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落叶时节，残秋将尽，他露出了黑瘦干枯的身躯，象一条拖著长长尾巴的蜥蜴。我不

禁慨叹，曾是那么风光地缀饰这面篥笆 的，原来得力于这几条貌不惊人的藤树。

二三月前，它只是墙角边小小的一株，人来人往，从不经意，直到有一天，人们伫

立昂首，惊诧于头顶那一条飘拂著青碧的丝带。笆 比山更陡，笆比山也更寂寞。可

伶的人类，他们甚至有能力绿化沙漠，但他们竟无力装扮一堵篥笆。

造 化真个奇妙，同是植株，有往上长的，有朝下钻的，有水里藏的，有崖缝里挣出

的，也有攀著爬著一心往上的。而藤便是如此的怪异， 就拿茑萝来说吧，它天性细

软，不能自立，总窥伺著身旁个头高大，枝叶繁茂的，一点点地靠了上去。一旦附

著了，便立即弯弯绕绕，密密匝匝，死死缠定。树若经不起箍缠，便憔悴而死；若

幸而不死，也是枝虬干凹，生机大减。

在诗人画家眼里，树藤竟然是钟情之物，每每有幸上壁入卷，马致远的小令" 枯藤

老树昏鸦" 便是脍炙人口的名句。我想，倒还不如" 老藤枯树昏鸦" 来得较为痛快

。

藤是如此，但也不能以一概全。其同类之中 ，也有叫人仰望而欣慰的，那便是它的

墙上兄弟了。一样是藤，一样攀登，一个混杂于林木，一个总是在墙角。不同的是，

后者粗而直，长而劲，我家窗外的那位便是。它缘墙而上，斜斜地，又直直地，认

定一处，不动声色便已爬上房顶，出现在我的窗口；在这之前，我所见到的除了灰

墙还是灰墙；然而此刻，就在周遭的一片灰黯中，它伸出了绿得发亮的小小手掌向

我摇著招著，彷佛童话中顽皮的小精灵似的。她给了我如此的惊喜， 只因为几片叶

子，一根细藤。这感受，这心绪，你能体会吗？

落叶时节， 与藤树暂别。

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