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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忘却的怀念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1。喜儿

当吹向北面的风带着南方的湿气、再次来到淮北的时候,嫩弱的小草开始从温湿的

土壤中钻出,浅绿色的小芽会爬满河旁的垂柳,郊外的牡丹含株待放,路边的海棠

也已娇艳夺目。而我没有向往常一样,与好友相约外出踏青,却忙于去赶前往南行

的汽车。记得鸡刚刚打鸣时从床上爬起,那是我第一次离家,离开了父母,离开了

我的第一个故乡。

初到院校,住进了被火焚烧过的图书馆楼里的临时宿舍。校院内也是一团的糟,由

于失火,到处是焚烧过的痕迹,坑坑洼洼,高低难平。加上水土不符,每天三餐都

吃那、用一年三季的秋季稻做成的米饭,却使我常常想起家乡的面食,那用柳条拴

上的烧饼和那百吃不厌的面条。有一段日子,闹的很厉害,吃什么就吐什么,整个

的一个活人也瘦了一圈。好在有喜儿的照顾,后来慢慢地习惯了下来。

喜儿那年还不到十四岁,少女心性,照看起我这个大男同学。记得一次听说我爱吃

面条,她就满世界的找,最终不负所望,在火车站附近找到(仅管是用大米做成的)。

后来干脆搬来与我同桌,小吃、零食,不分彼我。同窗三年多,除了夜间休息、假

期,从不记得与喜儿有过很常时间的分离,上课、吃饭、运动、休闲以及夜自习,

总是呆在一起。有时我想,喜儿就是我初中时候的霞,包括我不喜欢的作业,喜儿

也总是帮我完成、做好。在性格上,喜儿就更像霞。每天下午的四点半,总是我和

霞的娱乐时间。那时我沉迷于中国像棋,喜儿总是我的像棋搭档,并且下得比我还

好。喜儿总是悄悄地让着我,使我赢的多,输的少。直到后来,我们俩向全校冠军

挑战,我才知道。那次,虽然我们都战胜了冠军,我是五局三胜,她是五局皆胜。

再后来才知道,她从小受父亲熏陶,曾是汉口的神童冠军。汉口最好吃的,就是麻

糖了。用芝麻于糖稀做成的那种,含在嘴里,有一种香喷喷、甜滋滋的感觉,我和

喜儿都爱吃,但我吃到的要比喜儿多吧。最难为做到的是抢占上夜自习所需要的桌

位,喜儿总是天天去占,年年如此。

喜儿从来没有向我真正地生过气。记得一年级时,莉来看我,喜儿也只是一人去了

稻香湖,玩了一下午,然后释怀。后来当莉稀里糊涂地成了别人的女友时,也多亏

了喜儿,才使我从要死要活的痛苦里释放出来。再后来,当别人追喜儿追的死去活

来的时候,喜儿总是拿我来作挡箭牌,总是要那人来问我同意与否。再后来,当我

为了莉,半死不活的像失恋似的,喜儿拉着我就去了她的家乡,痛苦地畅游黄鹤楼。



喜儿最终没能成为我的妻子。大学三年后我去北京攻读研究生,她也曾来看我。曾

秉烛夜谈,缅怀往事,但心中无火花碰撞。是的,我承认她是我“不用捅破窗纸”

的女友。可是当时我已暗暗发誓,一辈子一人过活。

那一年她刚好17岁。2003年,当我再次遇到她时,她已是国内最著名的研究员,身

旁围着一大堆的研究生。相比之下,非吾也只能靠写写回忆来混日吧!

2。

我承认,我并非是一个好学生,上学时总是不务正业。一年级的时,先是爱上各种

探案集,像前些时候,当温香在他的诗篇中提到“窗前会跳舞的小人”,我马上会

想起那是福尔摩斯探案里的神秘的咒符。后又爱上各种科幻小说,像<<法轮大法>>中

所提到的,世界某一个地方,发现过若干万年前的核反应堆,我也曾惊奇地发现,

这给我曾经读过的某一<<科幻>>,是多么地相似。那时在每周给莉的信里,大多都

是这方面的内容,不是探案,就是科幻。当然,我所盼的莉的来信,多少也应该有

些热情洋溢。不是关心我的学习,就是关心我的健康,以及日月星辰的变化。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开始学起了心理学。那是因为偶尔一次翻阅了<<病态心理学>>,对

人们的浅意识发生了兴趣。书中曾是这样描述浅意识的:一人夜里梦中手淫,浅意

识里觉得自己心里肮脏,久而久之,用于手淫的左手就坏死掉了。以至于不久,当

我真地失去了莉时,还不会忘记去运用心理学的原理分析一番。

那一年,自我感觉的味道真是良好。在喜儿的面前,可以大谈特谈心理学。在宿舍

里,夜间12点熄灯后,可以向哥们讲一段霍桑或福尔摩斯。高兴起来,还加上一段

心理分析。直到有一天,突然分别接到中原与莉的来信,才打破了我生活的平静。

中原也是我中学时的哥们。擅长的是之乎者也,写得一手的好毛笔字。可惜怀才不

遇,没有考入大学。中原的信中大概说道他病了,而且很厉害,以致于不能下床。

当然也提到他的病因,那是他爱上了莉,示爱时遭到了莉的拒绝。前后一共写了八

页,字里行间除了充满了对莉的爱慕,透出了对未来的钟情,以及被拒的哀怨。我

从来也没写过像这样一封像样的信。感觉上就是在向我求爱,一方面,另一方面也

是在对我这个“万恶的旧社会”猛烈地批判。爱情,真真的是个王八蛋。

小莉的信则显得平淡。像往常一样,除了告诫我天气变暖,要注意,不要感了冒外,

着重要我认真学习,进科大不易等,顺便也提到收到了中原的求爱信(她大概觉得是

一件多么滑稽的事情)。最后告诉我,打篮球时摔伤了腿,想回家养伤。

这两封信使我感觉到我面临着危机,既是哥们危机与爱情危机。弄不好,两者皆要

失去。真是有了“为了自由故,二者皆可抛”的味道。我反复地推敲小莉信中的内

含,生怕漏掉点什么,为此还运用了心理学。最后还是觉得,应写一封回信,规劝

小莉去接受中原的示爱。从心理学的结论,如果小莉真的爱我,她应该能接受这次

考验,还会继续爱我。爱啊,恨啊,不都是这样不懈地写下青春的篇章吗?那封信

我一口气写了6页纸,完成后,还大声地朗读了一遍。为此还感动地流下了几滴英雄

泪,真是有了霸王别姬之慨。

没有想到,那一次真的是错到姥姥家了。

3。

非吾一生中服过谁?先是什么史丰收的速算法,用一大堆的口诀,把民间的土算法

都堆积起来。再有用什么一双肉眼发现了新星,后是方毅之的最可及空间。科大是

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担惊受怕地过了几日,才收到了莉的回信。打开信封已感到有一股凉风从里面吹出,

信写得是异常冷淡。除了寥寥地交待几笔、对中原并无那种感觉的话及准备回家的

日程外,连一句问候的话也没有。这是她给我写的最短的信,一张纸上不过几行。

仅管如此,我对自已的感觉还是不错。那是因为小弟自认,论长像,小弟不弱于人;

论才华,名声在外。小弟当时就像温香所说的那样,人人皆知的神童。可是,小弟

还是错了,竟弄得小莉像荆柯似的,一去不返。有一段时间,自己总是问自己,为

什么再也打动不了小莉的心扉?但也总是难以找到答案。失去了,既是失去了。傻

小子,还狂想什么。

足有一个月,小莉再也没有来信。就是断了线的风筝,无了音信。过了几天,因为

没有了小莉的消息,我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整日的是坐立不安。记得我刚刚考完了

期考,还没等到放假,就向喜儿打了声招呼,匆匆地连滚带爬、上了早晨的火车,

赶回了家乡。

见到小莉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当时天气有些炎热,小莉躺在室外的一个挽床上

成凉,腿上还打着绷带。当我向老师们打过招呼后,她的父母也很合时宜的离开我

们,给我们留下谈话的空间。可是不合时宜是,我们还没谈到正题,从屋内蹿出了

猫怪,猫怪也是我的一个很铁的哥们。由于他出生时不被父母所喜,就给起了这么

一个怪名。记得有一次他到我家来玩,竟被邻居惊喊出:这是谁家的孩子,长的这

么丑。但他天生有一付好嗓子,被选进了中学的学校宣传队,与我一起表演过<<威

虎山>>。这次他在小莉家里看到我,就忍不住地亮了像,加入了我们,并云山雾罩

地侃起我们过去一起干的恶事。侃到后来,就来了雅兴,反而要我陪他一起去看中

原。

那天晚上,记得在中原家喝了个烂醉。乘着酒兴,不但讲出了我多年来对莉的爱慕,

还向中原大骂他对我这个哥们不义,直讲得我舌头都凸了。到了后来,中原就抱着

我很痛快地哭一场,完事。猫怪也向我们大言讲出,他正和小莉的姐姐交往。说的

我和中原是张口结舌,羡慕不已。当时他并且拍着胸口保证,把哥们我的事,全交

待给他的身上。可是,我的事,很快就坏在我这个哥们身上。第二天,当我再次去

看小莉时,她的姐姐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我们的交往,像共产党打土豪似的,把小莉

送给我的东西全要了回来。

那是我从来也没有经历的一场战争,就像老大与老二分家,把以前属于我的、她的,

分了个一清二楚,各自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只是搞不明白的是,不知道这感情

将是怎样个分法?那是我和莉从高中到大学,前前后后七年的感情。没有想到,这

七年的感情,在这不到七天的时间,竟给分了个干干净净。我带着这干干净净的感

情就返回了学校,算起来就刚好七天。

当我遇到喜儿时,她正打算回家,看到我回到学校,她当然是欢天喜地。我向她说

到,这七天,使我成了没有恋爱的失恋者。她的回答却让我吃惊:好吧,她说,到

我家来玩吧。

4。

其实宁波虽然喜欢围棋,但水平也不是很高。学习,也没有当时才十一岁的小严波好。



对我来说,那可是最难得的时期。虽然汉口是异常的炎热,往往是很难入睡。加上

蚊子就像鬼子的飞机,吃你的血时,真是毫不客气。但是喜儿,她很阳光。有时她

截然就是一个小大人,有时为了一点好吃的,她会给你争夺得不可开胶。就连她的

爸爸,有时也故意讲一些恐怖的故事,吓得她是哇哇大叫。有喜儿的陪伴,武昌鱼

加上毛泽东畅游过的长江,真得使我轻松不少。对那七天所发生的事情,反而觉得

是一场过去的梦。只是当我与喜儿回到学校、看到小莉寄来的信时,才又想起我曾

经历过没有恋爱的失恋。

小莉这次足足地写满十页有余。乍读前面几页,还以为是一封在热恋中的、少男少

女的情书,描述的都是我们俩以前的一点一滴。有些事儿,就连我也记不起,却都

在她的信中一一展现出来。真的是像放电影,一幕一幕,就在眼前。到了最后一页,

却突然笔锋一转,要我把她从记忆的长河里抹去。记忆的长河,记忆有长河吗?既

然是长河,它又怎能够抹去?那封信,连我也记不得看了多少遍。越看越觉得我与

她之间爱的真实,越看越觉得我们之间实实在在地爱着对方。当然,越是这样想也

就越痛苦。什么是痛苦,不是失眠,不是饭不思、觉不香。痛苦,是发自揪心彻骨

的痛。痛苦,会使我说不出话,透不过气。痛苦,就像我被全身麻醉的病人。痛苦,

就像万条毒蛇在撕咬着我的心。

痛不欲生,有时我就这样形容自已。行尸走肉,有时我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可怜。

但是,我欲哭无泪。记得有一次我酝酿半天的感情,想大哭一场 -- 从心理学角度

来说,减轻痛苦的最好方法是感情释放与感情转移。可是,刚刚想掉点小雨,就被

喜儿推了一把,说:少来,并拉着我去看电影<<生死恋>>。

一场电影,天开云散,涌来的泪水又快速给压了回去。

刚刚有几天平静,忽报有贵客来访。她是莉的死党,是莉派来的安慰品,大多规劝

我不要太过伤心,大丈夫何患无妻等,搞得心情异常沉重。临了还不忘瞟喜儿一眼,

说:小莉说,不要过早去谈恋爱。

过段日子,小莉的信件似乎也恢复了“正常”。当然,从来信的内容我可以看出,

信中依然充满对我的关心。从此我也开始浑浑噩噩,心情时好时坏的日子。每次接

到莉的来信,看后心情就极差。心情刚好一点,又着急地等待莉的来信。是的,莉

的信对我来说,已经成为生活的一部分。虽然信里缺少了以前的那种无拘无束的话

语,但也能了解到她实在的生活与分担一些喜怒哀乐。

可能我是贼心不死。过段时间,实在忍不住,我就把小莉的信全拿出来,让喜儿给

参谋参谋,莉是否还在爱着我。没有想到,喜儿的结论却使我大大地吃惊。

5。

从莉的书信中,喜儿得到了我臆想不到的结果,那就是小莉的文学水平已大大地超

过了我。吃惊之余,我也不得不赞同喜儿的观点。在这一点上,看来学文的确实比

学理的要强,学文的,可以一日冲天,而学理的,却在停迟不前.

为了恶补我的文学,就一头扎进图书馆,埋头钻研起了小说。中的、外的,从雨果

的<<红与黑>>、<<笑面人>>,到<<三国>>、水浒>>以及<<红楼>>。看完了<<红楼>>,

反而对古诗发生了兴趣。提到古诗词,我最崇拜的还是杜甫的绝句:两个黄鹤鸣翠

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两个对一行,黄鹤对白

鹭,翠柳对青天,窗对门,西岭对东吴,千秋雪对万里船。还有李白的<<长恨歌>>: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瞧,对的多整洁。有了上句,上句就自然而

出。尤其是想学诗、学好诗,有一本诗书指导,也很重要。记得我那时所喜欢的是

刘福元写的,<<古代诗词常识>>。为买此书,我还排了一夜的队。扯的远了。话又

说回来,在当时的火红年代里,人们都充满激情。你要是先来一段“关关雎鸠”,

再来一段 艾青的“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著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然

后泰戈尔的“无论你走得再远也走不出我的心,黄昏的树影拉得再长也离不开树根”。

什么样的女孩,也会给灌个迷糊。

三年级初,就碰到了这样的时候。那时跳舞盛行,学校与学校之间联起了谊,周末,

舞会成风。最喜欢的还是医学院的姐姐与艺校的妹妹,舞跳得那叫专业。尤其是水

兵舞,三步跳,俊男秀女在彩灯照射下,一躲一闪,非常壮观。最绝的还是医学院

的姐姐,一天,硬拉着我去看她的解剖课。被弗儿嘛磷浸泡的尸体就像食堂里的红

烧猪肘,尸肉就像麻袋片,都纤维化了。回到学校后,喜儿刚好从食堂打来的菜是

油炸排骨。看到它,马上想起解剖课上的尸体,非但一口饭没吃,还吐得满地都是。

好像,就连黄胆也吐出了。好在在舞会上非但认识姐姐,还结始了一大堆的哥们。

其中有一个名叫名记,画的一手好画,学问极深。特别崇拜五台山的和尚与金刚经。

每次谈到他写生去五台山的经历,都两眼放光,听得我也羡慕不已。认识熟了,曾

计划和我一起去五台山出家。但那一天小莉突然来访,没能成事。后来,他还是一

人去了五台山,再无音讯。

小莉突然的来访,其实是作最终的了断。我好像预感到了什么,为此还专门去四牌

楼买了酒 -- 竹叶青,药酒。我对小莉说,谁酿的苦酒谁喝。小莉一口喝下了杯里

的酒,有把瓶里的酒全喝了个精光,然后掏出了她男友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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