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谢老师是我初中的语文老师。人瘦，精明，不阿谀奉承，学识渊博。初中时笔者因改写杜甫石豪吏用上65个成语，谢老师在班上神采飞扬，大声诵读，令我喜出望外，暗生尊敬，以后便多加留意谢老师消息。

谢老师喜小孩，其时已有一女，但到处散布要有五子女理论，其他老师皆当笑料传播。未过多久便果真传出谢老师儿子出生之事，谢老师因违反计划生育政策，失去教师工作，被革职打回农村老家。谢老师丢失工职后，在县城主街租了一个不大的铺面，开始经营小五金电器。我高中时也在县城一中上学，故有机会常去找谢老师聊上一会。等我高中毕业时他已有了四个小孩，两男两女。谢老师总是谈笑风生，感谢老二让他丢掉了铁饭碗，日子虽然紧张，但守着一窝的孩子极有家长的感觉。

我大学毕业的时候他已彻底完成了五子制造工程，并全力进入现代培养工程。谢老师的铺门脸不大，奇特的是能十几年维持不变，每次去看他都是差不多的规模，他也都是一样的衣着，一样的笑容。店里从来没有他的孩子们，连他夫人我都从没有看见过。他说他的孩子们以后都要像我一样上大学的，表情淡淡地，说得很随意。

我工作以后回老家的机会少了，陆陆续续知道他的孩子们有考上了大学了的，梯队慢慢长大了。去年夏天我回国时和谢老师多聊了一阵，他的前三个孩子有一个博士，两个研究生，老四读本科，老五在一中上高中。我表示深感佩服，他笑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敢要这么多孩子吗？我老婆聪明，她算帐很厉害的，娘灵灵一窝啊。”然后又告诉我，他哥哥给了他生意上不少支持，所以一直能维持下去。

我无法思考太多的问题，只是觉得他真的不可思议。要说旧社会的达官贵人，娶了三妻四妾，养出十个八个儿女并不奇怪；毛时代初期，在英雄母亲的宣传下，穷苦人家生出五六个孩子也不少见，但谢老师可是从头至尾在独生子女政策下顶风作案，居然个个都培养成材，这需要多大的爱子之心支持？对于一个男人来讲，又需要有多大的勇气去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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