目清秀,爱穿白色或浅色衣裙,给我的感觉清爽利索,虽然不是多么光彩照人,但秀丽小巧的五官显得很紧凑,气质感觉很好,我知道那是都市文化的熏陶使然,所以当裴蓓来应聘的时候,我几乎立即满意了她,女儿吧的女儿们除了日常服务以外,还要教网客上网,所以我招聘的员工,除小惠外,都要求有大专以上的学历。

      记得裴蓓来应聘的时候,给我提出过一个奇怪的要求,要求发周薪,也就是不按月发薪水,而是按周发给她薪水,因为她刚被一家公司骗过,拖了几个月的薪水没有发,最后那家公司也找不到了。

      我想了想,裴蓓的月薪水应该和祝静静她们一样,是一千元人民币再加一些补贴,如果按周发的话,刚好就变成每周二百五十元了,显然不合适,我把这个难题告诉了她,她立即抿嘴笑了,随即爽快地说“我喜欢二百五。”

      我也笑了起来,记得立即答应了她,因为这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拖欠女儿吧的女儿们的薪水的,我让小林子给她发了两个月的周薪,但给她每周多加了十元钱,变成二百六十元了,我确实不能容忍这么一个美好的女孩子,和那么个滑稽的数字联系起来,并且吩咐小林子一定不要见怪,也不要声张出去这件事。

      过了两个月,裴蓓见网吧运营很好,确实不会拖欠她的薪水后,就自己提出和别人一样每月开支了,但因为她的薪水总数已经形成了惯例,她每月收入总数还是比祝静静她们多了四十元钱,为了不引起争端,最后我只好把女儿吧的所有女儿们,都长了那么多的薪水才罢。好在当时女儿吧的生意还很兴旺,不在乎那一点点儿钱。

      我让裴蓓进屋里来坐下,裴蓓坐下了,问候了我几句,记不清楚她原话说了些什么了,但我觉得话说得很得体,然后我们又简单地聊了几句,最后都无语了,又过一会儿,裴蓓抬头看着我,告诉我,她听说小林子已经和她的朋友,一个英文名字叫杰佛瑞的白领男子结婚了。

      我的心震动了一下,我看着裴蓓,看到她还想说什么,示意她说出来。

      “在女儿吧中,你给所有的员工都做过测谎游戏玩儿,为什么没有给我做过一次呢?”裴蓓突然问。

      我没有想到她居然会问我这个问题,我记得当时,我虽然聘用了裴蓓,但因为她是上海当地人,在当地可能会有盘根错节的关系,怕自己有什么得罪之处,处理不好,所以很少和她开玩笑,更没有把她领进我的耳房玩过测谎游戏——当然我也能把握好分寸,绝不会使她有尴尬的局面,我请小娟子或祝静静等人进去玩游戏,总是在她轮休的时候,但后来想,她不可能不知道。

      “嗯——”我一时没找到好的措辞,觉得身体有点累,没有认真琢磨着怎样回答。

      “其实,你其实无论测问我什么问题,我都是不害怕的!”裴蓓突然说,说完“我都是不害怕的”几个字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白皙秀丽的脸立即红了一下。

      我没有气力仔细琢磨着她的意思,想着晚上的班机,这时已经快下午三点多了,我告诉她,我就要出发了,要回到北京,那是我生活过十几年的地方,有很多的同学老师都在那里。裴蓓送我出了门,我把要留给田甜的钥匙交给裴蓓转交,随后在我喊来出租车,要握手告别裴蓓的时候,裴蓓从随身带的小包里取出一个小红苹果一样的水果,递给我,说是送给我的礼物。

      我看这种水果很像苹果但不是苹果,但也不是街上常见的那种曾引诱过夏娃的蛇果,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它的形状像小火炬,颜色血红也像火炬燃烧一样,我拿在手里,问她这是什么。

      “圣女果!”我听到裴蓓的答话的声音略感稚嫩但含有自豪的成分,然后她看着我,脸上再次泛出红润,我才第一次仔细看了裴蓓几秒钟,看到裴蓓小巧的五官原来如此美丽而紧凑地长在一张清秀的小脸儿上。

      “我爸爸从国外带回来的,”裴蓓告诉我,我记得以前她也告诉过我,她的父亲是上海一位颇有名气的艺术家。

      我想起小欣爱吃的那小小的圣女果,红红的,是另一种红色,而手中这一枚也是红红的,像在燃烧一样,感觉鲜美而又光洁,闪耀着诱惑。

      我谢过了以后,收下了这枚圣女果,但我告诉裴蓓我该出发了,在握手告别裴蓓的时候,我感到她的手异常地柔滑。



      我把行李托运好,在机场候机大厅等候的时候,想起有一件什么事情要做,但无论如何想不起来了,这时候,一个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少妇人走到我面前。

      “邱博士,又见到你了!”她伸出了手,我看到她身边站一个金发碧眼、高大英俊的中年男人。

      “焦洁!”我认出来了,惊叫一声,这是我第二次巧遇到焦洁了,上一次是在南京路上的一家商店门口。

      我连忙站起来,看焦洁已经完全变了模样,一身珠光宝气,她伸出的手,我看到上面戴着好几枚闪光的戒指,我连忙伸手轻轻但很快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同时仔细看了她一眼,感觉焦洁比上次见胖了一些,白皙了许多,模样完全是一个上流社会的少妇了,她对身边的男人悄悄说了几句英语,那个男人立即到一边坐着去了,焦洁则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现在还怨恨我吗?”我想起那一次测试给我留下的内疚和伤痛,在今天我不想放过这个解释的机会。

      “其实一开始我真的恨死了你!”焦洁告诉我,我吃惊地望着她,示意她继续。

      “当时,我和那个朋友都快要结婚了,就是因为你的测试,我们才分开了,”焦洁说。

      在南京路上的那家商店的咖啡座,我和焦洁对面坐着的时候,我就大致看出了这个结局,我没有说话,继续看着她,让她说下去。

      “分手不是他提出分手的,是我自己要分开的,我当时受不了他那一种看我的眼光,” 焦洁目光突然变得有点幽幽地说,“原来他看我像看一个天使,从那以后,在他眼睛里,我却成了一个下贱的村姑——不,恐怕连村姑都不如。”

      我看着焦洁,感觉她很正常,就示意她继续说。

      “我觉得失去了自尊,他前后看我的眼光落差太大,我承受不了,就离开了他,”焦洁眼波流慧,略有一点自嘲的味道,看着我继续说,“后来,我去做过舞小姐,认识很多乱七八糟的人,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完了,再没有人会要我了,只是活一天快活一天,”焦洁口齿清楚,叙述流利,略顿了顿,看我认真在听,继续平静地对我说,“直到再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做房地产的老板,很有钱——对了,就是上次你在南京路的商店里见到的那个,”焦洁说的时候,笑了一笑,我又看到我第一次见她,看到她笑的时候微微翘起的嘴角。

      我是记得那个胖胖的、板寸头,眼睛明显对我有敌意的男人,和那一辆铮亮的大林肯车。

      “他包了我,他很爱我,但因为我不是处女,他的太太刚好害病死了,他也不肯娶我,我几次提出结婚,但他只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选择,要么继续做情人,要么走开,而他则很快找了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又很快结婚了。”

      我看着焦洁,有点想不通她为什么一定要对我说这些。

      焦洁看出我的疑问,她告诉我,她其实一直都在关注着我,是我使她的命运发生了变化。

      “我刚上大学时候就读过你的诗歌,我很喜欢你的作品,”焦洁话题转了过来说,看我很感兴趣的模样,焦洁随口背诵一首小短诗:



      蝶飞花开四月天

      太阳半在云里边

      少年渡口遥举目

      不知阴晴河那边



      “这首《春望》是你写的吧?我真的很喜欢。”焦洁问我。

      我记得这是我写的一首小诗,写一个初恋的少年,在河边“春望”,因为“太阳半在云里面”,所以“不知阴晴河那边,”这首诗歌曾在北京一家有影响的刊物发表,发表时加上了我写的介绍这首诗歌背景的文章,在诗歌旁边,编辑还专门为之配了一幅画。

      我有点兴奋了,但继续保持着我原来平静的表情,我看着焦洁。

      “其实那一次我要田甜带我们去到你的女儿吧,不是去为了测试什么,我只是想见见你,我曾经手抄过你的诗集。”

      我瞪大眼睛,想着那一次焦洁的眼神,好象隐藏着些别的,但我不知道,我的根本卖不出去几本的诗集居然有人会手抄。

      这个完全的贵夫人,居然曾经和我一样有一颗诗心,我心里觉得有什么在触动。

      “后来,我有了钱以后,又回大学进修两个月的外语,兼职做了导游,为了玩嘛,”焦洁笑了笑接下去,“在做导游的时候,我就认识了一个瑞典来华的商人斯迪文,”焦洁示意,就是不远处坐着的那个男人。

      “是很像一个绅士!”看到那个高大的鬼佬乖乖地坐在一边,我轻轻点头称赞,我想起自己也是邱大炮伯爵,本来略后仰着听焦洁讲话,把身体前倾了一些。

      焦洁微微笑了笑,表示接受我的称赞。

      “我们已经结婚了,她从来没有问过我结婚前的事情,非常地尊重我,我觉得和他一起生活很幸福,简直像天堂,”焦洁顿了一下,“我丈夫在国内也开了一家公司,马上由我来管理,我觉得生活比以前变化太大了。”

      “是的!真该祝福你!”我的心也被感染得兴奋了,本想说祝福你们,但看到那是一个洋鬼子,虽然看着很顺眼,但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所以只说祝福焦洁一个人。

      “谢谢,所以,其实我也是应该感谢你的。”焦洁说。

      测试焦洁曾经是我内心的伤痛,很久没有平息,这一次我感觉到了,也许,焦洁是属于“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类的。

      最后焦洁告诉我,她以前还读过我写的一本书,就是那本《打破了玻璃一定要赔偿》,给她的影响很大,她认为,被打破了玻璃,如果找不到事主赔偿,或者不想要事主赔偿的话,也许不妨把窗子也拆除,更放得开,天地也就更宽广了。

      “那,我们的时代还需要处女吗?”我脱口问到,这是我听焦洁说完,看着焦洁,而感到困惑的问题。

      焦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看着雍容华贵的焦洁,想起初见她的时候,那一副典型的学生模样,我有沧桑之感觉。

      这时大厅里的广播响了,焦洁告诉我,她要走了,她伸手和我握了一下,然后和那个高大的金发碧眼的丈夫一起走过了剪票口,走过剪票口以后,我看到她回头向我挥了挥手。

      我琢磨着焦洁的话,而这时我坐的班机也开始剪票登机了,我坐在飞机上,透过舷窗望着外面,当这个大鸟呼啸着飞上天已经黑透了的夜空的时候,我的眼泪汹涌而出:

      再见了,大上海;再见了,我的小欣,我的爱人,是你使我领略了生命燃烧起来是多么地绚丽和令人晕眩;再见了,我曾经爱过、现在还在为你祝福着的小林子,我爱过你也负过你,我不知道我今天胸口止不住的疼痛是不是上苍对我的报应;再见了,亲爱的田甜,再见了小娟子,小惠,小美,花翎,祝静静……,你们的风华和光彩将永远在我的诗歌里绽放;再见了,裴蓓,谢谢你的那一枚圣女果,我会记在心里的;再见了,我那没有睁开过眼睛的儿子邱摩天,我还没有想好该对你说些什么;再见了,我热爱过的上海女儿吧;再见了,还有那依旧飘扬着旗帜的,以小欣的名字命名的温馨的小屋,那里是一个可以把女儿们装扮得更美丽的色彩斑斓的小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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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公平,该死的是那个男的,死一千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